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川
三途川
抱歉……我把账户给忘了………… 3月到了 又是春天啦 他没说惦记的话,神情里的依恋便足够让周子舒明白,小郎君舍不得她,却并不想说出口徒增烦扰。 温客行先前帮周子舒裁得几身抱腹,夏天穿着正凉爽;此物兴于西汉,由麻布制成,肩头有细束带。 但因为周子舒那一对胸乳的关系,这抱腹堪堪只能遮住腿根,若穿了,倒平白便宜了温客行的眼睛。 更何况温客行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抱腹,后背露出一大块,贴着竹席倒是舒服,前提是没有温客行在一旁——有这么大一只温客行贴着,能凉快到哪去。 周子舒亲了亲温客行,自下了床去衣箱里头取抱腹出来,她一走小腹便把精水往外吐、精珠直直滴下来,周子舒受不住,只能蹲着,把身上的衣裳解了随意丢在箱盖上头,换了抱腹才起身。 弄了这么久,出了一身汗,抱腹要凉爽许多,反正温客行也瞧不见。 可到了床上,温客行一摸便知,麻布手感较周子舒常穿的衣物不同,为了凉爽也没做里子,单层细麻布摸上去依旧有些粗砺,远不如阿絮的肌肤光滑。 “身上有伤……这样被磨,不妨事吗?”他小心地揽住了周子舒的肩膀,把人抱在怀里,手从抱腹下摆伸进去,帮周子舒按摩小腹。 “后背上有一道,不过有金丝软甲挡了,也就是个浅印子,你做的这身露背,磨不到它。”周子舒冷哼了一声,“鼻子倒是灵,可是闻见血味儿了,那是赶路磨破了脚,从足边到足跟无一幸免。” 她说起来轻巧,差点没把温客行心疼坏了,起身就要去翻金疮药,被周子舒一把拽住了衣襟,拽回床上来。 “做什么去,忘了你现今的景况了?”周子舒把温客行按回到枕头上,手背蹭了蹭他的脸,“知道你不喜欢血腥味,且忍两天。” “阿絮。”温客行难得正色,声音听起来有点轻,他们阿絮受了伤,偏他此刻又治不了,连上药都没法帮着上…… 他既……他既认定了阿絮,又怎会介意阿絮身上的血腥气呢…… 温客行此刻又恼恨自己的一时嘴笨,明明平日里都要被说一句“巧舌如簧”,如今倒好,张了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在周子舒又摸了摸他的脸,温客行觉得他心里的不甘恼恨被抚平了一点。 阿絮带着热气的唇很快贴到了他耳畔,温客行有些不适应,尤其那一对玉乳直接压在他胸前,阿絮线条漂亮的小腹也压在他腹上,温客行好不容易才能集中精神听阿絮说的是什么。 “我自然知道你担心我,可有没有想过,我也是真心不想叫你嗅出你不喜欢的味道呢?” 温客行伸手去摸周子舒的蝴蝶骨,他能感觉到他搭在周子舒肩上的手都在打着颤,他恨不得把趴他身上的小娘子抱得更紧一点,融进她骨血化作一体。 那些阿絮无意中表现出的珍重,叫温客行头一次觉得苍天竟也是有眼的…… 《十王经》写,入地狱前要先经三途川,这三途川的三途,便是指地狱、饿鬼、畜生。 他是身陷地狱的孤魂,阿絮却是那执剑越过地狱道硬生生将他抢回人间的神女。 他的神女。 周子舒拿了金创药来抹,原本还同温客行说要去复命,而今也只是披了衣裳开门叫赶来周府的韩英去告假。 韩英只盯着周子舒的玄色纱衣袖口瞧,露出来一小截手腕子,上头有伤,周子舒搭的一件暗紫色曳地裙子,不太正式,威压却很重。 他闻到了金创药的味道,刚想关心一二,却被周子舒抬手制止了。 “我伤得厉害,你报给景大人知道,且容我在府中多歇一日,免得失仪。” 韩英去见景北渊路上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他觉得首领的穿着不太正式,玄色与暗紫皆为重色,按理是极肃穆的。 他仔细思考了,一则首领的头发是披散的,二则……那玄衣里头穿着的,仿佛是麻布? 景北渊听完韩英的明日再行觐见等语,面露深思,见韩英一点探究的意思都没有,主动开了口:“什么伤休养一日便能好?” “许是没有好全呢?”韩英下意识为周子舒找补,“您不用出晋州,当然不知道兄弟们挨的刀常常是见骨头的,首领是冲在最前面的,不然谁能服她。” 景北渊想着韩英显然不是合适的讨论对象,天窗上下对周子舒那是又怕又敬,再说两句他都怕这莽夫拔了佩刀架他脖子上要他给周子舒道歉。 他可是从九霄那儿套了话的,子舒养在府里的那个小公子身有微恙,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子舒告假纯粹是耽于男色? 也是,哪怕是家养的犬儿,一个月不见rou腥,也该变成狼了。 他知道他这样想不应该,周子舒其人向来把公务看得比命重,大多数时候她会血淋淋地带着人头匣子回来。后来晋王被她吓得多了,允她给被刺杀的人留个全尸,也允了不必第一时间觐见,只周子舒一般也就休整清洗一下便会到黎淳殿去,真受了伤要调养,又岂是一二日的事。 景北渊没猜错,周子舒掩了门便回床上一心哄小郎君去了,裙带解了,把温客行一揽,温客行只觉得心都要被烫化了。 先前还说教训了他要去复命,现下却去而复返,阿絮会不会有一点是因为舍不得他? 哪怕就一点点。 “江南的白沙枇杷很好,杨梅也很好,就是不耐运,走水路也麻烦,如今却不应季了,”周子舒摸了摸温客行的头发,叹了一声,“越州当地有一偏方,以杨梅治头痛不止,只我瞧着两浙的杨梅有五六种之多,也算好吃,明年提前带你去江南,且试一试这方子。” 周子舒没对这偏方抱什么希望,头痛乃痼疾,只不过瞧着时令的杨梅鲜甜可口,觉得温客行吃不上可惜罢了。 小郎君直往她怀里钻,周子舒把人抱着,手指帮忙顺了头发又轻轻按着他后脑,一边问起这个月头痛犯了几回。 温客行哪里敢答,阿絮不在晋州,他这辈子从未如此担惊受怕过,哪怕从前在鬼谷里过着明朝不知死活的日子,也不曾有今日这般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