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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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梨睁开眼睛时,身体已经清爽很多,换了衣服,而小腹那儿还是痛的,只是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正贴着她痛的地方轻揉。 见她醒了,重华rou眼可见地笑了:“殿下,好些了吗?”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重华的怀里,抓了一把他胸口的衣服:“疼……” “再忍忍,引玄已经去拿红糖姜茶了。”重华像哄孩子一般的口吻。 一听又是那难喝的糖水,温梨就赌气把脸别了过去:“本宫不喝。” “喝了才不会痛啊。”重华的手依旧贴着她的小腹轻揉,而引玄也端了红糖水过来,用汤匙搅了搅,添了一勺放在温梨唇边:“来,殿下。” 姜的味道萦绕在温梨的鼻尖若隐若现,温梨痛苦地闭上了眼:“本宫宁愿疼着,拿走拿走。” 引玄和重华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重华清了清嗓子正想再劝告两句,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人,像一阵风一样跪在温梨床前:“殿下,有消息了。” 温梨瞬间接过引玄手中的碗一饮而尽:“说。” “扬州城。”男人报了这个地名,温梨冷笑一声,重新换了个姿势躺进重华的怀里:“别打草惊蛇,去吧。” 男人应声离开,引玄识趣地告辞,只留下重华一人陪着她:“殿下想吃点什么?” 温梨歪头看了他一眼,重华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她最宠他也是这个原因,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且有些事知道了,他也不会说出去:“菌菇鸡汤吧,你来喂本宫。” 扬州城…… 她想想,怎样找个好借口才行呢。 这一日温梨告假没有上朝,下朝时周明渊故意走到陆瑾骁身前,“北庭将军留步。长公主殿下今日没来,将军就不好奇吗?” 陆瑾骁斜了他一眼笑,“本将军有什么好奇的,殿下来不了,无非是因为我罢了。首辅大人,听闻您准备定亲了,就不必再来管长公主的闲事了吧。” 他懒散地作了个揖快步离开,留下周明渊在原地,没有言语。 长公主殿下的确受多人觊觎。 但他却永远不会放手的。 仗着身体不好,温梨连着告假了三日,第四日也是姗姗来迟,坐下了就开始打瞌睡。一直到有官员说已经拟定了五日后的宫宴名单,温梨才睁开了眼,去瞧龙椅上沉书的表情。 “霍光禄寺卿也调回京了?”沉书翻了翻名单突然开口。 听到这个名字,温梨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衣袖。 “回陛下,霍大人三日后调回京来,臣便也把他也写在了名单里。” “甚好,就这样吧。”沉书把折子往桌子上一拍,“退朝。” 宫宴那天,温梨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衫,头上簪了一只步摇就出了门。临上马车前,重华赶来送了一件披风,温梨就倚在马车上问他:“本宫美么?” “殿下风华绝代,倾国倾城。”重华把披风送了上去,在温梨的手背上吻了吻。“少喝些酒。” “有什么关系,你总会帮本宫熬好醒酒汤的。”温梨大笑着上了车,心情极佳地奔赴皇宫。 先帝膝下仅有两子两女,一子是当今天子,一子则早早派了封地,而作为长公主的温梨便以来就坐在沉书座下,与其他朝臣分开。 酒过三巡,互相推杯换盏。沉书周明渊陆瑾骁轮番过来敬酒,温梨全都喝了个干干净净。其余朝臣再来敬时,她便推脱不胜酒力,或者遇到心情好的则陪一杯。饶是如此还是喝得有些头晕,直到面前站了一个熟悉的人。 霍凛端着酒杯,眼眸漆黑地望着她,“长公主,别来无恙,微臣,敬您。” 温梨静静地看着他。 曾经她和霍凛也是京城的一对耀眼的存在。谁人不知温梨倾慕霍凛,霍凛中意温梨,只待她及笄,便向父皇讨来求亲的恩旨。 谁料会有那些变故发生,到了现在,温梨仍然孑然一身,而霍凛自请调离京城。 掐指一算,竟也过去了五六年之久。 温梨笑着端起酒杯,在与霍凛碰杯之时,她却故意松了手,倒满酒液的杯子就这样滑落在地,翻出来的酒液溅了两人的裙裳。 “哎呀,酒杯掉了。”她笑意盈盈的望着霍凛。 霍凛一言不发捡起了杯子,把自己的那杯递给温梨:“殿下若不嫌弃,微臣这杯……” “抱歉啊,本宫嫌弃。”她微笑着说,重新坐下,“霍大人还是去敬旁人吧,本宫不是谁的酒都吃的。” 霍凛的手几乎要把杯子捏碎,终究还是开了口:“梨儿,我听说你豢养面首还去妓院,你不必这样糟蹋……” “霍大人想说什么?本宫是在糟蹋身子是么?”温梨笑得开怀,“也对,本宫是残花败柳,谁都能来糟蹋。” 这话被坐的近的周明渊听了去,原本想装听不见的他抬眼望向两人。 霍凛的唇动了动,终究叹息:“微臣已娶妻,还请殿下,忘了前尘往事吧。” 他低声说,温梨漂亮的唇中吐出一个字:“滚。” 霍凛终究还是走了,温梨坐在原地,只觉得头痛欲裂。 宴席结束,温梨跌跌撞撞走向马车时已经很是不适,连马车也踏不上去,直到腰身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转过头时,是周明渊的双眼。 “殿下喝多了,我带您回府里。”他不由分说,抱着温梨上了回首辅府的马车。 被抱进了房里喝了醒酒汤,温梨才终于觉得自己好多了。她无力道:“劳烦首辅大人把本宫送回去。” 周明渊却不理会这话,而是单膝跪地在温梨身前,轻轻叹息道:“殿下,您是不是又去寻找汝阳王妃的下落了?我之前告诉过你,这没有意义的。” 温梨嗤笑一声反问道:“周明渊,那你告诉本宫,什么有意义?” 周明渊望着她抿了唇:“我知道殿下还记恨银韶公主,但……人已经死了……” 这个名字太久没听见,温梨瞬间怒火中烧:“人已经死了又怎样?本宫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银韶公主,是贞贵妃的女儿,她的meimei。 比起自己,这位meimei更受父皇的宠爱。 当年温梨爱慕霍凛,银韶便也去向父皇求,把霍凛配给她做驸马。 她冷笑着看了一眼周明渊,“周明渊,你可知她对我做了什么?” 那时的母后已经去世,无法再为她撑腰了。一位不受宠的公主和一位受宠的公主所受的待遇不同,行事便更加疯狂。 周明渊握着她的手,不忍说出口:“我知道,殿下……都已经过去了。” 他听闻过,冰清玉洁的长公主被一个陌生男人破了身。 温梨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让人给我下药毁我清白,不知道这一幕被霍凛撞了个正着,不知道她下的是阴狠无比的媚毒。 她忽然觉得心口好痛,整个身子也火烧火燎的,yuhuo焚身般。 她突然想起来,今夜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