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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意

    

起意



    姜初觉得自己是被舔醒的,艰难睁开眼睛,凌琮正捧着她的脸不住地吻,湿软绵密的触感让她的身体渐渐燥热起来,头皮都被扯紧般的酥麻。

    见她醒了,他就一直喊她“初初”,声音比夜色还要黏稠。

    昏黄的灯光透射过来,暧昧撩人,姜初觉得浑身都软软的,使不上力,但对男人摸到大腿内侧同时顶开她膝盖的动作并不排斥。

    呼吸声越来越浑浊喘促,凌琮吻啮住她白皙馥郁的脖,手触到一片厚实的绵软,忽xiele口气,狠狠咬了一下她砰砰跳动的血管。

    姜初娇声喊疼,同时清醒过来,猛地睁大眼睛推开了身上的男人。

    “我……”

    凌琮叹了口气,惩罚似地掐一把她水灵灵的腰,却迟迟不肯翻身下来,在她耳边沉沉喘息:“暂时放过你。”

    “你下去好不好?”她仰面做无用功似地推了推他全是精rou的胸膛。

    “不好。”

    男人耍起无赖来,比狗都招人嫌。姜初咬唇小声说:“你太重了。”

    “好啊,敢嫌我,我偏不下去!”凌琮咬牙狠狠威胁,拿手去挠她腋下,姜初咯咯笑起来,扭作一团,倒像是主动迎上去让他的手胡作非为。隔着一层薄薄的料子,从肩到腰,细腻柔滑,凌琮那股想泄的火更旺了。

    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酒店厚重的被子全都拖下地,床架子吱呀吱呀地乱晃,姜初不停求饶,最后跨坐在他腰上时凌琮才肯放过她。

    她笑得腮帮子酸疼,柔软的腰肢还在他掌中握着,黑发倾斜,从这个角度完全把他埋没了。

    凌琮缠起她一缕头发,清俊的脸在昏黄灯光下棱角都被磨糊,眼睛含笑冲她调情:“原来初初想在上面。”

    姜初懵懂,红嫩小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天真和羞怯是致命利器。

    跟在赵应旻身边四年,如果传出去她不懂这些男女床第间的荤话,恐怕没人信。

    凌琮倒是很乐意见她这副纯净得自然的娇羞样子。

    她在他面前,演技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他承认她的业务能力的确强,戏好,可在这方面,谁也别想演过他凌琮。

    姜初在男女之事上特别容易害羞,跟十几岁纯情小姑娘一样,总泪眼汪汪地求他。这就更让他火烧燎原,控制不住力道和次数,回回都让她哭出来可最后又只能软在他怀里任他事后温存。

    凌琮很乐意相信,她是真的娇嫩,并且只对他一个人娇羞。

    “我不是……”姜初后知后觉听懂了,拼命摇头就要下去,承受不住他来回摩挲腰线的guntang手掌和赤裸的目光。

    凌琮却拽住她的小臂一个反身将人压住,用力封堵住她张开的红唇,一手捏抬起下颌,换渡无数津液。

    吻到最后,姜初觉得脑子嗡鸣,寂静的夜全是吮吸声,令人羞耻。

    “我那个还没走。”

    “我知道。”

    “你不累吗,忙一天了。”

    她希望他能放过自己,因为她从珠城赶来香港是临时起意——他的临时起意。一路奔波,到了地方,他忙得不可开交没空理她,自己一个人无趣,到了他下榻的酒店,姜初一沾枕头就昏睡到现在。

    “你来了,我就不累了。”他重重叹了口气,翻身躺到她身边,搂她入怀。

    依偎在他臂弯里,姜初有些出神。不过就是分开三四天,她对这具身体又产生了些不可名状的陌生感。

    其实,他们可以说从毫无交集到成为夫妻,也才不到半年的时间。期间他又各地辗转拍戏宣传,两人相处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

    可他总是这么热情,精力旺盛,面对她的时候,尤其在夜里,常常像一团烧不尽的火,让她总感觉有些害怕。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

    姜初连忙摇摇头,凌琮低头看,觉得她像小鹌鹑一样可爱。

    “为什么突然要我来香港?”她只是有些疑惑,但先前在电话里也不敢问他。

    连续陪臻臻三天后,他就突然打电话让她收拾行李到香港陪他。

    “计划临时有变,我需要在这边和徐导谈个电影项目,会耽搁一段日子,所以我想让你来陪我。顺便,你也可以散散心。”

    两人陷入了沉默,很久,姜初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像是累极,卸妆后清爽的肌肤眼睛下那块尤为青郁,呼吸也轻轻发鼾,姜初试探叫了一声:“学长?”

    “唔。”

    从鼻底泄出来的黏着音调让姜初心跳加快,她想顺势坐起来,可手依旧被他握得紧紧的。

    “我想喝水。”

    凌琮松开了她,似是有些无奈地翻了个身。

    “你要吗?”

    许久没得到回答,姜初正要越过他下床,却冷不丁被人踢了脚小屁股。

    “要,我媳妇儿给我倒水,难得。”

    姜初红着脸趿着拖鞋一溜烟跑走了,凌琮慢慢睁开眼睛,托腮坐起来遥遥注视那个有些迷瞪的纤瘦背影。她有点路痴,这又是总统套间,她第一次来,对房间构造方位还不熟悉,转了一会儿才摸到厨房。

    连灯都不会开,笨。

    凌琮在心里骂人,然后散漫地拿来灯控。“吧嗒”一声,又把她吓得险些把水杯倒翻。

    她其实很蠢,不是吗?

    这样的蠢女孩,该被男人好好呵护爱惜。

    可她却和一个把她当玩物的男人生活四年。

    还为了进赵家的门,没名没份生下一个孩子。

    不然怎么说她蠢呢?赵家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因为她生了儿子就会承认她。

    凌琮想起她和赵应旻在儿童医院抱着臻臻的照片,眼中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

    喝完水,姜初又默默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她刚在自己那边的床沿坐下,就被拉着往后倒。一阵天旋地转,被凌琮抬起一只腿稳当当地圈箍在他的领地里。

    “学长……”

    “别叫学长了。”他以前觉得她叫“学长”的嗓音尤其婉转,特别在床上的时候,更像是种调情的称谓。可现在凌琮有些反感这个称呼。

    从前,他们毫无关系的时候,她就这么叫他。

    如今,她成为他的女人了,还这么叫他的话,会让他无端感到挫败沮丧,仿佛昭示着她在这段婚姻关系里时刻保持谨慎的乙方角色。

    可婚姻不是一桩用利益等价交换的合作,他可以默许自己为了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愿意背负流言、花费时间和金钱帮她夺子,但他绝不容许她毫无进展地停在原地把他当作一个需要讨好的甲方。

    他知道她即便是当初给赵应旻做“情妇”,她都不会如此小心卑微。

    因为她爱过那个男人。

    很长一段时间后,姜初有些哽咽地说:“我只是想问,我们需要在香港呆多久?”

    凌琮吻不下去了,眉目间鲜少有不雅的烦躁像爬墙虎一样迅速生长,遮天蔽日。好在黑暗里,看不到他那块更阴郁的脸色。

    但女人强忍悲伤的柔软样子,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轻轻摩挲去眼角的清凉,他轻声说:“你想臻臻好歹也顾虑一下我好吗。”

    “初初,我也想要你陪我,我也需要你。”

    姜初更难捱地哭出声,抽抽嗒嗒的,哭得人心肠俱碎。凌琮其实很烦女人流眼泪,但偏偏她哭,总让他心隐隐作痛,都不用惯性演出电影剧本里的温柔姿态,就能让他挺拔倨傲的骨骼无限为她低伏。

    “我陪你呀,我只是想知道,我什么可以陪臻臻……”

    凌琮哑然失笑,扶了扶额角。

    他根本不相信美不自知的说法。

    此时的她梨花带雨,没有男人可以抗拒得住。

    姜初其实也不喜欢流泪,她经过太多苦难和不公平的遭遇,早就习惯了伪造坚强。可在一个肯在风口浪尖上娶她说爱她很多年的男人面前,她的眼泪一半是真情实感难过而流,一半是在赌他会为了这些清澈的液体慈悲到底。

    女人眼泪是最好的利器,其实她一直都懂。

    从前,这把刀她用在赵应旻身上,可赵应旻没这么爱她,所以刀刃最终刺向了她自己。

    而现在,她需要狠下心,伤害这个爱她的男人。

    “等这次回去,我尽快让臻臻回到你身边,这样,你就没理由再推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