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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男人愠怒时有两分吓人,可江野太晓得他了。“嗯,是。”她大方承认,挑起眉来,“你不还没追到老婆吗,没追到之前我都是自由的,别多嘴。”她指了指易三就想去冲澡,她下面和腿间还是黏糊糊,她并不喜欢——也就只有这个不怕死的女人敢这样和他讲话了。易三的拳头攥了又松,他磨磨牙,一抻手臂撑上墙,拦住了江野去路。“谁?之前那个男人吗?”他沉声问。“是。还有,他是公众人物,死了你也别想跑。”江野皱起眉,不耐地搡他一把,易三像硬铁愣是一动不动,她烦了,两掌使使力要推开这个男人。易三猛地攥住了她的两腕,两人开始拉拉扯扯,江野嘶地一声只觉得腕上开始发痛,忍不住恼了,用肩头狠一顶开雇佣兵。不想易三竟往后一趔趄,后腰撞上了餐桌桌沿,在寂静深夜发出响亮的撞击声,吓了江野一跳,连怒气都消下大半,紧张望向明显神情痛苦的雇佣兵。易三眉头紧皱,缓缓弯下身去,一手捂住腰后。江野慌了,她印象里的易三是个永远强大的硬汉,她是很喜欢他的,比预想的更喜欢他,是依赖他的,比预想更依赖他,她想都没想飞快地扑上前,一摸他腰后,硬是扒开了他捂着的掌,摸见了一条长疤。江野结巴:“这,这是什么...你疼不疼,易三?你疼不疼?”雇佣兵的躯体上总满是生与死的痕迹,这次他回来,江野没有注意到他腰后添了新伤。此刻入手的疤并不结实,还是绵软的,肯定是刚刚她搡他那一下让他疼了。江野掩不住了,她是真的心疼易三,是舍不得他受苦的,此刻她一改方才不耐,担忧神情根本无法作假,扶着他一迭声地问他疼不疼。...根本想不到,身强力壮如易三,怎么可能被她一个女人一推就倒呢。雇佣兵的刀伤虽然是新的,可强悍如易三早就在一周前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追老婆的苦rou计罢了。男人边用掌拍拍女人扶着他臂膀的手背以示安抚,边得意地想。“不疼,没关系。”他假惺惺道,“你不是要洗澡?去吧。”江野说不出话,她仍旧自责,垂着眼不挪步。在梁牧丁家里,灯火通明下,她抽完一根烟和他说要回家时,男人明显讶异。“太晚了,你还回去做什么?”她敷衍一二,说家里新养了猫,怕它饿。梁牧丁不知道她在撒谎吗?当然明白。但他还是让她走了,只是这次他没有送她回家。此刻江野握着她家里新养的大猫的手,轻轻讲对不起。易三摸了摸她脑袋,和她吻了吻。第六十四章校园密径<流浪(NP)(盯鞋)|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第六十四章校园密径开学季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学生们结伴三三两两地说笑着往前走。蝉叫得正盛,广场的喷泉溅起五彩斑斓的水花,哗啦一声落回地面,露出不远处的小超市。有个男人站在路边小超市的柜台后,正冷着脸给吓得不敢讲话的小女孩找零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又递给快哭出声的小孩儿一根免费的棒棒糖。江野从店外进门时和急匆匆要走的小女孩儿撞了一下,女人伸手一扶叮嘱她小心点儿时,她慌慌张张地挣开就跑。“怎么...了?”江野拎着琴箱,扭头看小小的背影跑远,她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正好看见站在柜台后面无表情算账的易三,登时了然。“你...能不能别这么一张臭脸。”江野好笑,一巴掌拍上男人健壮的肱二头肌,“本来就长得凶,再绷着脸,谁敢来你超市买东西。”是的,易三在江野经常出现的广场边租了店面,开起了一家小超市。江野进店的时候时常觉得奇幻——城市里最不起眼的小卖店里,柜台老板却是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又没给她找错零。”易三粗声粗气不耐烦地接话,柜台囿出的角落对他来说明显太小了,连转身都要小心。江野笑得前仰后合,把琴箱一放往冰柜走,挑挑拣拣拆了根绿豆冰棍就往嘴里塞。“我今下午想去一趟B大。”她咬着冰棍咂吧嘴,“晚上回来吃晚饭。”“你去B大做什么?”易三皱起眉。“梁牧丁在B大有个讲座,专门给他们校音乐学院做的,我也想去听听。”她也不掩饰,大大方方地讲。自从那天晚上以后,三个人之间形成了别样又古怪的默契。两个男人彼此都容忍了对方的存在,假意互不关心。江野照常爱同谁一道就通谁一道,也不会跟任何一方主动地提起另一个人,即使提起也毫不避讳。“行吧。”易三心底暗自不爽,又不想明面表现,臭着脸将烟盒码进玻璃柜台。江野乐哼哼地踮脚去吻吻他,换来易三一句“早点回来”。下午是梁牧丁来家接的江野,二人一道去了B大的礼堂。江野在台下随意找了地方坐,看学生们到点了涌入礼堂。大多是女孩子,激动又雀跃,有几个坐她不远处的座椅里,叽叽喳喳。江野听了两耳朵,无非是梁牧丁怎样帅,梁指怎样有型,要是能坐一次他的乐团此生无憾云云。男人登场的时候江野甚至听见了小小的尖叫声,灯下的梁牧丁确实风度翩翩且高高在上,有些人天生便是指挥家,高贵的王子。而只有坐在人群中的她知道王子沾染人间俗欲的样子。江野听了大半场,梁牧丁确实讲得很好,不愧是享誉中外的指挥家。临近结束时江野便离开了会场,其实大部分梁牧丁讲的理论,江野在同他合作时便已然练熟了手,嫌麻烦的流浪歌手自然不想再同退场人群挤一个公共出口。她溜出礼堂,在夏日傍晚的校园里回忆自己的大学时光。学生们的脸上洋溢着朝气从她身边路过,她顺着绿化带间的小路一直走到僻静的小花园。有人坐在花坛边树荫下读书,戴着耳机,远远看去是个穿白衬衫的少年,埋着头也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江野本是想在这儿摸根烟抽,烟卷在她指间转了好几轮,终究是没忍心让他吸二手烟。她正欲离开时,少年抬起了头,两人一前一后猝不及防地对视,同时瞪大了眼睛。“姐...jiejie?”他倏尔站起身,膝上书本掉了一地顾不上捡,三两步便冲上前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又惊又喜。江野震惊得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细烟掉在地上被两人不知道谁仓促踩了一脚,瘪瘪地漏了烟草。“展...渡白...?”少年猛地把她拥入怀里,力道之大让她肋骨生疼。江野难以置信地在他怀里念出他的名字。“江野。”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蕴含怒气。“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