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 坎坷之兒子

    秦皇后本是揉著之指尖頓住了，更是閉上雙目像思索甚麼。

    過了半刻後，她才張開雙目道：

    "明天，安排本宮到那片紅林探視。"

    "是，待會奴才命人去準備。"

    秦皇后舉起手掌，要宮女住手，站起來由著荷英攙扶到床榻前，並服侍她上榻。

    躺於床榻上之秦皇后盯著帳幃頂，雙目空洞，淡淡地道：

    "本宮...好像想到甚麼。"

    "嗯？！"

    本宮...不想他是主謀。"

    荷英試探地問道：

    "娘娘怕此人是太子？"

    "不是，是曾經跟本宮打探過我倆如何相遇之人。"

    "誰？"

    回應她之是一段默不作聲之回應。

    過了良久，秦皇后才道：

    "可憐之人。"

    她便一過轉身，背對著荷英。

    "本宮乏了，退下吧！"

    "是。"

    荷英於離開時，凝視秦皇后那個背影，才吹滅燈火離開。

    除了太子，還有誰讓娘娘如此掛心？

    是誰打探過聖上與娘娘之間的事情？

    翌日

    秦皇后便是一早來到那遍紅林探視秦皇帝出事之地。

    於那裡，她遇見了一名意想不到，又帶著詭異之皇五子皓賦。

    他一身玄白素衣，把自身那份清風亮月，清雅俊豐之神彩，表現得昇華三分。一臉嚴峻冰冷之模樣盯著地上看，聽著動靜才淡漠地抬頭看向她。

    她震驚其雙目中之冷漠及陰戾，身子不禁後退一步。

    而他見著來人是她，便收起通身之冷漠，揖手問好。

    "皇后娘娘，萬福。"

    "嗯，起來。"

    她強壓內心之駭然，若無其事地走到他面前，並與其併地站於一處。

    他倆帶來之隨從都識趣離他倆數步。

    他垂頭看向她，道：

    "您都關心父皇之事，到此來查探？"

    她側頭仰看他半刻，才道：

    "是阿！你呢？"

    "亦如您般。看可有甚麼地方遺留蛛絲馬跡。"

    秦皇后垂著之手顫抖片刻。

    "這樣，可發現甚麼？"

    "沒有。"

    她抬著頭看向四周，才看向更深入之幽谷。她用著唏噓又真徹之嗓音喚著他。

    "皓賦..."

    "於我成年搬出宮中，您便很久沒有這樣喚我了。"

    "因為你已成年了。"

    他轉過身，與她看向不同之地方。

    "您怕我會與太子爭，令您難做？"

    "本宮從來沒有這想過。於這世道生活久了，本宮明白成王敗寇之道理。"

    "那為何您私下疏離我？

    "本宮跟你交往甚密，落於他人眼中總是不好。"

    "誰是他人？不是從來都是落於一人之眼中不好嗎！"

    一陣強風吹過，發出沙沙聲，樹葉四起，翩翩飄落。

    他倆驟然回頭看向對方，身子不禁面向對方。

    秦皇后不安地瞄著他。

    皓賦卻是氣定神閑回望著她。

    "難道，我問錯了嗎？"

    秦皇后垂著頭看向他之大手。

    "你...是名好孩子。"

    何事起她懼惧看長成人之孩兒阿！

    然而，她那顆已是鐵石心腸之內心又為他感到陣陣刺痛，為他之無奈，為他之不甘，為他之出生...

    卻沒有一人護得他周存。

    那個本是善良之孩子卻被安於身上之枷鎖逼到何種境地，才成為如此冷血無情之人。

    鼻子一酸，淚水泛起於盈眶。

    他見著默默舉去手為他那位心善純正之母后擦於眼底之淚珠。

    她仍是回憶中那位皇后啊！

    這可能是他惟一感恩上天讓他出生於那地方遇上之人吧！

    教他明辨是非對錯，識別陰謀詭計，洞察人心之人是她，她更像是他生母般，呵護扶持他成長。

    偏偏便是她！把所有教曉給他才明白自身之處境。

    "然而，上蒼不會善待任何一位好人。"

    秦皇后歇斯底理地道：

    "本宮可以。"

    "那太子呢？"

    秦皇后之淚水更是湧猛。

    "父皇有意提拔眾多楊家子弟以提升我於軍中之威望。"

    她摸著心房，咬牙切齒地道：

    "他還想利用你到何時。"

    "誰人知道？"

    乍然，她反握著其手肘，神情真徹，嗓音哀切地道：

    "相信本宮，必能諼你周存。不要再做您父皇手中之刀刃了。母后不忍心阿！"

    他不發一言地看她，如果她真是他母后多好，他就不用如此艱難了。

    "我信您。"

    她抬頭看向他，看著一臉平靜之俊顏。

    連她都是於他手中討生活，拼鬥著。她能於後宮中護著兒子長大，坐穩鳳位，都是要依靠娘家。這樣的一個她，又有何種自信誇下海口。

    她忙垂下頭，無力地放開其大手。

    "或許，你所做之事是正確的。"

    他不避謂地問道：

    "您...不怪責我？"

    她擦過眼底之淚口，眼睛堅定地看向他。

    "怪責？如果你道怪責，那你之境遇又應怪責誰？每人有每人之道路，如果這樣可拼出一條生路，我不支持你，卻又不知於那裡指責你。"

    "您何是知道甚麼？"

    "本宮甚麼亦不知。"

    秦皇后便是越過他，於他身旁輕道：

    "把早年知曉你向本宮打探過我與他相遇經過之事及人清理乾淨。"

    他默默地道過頭。

    秦皇后得他點過頭，便是昂首闊步地離開了。

    離開此處紅林不遠處，那份威儀便是崩塌，她腳子一軟，欲要跌倒。

    "娘娘。"

    荷英驚呼地走上前攙扶著她，才不讓她儀態盡失。

    荷英急切地把她扶正起來，並細看她可有跌傷。

    "娘娘，可有傷著那裡？"

    秦皇后阻著她不斷掃摸之柔荑，無力地道：

    "沒事。"

    荷英抬頭看著黯然落幕之她，小心翼翼地退回其後面。

    秦皇后盯著地上看了一回之後，才深呼納口氣，才收拾心情，看向前方，卻看見一位翩翩君子站於遠處。

    江洐逸見她已察覺到他，便忙走上前道：

    "姪兒，跪見皇姑姑。"

    她走上前，攙扶著他，道：

    "快起來。"

    "是。"

    當把他身軀扶正，便道：

    "我倆都有段時日沒有見過，陪皇姑姑行一段路。"

    "好。"

    他扶著她手肘而行。

    "站在這裡多久。"

    "已是良久了。"

    "那你看見剛才本宮跟誰談話。"

    "嗯。"

    秦皇后之臉色更是緩和不少。

    "那便好了。"

    繼兒用著輕鬆之嗓音道：

    "逸兒啊！"

    江洐逸抬頭看向她。

    "將來非去到萬不得以之情況，放過他一條命！"

    他甚是詫異，皇姑姑會如此維護寶親王！

    "皇姑姑跟他熟略？

    "他都是可憐之兒子。"

    江洐逸觀察著她之臉色，藏不住憂傷及牽掛。

    "這事即使姪兒願意，有些人可能不會妥協。"

    秦皇后回望看一記他，便別過眼。

    "皇姑姑知曉，到時你盡派人送信給本宮，本宮會處理的了。於本宮心中是望你們每位都過好些..."

    她仰望著那片山脈相連之紅林，只感剌眼。

    都不知為何，當年她會覺得那一片紅林是絢麗奪目。

    此刻，只是紅得令她心慌無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