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赵青云周末在家狠狠地补习了一番方婷的作品,从领衔主演的到友情客串的都不放过,再从书报摊上买了几本她最新的写真、杂志,预备到时候发挥大作用。 整整两天的电影直看得她眼冒金星,到了周天晚上还剩下最后一部三级,于是决定偷偷懒,先出去喝了酒再说。 等她下了出租车进到常去的包间,张玉钗早就在里面等着了,果不其然桌上一片杯盘狼藉。她心下叹息又无能为力,只能假装看不见,进去亲亲热热地挽上张玉钗的手。 好在张玉钗这么多年下来酒量有所精进,几瓶酒还放不倒她,赵青云仔细再看,的确发现她眼底一片清明尚无醉意。她不动声色地抢过张玉钗手里的酒杯,将酒液大口吞咽下去,果然被辣得直吸气。张玉钗一面笑她一面给她顺气,看着她好笑又可爱。 她再接再厉,誓要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给自己再倒上一杯,豪气万丈地硬灌下去,又被呛得咳嗽连连,平复了好一会儿。等两杯烈酒下肚,她才敢向师姐坦白:“周五晚上我和陈天雄过夜了。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贪图男色没有把持住。师姐,我不会为了这个耽误正事的。我知道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张玉钗初初闻言也是吓得够呛,好在听到后面师妹说是自己为色所迷并未受伤,才哈哈大笑着锤她一下:“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师姐不能跟在你后面保护你一辈子。注意安全最要紧,把重要的文件放回办公室里去,家里不再安全了。” 赵青云点点头再续一杯,向师姐汇报东星目前的情况:“骆丙润想沾光但不肯动老本;陈天雄和笑面虎手里现金不够,两人商议着拉社团叔父本叔下场。之前在广州的时候陈天雄被当地的地头蛇绑架过一次,尚且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的动作很快,应该是在周五之前就派人把那群人处理掉了。我看他说话间的神情,很有可能借着除去仇家的机会在广州本地插上第一支旗。 他以为开我的车运尸栽赃给洪兴的人再举报我就会把我捆牢在东星的船上,但我觉得现在和洪兴的人接触是很有必要的,所以我准备趁东星在元朗拜神酬客的时候找机会和那边搭上话。” 张玉钗皱眉边听边记,叮嘱她:“陈天雄这次不仅栽赃洪兴的人杀人,还扔出线索直指洪兴的四仔分销市场,你找机会试探一下看他的消息可信度怎么样。注意不要惹他生疑。如果你这回成功劝动东星的人大力洗白上岸的话,我想最迟下周周末之前,我们得再见一次华姐。” 提到华姐,赵青云又一五一十地把在G大会场“偶遇”她的事说给师姐听,讲完了两人沉默良久,半响才感慨华姐手段之强。 赵青云又提起陈天雄和笑面虎为了快速筹集现金并洗黑钱,准备拉上洪兴的李国基在湾仔插旗开间bar的事,让张玉钗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酒吧开业,陈浩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交换完手头上的信息、讨论完下一步的计划,也就放松地推杯换盏起来。赵青云在灯下看着师姐这几年眼角悄悄爬上来的鱼尾纹,心下十分不忍,壮着胆子劝她:“师姐,放下他吧。 钱师兄过世都这么多年了,当初他们小队接到火警警情出队的时候谁都没料到火势会一下子起来。不仅是钱师兄没能回来,连带着一整队的人都赔在了北角。 算了吧,师姐。这几年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难道这样师兄就会回来吗?” 张玉钗摇摇头,伸手去抚赵青云散落在肩上的长发,一下一下,好像想从她的身上汲取些些勇气来回忆、来面对血淋淋的过往:“当年大佬B的小姨子被肥佬黎手下的人拍了艳照,他就指示陈浩南处理。这位声名鹊起的黑道新秀就带人呼啦啦地火烧堆放杂志的北角仓库。临走的时候还恶毒地往里面推进去几铁桶汽油。 你钱师兄出警前才约我晚上去看电影,结果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就在差馆门口听见有人议论北角失火烧死了一队消防员。青云,我原本在交通组做得很开心,和伙计们相处得融洽,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抓住陈浩南这个烂人才转调到O记来的。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几年他好像是鸿运当头一样,接连除掉了巴闭和靓坤,还接手了他大哥大佬B的地盘。那那些在北角被他一把火烧死的无辜市民怎么算? 你钱师兄那一队伙计的性命怎么算?他的手越伸越长,在外面自吹自擂自己是什么‘黑道天皇’、‘情义大佬’,现在连我们O记里都有了他的人。 我绝对容不下他。他明明自己就是个古惑仔,还总标榜自己是什么‘正义之师’,他手里有多少人命他自己不清楚我们O记清楚!我喝酒也好、抽烟也好,总还有个度,你不必为我担忧。 现在要紧的是让这帮古惑仔们鬼打鬼,我们最后再下场收拾剩下的人。青云,我知道你只是为了你自己才来趟这趟浑水的,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一路有你我才不孤单。至于陈天雄到湾仔插旗的事,你放心,我会带着人看着他们的。” 提及过往,两人都痛心不已,包间里一时情绪低落、气氛凝滞。还是张玉钗率先打起精神来鼓励赵青云:“我知道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活在当下才最要紧,以后有得是机会收拾陈浩南那群烂人。 青云,你和陈天雄玩归玩,千万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他出道十几年,老谋深算,心机过人。” 赵青云有意逗师姐开心,开玩笑调侃道:“陈天雄好猛的,和他玩只能是我占便宜。他不会经常到我那里去的,我猜他没那么好的精力。有也没关系,我榨干他。” 张玉钗正喝着酒,听师妹搞怪讲笑,笑得喷了一茶几的酒,被呛得满脸通红,去拧师妹那没个把门的嘴。两人之间总算又活泛起来,再喝了两轮赵青云就起身告辞,说自己准备回去看咸片、做功课,仰头喝尽杯中残酒便推门扬长而去。 她走得利落,也就没有看到师姐摸出钱夹追忆照片上的旧人时是何等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