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杳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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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同仙尊一出关就下了个奇怪的命令。 令门人协力修筑黄金宫? 这可令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他们议论纷纷,他们猜测万千,他们撺掇掌教去问。 五同掌教:“……”行吧。 掌教的临危受命,一步一叩首地上了五同峰。他恭谨道:“老祖。” 五同仙尊颔首。 掌教问:“何以定要黄金?” 答:“投人所好。” 掌教又问:“何以一砖一瓦皆得亲手所砌?” 笑答:“示其诚心。” 掌教的:“弟子明白了。” 其他人围上来问掌教,掌教捋着白须,意味深长道:“五同山派,也将有祖奶奶了啊。” 他们大惊失色,连连追问。 掌教但笑不答。 果不其然。五同仙尊外出一趟就、竟带回个女娃娃? 在众人瞠目结舌中,五同仙尊宣布,这女娃娃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了。 众人纷纷以怨怪的眼神看向掌教。掌教佯作不知地捋着长长白须,当先叫道:“小祖宗。” 小祖宗年岁不大,主意特正。黄金宫不过住了三天,就骄然道:“好啦。仙家气派我已体会尽了,现下里我要回去继续体会人间富贵啦。” 五同仙尊俯首问:“可是黄金宫不美?” 小祖宗摇摇头:“我很喜欢。” 五同又问:“可是他们待你不心诚?” 小祖宗摇头:“他们待我也很好。” 五同定定看着她,道:“可是我这师尊不趁你意?” 她道:“并无。” 五同沉思不语。 他慢慢说:“人间有的,我们都可以有。” “可我偏就更喜人间。”小祖宗昂着小脑袋,理所当然地说。 五同仙尊于是沉默了。 小祖宗姓汤,名杳杳,是卞国的公主。她回家时,听得她父王正埋怨她母后:“看吧,看吧,我便说不要叫杳杳 你非说要叫杳杳。谁家给女孩儿起这个名儿啊!我说不要叫,你说非要叫,说这是梦里的仙人给起的,仙人呐!可好了,杳杳被仙人带走了呜!杳无影踪啊……” 父王哭着埋怨,母后沉默地淌着泪。 两人俱是伤心极了。 沉默淌泪的母后沉默地抓起枕头往父王身上砸。 山水杳杳,何处寻儿? 天上人间,如何逾越! 夫妇俩儿哭得不能自已。 汤杳杳也哭了,她哭着挣脱五同仙尊的怀抱跑进这昏暗的宫殿去,喊:“爹!娘!爹!娘!” 是劈亮天地的一道闪电,是破开幽暗的一道明光,夫妇俩疑是眼花智昏,却还是跌步迎去,呼喊:“儿啊!” “儿啊!” “爹娘!” 三人相拥。 软而暖的小小身躯拢在怀里,跌倒在地的王后把汤杳杳紧紧抱住。嗅着怀中人散出的暖香,王后泣下了喜悦的泪。 王也跪在地上抱着她们哭。 五同仙尊静默伫立,看着看着,他折身离开了。 汤杳杳抹干泪,发誓道:“女儿今生绝不再离爹娘而去。” 誓一守就是二十年。 汤杳杳已近而立。 二十七岁了,还没有驸马! 夫妇俩又为此事愁出了丝丝白发。 对爹娘的担忧,汤杳杳很不以为然。她坐在金子铸的椅上,靠着椅背,脚踩着一人的胸膛,说:“如果驸马是与我玩的,那我已有很多;如果驸马是抢我东西的,那我一个都不会有。” 被踩胸膛的人喘息着,温驯道:“没人敢抢您的东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