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修路
左光斗满脸羞愧，长叹一声，“古人云，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宪之，这句话，你以后得好生记住，为师就受了这教训！那日陛下言道，说他研制出一种国之重器，一日可达千里之外，载物数十万斤，为师……好生糊涂，在心里对陛下的话嗤之以鼻，根本都没有一丝相信，也没有让陛下继续分说！ 唉！我有愧于陛下！你问的那抽水神机，就是陛下研制出来的！真的可以不费人力，日夜不休！我等如坐井之蛙，今日方知陛下之才，真能通天彻地！” 史可法越听越惊讶，以往的时候，只要说起陛下，老师无不以昏君称呼，现在却对陛下如此推崇！ 听老师话里的意思，这抽水神机还不是最厉害的东西！ “什么日行千里，载物数十万？” 左光斗道：“这抽水机，是用了一种叫做蒸汽机的机械，燃烧煤炭就可以产生巨力！火车为师虽然不知为何物，但想来应该是把蒸汽机装在车子之上，而且听说钢铁厂也有一台，是作为鼓风之用，一会儿，你应该可以看到。” 史可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学生一会儿定要去见识一番，如此说来，陛下还真是天纵奇才！” 左光斗点点头，道：“朝臣都私下的议论，说陛下玩物丧志，不是圣君，但今日所见，我等实在是误解了陛下，宪之，一会儿你多看多学！” 史可法点头称是。 再行得一盏茶时分，终于到了一个庄子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大屋，正是澡堂和食堂，而其余的地方，有很多人都在修建房屋。 “大家排好队，先去洗澡，洗完澡以后，换上咱们准备的衣服，再排队过来吃饭！”刘林氏喊道。 众人都是一愣。 有人道：“这位大嫂，能不能先吃饭呐，俺们饿得不行了。” 刘林氏喝道：“不行，到这里来了，就得按照这儿的规矩，洗澡也是为你们好！用我们少爷的话来说，这叫做讲卫生，不得病！都快点！” 左光斗心中咯噔一下，他好不容易混进来，若是洗了澡以后，见到陛下，定会穿帮，但人群向前，他无计可施，只得进了澡堂。 进去以后一左一右，分隔了开来，男左女右。 左光斗和史可法进了男澡堂，迎面就是热气腾腾的一个大池子，大池子又分隔成一个个的小池子，看上去只能泡一个人。 池子两旁是一个个的小隔断，有十来个老汉，迎了过来。 “大家排队进小房洗澡，然后再出来到澡池里泡泡，谁要是洗不干净，不许出去吃饭！”为首的老头喊道。 “真是麻烦！”有人嘀咕道。 老汉骂道：“你他娘的真不识好歹！你们这是大黄庄头一批享受着待遇的，今天黄少爷送来了金贵的药剂，刚刚泡上了！ 这澡池里都用了！这得花多少钱呐，要不是黄少爷心善，谁给你们用？在里面泡一泡，身上的虱子都没了！不舒服吗？”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再也没有人吱声了。 左光斗师徒俩也随大流洗了一个澡，出来以后，都是觉得神清气爽。 “那洗澡用的肥皂，可真是好东西呐，为师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轻了两斤！”左光斗感叹道。 史可法点头，道：“这黄少爷真是舍得呐，那一个个的澡池只用一次，那些药浴水就放掉了……” 左光斗叹道：“是啊！我可对这黄少爷真心的佩服，他是真的把流民当人在看！” 两人说话间，排队进了食堂。 中午的饭是馒头和稀饭，那馒头都是上好的白面，而稀饭更是熬得极香甜，菜就是萝卜，虽然简单，师徒俩吃得很舒服。 “真是活菩萨呐，老汉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白面……”旁边一个五十许的流民，边吃眼泪边滴落。 左光斗两人看得心酸不已。 吃完饭，又是排队。 这次是分工，左光斗和史可法两人都是愣住了。 因为不管是进农庄，还是进工厂，都是只进不出，农庄还要自由一些，但工厂却都是封闭式管理，许进不许出！ “刘嫂，我们父子俩是进京来投亲的，这如果安排进去了，以后不方便出来呐！”左光斗找到刘林氏，说道。 刘林氏笑了笑，道：“没事，那你们去修往矿场的路吧，不过工钱要少一些，还有就是一些工厂不许靠近，等你们找到了亲戚，也可以离开。” 两人都是松了口气。 刘林氏让人带两人去了。 左光斗师徒俩刚刚和一大群人汇合了以后，朱由校，黄晓，崔品华，以及王徵，宋应星等人迎面走了过来。 左光斗心中叫了一声，苦也！连忙低头。 “大家都过来一下！”黄晓拍拍手，众人都围了过来。 黄晓道：“今天咱们用一种新的材料来修路，这样又快又好，刘成，你带几个人过来示范一下。” 刘成应了，叫了十多个汉子，拉来了一大车煤渣，细石子，以及一车灰白色的粉末，三种东西合在一起搅拌均匀以后，倒在了早已挖好的路基当中。 然后用木杆反复压平，几人显然是很熟悉步骤，才一刻钟时间，已经修好了一段长约十来米，宽约五米的道路。 “这个叫做水泥，等这个干了以后，这路就很结实了，下雨天也不会有泥，大家按照这个方法干吧，不懂的地方就问。” 众人都是不明所以，一起上阵劳作起来，左光斗见有人运来黑乎乎的煤渣，心念一动，趁机抹了一个大黑脸，这才小心的靠近正在说话的朱由校等人。 只见朱由校笑道：“贤弟，这水泥真那么神奇吗？” 黄晓点点头，道：“咱们等一会儿过来，就知道了！” 宋应星叹道：“宋某对黄先生的学识，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呐，我和王先生在钢厂，玻璃窑烧了两天了，都没有注意到，黄先生一来就发现了这水泥，若真的能坚固如石，孙督师镇抚辽东又得一利器也！” 黄晓笑道：“我原本也没有想到，这水泥的烧制得高温，正好今天鼓风机移到了玻璃窑那儿，我就试验了一下，当不得大家夸奖！不过，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还真不是黄晓故意谦虚，他原本是没打算弄水泥，因为烧制水泥最好是火山灰，如果用黏土和石灰石煅烧，需要的温度得1500度左右！ 若没有鼓风机，没有新式的高炉，这个温度在古代是很难达到了，黄晓见条件允许，当即现场烧了一窑。 还有就是菠菜这女子编辑书籍的时候，很多一些在古代有可能实现东西，都用小知识豆腐块的方式，写了下来，黄晓也就先抛砖引玉了。 崔品华在一旁，不住地往后张望，宋应星加班加点已经把两面玻璃给打造好了，正在打包运送过来。 就在他望眼欲穿的时候，几辆大车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