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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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八俣天年纪尚小,他当然看不懂父母那些动作意味着什么。把人压在下边时,八岐还算有点良心地把被子罩在交合的地方,将幼稚懵懂的目光挡在锦缎之外。可须佐之男称不上愉快、甚至还有点痛苦的声音,以及八岐并不温柔的粗暴动作,让幼小的孩童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和谐的场面。 父亲在欺负母亲。 后来时过境迁、八俣天年岁渐长,他也渐渐明白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不明白,既然并不喜欢对方,父亲为什么要强迫母亲做那种事;既然并不在乎,为什么一次次把母亲拉进怀里后,要对自己露出如示警告的神情。绝不算爱,可分明又不是纯粹的恨……所有的情感随着那些亲密的动作被揉成一团,被名为“纠缠”的丝线盘死。 被八岐的眼神吓到,八俣天硬生生把动作定在原地。 “双胞胎——真是稀奇。”像评论物品一样,八岐语色平淡,仿佛面前两个婴儿和自己无关。 “都叫羽吧。有一个是女孩?叫她羽姬。” 他说着,就把手伸向正熟睡的金发女婴。她已经长出了金灿灿的胎发,光彩夺目,绚丽动人。“这几根头发倒是随了你——就是不知道以后长得像不像。” 须佐之男挣开他的手倚于床侧,八岐不恼,转手就把那个女孩捧了起来。看他像拎鸡仔一样把孩子抓在手中,须佐之男的心顿时揪紧。生怕八岐会把对自己的厌恶引到孩子身上,他直起身子就要去抢。 被并不舒适的动作打扰,羽姬从睡眠中悠悠转醒。她并没有像自己的哥哥那样用哭声问候父亲,而是先睁开眼,目光中带着好奇地仰望正托着自己的白发男人。 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就像紫色的水晶球,剔透、澄澈,还未被世间的罪恶熏染,是为人之初最纯善的模样。她“咿呀”着张开嘴巴,口水哗哗流出来,两只手也挥舞着抓住了八岐胸前的布料。 八岐的神情立刻变得有点微妙。 从未对付过人类幼崽的他在这方面完全没经验,小丫头的口水已经流到他手套上,此刻,这个张牙舞爪要吃奶的婴儿仿佛是比须佐之男还棘手的敌人。 他看向对面的须佐之男,示意对方来处理这个他抱着也不是、丢下也不行的雌性生物。还没等须佐之男接过羽姬,门外的宫人就将调泡好的奶瓶呈了上来,他如蒙大赦,抓起其中一个瓶子就要硬往女婴嘴里塞。再也受不了八岐无知而粗鲁举动,须佐之男一把将孩子和奶瓶夺过来,背过身去,让羽姬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中裹起奶嘴。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羽姬贪婪喝奶的“咕嘟咕嘟”声。正当画面就这样保持着诡异的平和时,小床里另一个被冷落已久的男婴也咋着嘴醒了过来。不同于他的jiejie,这个小孩出奇地吵闹,眼睛还没睁就开始嚎啕大哭。八岐大蛇第一次发现——幼崽只会一个比一个烦人,比起这两个魔王一样的小炮仗,他先前一直看不顺眼的大儿子此时居然也乖巧懂事了起来。他揉揉眉心,冲进退两难的八俣天招手,示意这个分外闹腾的弟弟就由做哥哥的来处理。 原本打算看看须佐对自己炸毛眦目的样子,但此刻八岐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已经被讨厌的幼崽完全占领的地方。 他走到门外,负责记录王嗣名册的官人已经在廊中等候。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并没有给这两个孩子冠上自己姓氏的打算。 孩子是须佐之男生的,只要和他有关系就够了。八岐这样盘算,思索着如何把须佐和这两个孩子绑到一起。 “须佐将军的养父,是叫伊邪那岐吧?”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征询夜刀和那名官员的意见。可随后他便脱口而出“伊邪那羽姬”和“伊邪那羽”这两个名字。 他几乎都要称赞自己的仁慈了。看着官员把这两个名字记录在册,原本打算就此离去的八岐又折回屋子里。他要向须佐之男宣告自己为数不多的、奢侈的仁慈,尽管在对方看来这可能只是另一种凌辱。 两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没多大胃口,吃完奶就倒头又睡了起来。须佐之男正专心地把女儿放回床上掖好被角,他旁边的八俣天乖乖抱着两个被喝得所剩无几的奶瓶,在床的另一侧静静等待。发觉Alpha又走进来,须佐之男抬头冲对方露出一个他以为很有威慑力的神情,让对方不要再作弄自己的孩子。八岐耸耸肩,他也不想再给自己挖坑一样把这两个魔王再叫醒,那对他来说只能是徒增烦恼。 “你不想听听我给他们取了什么名字吗?”他漫不经心开口道。 须佐之男像是没听到他讲话一样,动作只是稍稍迟钝了一下。他把小枕头给小儿子铺好,把孩子放上去的动作很轻,旁若无人般。 “伊邪那羽姬,”见须佐之男不搭腔,八岐干脆挤到他旁边,向两个孩子比划着,“次子就叫伊邪那羽。怎么样?” 他承认自己给两个孩子都取名叫“羽”别有用意。在给长子起名时,他便想到了“天羽羽斩”——这个他曾经手、可以说是和须佐之男共同创造出来的武器,拿来用给他与须佐之男的孩子身上正合适。当他得知须佐之男肚子里又钻进去对双胞胎时,这个过分巧妙的巧合让他几乎要笑出声。 果不其然,听到孩子被冠以养父的姓氏,须佐之男警惕地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眼睛终于再度把八岐框于其中。他压低声音质问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天、羽、羽、斩。”他无声地做出口型,看着须佐之男眼里的警惕逐渐变成难以掩盖的愤怒。就是这样的神态,就是这样憎怒横生的表情——比起冷冰冰的美人,让美人因自己而露出别样的表情永远是更令人满足的。 刚把孩子哄好,加上并不想用虚弱的身子和对方抬杠,须佐之男把情绪咬牙强压下去。他已经很累了,他想去好好地睡一觉。眼前这个男人强迫他怀上孩子,生出来又不想担负长辈的责任;他和自己明明势同水火,可天下最亲密的事情却已经做了个遍……过多的矛盾点让须佐之男大脑一片混乱,他不再去思考其中缘由,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给小儿子掖好被子,转身打算回床上好好睡一觉。 “mama。” 八俣斩轻轻的、带着怯意的声音在须佐之男身后响起,他才想到自己的大儿子还抱着奶瓶站在原地。 “乖,把瓶子给那边的宫人,”须佐之男蹲下和八俣天平视,“记得和他们说谢谢。” 八俣天有点无措地点点头。比起回去面对空无一人的寝宫,他其实更想留在这里,和母亲一起。 “mama,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还来看你。”看到须佐之男疲惫的神情,他想要留下来的请求还是没能说出口。说完他便转身朝外边走去,路过弟弟meimei熟睡的小床时还倔强地把头扭到另一边,不去看未来要和他抢母亲的两个竞争对手。他们还小,被母亲多关注是应该的,他是哥哥,他应该包容弟弟meimei……眼泪最终还是没被兜住,在他低着头背过身后就吧嗒吧嗒掉下来。可还没走几步,他就被熟悉而温暖的感觉环抱住,身子腾空而起。 不愿意把自己哭泣的脸展露在母亲面前,八俣天有点赌气一样把脑袋拧到一边,拿着奶瓶的两只手却很诚实地抱紧了须佐之男的脖子。 须佐之男明显感觉到小孩的情绪不对劲起来。意识到八俣天可能是吃醋了,他自己都有点慌张,硬是把小孩抱了起来。 “母亲,你是不是以后就不喜欢我了?”八俣天在他耳边小声道,“有了弟弟meimei,你以后是不是就没时间再看我了?” “我会乖乖的,你不要不看我,”一口气把心里的委屈说完,他的眼泪止不住一样地流,他也才是个三岁的孩子,也没有对付婴儿的经验,刚刚父亲叫他过去给弟弟喂奶,他拿着瓶子不知道怎么下手。弟弟一直在哭,他手忙脚乱,最后还是须佐之男过来才把哭声止住。 他是母亲的累赘。平日的闲言碎语,宫人以为小孩听不懂,可他心如明镜。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出生——是父亲处置战利品一样掠夺了母亲之后的产物,他一直害怕自己会因此遭受到母亲的厌恶。当更小、更该被关爱的双胞胎出生后,将被遗弃的恐惧达到顶峰。父亲什么也不管,母亲忙前忙后,他只能在一边呆站着,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会不看你。”知道大儿子一哭就没个头的特点,发觉自己刚刚确实有点冷落了他,须佐之男有点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轻声哄道:“我很爱你,怎么会不要你。” 八俣天嘴里嘟哝着什么,又继续把脑袋扎进须佐之男胸前。须佐之男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经受良心的谴责。这孩子刚刚直奔着自己过来,他眼睛里只有mama,自己还那样忽视了他——太不应该了! 暖黄灯光打在须佐之男和八俣天身上,近看岁月静好,远看母慈子孝,八岐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屋子里多余的那个。 正擦拭着自己的小刀的夜刀神突然感觉身周气压不太对劲。他抬头,看见八岐大蛇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大致也猜到了个一二三。望着蛇王赌气一样拂袖而去的背影,夜刀都快要有点幸灾乐祸了——一个不会哄孩子、也不愿意哄孩子的Alpha,须佐将军被他盯上实属倒霉,被嫌弃之后还反倒犯轴了。可这不关他夜刀的事,他该做的是进去把小殿下叫出来——一个小时将到,规定的探视时间即将结束,还有很多学习任务等着自己去教、等着八俣天来学。 他敲敲门,二人应声抬头。八俣天知道自己该走了,可他舍不得。 “乖,去做你该做的事,”须佐之男擦干孩子眼角的泪渍,他的声音有种魔力,让每一个幼崽都能乖乖听话。八俣天有点不情愿地从他身上下来走过去,临到门口还回头,恋恋不舍地冲母亲摆手。 在回去的路上,看着八俣天低垂的脑袋,夜刀突然起了坏心。他捏捏小孩的手指,等八俣天不明所以地抬头,他用一种恍然的口气逗道:“须佐将军有新的孩子了,他以后就不要你啦!” 据侍女们传言,王长子哭了一整天。哭声之大,连远在大殿正批阅文件的王也听了个一清二楚。至于夜刀将军被罚掉三个月俸禄、天殿下又被加了两门功课,就是不值一言的题外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