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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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倒霉,祸不单行啊……现在不仅眼睛看不见,精神体召唤不出来,连抑制剂也快要失效了。灰太狼躺在雪地里动弹不得,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此时正是严冬,满天飞雪,天地皆白,幽冷的月光下,周围的雪丘反射着冷光好似一座座白色的坟,毫无动静。 这场雪下的及时,将血迹和气味都掩埋得彻底,暂时让灰太狼躲过了小狼兵的追捕和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怪物的猎食,但迟迟不停便成了灰太狼的负担,这雪快要将他掩埋了。 也不知道那些小狼兵会不会撞上那些怪物…… 灰太狼蜷缩在雪坑之中,只觉全身都冻得快要没了知觉,甚至连胸口大腿以及腰腹上那钻心刺骨的痛楚也感觉不到了。 想这些做什么——若是这时被那些家伙追上可就不妙了起码要找个遮挡物躲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对那些小狼兵手下留情?早知道会搞得如此狼狈,就不该——啊……怕什么来什么…… 胡思乱想间灰太狼听到了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宛若催命的钟声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头上。 灰太狼的神智愈发昏沉,连头上往日精神竖着的狼耳也瑟瑟发抖地耷拉着,却仍伸出手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往前走,但他终究是站不起来了。 昏沉恍惚间他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了!” 那声音虽不轻不重甚至有些温柔软糯,却带着病态的愉悦。 灰太狼听在耳中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耳朵,他挣扎了一下,却还是没能移动半分。 那声音的主人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活该伤成这样——还想走去哪里?怎么,你不要命了吗?” 从这居高临下的角度,来人可以清楚地看见灰太狼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被染红了的积雪,连睫毛上也粘上了雪,蜷缩起来的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看起来奄奄一息十分虚弱,甚至有几分可怜。 “要啊……我才不想死在零区这种鬼地方……” “真狼狈啊……你为狼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却背上叛徒的骂名,被自己的族人追杀,那些你曾经效忠的人对你是除之而后快。你不后悔吗,灰太狼先生?” “喜羊羊,你再废话我就真的要……死……”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灰太狼紧绷的神经因为喜羊羊而放松下来就直接昏过去了。 虽然他们现在明面上还是敌人,但是灰太狼很清楚喜羊羊是来救他的,如若不然谁又会来这种荒芜危险的地方。 喜羊羊发觉灰太狼的声音越来越小,前一秒还能佯装淡定后一秒就赶忙俯身将雪地上的人一把捞起,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横冲直撞扑鼻而来,喜羊羊神色一紧,控制着异能替他把身上的雪处理干净,将灰太狼横抱进怀里,裹上一袭温暖的斗篷。 “灰太狼,灰太狼,你醒醒!” 喜羊羊将手指放在灰太狼的脖侧,指腹之下是他微弱波动的动脉,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划破肌肤和血管,让血液似河流奔涌而出。 这是他的要害。 现在的他毫无反抗之力。 喜羊羊的心突突直跳,喉结微动。 不过指尖传来的灼热的体温让喜羊羊不由得皱眉。 “好烫,昏过去了,是发烧了吗?” 喜羊羊看着灰太狼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却又因为发热而眼尾两颊透着薄红的脸,忽然心生烦躁和不安,特别是眼尾那一抹绯红伴着朦胧的雪松味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喜羊羊性格内敛,一向克己复礼,他不是一个容易烦躁不安的人,但现在不知为何,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这股情绪来得突然而又陌生,扰得喜羊羊烦躁不安到极点,更是多了几分莫名犹如被人扼住脖颈的痛楚。 如果…… 如果可以永远留在身边—— 好想要…… 好想吃掉。 得到他。 把他,把他…… “喜羊羊……” “嗯?”喜羊羊如梦初醒,赶忙别过头,不想让灰太狼看见自己的神色。 “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小狼兵也不知道在不在附近,而且这里有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怪物,我现在眼睛看不见又身受重伤,抑制剂也快要失效,若是遇见他们可就遭了。” “抑制剂快要失效?”喜羊羊看着灰太狼因为看不见而没有聚焦的眼睛,重复灰太狼的话,有些蠢蠢欲动。 不要又搞错重点啊…… 灰太狼不过是强撑着让自己醒来,他现在异常虚弱,有气无力地道:“这不是重点,我又不是omega。重点是我受伤了而且还有人追杀我,现在你带着我很危险,不赶紧离开这鬼地方遇见那些家伙咱俩都得折在这了。” “别担心,他们不会找过来了。”他们已经进到那些怪物的肚子里了,而那些怪物也被我杀了。 喜羊羊从铃铛的芥子空间里取出一件防风衣,披在自己身上,整理了一下灰太狼身上的斗篷将他包成一个粽子只露出来一张脸,然后把他打横抱起,运起异能覆盖在自己和灰太狼周身,将风雪挡在外面。 “你也不会死的。”我会让狼族付出代价的。 喜羊羊对着他笑了笑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柔软,只是他的眼眸深处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小鬼……”听到喜羊羊说他们不会找过来后灰太狼莫名地信任他,却还是嘀咕,“我可不希望你跟我死在这,要不然你那些朋友岂不是恨死我了。” “还有你别这样抱着我,这样你不方便吧?。” “没关系,这样叔会暖和些。你被冻伤了要尽快恢复体温,冷的话就把脸埋在我怀里,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烧了?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见风。” “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帮叔处理伤口。” “喜羊羊……”灰太狼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便没了下文。 喜羊羊敏锐地察觉到灰太狼的情绪低落,不由得将人抱得更紧了,道:“怎么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善良。话在嘴边灰太狼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他最后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道,“算了,还是要谢谢你。” 闻言,喜羊羊倒是有些惊讶,颇为惊奇的模样,他失笑:“这可不像灰太狼先生您会说出的话。” 灰太狼听出喜羊羊话语中的调笑意味,后知后觉才有些脸热,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一副如同抛弃的大型犬寻求安慰的矫情模样。 灰太狼恼羞成怒:“非要我骂你,才高兴吗?” “只是有些不习惯,灰太狼先生居然会向我……示……道谢。”喜羊羊真心实意地感慨,“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灰太狼:“……” 喜羊羊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一只巨大的猫咪凭空出现在雪地上。 那是一只纯白的缅因猫,有着一双漂亮的金蓝双色鸳鸯瞳,因为略微背光而瞳孔微张。它抽了抽鼻子,嗅到了空气中灰太狼的气味,走近了一步,歪着头眼睛慢慢眨动了一下,最后湿漉漉的黑色鼻头拱在灰太狼的身上,嗅了嗅他的味道。 “猫呜——” 大猫猫的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有些焦躁地抓挠着地上的雪,连尾巴的毛都竖起来了。他蹭着灰太狼的身子,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脸。 “小白?”带着倒刺的舌尖粗糙得很,并不舒服,灰太狼却还是伸手揉了揉小白凑上来的脑袋,道:“没关系,别担心,我的伤没事。” “切……”仗着灰太狼看不见,喜羊羊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小白。 堂堂一只猫,你作为猫的尊严呢!把自己整得跟狗似的。 小白看了一眼喜羊羊,不情不愿地趴下了以便喜羊羊带着灰太狼爬上自己的背。 喜羊羊发誓他从自己的精神体的眼中看到了鄙视。 若不是雪地里难走谁要叫你出来啊! 喜羊羊将自己和灰太狼安置好,拍了拍小白示意他赶紧离开这。 “含着这个。”喜羊羊一边说着把一粒药丸塞入灰太狼嘴里一边又掏出一支注射器和一瓶抗生素。 “小白,走慢些稳着点。”喜羊羊一边说一边抽取药液,又对灰太狼道,“先给你注射抗生素,别乱动要不然针就断在里面了。” “好。”灰太狼乖乖应下,也不怕喜羊羊趁他看不见就给他注射些奇怪的东西,倒是十分信任对方。 百无聊赖中灰太狼突然想起刚刚喜羊羊召唤出来的是喜小白,问道:“你的铃铛还在,怎么会是小白被召唤出来?” 喜羊羊专心将抗生素注射好后才回答道:“我准备到狂躁期了,不过我带了药,没问题的。” “你怎么又吃那些药,白塔没给你安排向导做精神梳导吗?你不是都17了吗?”灰太狼问着问着,不知为何又感觉自己不爽白塔了。 虽说向导数量稀少,但是白塔也不至于连个定期给哨兵做精神疏导的向导都安排不了吧?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安排过,不过那些向导无法进入我的精神世界,安抚我的精神力。我跟他们信息素匹配度不高,精神力融合率也低……之前也有异型催眠型向导强行给我做梳导,却被自身精神力反噬了……从那以后白塔就没再给我安排。现在吃药也是一样。” 若是慢羊羊听到喜羊羊在这里睁眼说瞎话怕不是气得胡子都能翘起来。偌大一个白塔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向导能与喜羊羊匹配成功,只不过都被他委婉地拒绝了。 也不知是因为回暖了还是那药起了作用,加之兽人身体素质本就强悍,灰太狼说话终于不在那么有气无力:“那怎么可能一样!药有副作用,而且光靠药压制治标不治本——你那些狂躁的精神力迟早会爆发的,到时候恐怕不只是陷入狂躁那么简单,那后果不堪设想。” 灰太狼不知道的是,他的话竟一语成谶,那后果以至于让他搭上了自己的后半生。 “我有分寸,况且我有喜欢的向导。” 这回轮到灰太狼惊讶,起了八卦之心:“你有喜欢的向导?谁啊?和她适配率高吗?她知道吗?” “是啊——我和他适配率高得离谱,百分百的适配率。但是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蠢死了,我暗示他那么多次他却从未察觉到。”喜羊羊这话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味道。偏偏蠢死了的某人还无知无觉,建议道:“那你就直接跟她告白啊!” 喜羊羊冷笑:“我怕他一枪崩了我。” 灰太狼:“……” 喜羊羊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慢悠悠地道:“叔,别担心,我的身体不要紧,不是有慢老师帮我把控吗?现在是你的身体比较要紧。这里没有信号终端用不了没办法叫救援,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你身上那些伤不赶紧处理会落下病根的,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就停下来帮你处理伤口。” “零区这里是雪原,这一片除了雪就是雪,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遮风挡雪……而且现在天已经暗下来了,又下着雪,很难辨别方向,别让小白在瞎跑。让小白找个积雪堆斜挖出一个大约两米深的洞xue,用来暂当我们的栖身处就好,熬到天亮了再想办法。” “灰太狼先生,你就别cao心这些了,我知道的。” “也是,毕竟你是白塔教出来的——等下,懒羊羊他们呢?他们放心你一个人来零区?”灰太狼这时才反应过来,抓紧了喜羊羊胸前的衣服,“你不会又偷偷一个人溜出来。” “没有,他们知道。只是他们任务缠身暂时抽不出来,我已经跟他们说过等他们执行完任务就来零区接人。” 彼时,根本没有任务甚至没有训练,以为喜羊羊去须弥研究所找父母,不知道喜羊羊去了零区的懒羊羊众人正难得的在家里度过舒适的一天。 喜羊羊有些心虚,但仗着灰太狼看不见自己的神色,故作镇定:“对了,叔……你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雪盲症吗?” “应该是……要是有药就好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带,没有带也没关系,雪盲症的话等到出零区自然能自愈。”灰太狼眨了眨泛红的眼,强烈的异物感和刺痛让他忍不住落下生理性眼泪,“有些疼不过还能忍。” 喜羊羊伸出食指替他抹去眼角的泪,端详了一会儿食指指腹上的那滴泪,最后视线落在了灰太狼的眼尾,道:“我带了药先给你处理眼睛吧。” 喜羊羊调整好灰太狼的姿势,从芥子空间取出生理盐水替他冲洗眼睛。 灰太狼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却还是乖乖地任由喜羊羊摆弄,冲洗过后喜羊羊详细检查了一会,道:“叔的眼睛很痛吗?我没带眼用局部麻醉剂,只带了氧氟沙星眼药水和生长因子眼用凝胶,先给你滴这两个药吧。” “你带的东西还挺全的,不用麻醉剂我对你们人类的麻醉剂过敏,这点痛还能忍。”还能忍个鬼……眼睛好痛! “好。” 喜羊羊取出药,替灰太狼滴上,接着又取出纱布想要替他蒙住眼睛。 “别……”灰太狼没有让他蒙上自己的眼睛,“不用这样,现在是晚上又没有强光,我不喜欢被蒙住眼睛的感觉,天亮再说吧。” 喜羊羊将纱布收起来,拍了一下小白示意让小白加快速度:“行吧,但是天亮一定要遮住眼睛,你现在眼睛连稍微亮一点都光都见不得,更别说这雪地反射的光了。” 纯白的雪是非常强烈的反射紫外线的物质,零区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雪连半点参照物都没有,枯燥单调、寒冷刺骨,根本没有人愿意踏入。而那些不得不进入零区的人都会做好防护措施不仅要注意防寒防风保暖,还要准备好护目镜眼药等防护医药物品。 冻伤和失明是零区幸存者常见的后遗症。 像灰太狼这样什么都没有,被逼入零区的人少之又少,能有人救他让他能够活着出去已经堪称奇迹。更别说这个人一门心思都放在把他全须全尾地带出去上。 喜羊羊从来没有那么庆幸自己是异能者还是个受过军事训练的哨兵,来零区之前他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好,并把所有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离发现灰太狼的那个地方较远后,喜羊羊便让小白放慢了速度寻找积雪够厚的地方方便刨坑休息。 将灰太狼带回自己路上发现的一个荒废的冰屋,这冰屋连个顶也没有,聊胜于无罢了。 零区虽然到处都是雪,但一个安全的可以防风遮雪的洞也不是那么好挖的。 得先找到一处积雪厚实、远离雪山的地方,找了好一会儿,喜羊羊终于确定位置,从小白身上跳下来,摸着铃铛四处打量计算了一下,随后控制着异能将地上的雪掏空,留出不大不小双人帐篷的空间,取出露营帐安置好,满意地拍了拍小白。 “小白你既然不愿意回精神海就好好守洞口吧。” 说完把灰太狼抱了下来,俩人进洞去了,徒留小白在风雪中凌乱。 小白:“……”我喵了个小鱼干的。 喜羊羊才不管他想些什么,反正它作为一个有自主意识的精神体也不会受到物理伤害,在这雪区既不会冷也不会饿,用来守夜最好了。 喜羊羊抱着灰太狼钻进帐篷里。 “我自己来吧……”灰太狼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靠在帐篷边上看着喜羊羊道。 “灰太狼,你看哪儿呢?我都不在那边。”喜羊羊扶额,“你自己来什么?你什么的都看不见要怎么弄。” 灰太狼:“……” “好吧……”灰太狼也没有逞强,摸索着躺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来吧。” 喜羊羊:“……” “灰太狼,闭上眼睛……”喜羊羊手覆上灰太狼的双眼,另一只手伸入怀中,从衣兜里拿出来一个小巧的照明棒,折了折,一抹淡淡的暖黄色荧光亮了起来。 喜羊羊替灰太狼解开斗篷,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被鲜血染红了衣裳遍体鳞伤的身体,饶是喜羊羊见惯了血也不由得鼻头一酸,湿了眼眶。 先前在外面雪地里温度低血腥味并不浓烈,再加上下着雪天色暗沉视线受阻而灰太狼又穿着深色的衣服根本看不清血迹,因此喜羊羊没有察觉到他身上那么多伤口,甚至有几处差点要了他的命。 最严重的伤口是左肩锁骨下方的贯穿伤和腰侧的近十厘米的爪痕,一处可见森森白骨要是再往下一点点被贯穿的就是心脏,一处血rou模糊再往下或再深点怕是要伤及腺体或内脏。 索性这两处伤因为低温而被冻住了,如若不然还没有等到喜羊羊,灰太狼就能因为失血过多去见阎王。 异样的沉默让灰太狼不安地抖了抖头上耳朵,恢复了知觉的尾巴摇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惨不忍睹。 生气了吗?要不要说点什么…… “喜羊羊,怎么了?”灰太狼干巴巴地说着,企图活跃一下气氛,“很严重吗?你不会没有办法了吧?要不等我们出了零区去找慢羊羊让他帮我治疗。” “其实我被冻了这么久,这伤看着虽然可怕,但也没感觉到有多疼。”事实上灰太狼在喜羊羊怀里,身体慢慢回暖的时候他的痛觉神经开始恢复了,但那疼痛尚在忍受范围。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都看灰太狼不顺眼了,话音刚落,灰太狼就感觉那迟钝的痛觉神经完全恢复了。 灰太狼:“?!”造孽啊! 几乎转瞬之间,灰太狼眼眶里便满含泪水” “嘶——疼疼疼……好疼!我……”草—— 喜羊羊还在这里灰太狼努力将最后一个字咽下去。 灰太狼的耐痛力和他的精神力成反比,精神力有多强耐痛力就有多弱,虽然作为兽人他很抗造,但还是会很痛!不过眨眼的功夫,灰太狼就完全没有前一秒的从容淡定了,疼得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你他妈……” “好孩子怎么能说脏话。”灰太狼忍着痛还不忘教育喜羊羊。 “闭嘴!”喜羊羊难得冲灰太狼吼道。 灰太狼:“……” “你……你伤得那么严重……还跟我插科打诨!” 喜羊羊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但却因为带着哭腔几乎没什么威慑力,喜羊羊抬手擦了擦眼泪,专心将注射器抽满。 灰太狼感觉到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身上,一愣,随后哭笑不得,道:“伤在我身上我哭就算了你哭什么?啊……疼疼疼——你轻点。” “打针呢你别乱动——”喜羊羊替灰太狼打了一针破伤风抗毒素,打完后又抹了一把眼泪,深吸口气,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嘶——轻点……” 伤口附近的衣服浸满了血已经黏在身上了,喜羊羊只能一遍遍地用生理盐水和双氧水软化伤口周围的血块,实在软化不了只能用剪刀剪开,所以灰太狼这身衣服脱得异常艰难。 喜羊羊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还勋章呢!你脸上有一个勋章还不够?” “够,够……”灰太狼那敢说不够。 “话说你那勋章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在喜羊羊脑海里盘旋许久了。 “你问这个?”灰太狼撩起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将整张脸都暴露出来,以喜羊羊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灰太狼脸上的那道伤疤以及那双一绿一紫却因为雪盲症而没有聚焦的异色瞳。 那是平时看不到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灰太狼习惯留着过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右半张脸。 “很早救一个人类小孩留下的。”灰太狼配合着喜羊羊让他将自己的衣服剥下来。 “人类小孩?谁呀?” “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的人?所以说是谁啊?” 好不容易脱完衣服,喜羊羊一边问,一边从芥子空间里取出另一个医疗包开始替灰太狼处理伤口。 “秘密……啊——疼——你倒的什么——好疼!!” 灰太狼疼得受不了,忍不往旁边挪了挪,结果还没来得及挪动一下就被按住了。 “酒精啊——要消毒的嘛!”喜羊羊按住灰太狼另一边比较完好的腰侧,道:“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双氧水不行吗?双氧水消毒又不疼……嘶——” 喜羊羊将酒精旁边另一瓶还没有开封过的双氧水丢回空间,面不改色地道:“双氧水刚刚用完了。叔就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明明怕疼还总搞一身伤,也该长长记性了。 灰太狼半信半疑:“很快……吗?” “是的,消完毒然后撒上药缝合好较大的伤口再包扎好就可以了。” “缝合……什么?!”灰太狼难以置信,那得缝多少针啊?! “你以为我能带个医疗舱来吗?大伤口只能缝合。” 说完,喜羊羊换了副手套,拿出持针器、角针和线,穿线消毒一气呵成。 灰太狼虽然看不见但还是隐隐约约有点感觉的,只好垂死挣扎:“不缝行吗?我是兽人伤口很快就能愈合,又不能打麻药,疼死了……到时候拆线又要疼一次。” “不行!你自个麻药过敏怪谁?我用的是可吸收缝合线,放心这个不用拆线,只用痛着这一次,忍着点吧,灰太狼先生。” 灰太狼:“……” 喜羊羊没有理会还想说些什么的灰太狼,干脆脱了手套从空间取出一个东西堵住了灰太狼的嘴,带子往他后脑一扣,灰太狼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只能含糊地哼哼。 “行了,疼就咬着嘴里的东西。我要动手了,你别把自己的肌rou绷得那么紧,放松……” ………… 四个小时后。 喜羊羊取出一套衣服,替灰太狼取出嘴里的东西,轻轻推了推灰太狼,道:“叔,好了,我这有备用衣服,我替你穿上?” 灰太狼一脸生无可恋:“啊?” 喜羊羊:“……” 灰太狼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张开嘴巴有些发酸的两颊,坐了起来,身上的伤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灰太狼却没有那么难受了,他冲喜羊羊露出一个有些虚弱但灿烂的笑容,郑重其事地道:“谢谢你,喜羊羊。” 感谢你救了我,也感谢你替我治疗伤口。真的非常感谢你在我最无助绝望的时候拯救了我,让我知道还有人在意着我。 灰太狼专注地注视着喜羊羊,喜羊羊第一次见到灰太狼露出如此温和柔软的神色,像雨后的青山,像泪洗过的良心。 喜羊羊愣了一下,忽地笑了,视线落在灰太狼已经被包扎好的腰腹上,那里下方有一片刺目的点青,点青之下是他的腺体。 既然如此,亲爱的灰太狼先生,请记住今天你的这句话,感谢的礼物我可是会自己收取——到时候请答应我不要生气。 喜羊羊替灰太狼穿上衣服,倒也没有说不用谢之类的话。 “还有三个小时天就该亮了,但是这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如果风雪不停,那么大的风雪即使是白天能见度也不高。”喜羊羊摆弄着终端将其调成省电模式,终端在零区几乎没有什么用,只能拿来看时间和玩一些不需要联机古老的小游戏,不过喜羊羊现在可没什么心情玩游戏。 “希望能停……”灰太狼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道,“喜羊羊,你也来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说吧。” “嗯!” 双人帐篷并不大,刚好容得下两个人肩并肩地躺着,一旦任何一个人有些许动作,哪怕只是非常小的动作也会触碰到另外一个人。 虽说两个人都套着厚厚的保暖斗篷,就算碰到也感受不到什么,但喜羊羊还是莫名的愉悦。 帐篷外面风雪肆虐,帐篷里面虽谈不上有多温暖但温度也比雪地高上不少,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肩并肩地躺着。 自狼首领和狼长老下达追捕令和追杀令后灰太狼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有喜羊羊在,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下来灰太狼就觉得疲惫似潮水般袭来,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察觉到灰太狼已经睡着了,喜羊羊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抱住灰太狼的胳膊也闭上了眼。 喜羊羊是被精神体喜小白吵醒的,他揉了揉太阳xue,有些烦躁地让喜小白闭嘴不要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乱叫。 “喵——” 变成寻常波斯猫大小的喜小白穿过帐篷,蹲在喜羊羊脚边:离我们这三公里外有陌生生物的精神波动,跟之前那些怪物相似,但要强大得多,数量也不少。 脑海浮现的话让喜羊羊皱眉,思索了一会后问:它们往哪个方向移动了? 喜小白:兽人边境,跟我们反方向,看样子是路过,现在离我们差不多四公里了。 喜羊羊看着陷入熟睡的灰太狼,摸了一下自己的铃铛: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理会,至于兽人族能不能处理好那些怪物我可管不着,叔也不需要关心这些事。 喜小白伸了个懒腰,跃出了帐篷:我无所谓,不过跟你提个醒,这件事最好不要让灰太狼知道。 喜羊羊看着喜小白消失的地方,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多管闲事! 被喜小白这么一闹腾,喜羊羊是彻底睡不着了,利用喜小白朝外瞥了一眼,外面风雪未休,仍是黑黢黢一片。 喜羊羊看了一眼终端,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 看样子,他们运气不好,这雪终究是没有停。 灰太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跟喜羊羊是宿敌,梦里他一心想要抓喜羊羊和他的朋友们,梦里他被喜羊羊折腾得很惨所以他放弃了抓他们的这个想法,梦里他放弃后喜羊羊反过来要抓他并且他也被抓到了,梦里喜羊羊架锅烧水磨刀霍霍走向他,梦里…… 什么鬼?! 灰太狼惊醒,猛然坐起,眨了眨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眼睛暂时看不见了。 察觉到喜羊羊正如同小时候抱着自己的胳膊睡觉时,灰太狼舒了一口气。 什么啊……只是梦而已……喜羊羊怎么会要吃掉—— “灰太狼,你醒了?你说我吃什么呀?” “啊……咳咳,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灰太狼才发觉自己把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了,有些不自在,道,“刚好梦见你了。” 喜羊羊好奇,问:“灰太狼你梦见我了?梦到什么了呀?” “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都是以前的事情罢了。”灰太狼不知为何不太想告诉喜羊羊自己梦到什么了,只好含糊其辞转移话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外面怎么样了?” 喜羊羊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坐起来,认真地开口道:“已经是第二天了,但是外面风雪未歇,能见度还是不高,也不方便赶路。” “我们还真是倒霉,连老天也不帮我们……”灰太狼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几天他叹气的次数都快赶上之前一年的次数了。 喜羊羊清点了一下空间里的东西,又摆弄了一下终端,道:“没关系,这里离人类边境最近的城市只需走半个月就到了,我准备的东西足够我们在零区呆上一个月,只要我们在一个月内到那里就行了。” 喜羊羊没有说的是这半月能到城市指的是零区天气好的时候,在路线准确东西准备齐全没有伤患,并且一天之内能花十六个小时在路上的前提下。 虽然有喜羊羊这话的安慰,灰太狼此刻心情仍就不怎么美丽。 抑制剂失效不是重点…… 他现在只想给之前说这话的自己一个巴掌,这不是重点什么是重点! 灰太狼从未想过狼族的那些人会选择在他准备进入易感期的时候毁了他的抑制剂并且企图杀死他,被自己的族人逼到这荒无人烟危险寒冷的零区。 所以他现在身上根本没有抑制剂,随身携带的那一支紧急抑制剂早已被他注射了,有效时间只有两天,刚好昨天晚上是最后一天。 喜羊羊身上倒是有抑制剂,但人类的抑制剂对兽人不起作用,更何况灰太狼一直注射的是特制抑制剂。 他不是omega,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向导alpha,易感期既不会像omega一样渴望被alpha标记,也不会像alpha一样渴望标记omega。 这一切前提是自己身边没有哨兵。 哨兵向导的适配度凌驾于abo性别之上。 向导易感期的信息素会诱发哨兵的信息素失控,如果得不到向导的安慰甚至会让哨兵进入狂躁期。 而哨兵进入狂躁期也会不由自主地释放信息素和精神力,如果引发哨兵狂躁的向导在他身边便会受到影响,两者的信息素和精神力交融在一起,会导致双方产生结合热进入结合期。 一旦进入结合期就只能靠结合解决问题。 从昨晚喜羊羊帮他处理伤口开始,灰太狼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昨晚尚能控制但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释放信息素。 好在零区温度非常低,加之自己身上有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喜羊羊还没有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但若是一直没有注射抑制剂或者被标记,信息得不到控制,只会越来越浓,迟早被喜羊羊察觉。而且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一天信息素就会彻底失控,到时候连喜羊羊的结合热也引出来那就不是抑制剂能解决的问题了。 灰太狼活了这么久,虽然他早已成年,但他却从没有标记过任何一个人或者被任何一个人标记过。 他不喜欢被人束缚和压制的感觉,一直靠抑制剂度过结合热,若是没有抑制剂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忍耐过去。 但是现在他的身边不仅没有抑制剂,还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还偏偏是个哨兵。 现在他只有三个选择,要么让喜羊羊离开自己身边这段时间自己单独待着忍过结合热,要么自愿让喜羊羊标记他,要么等到最后进入结合热被对方强行标记。 如果喜羊羊一直待在他身边,那么等待他就只有最后两个选择。 灰太狼不太愿意面对最后一个选择,最后一个选择就由不得他选择了,他们是似敌非友、关系微妙,若是真闹到了最后那个地步,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如何相处? 万一…… 灰太狼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腹,隔着厚重的衣服之下是他的腺体,那里因为某个令人生厌的实验留下了两样不该留下的东西。 最后一个选择是没有转圜余地的,就只能从前两个选择做打算,即使第一个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喜羊羊答应可能性不大但灰太狼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 万一—— “灰太狼?灰太狼先生?”喜羊羊看着莫名其妙发起呆的灰太狼忍不住出声叫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喜羊羊总觉得灰太狼身上除了一股浓烈的药味还混杂这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信息素的味道。 这让他在喜羊羊看来异常可口。 喜羊羊舔了舔自己有些发痒的犬齿。 犬齿——那是不仅是用来撕裂、磨碎食物的器官也是alpha或哨兵用来向敌视对象示威的器官,更是alpha或哨兵用来标记omega或向导的器官。一旦alpha或哨兵对人露出犬齿不是挑衅就是求欢。 昨天晚上他就有这种感觉了,但每次等他想仔细闻一闻那味道却消失不见了。 是幻觉吗? 不对…… 不是幻觉——就是信息素的味道—— “灰太狼,你是不是……”抑制剂失效了。 “别靠那么近!” 喜羊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灰太狼打断了,灰太狼身体下意识地往外挪了挪,结果没动两下身体就僵在原地。 “叔,你好香啊……”喜羊羊仿佛没有听见灰太狼的话反而凑得更近了,温暖湿润的呼吸落在灰太狼的脖颈处,让他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尾椎往上爬,连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了。 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更敏感了,更别说他还是个狼人,他能清楚的闻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并不浓郁但却充满侵略性的薄荷冰沙味。 那是喜羊羊的信息素,恐怕喜羊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开始失控。 灰太狼敢保证自己的信息素根本没有扩散到能让喜羊羊闻得那么清楚的地步,如此淡薄的信息素能勾出喜羊羊的信息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喜羊羊与他的适配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百分之九十以上,那连抑制剂都无法…… 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两人的信息素一旦交融超过一定时间,百分百会直接进入结合期。 “我的抑制剂失效了……”灰太狼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希望你可以让我一个人待着。 这句话停留在舌尖,灰太狼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有预感现在说出这句话恐怕会招致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什么?”喜羊羊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灰太狼直接就承认了,随后反应过来,心中抑制不住的欢喜雀跃。 那么…… 那么就可以—— “原来是这样——灰太狼先生,请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灰太狼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 “那么需要我为你提供信息素吗?”喜羊羊仿佛是真的为了对方着想,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切和担心。 “不行……小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啊——但是只是临时标记而已。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有人抑制剂失效了就可以让队友帮忙先临时标记控制住,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帮忙而已很正常的呀!” 喜羊羊这话一出,灰太狼突然就沉默了。 喜羊羊的智商是永远不会掉链子的。 “叔现在很危险吧?没有抑制剂,如果陷入结合热的话……”会失去理智的。 喜羊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灰太狼清楚他的意思。 “标记我。” 简单至极的三个字,灰太狼却几乎是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他从来没有陷入过这般弱势狼狈的境地,哪怕是之前面对狼族和怪物的猎杀。 听到灰太狼的话,喜羊羊眯起了眸,瞳孔微张,如同猫盯上了老鼠。 喜羊羊看得出来,灰太狼并不适应——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将自己所有的脆弱全部暴露出来。现在的他简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又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孤狼。 “好的,我亲爱的灰太狼先生。” 真可爱啊…… 好想要—— 得到他。得到他。得到他。 身为哨兵的本能在蠢蠢欲动,喜羊羊虽然已经按耐不住地想要标记这位邀请自己的向导,但他还是没忘记他们现在的定位,慢条斯理地道:“那么作为你的朋友我答应你,我愿意帮你这个忙,所以……灰太狼不要有负担。” “放轻松。” 朋友啊…… 在灰太狼放弃了挣扎之后,一切就变得非常简单。 灰太狼解开最外面的斗篷,拉开里面棉衣的拉链脱掉,然后相当简单粗暴的将里面的衣服撩起,露出了腰间那带着病态苍白的肌肤。 喜羊羊喉结微动,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舌头舔过犬齿尝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灰太狼的肚脐与人鱼线的中间三角区,那里有一块殷红色点青刻在肌肤上,腺体就在那个位置,因结合热的缘故,微微红肿凸起,令人上瘾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没了衣服的阻隔,浓烈的雪松味瞬间在这狭小的空间弥散开来。 “来吧,标记我。”灰太狼破罐子破摔。 喜羊羊满心欢喜,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弯了唇角,说:“那么灰太狼先生,接下来请放心交给我,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反抗,你只要记住我不会伤害你就行了。” 不要反抗吗…… 灰太狼沉默了一会儿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接着—— “喜羊羊,你个小崽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啊——”灰太狼轻佻地骂了一句,却没有真的生气,而后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好,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喜羊羊的手马上不老实地伸到灰太狼头上,使劲揉着对方的耳朵——那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在喜羊羊揉上他耳朵的瞬间,灰太狼身上僵了僵,一个格挡的动作还未形成便被他自己强行压制下去,他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耳朵难堪地抖了抖,灰太狼闭上了眼。 喜羊羊有些可惜看不到灰太狼的眼睛和情绪,那双漂亮的瞳他还是很喜欢的。 “叔,别紧张,放松——” 喜羊羊满腔都是无处释放占有的欲望,他伸手从衣摆下面探进去,反复地抚摸揉捏灰太狼高热柔韧的皮rou,被喜羊羊这样对待的灰太狼简直色情地可怕,眼睫微颤,神色有点罕见的不安,头发被汗浸湿粘在脸颊上,微微耷拉的狼耳瑟瑟发抖。 灰太狼闷哼出声,肌rou一下子绷紧,却在下一秒放松,任由喜羊羊的手肆虐。 喜羊羊满心满眼都是一个念头—— 好听话啊…… 再过分一点,好想再过分一点! 没问题的吧! “灰太狼先生,你的信息素好甜啊!” 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这是一个人类alpha隐晦的告白。 我喜欢你的信息素,所以能否,让我的信息素与之融合。 我喜欢你的信息素,所以希望,让我也能沾染这种味道。 哪怕为此不择手段。 哪怕因此一败涂地。 “叔,躺下……” 喜羊羊忽然伸手将灰太狼按倒,猝不及防之下灰太狼摔在柔软的垫子上,他看不见,有些局促和不安。 “怎么了?”正不知所措间,灰太狼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喜羊羊用膝盖顶开。 “没事,这样方便一些。”喜羊羊在压抑的阴暗的占有欲里,跪在灰太狼被迫张开的双腿之间,勾着唇笑对着曾经的狼王露出尖尖的犬齿,一只手色情地从上往下的搓揉过灰太狼的后脊,捏住他的尾巴根,唇印在他腰间的那块皮肤上伸出舌尖来回舔着。 生理课本上第四章临时标记的第一节,标粗的一段话:腺体标记时要先安抚标记对象,使其放松,然后再轻轻舔弄被标记者的腺体让信息素慢慢浸入,待被标记者完全放松,腺体微微发热后才能用犬齿轻轻咬破腺体,最后再将信息素缓慢多次注入其中。 腺体是哨兵和向导全身露在外面的最脆弱的地方,衣物摩擦都能带去轻微酥麻痒痛感,更别说要被咬上一口,所以才会有这么个复杂的过程。 腰部被舔弄的感觉传到大脑皮层的时候,灰太狼下意识地反抗要将身上的人掀开。 狼这种动物在相互搏斗时如果有一方认输,就会仰卧在地张开四肢露出最脆弱柔软腹部夹起尾巴以示投降,这个姿势是示弱臣服的表现。而狼人虽说行动与智慧都与寻常野兽大不相同,几乎跟人类一样,但某些野兽的本能却难以抗衡,这已是刻入狼族血液中,所以在潜意识中仍然会拒绝摆出这个代表耻辱的姿势。再有,腰腹是狼最致命脆弱的地方。 灰太狼作为狼人,无论如何,本能都不容许自己在喜羊羊面前仰躺着张开双腿露出柔软的腹部,身体因此下意识的反抗。 奈何猎人已经咬住了他的猎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其逃脱,但猎物无用的反抗,还是会让猎人有些不耐烦。 惩罚似的用牙齿来回磨着腺体,趁灰太狼身体失了力气的瞬间将异能凝成的风绳牢牢地束缚住他的手腕高高吊起。不过眨眼的功夫灰太狼便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唔……”腺体被粗糙的舌舔过的感觉异常奇怪,灰太狼被迫呻吟出声,在半路被他自己截断。 喜羊羊略微抬头,能大致看得清灰太狼的样子,他脸上蔓延着一团往下的红,眼角红得尤其厉害,神色里更是多了一份难堪的快感。 可以咬下去了。 咬他,标记他,占有他。 舌尖舔过发痒胀痛的犬齿,喜羊羊咬上了灰太狼的腺体。 终于…… 终于—— 可以标记,可以占有。 在喜羊羊犬齿刺破灰太狼的腺体的那一瞬间,尖锐锋利的痛楚与快感瞬间占据了灰太狼的大脑,他短促地痛哼出声,十指收紧,腰腹不自觉地抬起,浸满生理性泪水的瞳毫无聚焦,茫然地注视上方。 雪松味的信息素瞬间像受到猛烈撞击的汽水在空气中炸开来,灰太狼的身体上散发出一种被标记了的特有的气味,让作为标记者的喜羊羊觉得他闻起来像青草蛋糕一样香甜、诱人。 好甜啊…… 被如此浓烈的信息素包围着,喜羊羊感觉自己就像被浸在烈酒里一般飘忽忽、醉醺醺的。 灰太狼能清楚地感受到喜羊羊的信息素被缓慢而又坚定地注射进来,那过于强烈的信息素如野兽的爪牙一样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性,似狼性草般流淌进他的血液带来轻微的颤栗和快感。 结合热的两个极端表现同时出现在他身上,一方面该死的向导的本能让他忍不住臣服于哨兵的支配,另一方面作为兽人alpha的他又想咬断这个威胁到自己的人类alpha的脖子。 不行—— 别反抗—— 冷静。冷静。冷静。 灰太狼恍惚间想,那是喜羊羊,跟别人不一样的。 喜羊羊用身体压住灰太狼,他的鼻子像喜小白一样拱在灰太狼腰腹间,满足地闻着灰太狼身上裹挟着他的气味的信息素,温热的呼吸洒在灰太狼那被标记后显得异常艳丽的腺体,那处敏感的抽搐了一下,喜羊羊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 喜羊羊没能在灰太狼身上趴多久,因为标记而飙升的肾上腺素平缓下来后,两人的信息素得到控制,灰太狼便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身上趴着的喜羊羊。 灰太狼整理好衣服,重新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谢了,喜羊羊。” 喜羊羊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不客气……灰太狼先生,这真算起来倒是我占了您的便宜……对了,您没事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 “没事,没有……”灰太狼将自己大半张脸埋在毛茸茸的衣领里,声音有些闷闷的,不甚清晰。 “那就好。” 有些东西在悄无声息地改变,待到发现之时便已为时已晚。 一步踏入,万劫不复。 后记 “请君入瓮,亲爱的灰太狼先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