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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你千百万次的爱恋 11

    瞿东向从系统那里得知是燃坤请来了海外名医救治了笛安的性命时颇为意外。

这次燃坤出乎意料的行为让她打心眼里感激他。

对于燃坤,瞿东向一直报以比较强的功利性,如果不是为了攻略,燃坤这样的小霸王,她恐怕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人和人的感情分很多类型。爱情的成分在现实中尤为复杂。

或者很多时候,心动的是一刹那,长久的是相守。

瞿东向觉得自己心口最柔软的一处地方被燃坤踩上了一脚。

不过笛安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虽然名医暂时让笛安脱离了危险期。可是长久耗费了自己身体各方面机能,笛安即使醒来也会百病缠身的。

还是要抓紧时间。

可这回,轮到瞿东向发愁了。

因为她找不到松醉霖了。

是真的找不到!

那日松醉霖如野兽一般索求了一夜后,第二日清早就消失不见了。

瞿东向已经绕着这个城市找了好多圈,就是没有找到。

按理是不可能的情况。

系统按照她攻略的要求设定幻境。松醉霖是攻略对象,没有理由系统找不到的。

可是三天了,系统一点也感应不到松醉霖下落。

要不是松醉霖好感度突破了九十,并且一直显示存在。瞿东向差点以为人已经自我了断,死在哪个角落里头了。

松醉霖这种精神异常疯子,是没有办法按照寻常思维来推断他行为。

瞿东向转了三天,累的头晕眼花,此刻毫无形象的坐在街口啃着炸鸡腿。

“系统!你确定松醉霖在幻境中吗?”

“肯定在!他要是不在了,幻境早就自动解除了。”

“可为什么你感应不到呢?”

系统沉默了,良久片刻后有点颤颤巍巍道:“宿主!松醉霖好感度已经九十了!”

“我知道,就是想不出他还能疯成什么样子?”千变万化的松醉霖,简直比多重人格分类还可怕。

“那个——宿主。你有没有想过松醉霖为什么疯的?”

瞿东向闻言陡然一僵,想到这种可能的她不由心头一颤。

不是吧!

这得疯成什么程度才会到如此恐怖地步?

系统恐怕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太恐怖,连平时一贯四平八稳都声音都有些低了几个音调。

“如果,自我意识毁掉到无人格化的话大概就找不到了。”

瞿东向连鸡腿都啃不下了。

她火急火燎,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

最好能飞!

她一路飙车,真的是把无人的马路当做飞机起跑道来开。

待赶到松宅的时候,瞿东向下意思吞咽了口水。

松宅从外观上看还很富贵。毕竟当年松家是名门望族,显赫门第。

如果不是生出了一个松醉霖,怕是绝对不会败落成这般田地。

瞿东向伸手推开门,老宅大门嘎然而开,像是敞开的黑洞,内里无声无息的等待猎物进来。

“感受到松醉霖了吗?”

“没有!宿主!你要小心啊!松醉霖已经九十好感度了!”

瞿东向不自觉腿肚子在打颤。

别人都是越爱越深,越爱越甜蜜;松醉霖恰恰相反。他是越爱越杀,越爱越恐怖。

她努力稳住不停颤抖的手脚,没办法也不能怪手脚不争气。

实在是它们的主人被杀怕了,她都活生生经历了十几种死法,简直比永生还要痛苦。

瞿东向几乎是同手同脚跨进院里的。

松宅又被称为鬼宅,虽然在闹市区,周围一圈街道空无一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深怕沾了松家邪祟上身。

明明是大白天,可松家院内硬生生光线降了几分,似乎连阳光都不敢浸透这个遭到诅咒的一家。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瞿东向觉得耳边一阵阴风刮过,令她汗毛倒竖,恨不得背上一座如来佛祖雕像在身保护自己。

“松醉霖?”

无人应答,空旷无人的院落四面高墙环绕形成了不小的回声作用。瞿东向一开口叫唤,立刻有黑漆漆深处飘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松醉霖三个字被拖长,带着叠音,似乎像女鬼在呼喊。

瞿东向闭嘴了。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声音真不咋样,听得人寒颤。

深吸一口气,瞿东向想起了一首歌,很鼓舞斗志。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冲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她已经不记得歌曲的前程往事了,反正她对以往的只有零星的常识性记忆,还有模糊的爸妈概念。除此以外,好像只要想起什么,又会立刻遗忘。

瞿东向喊着冲啊!人就真一鼓作气冲进黑漆漆长廊了。

她一进长廊,立刻摸索着开灯。

人是向往光明的动物,任何的光线都能够安抚人心。

待墙边按上了开关,整一条长廊随即灯火通明起来。

并无任何异常!

瞿东向长吁了一口气。

真的是人吓人,吓死人。自己吓自己更可怕。

松宅很大,经过长廊后,就是一片偌大的后宅。

是一座座独幢三层楼的洋房,彼此又都有长长通道连接。

据说当初松醉霖屠杀松家所有人的时候,有些人没来得及跑,尸体卡在长廊处吊挂,异常惊悚。

多么殷实的一个大家族,男女老少一夕之间全没了。

房间太多,系统又感应不到松醉霖的位置。瞿东向上上下下跑了三幢房间,累的急喘气。

她浑身都跑得是汗,后背湿透了,黏糊糊衣服沾着后背,挺难受的。

“这不是办法。还有那么多幢!系统,你总知道松醉霖小时候住的地方吧?”

“知道!跟着我指引走。”

瞿东向跟着系统指引方向走,却发现越走越偏,差不多都快走到松家宅院墙边了。

“?松醉霖住哪?”

“宿主!就你脚边啊!看到没?那个狗笼子。”

瞿东向眼皮一跳,她是了解过松醉霖的。他的过往和幼儿时代畸变的原因。

可是不对劲啊!

松母明明很爱松醉霖的!

怎么可能会虐待松醉霖睡狗笼子?

“宿主!是松醉霖那时候主动要求睡那里的。别看现在笼子残破不堪,当时松母哭着把笼子全部铺好软垫的。”

无数杂乱的想法犹如杂草一般在脑海中疯狂生长,然后没有规律的一下子涌在脑海中让瞿东向感到脑壳都巨痛起来。

松母的爱,和主动睡的狗笼!

“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瞿东向好像千头万绪之间突然拽出了一个线头,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所有事情的根源。

“松母的房间!快!”

当瞿东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达松醉霖父母曾经的住所时候。

远远就看到松醉霖蜷缩在床边地板上,一动不动,犹如僵化了的尸体一般。

“松醉霖!你醒醒!”

*

PS:这章过去一下剧情,后面松大佬高能剧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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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松醉霖的母亲去刺激松醉霖,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瞿东向哪怕被剐了千百刀,也没想过轻易拿松醉霖心底最深处的伤疤来攻略他。

松醉霖的变态恰恰和望帆远不同。

松醉霖是原罪——出生就带上了缺陷,这种生理疾病的缺陷影响他的一生。

而望帆远偏偏是后天渲染的变态,一种故意自我保护自我放逐下的性格缺陷。

望帆远因为太世故而残忍,松醉霖偏偏因为太纯粹而残忍。

因为单纯是一种过分的执着,执着到尽头就会带上无法填平的欲壑。过于纯洁的灵魂承载太多创痛的时候,变成极端扭曲,走向自我毁灭。

此时此刻——瞿东向终究还是面对上了松醉霖的自我毁灭。

他这是要自我封闭到完全没有人格意识形态的时候吗?

那比普通意义上的自杀还要可怕。

到了必须用他母亲刺激他的地步了吗?

瞿东向看了眼蜷缩在地的松醉霖,心头掠起了一丝心疼。

“宿主!一旦启用最终方案,松醉霖的精神如果承受不住的话,他会直接死亡的。”

瞿东向有些紧张的搓了搓双手,她也害怕,松醉霖的死亡,差不多意味着她整个攻略都失败。

毕竟,松醉霖的变态已经超过正常人思维的极限性。

推倒重来,失去场景外挂的她既不是九尾狐狸,也不是无敌铁金刚,她只有一条命,经不住变态的松醉霖杀第二次。

“试!”瞿东向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只感到四周的空气都有些窒息。

是生是死,成败再此一举了。

系统没有在开口,在攻略的方式上,它是绝对遵循宿主意愿的。

松醉霖出生的时候,应该是一件整个家族欢天喜地的事情。

松醉霖的父亲高学历,为人善良,彬彬有礼,也是松家一脉未来内定接班人之一。而松母是门当户对的名媛淑女,性格温柔,处事大方。

两人恩爱有加,伉俪情深,颇为令外人艳羡。

松醉霖的出生给这个和睦的家庭更加添上了一份喜悦。

粉雕玉琢的娃娃,谁见了都喜欢。加上出生时候的松醉霖就特别灵动,看人的时候会有个各种表情,似乎能够知晓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面具下的真面貌。

小婴儿的表现都不会让人设防,那些略有古怪的表情,也被大人们认为是可爱的表现。

初见不对劲端倪的时候,是松醉霖不足一岁的开始的。

松醉霖在别的幼儿还在吃奶哭泣无法坐立的时候,已经展现了极其可怕惊人的智力。

他已经从很咿呀短暂过渡后开口发音了,一旦开了口说话,语言的驾驭能力非常惊人,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模仿力和记忆力,会将看到过的事物快速精准学会还原。

这个时候,对于幼童的松醉霖,更多的称呼是天才。

“百年难遇的奇才,将来必有辉煌成就”当时松家的老族长就是这样斩钉截铁下定论的。

谁家有天才会不高兴呢?

虽然松母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女人天生的敏锐感让她察觉出了松醉霖些许的怪异。

可是自家的孩子,总是打心里偏袒,哪怕是万般不好,也是自己怀胎十月,落下的心头rou。

俗语说天才和疯子是一线之间。

谁也说不好松醉霖究竟是太聪明,还是本身就出生就有精神缺陷。

他有很强的模仿力,但是没有最起码的人性辨别力。

好的行为他会模仿,坏的动作他也会照做。人又不是活在真空之中,只有一味好,不会有阴暗的一面。

每当松醉霖模仿不好的行为时候,松母总是会搂着他细声细语的给他讲各种道理。会在每晚说各种美好的睡前故事。

可是完全没有用,松醉霖依然会在相似的事情上照样犯错。

而且随着年龄增长,他展现了更加恐怖的能力。

松醉霖在三岁时候就自学成才了,几乎达到无人教育的情况下,光凭一本书,能学会并掌握其中知识点。

而他的语言天赋越发惊人,达到了听过就能进行交流的地步。

松醉霖第一次让家族震惊的事情发生在四岁生日时候。

他在众人面前拿刀隔断了自己手腕动脉。

鲜血如注,惊的在场所有人恐慌惊吓,松醉霖被紧急送入医院。

事后询问,松醉霖只是偶尔看到一个片段,里面有人割脉的场景。

有样学样而已!

但是这种诡异的学习性让所有大人沉默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用年幼无知来解释了。

四岁的孩子即使在懵懂无知,也知道用刀割脉是多么痛苦况且也不是他们这个年龄可以想到模仿的情节。

松母搂着年幼的松醉霖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有缺陷的,而这种缺陷可能是致命的。

父母是孩子的避风港湾,松醉霖在父母的保护下一时之间还受不到狂风巨浪。

外面人可就不客气了。

整个松家一片哗然,对于松醉霖的病态而扭曲的行为,有些报以惋惜;有些则幸灾乐祸起来;而更多的则是厌恶和惊恐。

回想松醉霖从出生开始的种种行为,说他天生恶胎的有,说他是邪鬼转世的也有。

因为松醉霖的原因,松父丧失了家族继承权的资格,毕竟他继承了,不就等于松醉霖这个怪胎也有资格继承家业。

失去了继承人资格的松父虽然失望,但是更让他伤心的是自己的独子居然是一个精神有重大缺陷的怪胎。

面对风雨,面对艰难的时候,外柔内刚的母亲胜过彷徨无措的父亲。

松母没有放弃松醉霖,一遍一遍的耐心教育他,不厌其烦的在松醉霖做错事情之后,关心他的心里状况,肯定松醉霖的每一次进步。哪怕这种进步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程度。

但是命运并没有给这个母亲眷顾,甚至更早的剥夺了她的希望。

松醉霖五岁有一次在虐杀动物的时候,偶遇了臭味相投的掩空来。

两人一拍即合,简直成为了最佳搭档。

松醉霖从虐杀动物发展到了虐杀人。

当松醉霖回到家里,松母面对明显清洗过,却依然浸染了鲜血的衣物,双手都在颤抖。

松醉霖已经学会了杀戮之后的掩饰,那么这就意味着掩饰之后,是极其快速掌握毁尸灭迹的能力。

松醉霖只有五岁,却已经进化成一个可怕的怪物。而这头怪物只不过披了一层人皮罢了。

那天夜晚松母抱着他,痛哭了一晚。

松醉霖默默无语,只是安静的任由母亲搂住自己,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擦拭自己母亲的泪水,一遍又一遍的。

“霖儿。mama只求你能好好的。霖儿——杀人是不对的,是不对的。”

这一晚,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发自内心的痛惜和深深的无助。

同样的作为一个母亲,她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割舍出去的。可是作为一个人,她明白,今后的松醉霖会是更加可怕的存在,会造成更多其他家庭的痛苦。

在人性和母性反复斗争一晚后,松母还是想要再一次保护自己幼小的孩子。

而这种人性的自私是没有做过母亲无法体会到的挣扎痛苦。

松母隐瞒了一切,依然一如往常,她一直守在松醉霖身边,带着他出去玩,试图用世上美好的事物和情感来感化他。

效果微乎其微。

松醉霖似乎天生没有人性存在。

但同时他又似乎在下意识避免自己母亲的伤心。

他学会了催眠,并且不断研究实践,每一天都会进步,每一天都在探索更高深的医学理论。

一味的进行杀戮和血腥手段是一种低级的杀人模式。六岁的松醉霖懂得了高智商犯罪,他懂得借刀杀人的方式,再也不会亲自动手,从而进化另一个阶段虐杀更多的人。

但是松醉霖毕竟年幼,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

松家族长召开全族会议,一致决定要将松醉霖送去少教所监禁起来。

松母拼死护住了松醉霖,像是一个遭到袭击而疯狂的母兽一般,死死的将松醉霖搂在怀中。泪水划过脸颊,低落在松醉霖领口处,消散无痕。

“求求你们了——老公!老公,你去求求族长!不要带走我的霖儿。他是我的命啊——”

松父也一脸痛苦,但是相比松母,他作为男人,更加理性的看待松醉霖的问题,把自己的感情全部深埋起来。

“他是你的命,可是他杀了那么多人,人家也会是自己父母的命啊。”

松母当然知道这是松醉霖犯罪之后必须承受的惩罚。

“求求族长了!求求你们,就算关他,也把他关在这个家里吧。我守住他一辈子啊——”松母跪地磕头,头敲地板,砰砰作响,敲击的声音异常清脆也格外清晰。

族内的其他女性多是有些不忍,也开口劝说起来。

“孩子还小。真的送去监禁了,怕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还是别送了,找地方关起来吧。不然送外面也丢咱们松家的脸面。”

松醉霖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心碎的母亲,起初无动于衷,但是母亲跪地磕头,一下又一下,鲜血从她额头处滑落的刹那,他尝着自己口中蔓延的血腥味。

“把我关到后院最边上的狗笼里行吗?”

他此话一出,松父红了双眼,松母颓然坐地,满头是血。

松醉霖被关进去的时候,松母是买了最好的笼子,用最上好的软垫里外都包裹好。

松醉霖觉得自己母亲用她的柔情,化作了一把软绵绵的刀刺入了他心口。

虽然伤口很浅,但是那一丝痛苦,也让他这个早已被深渊拖下的怪物露出了些许的人类气息。

他硬撑着,用尽全力趴在了人性的井口,不愿意彻底被吞噬掉。

松母每天从早到晚的在狗笼旁陪伴着他,守着他。

为了松母,松醉霖那一年没有踏出松宅半步。

松宅和狗笼成为了他囚禁之地,他因为那份罕见的母爱,甘愿画地为牢,守着自己的母亲。

这样的日子如果一直下去,或许松醉霖不会正常,但是至少绝对没有现在如此癫狂。

变故就是在第二年的时候——

第二年开春,松母意外怀孕了,新的生命在她肚子内孕育而生,似乎是另外一个希望。

在狗笼之内的松醉霖面色如纸,森冷的犹如从阴间爬出一般。

他头一次感受到伤痛,像是被勒住脖子的绳子,在一点点收紧,而拽住绳子那头的正是一个未出生的婴儿。

PS:我病了住院,所以最近不好上网传,拜托朋友传的。

杀你千百万次的爱恋13<凑齐四个怪可以王炸(鬼水红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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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的就应该被毁掉。

松醉霖的观念里面,只有如此简单的思维逻辑,不会考虑任何人性情感的存在。

母亲肚子里面那个,不过是一个分割了他母亲注意力的累赘,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才能够悄无声息,又最小程度不伤害母亲身体,这变成了松醉霖的头等大事。

他再一次离开狗笼。

有形的笼子是关不住他的,而如今他为了母亲那个无形笼子可以心无旁骛的继续关着他,他此刻出去解决一切麻烦。

他催眠了几大综合医院妇产科名医,研究又实践,最终还是觉得再多的方式再好的技术都没有‘趁早’两字来的适合。

毕竟胚胎发育不久,一个半月是最佳的下手时机,对母体的伤害和风险也是降低到最小程度。

松醉霖这次下手,是非常非常谨慎小心的。

甚至在动手之前,他还学会了隐忍这个词汇。

他学习了很多自我情绪控制的方式,自觉做事已经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但是他漏算了一点——母亲之于他是紧密相连的。

旁人不知道他细微神情,细小动作,不知道他收敛情绪之下藏着多么阴毒的计划。

旁人不知道,母亲都知道。

当看着下体流出了鲜血,松母的眼神第一次在望向松醉霖的时候是绝望中带着恨。

宝宝的出现是意外,离开也是意外。松父并不知其中曲曲折折,令人心惊rou跳的真相,只是在痛苦之余还不忘安慰自己那哀痛欲绝的妻子。

但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妻子那份深沉绝望的痛苦更多的是来自大儿子。

松醉霖也没有察觉母亲的异样,相反他心驰神往,觉得未来可期,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可事与愿违,松母的精神状况急转直下,甚至还没有等到松醉霖反应过来,她病情就相当严重了。

严重到只要松醉霖靠近,她就会歇斯底里的尖叫。

松醉霖使了心眼,把自己那个象征性囚禁的狗笼弄得残破不堪。风吹雨淋,他学会了用苦rou计。

他这招对松父和其他松家人倒是起了作用,尤其是松父,觉得最近一年多自己的儿子逐渐收敛,正常的状态越发明显,已经痛失一次孩子的松父自我反思,到是对松醉霖多加弥补起来。

他试着说服了松家族长,让松醉霖调换一个禁闭之所。

可偏偏松醉霖不肯离去,嘴上说得漂亮话很动听:“爸爸,我有罪,应该把我关着。你和mama多来看我,我就会好起来的。”

目的还是为了能让松母前来。

但情景逆转,一年多前整个松家只有松母犹如护崽般保护着松醉霖;一年多后,只有她像发狂的野兽般只对松醉霖攻击。

“啊——你不要过来!恶魔!恶魔来了啊——杀掉畜生,你们快杀掉畜生。”

“孩子——在哪里?孩子!孩子!在哪里?”

“醉霖,我可怜的孩子——不是,恶魔,孩子还给我。”

松母的疯状越来越明显,她的发疯是带有攻击性的,尤其是看不得任何松家的孩子,还有和松醉霖有关的一切。

可是孩子流产是意外,松醉霖又一年多表现的极其正常,没有人多做怀疑。

所有人从松母疯言疯语中推断为她无法接受失去未出生的孩子,精神受到重创而疯了。

松母疯,松醉霖就更疯了,血色浸满眼眶,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这样的他已经彻底堕入深渊,无药可救了。

他除掉了那个累赘,只换来了松母歇斯底里的对待,在不甘心之余,他只会想到更加恐怖更加疯狂的方式来挽回,而不是诚心的悔过和弥补。

他不懂人的感情可以坚强如铁,也会瞬间脆弱如草,松母早就在他动手的时候,已经整个人轰然倒塌,再也不可能起来了。

既然自己母亲疯,那么就让她疯的更加彻底,忘记所有,忘记一切,只留下他的,只会对他一个人依赖。

用那双充满着阴郁与暴躁的眼睛,松醉霖迈出了更罪恶的一步——他对母亲用了破坏精神的催眠攻击和情景设定。

在反复的摧毁和重建后,松母彻底成为行尸一般,除了松醉霖,什么都没有办法激起她正常的人类反应了。

就这样太平过了大半年,松醉霖只愿意围着松母身边,松母也再也离不开松醉霖了。

松父浑然不觉,看着自己妻儿相依为命的样子,也不禁潸然泪下。

如此虚假的其乐融融局面终究还是在一日被彻底打破了。

那个时候的松醉霖身边正有一个杀人搭档掩空来。两人一个精神攻击一个武力攻击,一个远程协助一个近身击杀。

掩空来杀人无人监管,松醉霖杀人不露痕迹,两人互相满意,时间一长倒是生出了些许变态友谊。

这日松醉霖闲了无事,正要琢磨新的杀人方法,却不想大半年疯癫的松母居然自己恢复了理智。

“霖儿,来——让mama看看你。瘦了不少,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松母也不过三十出头,可伸出的手指枯瘦如同细枝,面上皱纹深刻,俨然是油尽灯枯的状态,说有五六十岁也不会让人觉得惊讶。

仿若时光倒流,她从没有经受过那些锥心的伤痛,声音柔和,依然像最初那般疼爱着松醉霖。

松醉霖眼神微微一动,他当然知道不对劲,可是所有的不对劲都抵不上这声呼喊。

他垂头很乖巧的上前,像是一个无害又听话的儿子。

“mama——”

“乖儿子——来,mama给你梳头。”

松醉霖很听话,乖乖坐下任由母亲给他梳头,像小的时候一般,依靠在母亲身边,有母亲守护着他。

“霖儿,真乖,要是你永远都不长大该有多好,一直在我的肚子里,不曾出生,mama带着你,一辈子好不好?”

松醉霖抬眼,目光透过前方的镜子反射看向了自己和身后的母亲,随即轻声应道:“好——我一直不出生,在mama肚子里。”

镜子里松母露出了一抹凄凉而解脱的笑容。

松母似乎很有精神,还特别下厨做了几道家常小菜。

“来——霖儿多吃一点。吃完,和mama一起靠着睡下午觉。”

松醉霖看着满桌子的菜,未语眼眶却是悄然一红,立刻又散去无痕。

这一桌子加料的菜,全部被松醉霖吃入了肚内,一口也没给松母留。

“妈,真的很好吃。好想天天都能够到mama烧的菜。”松醉霖感到腹疼难忍,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他知道菜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他常年研究药理,自然是一眼能辨。只是毒药穿肠,他舍不得母亲痛苦。

“霖儿,我的霖儿。为什么你要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松母奔溃的搂住了松醉霖,终于是说出了藏在心中的永远无法消除的痛苦。

“我只是想mama只爱我一人。”说话之间,松醉霖冷汗刷的从额头流下,实在是太痛苦了。

“霖儿,别怕,mama会和你一起走的,别怕——”松母的声音近乎梦呓。

松醉霖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他那一刻从未如此喜悦。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天旋地转,松醉霖觉得神魂都出窍了。

“你小子可算醒了。干嘛?没事玩自杀?”是掩空来的声音,空气中还隐约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松醉霖勉强撑着脑袋,摇了摇混沌的脑袋,思绪一转间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来的时候,看到我妈了吗?”

掩空来还是头一次看到松醉霖流露出如此惊慌的神色,他一脸茫然道:“没啊,本来约好今天碰头的。我把人宰了都没等到你,就来看看,来时只见到你被毒的半死不活躺着。”

松醉霖一听,二话不说直接抬脚就要朝外冲,却在下一秒因为中毒脚软跪地不起。

“拜托,你真以为铁打的?要不是你常年服药,我又救你及时,你早就死了。”

“快——快帮我去找我妈。”

“快!”

最后一声,几乎是急吼。

但一切已晚,蔚蓝的大海成为了松母最后的自由之地,带着对大儿子又爱又恨的痛苦,去了一处永生的安详之地。

从此以后松醉霖只爱蓝色。

松母祭日后,松醉霖弄死了自己父亲,让他早早去陪伴母亲,以免母亲一人孤独。

*

PS:交代完往事,后面是松和东向的救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