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苏醒结婚那天张远作为伴郎出席了。他站在新郎的背后，看着他温柔的牵过新娘的手，然后将戒指戴进了她的无名指里。周围人一片起哄，他面上带着笑意，也跟着起哄，紧接着新郎和新娘便吻在了一起。 心里泛起些痒意，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去拍掌，只有手心清晰的痛意，才能让他勉强忍下想要抓挠心脏的本能。 “看我们远远激动的手都拍红了。”王铮亮站在两人不远处，拿着话筒，调笑了一句。 “何止是手，眼睛都红了！”台下的王栎鑫夸张的笑，“你看看，苏醒，你终于结婚了把远远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眼睛红了吗。张远不知道。但他知道此时应该说点什么，最好能把他们抛的梗接下，可是他拿过话筒，对上苏醒的视线，却一下哑了嗓子，这下他知道自己眼眶一定红了。 带着些哭腔的开口，“醒哥终于结婚了。很好，这太棒了。”他说，“苏醒，希望你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才怪，他才不想苏醒同另一个人百年好合，可他却也不能与他早生贵子。 苏醒牵着一旁笑的娇羞的新娘，带着笑意开口，“我也希望我们能早生贵子。” 台下又是一片起哄声，“亲一个！亲一个！” 然后苏醒便亲上去了。 心里的那股痒意消失了。眼泪掉下来了。张远仓皇的背过身子抹眼泪，接过王铮亮递过来的手纸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又道，“我只是太开心了。” 王铮亮看着他，不说话，重新拿起话筒cue流程。感情这种事，怎么讲呢，若不是两情相悦，总会有一方受到伤害。这么些年他同苏醒的事每个兄弟都看在眼里，本以为若是等不到结婚政策的改变两人一直都会这样，结果突然有一天，接收到了苏醒的婚礼邀请函。 不是当事人，他无法去评判到底谁对谁错。反正既然张远愿意以伴郎的身份出席，那苏醒定然是在发出邀请函之前早就与他商量过的，既然已成定局，那再说什么也没用。0713的几位自然不可能不来参加，只是看着张远那副模样，说不心疼是假的，可张远想要让他心疼的那个人，现下却笑得很开心呢。 王铮亮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还是带着笑邀请了所有人上台一一发言。轮到陆虎时，他将自家女朋友抢到的捧花带上去，招了招手，“远远，过来。”迎着苏醒的视线，他将捧花塞到张远怀里，看到他泛红的眼角心下一叹，接着道，“如今苏醒也结婚了，这捧花我们送给你，希望你也能遇见那个人。我们都爱你。” 张远一下便笑了起来。他将捧花握的紧紧地，明明是在看着陆虎，苏醒却总觉得他在对自己说话。他拿着话筒，不久前才哭过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会场，“那接下来你们有符合我择偶标准的单身女性可得一定接介绍我们认识。“ 陈楚生接话，”可是要喜欢苏醒也太难了吧。“ 张远从善如流的回，“那就去掉第二条。” 陈楚生点头表示认可，“这下简单多了，”他拍着胸脯，“远远你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就包在我们身上。”其他几个兄弟也纷纷点头。 “那就谢谢各位兄弟了。” “Allen Su你不说点什么吗？“陆虎开口。 说什么呢。苏醒的视线在几人的脸上打了个转，最后又落回张远身上。他举起话筒，张了张嘴，明明平常那么健谈的一张嘴，却在这个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明白陆虎他们在为张远不平，说些什么呢，最终，他开口，“我也爱你。” 张远却不接，怼了回去，“这么rou麻的话还是留着吧，万一到时候和嫂子吵架了也不至于没话说。” 苏醒无奈，垂下眼帘遮住了里面的情绪。他从不说谎，他爱张远，却也爱其他人。张远不是那个特殊，准确点讲，他不觉得会有谁会是自己的特殊。他多次说自己与他不是爱情，虽然已经把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但他仍然坚定的认为，他们不是爱情。 那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张远也曾问过他。在他告诉他自己打算结婚时。 苏醒思考半晌，最后说，“我也不知道。” 张远叹气，然后说，“是不是你觉得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苏醒点头，看着他有些无奈的神色说了句，“你又不可能逃离我的生活。” 张远更无奈了。他看着苏醒，看着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庞，轻柔的开口，“不是的，醒哥，没有谁离不开谁，没有的。” 苏醒从他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些什么，但他不愿意承认。张远看着他，张了张嘴，苏醒直觉他要说出些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话了。 “那如果我对你是爱情呢？如果我爱你呢？” 大脑空白了。苏醒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他张嘴，却讷讷的说不出话，他想反驳，却在看到张远那期盼的视线时哑了嗓子。 张远再次开口，“如果我爱你，你会放弃结婚的想法吗？” 苏醒摇头。他想说，你怎么可能会爱我呢，我是说，怎么会是爱情呢。他忍不住回忆以前，他同张远在一起的十五年的时光，他一点一点的回忆，努力想找到一点证据证明两个人之间不是爱情。但他还没找到，张远便又说话了。 “我知道了。”他看向张远，那个平常笑起来总是看不见眼睛的人这次没再笑了，他觉得他的眼睛分外的大，大到他感觉里面的情绪快要将他整个淹没了。他听见张远说，“那么，醒哥，祝你幸福。” 婚礼顺利的结束了，苏醒还没想好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张远，张远便先约他喝酒。他高兴极了，想问问是不是两人局，却又觉得有些矫情，到最后只回了一个“OK”。 到地方后他才知道不是两人局，是0713的局。他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吗，他这样想着，端着不知道谁点的威士忌喝了一口。 王栎鑫和陆虎坐在一起，笑道，“你说他不会是也要结婚了吧。” 陆虎还没说什么，苏醒便脱口而出，“不可能。” 几人看向他，陆虎开口，“为什么不可能。” 他从陆虎的眼神中看出了指责，他吞咽了一下，苍白无力的解释道，“我是说，他应该不会闪婚。” “你都能，为什么我不能。”门被推开了，苏醒抬眼看过去，对上张远含笑的视线，“实在抱歉兄弟们，临时有点事耽搁了。”张远弯腰拿起一个空杯子倒满了酒，一饮而尽，“我自罚。” “咋啦这是，”陆虎上前拉过张远，让他坐下，“有事就有事呗，我们又不觉得有什么。” 苏醒看了眼陆虎，想着那明明以前是他的位置，接着开口，“你不会真要结婚了吧，我的婚礼才刚刚结束呢。” 话说出来很是轻松，但坐他身旁的王铮亮却一眼看见他拿着酒杯的手捏的死死地，指骨都有些泛白，但他丝毫不同情，看向张远，“远远别听他乱讲，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交了女朋友想结婚也别担心时间太短，只要觉得是对的人就好，就像我们的歌词，别怕摊牌。” 苏醒无奈，这几人对他的不满简直都快溢出整个房间了。他看向唯一还没开口说话的陈楚生，陈楚生看了他一眼，道，“远远，不论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得，没一个人向着他。苏醒认命的往杯子里倒酒自己喝。 “哎呀，不是结婚啦。”他听见张远说。心下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我要去茉莉亚学院进修啦，应该要在美国待几年吧，就想着组个局再聚一下，明天下午的飞机。” 苏醒喝酒的动作一僵。 “哇靠，真的吗，”陆虎锤了他一下，“可以啊，这么大的喜事现在才告诉我们。” 张远笑了笑，“这不是之前还没确定去不去嘛，就一直没讲。” 王栎鑫一脸羡慕嫉妒的盯着他，“你啥时候申请的啊。” “好久以前了。前一段时间收到了回信，”他突然顿了一下，“就Allen结婚之前，本来还在犹豫的。” 这下王铮亮觉得苏醒有点可怜了，但反正活该。他和陈楚生对视一眼，看出同一种情绪——幸灾乐祸。他用手肘碰了碰还僵着的苏醒，“你不说点什么。” 苏醒转过头去看张远，开口就是一句“你怎么都不先和我商量”，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张远听出来了，但他也不接，就像在婚礼上面对他的那句“我也爱你”，他做出了一样的反应，“别这样啊醒哥，又不是见不到了。再说了，只是几年而已。” “可是我们就不能经常见面了。”他既是委屈，又带着点张远即将离开自己的茫然。苏醒想起张远说的那句话，谁不能离开谁呢，谁离了谁会不行呢？他问自己，到底是张远没了他不行，还是他没了张远不行。 脑子里有个让他觉得害怕的答案。 苏醒猛地站起来，“我去趟厕所。” 张远对上其余四人的视线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我去看看他。” 陆虎开口，“苏醒别不是后悔结婚了吧。” 陈楚生嘴角下压，摇了摇头，“难搞。” 张远一进厕所便看见了苏醒。他走过去，“怎么了。” 苏醒抬眼，“可以不去吗？” 张远看着他，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他觉得满满的委屈，“你要逃离我的生活了吗？” 张远笑，“Allen，你还记得我说的吗，没有谁不可以离开谁，我离了你不是不行。” “可是我离了你不行啊。”苏醒说，“远远，Bird，I can，t loss you.” 张远愣了一下，随后道，“可是能怎么办呢，你如今已经结婚了，能怎么办呢？” “我可以离婚的！”他脱口而出，反正又没感情，他这样想。 张远却拧眉，“苏醒，你不能这样，你得对人家姑娘负责。” 苏醒拉住他的手，抬眼看他，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祈求，“可是我不能没有你，我不想和你分开，哪怕只有几年。你是我的，远远，你怎么可以逃离我的生活呢。” 张远觉得头疼，他第一次挣脱了苏醒的手，“苏醒，人不能什么都想要的。你太贪心了。” 苏醒却不觉得自己贪心。什么叫贪心，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才叫贪心，可远远本就是属于他的，他想要，这为什么叫贪心，这叫理所应当。可他不跟说，他直觉说出来自己的Bird会更生气。 这场饭最后不欢而散。当然，陆虎等人倒是吃瓜吃的开心。苏醒贴在张远身上，小声的说，“我送你回去吧。” 张远摇头，“都喝酒了就别开车，我经纪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哦。”苏醒应了句，闷闷不乐，“真的不能不去吗？” 张远有些烦了，他摁了摁眉心，“不可以。” 苏醒便不再说话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想，谁说的他就必须要待在北京呢？他当即便打开软件看票，张远那一趟的航班没票了，但上午的航班还有，他在买上午和买后一天纠结了一下，随后买了上午的票，他打算待在机场给他一个惊喜。 脑子里想着张远在美国看见他的惊讶，苏醒愉快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他便赶到了机场，原想着给张远发给消息，转念又想，反正下午两人就会见面了，到时候有什么话都可以说。这样想着，他收起了手机，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人飞到了美国。 落地的时候美国真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将手机开机，蹦出无数条微信消息。 苏醒心情蛮好的，点开“再就业”的群准备一条一条的看，结果第一条就让他愣住了。是陆虎发的一个新闻链接，下面是他的消息“远远不是这趟航班吧？” 他点开链接，新闻主持人的声音传出来，“据报道，从北京飞往美国纽约的JG1567号航班遇上强气流暂时与控制塔失去联系。”他松了口气，不是失事就好。 他继续往下翻，略过几人的话又看到了王铮亮发出的一条链接。点进去，“现已证实JG1567号航班坠毁于太平洋上空，整个航班一共250人，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是什么意思？他费力的思考着这则新闻到底在讲什么，远远是这趟航班吗？他想，不是吧，他记得不是吧。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通，“苏醒！你他妈跑哪去了！终于打通你电话了。” 喉咙有些干涩，他想喝水，但这里没有。苏醒哑着嗓子开口，“我在美国。” 陆虎的声音一顿，“你怎么跑美国去了？” “我想陪着他。” 陆虎不说话了。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Allen，我们已经确认远远在那趟航班上了，你回来吗？” “生哥。”他有些哽咽，“我记得他不是那趟，他不是。” 陈楚生叹了口气，“你先回来吧。” 苏醒红着眼眶，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不是他生气我结婚，和你们约好了一起耍我呢？” 陈楚生沉默了一会儿，“我也希望是这样。” 挂了电话，苏醒坐在铁质的椅子上，忽然就觉得有些冷。他发了会呆，调出张远的电话打了过去，却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可他却固执的想，张远不在那趟航班上，他不可能在那趟航班上，说不定他现在还在飞机上呢。 他才不要现在回国，他要等到张远从通道里走出来，然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他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他讨厌死了这样的玩笑。 有好多人给他打了电话，但他全都没接。他现在只想看到一个人，只想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他的Bird，他的远远，他的苏太。 可他从天蒙蒙亮一直等到太阳西斜，也没等到那只小鸟出现在他视线中，没等到小鸟叫他“醒哥”，没等到小鸟扑进他的怀里，等到的，只是那只小鸟的死讯。 他站起来，久坐的身体有些僵硬。转了转手腕，看了一眼手机上关于Bird的微信界面，最后一句话停留在他的“OK”。他木然的走到窗口买了回去的机票，回北京后苏醒并没有回家，而是打开了张远家的门。 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感受着周围熟悉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气，将衣柜里张远所有的衣服全部堆在床上，而后自己躺在中央，在满满的张远的味道中，苏醒睡着了。 张远的葬礼办的挺简单的，但来的人挺多。苏醒穿着一身黑色垂着眼帘站在张远父母身后，他觉得头疼。来来往往的人让他头疼。疼的他下意识想叫远远帮他揉一下，可侧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了满满的黑色。 喉口有些腥甜，他吞咽了一下，往后退了一小步，靠在门上。 看起来苏醒已经接受了张远的死亡。陆虎和其他人站在一边看着他，可陈楚生却摇头说不一定，王铮亮接话，“他在装呢。” 第二天，苏醒便上了热搜，带着苏醒 张远 不是爱情这样的词条。点进去，是一段很长的文字。 [我和远远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到现在也还没明白。我和他相识快要十六年，我俩从没有离得这么远过。我说过他不能逃离我的生活，可他离开了。我说“不论谁走谁留，Allen永远都在”，我食言了。 总有人调侃我和远远是一对，他也是我官方认定的苏太，可我却始终觉得，我和他不是爱情。可以是友情，可以是亲情，但我坚定的认为，不可能是爱情。 远远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始终散发着自己的光芒。而我却是一个普通人，身上布满了泥点子，他是白色的，我不想、也不可能让他染上和我一样的颜色。我让他和我保持距离，好好当个偶像，他没听，张远，你现在后悔吗？ 我在微博上说我和他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这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我曾将他摁在床上亲，我喝醉了，可我记得很清楚，我亲他亲的很重。先亲的是脸颊，然后是嘴唇。他的嘴唇很软，很适合接吻。 发生关系是在2013年的三亚，远远的28岁生日。怎么忽然就做到了那一步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烛火下他格外好看，闭着眼睛许愿的模样好乖，想把他抱在怀里，想亲亲他，想cao他。 被我摁在沙发上时他也格外的温顺，头顶上还带着买蛋糕送的王冠。我低头，亲了上去，他抬手绕过我的脖子，抬高身体迎合我。 他的胸很软，腰很细，屁股也很翘。他躺在我的身下，我压在他的身上，我和他在zuoai。我们之间有爱。他被我cao到面色泛红的时候很可爱，被迫说出那些下流话时的样子也很可爱，他一直叫着我的名字，他说，“醒哥、醒哥、醒哥”，我俯下身吻他，回应他，“远远，My Bird”。 那些在床笫之间没有说出口的话现在说已经晚了，但我仍要说，张远，远远，我的小鸟，我的苏太，我爱你。不是在我婚礼上同虎子他们说的爱你，而是我现在，躺在你家的床上，身旁堆满了你的衣服，我坐在里面，我在凌晨时打字，在心里说了无数次的，我爱你。 我曾经认为对我而言你不是特别的，因为我爱你，但我却也爱其他好多人。我不想将我绑在你身上，却自私的将你绑在我身上。我还没问你到底同不同意，就擅自将你冠上“苏太”的名号。有了你还不够，我却贪心的想要更多。 我以为这是理所应当，张远难道不就是属于我的吗？我这样想。可你告诉我，没有谁离了谁会不行的。你说你喜欢我、爱我，对我是爱情，而我却被吓到了。为什么我还是坚定的认为我们不是爱情呢，因为我在内心深处早就告诉了自己，我不配。 做兄弟可以，做家人可以。但是，和你成为爱人，我将这两个字在嘴边绕了一圈又一圈，心尖都在发颤，不可以。我说，我不能成为你的爱人。因为我胆小，我怯懦，我害怕。我不敢迈出那一条线，我怕有天你会厌倦。我不敢在大庭广众下亲吻你，我怕这会毁了你的前途。 我开始后悔当初借钱给你，会不会，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死了呢？你还这样的年轻，才刚刚拿到茉莉亚学院的offer，你明明应该站上更大的舞台，而不是死在一架飞机上，和一群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飞机出事的时候你是不是好难过，会不会很害怕。Sorry，my bird，I am not with you.我没能将你搂在怀里，没能轻声安慰你，没能在那个时候亲亲你，对不起啊，我的小鸟。 你会不会觉得我话很多，可是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对于你，我还有好多的遗憾。没能告诉你我现在离婚了，没能当面说爱你，没能与你一起坐在海边看风景，好多好多，真的好多。 我好想你啊，远远。所以，你可以来梦里看我一眼吗？] 在张远还活着的时候，苏醒从来不愿意直视自己的感情，可当张远已经死后，他将这份深藏的爱意摊在所有人面前。但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