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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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缨说完这话转身便走,周显辰看得愣住,崔慕之却下意识追了出来,“你去郡王府做什么?” 秦缨头也不回道:“他们不能把死者送出城。” 崔慕之一愕,“为何?” 他微微驻足,秦缨脚下却不停,而她更懒得答他所问,不过片刻,人就出了府衙大门,眼看着秦缨要乘着马车离开,崔慕之忽然意识到,秦缨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否则她没道理去阻拦郡王府如何制备李芳蕤的丧仪,而她未曾说明,不过是不信任他和周显辰。 显而易见,秦缨早晚都在找谢星阑,足见她只想将查到的告诉谢星阑,崔慕之唇角紧抿,迟疑一瞬,立刻唤亲卫,“崔阳,去牵马来!” 崔阳应声,又狐疑问:“世子要去何处?” 衙门之外,秦缨的马车已经消失在了暮色之中,崔慕之迈步走出去,凉声道:“我们也去郡王府看看——” 人来人往的御街上,秦缨掀开车帘,催促道:“再快点。” 夜幕初临,东西市和各处闹市最是热闹之时,长街上人潮如织,沈珞就算驾车的技术高超,也不敢横冲直撞,但听见秦缨着急,他很快换了一条僻静的小道。 小道虽是狭窄,却胜在人流稀疏,他一边驾车一边不时高喝两声,半个时辰不到,便穿街过巷地到了郡王府之外,但马车刚刚停稳,后面便响起了马蹄声,秦缨下马车之时,正看到崔慕之带着几个亲卫御马赶到。 她拧眉一瞬,没时间与崔慕之纠缠,径直往郡王府大门行去。 崔慕之本以为他们御马而来,能在半路便追上秦缨,却没想到紧赶慢赶,也只是刚好在府门外遇上,见秦缨急着进门,他也跟了上去。 郡王府府门大开,两个腰间系了缟素的小厮正守着门口,这模样,一看便是在为送李芳蕤的灵柩出城做准备,见秦缨出现,两个小厮皆认得她,其中一个留下引路,另一个连忙一路小跑着去通禀。 秦缨吩咐那小厮:“带我去见郡王和郡王妃,他们在何处?” 小厮道:“郡王和郡王妃在小姐的灵堂呢,眼下已经快到护送小姐灵柩出门的时辰了,他们在那里做准备,等吉时一到,便要走了。” 秦缨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崔慕之跟在她身后,仍是一脸不明,此刻上前压着声道:“你要做什么?郡王府如何给李姑娘做法事,你我都无权干涉,你莫非要拦阻他们不成?” 秦缨凉声道:“你说的不错。” 他们沿着早间秦缨走过的路往西行,一路走来,惨白的灯笼洒下一片阴森森的昏光,所有下人都穿上了素服,女眷发髻带白花,小厮腰间绑缟素,而几人还未走到水阁之前,远远地便看到堂前站满了人。 除了宣平郡王一家人之外,竟然还有几道眼熟的身影也在此处,朝华郡主萧湄、信国公世子郑钦,以及昨日在简尚书府上见过的定北侯世子杜子勉。 所有人站在外,而灵堂门口,一个僧人手持木鱼开道,堂中十个孔武有力的小厮正抬着漆黑的棺椁一步步朝外走。 郡王妃柳氏被萧湄扶着,眼眶通红地道:“我将芳蕤如珠似宝地宠着,看着她长成亭亭玉立的模样,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般模样离家……” 宣平郡王李敖也哑声道:“此去相国寺,便是要为她消除业障,只望她入轮回之后投个好胎,下辈子平安喜乐,再也不受委屈了。” 柳氏一听这话,顿时压抑地掩着唇角悲哭起来,这时,守在一旁的小厮道:“郡王,王妃,云阳县主来了——” 柳氏哭声一滞,转身看向往水阁来的小径,见秦缨和崔慕之同来,眉头微微一皱,一旁的宣平郡王李敖也狐疑道:“怎么崔世子也来了?” 郑钦也杜子勉也朝来路看去,见她二人同来,郑钦短促地冷笑了一声。 秦缨走到众人跟前,先往灵堂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开门见山地道:“郡王,王妃,送灵柩去相国寺之事,可否暂缓?” 柳氏万万没想到秦缨竟道出此言,她不快道:“我以为县主是来归还芳蕤遗物的,却没想到县主连芳蕤去何处超度都要管,衙门查案子不知多久才查出来,难道就让芳蕤冷冰冰地躺在家里,看着她遗容不在?” 萧湄站在旁道:“缨缨,你太不懂事了,上次我就说过,让你不要瞎掺和衙门的事,你怎么半点听不进我的劝告?让太后娘娘知道,她又该为你烦恼了,今日送芳蕤出城,我们这些来祭拜的人都要于心不忍,你怎还来捣乱?” 秦缨冷冷地看她,那目光锐利逼人,竟迫得萧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萧湄惊讶于秦缨的反应,更不明白她这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是从何而来,她咬紧牙关,见其他人也露出惊诧之状,连忙瘪唇做出一副委屈之状。 她还想再说,秦缨却已对柳氏和宣平郡王道:“王爷,王妃,我眼下来并非捣乱,只是案子尚未查明,还有颇多疑点,此刻将死者送去相国寺十分不妥。” 柳氏不快越发明显,竖眉道:“县主,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案子不知要查到什么时候去,且你也看到了,芳蕤的遗体早就不成样子了,她含冤而死,芳魂不得善终,遗体也这样放在棺椁之中,你要我一个做母亲的,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些脏东西蚕食殆尽吗?” 柳氏哽咽出声,一旁李敖也道:“县主,朝华郡主说得对,你一个小姑娘,不必掺和这些事,何况衙门都没说什么,你凭何要求我们?” 因秦缨是小辈,李敖还算压着气性,萧湄听见此话,委屈的眼底闪过几丝明光,下颌朝着秦缨微微一扬,而这时,敲着木鱼的师父已经走到了中庭,灵堂里的棺椁亦整个都被抬了出来。 等候已久的李云旗接过仆人递上来的灵幡为meimei引灵,两旁的素衣仆从,亦要拿着冥钱香烛等物为李芳蕤送灵,几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眼看就要往出府的路上行去。 见寻常的原由无法阻拦,秦缨深吸口气,豁出去似地道:“郡王,王妃,若棺椁之中躺着的是李芳蕤,那我的确不该拦阻,但如果棺材里躺着的根本不是李芳蕤呢?” 她目光凛冽,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连那拿着木鱼的僧人都动作一顿,堂前站着主仆近百人,所有人都被她的话惊得愣神。 李敖反应最快,他不敢相信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棺材里躺着的不是芳蕤?” 秦缨颔首,“不错,不是李芳蕤!” 柳氏惊愕难当,夹着一副哭腔问道:“怎么可能不是芳蕤?她离家而去,我们遍寻数日也未找见,还有她眼下的小痣,手上的茧子,还有那裙子上的棠棣纹,哪个都是她,你怎么敢说不是她?” 柳氏痛失爱女,本不愿相信李芳蕤已死,可这么多巧合都出现在女尸身上,使得她不得不信,她好容易接受了现实,想好好为爱女盛大超度,可秦缨却来告诉她,这棺材里躺着的根本不是李芳蕤,那她此前在为谁肝肠寸断? 秦缨道:“女子眼下生有小痣者不少,但当初尸体腐烂肿胀,再加上脸被划花,那小痣根本难以确定是在眼睑下的哪个位置,手上的茧子当时已经干燥脱落,也难看出是练剑而得,还是做粗活而来……” 柳氏急声道:“可还有红裙上的棠棣纹,那是芳蕤最喜欢的绣纹!” “棠棣纹可以临时找人绣,绣技高超的绣娘,一两日便能绣出来。”秦缨字字铮然,又语声一沉道:“就算芳蕤喜欢棠棣纹,喜欢红裙,可她难道还喜欢穿宽大松垮不合身的衣裙吗?” 柳氏的疑问都被秦缨解答,而秦缨这一问,却问的她迷茫无措,她不解道:“什么松垮衣裙?芳蕤金尊玉贵,自小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为何要喜欢不合身的衣裙?” 秦缨回身去看,站在一旁的沈珞立刻捧着桑皮纸包上前,而白鸳手中拿着的,正是早间从府内拿走的那件红裙,秦缨这时道:“王妃说的很对,芳蕤再如何为了逃家掩藏踪迹,也绝不会去找一件不合身的红裙套在身上——” 她指着身后两件红裙道:“这一件王妃熟悉,是早上我取走的,我当时取走此物,便是想与死者身上穿的那件作比对,这一比对,果然发现了古怪。” “当日去义庄之时,死者尸体已经腐烂严重,身躯四肢肿大,那件脏污的红裙勉强能套在尸体身上,已足以说明这红裙本算宽松,但这件红裙皱皱巴巴,本就是泡水之后皱缩过的,今晨我将两件衣裙一比,发现死者身上的衣裙比芳蕤干净的这件红裙还显宽大,那便能说明,这件红裙在未缩水之前,就更不符合芳蕤的身形!” 在场聪明的,听到此处已经发现不对,柳氏欲言又止,可看着那件干净华贵的红裙,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一旁萧湄道:“你就凭一件裙子便说那死者肯定不是芳蕤?倘若不是芳蕤,那又是谁?京畿衙门也没查出死者是旁人啊。” 秦缨并不想只凭一件红裙便将今日的猜测公之于众,因此才要等着谢星阑再详加查探,可她没想到郡王府竟要将死者送去相国寺,这一送便是将李芳蕤之死大告天下,对郡王府有害无利不说,对棺材里真正的死者也十分不公,因此秦缨才来阻拦,若劝说住也就罢了,偏偏还劝说不住,这才不得不将内情和盘托出。 秦缨道:“死者身份我尚未确定,但我能断定绝不是李芳蕤。” 李云旗听到此处,只觉掌中招魂幡烫手,他强忍着不适道:“你的意思是,死者不是芳蕤,而是其他遇害的姑娘,可你刚才说了,那衣裙勉强套在死者肿胀的尸体上,且本就是缩水发皱的,由此可见,那件红裙也不是死者本来穿着的衣物,如此岂非相悖?” 李云旗心思洞明,秦缨却在犹豫该不该道出更多推断,众人见她像被李云旗问住似的,怀疑的心思顿时又冒了出来。 柳氏跟着道:“是啊,县主言辞相悖,且你既说死者不是芳蕤,那我的芳蕤现如今在何处?我们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她的踪迹,她若知道我们以为她死了,还要大办丧事,便是再气我们也该露面了,没有人比我们更希望她平安无事……” 宣平郡王李敖也道:“是啊,我们当然希望她活着,可如果遇害的真是芳蕤,县主却在此危言耸听,那耽误了替芳蕤超度亡魂,县主如何负责?” 李敖目光迫人,其他人也一错不错地盯着秦缨,见秦缨似乎很难启口,李敖干脆道:“既然都安排好了,还是按照安排先将灵柩送去相国寺为好,免得误了吉时。” 秦缨脑中在天人交战,见此状,她只得道:“不是我言辞相悖,而是不便告知你们,那尸体上的红裙,乃是有人故——” “啊!鬼啊——” 秦缨话未说完,往水阁走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道小厮凄厉的惊叫,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往来路看去,这一看,便见昏光之中,一个素衣小厮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像身后真有恶鬼追赶一般。 众人皆看的眉头紧皱,再加上身边便有一口棺椁,当下都觉背脊一凉,除了几个抬着棺材的小厮,其他人纷纷后退半步,真怕棺材里爬出鬼来。 唯独秦缨站着没动,因为她看见往水阁来的小道之上,行来了一道挺拔英武的身影,谢星阑着玄色圆领官袍,容色冷峻,眼轮漆黑,行止之间,袍摆上的金色獬豸纹流光溢彩,仿佛神兽獬豸要活了一般。 他步履如风,秦缨隐隐看见他身后跟了几个人,只以为是谢坚和其他翊卫,其他人也做此想,这时,大家将目光落在了那个连滚带爬的小厮身上,便是秦缨都在想,这小厮怎怕谢星阑怕到了将他当成鬼的地步,且还尖声喊了出来。 见来的是谢星阑,萧湄还没等他走近便喊道:“谢钦使来的正好,缨缨今日在此妖言惑众,非说那棺材里的死者不是芳蕤,你身为龙翊卫钦察使,岂能让她如此胡闹?!” 听见她的话,谢星阑郁黑的眼瞳猝然一亮,他看了眼秦缨,又森然望向萧湄和宣平郡王夫妻,扬声道:“云阳县主说的不错,棺材里躺着的,的确不是李芳蕤。” 他说完这话,已走到近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往一旁侧身一让,他高大身形让开的刹那,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了灯火昏暗的小径之上,来人眉眼秀美,此刻却满是歉疚。 而在看清她面容的刹那,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响了起来。 “大小姐回魂了!” “鬼——鬼啊——” 第50章 拆局 站在路口近处的婢女们吓得步步后退, 抬着棺材的小厮也纷纷撒手,厚重的黑漆棺椁“砰”的一声坠地,重响声又激起惊叫连连。 萧湄本扶着柳氏, 此刻尖叫一声朝柳氏身后躲去,柳氏被萧湄推得一个趔趄, 却无暇顾及,本满含悲戚的眸子迅速泛红,颤声唤道:“芳蕤——” 站在小道上的人, 正是消失了十多日的郡王府大小姐李芳蕤,她着一袭月白衣裙, 身形纤瘦笔挺, 她生的一双弯月般的笑眸, 左眼下一颗泪痣为她明丽的眉眼增添了一丝妩媚, 此刻她眼底多有歉疚,听见呼唤,她步履利落地朝柳氏奔了过来, “母亲——” 还未等李芳蕤走近,柳氏便迎上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又哽咽道:“乖女儿, 你还活着, 你真的还活着,你知不知道母亲这几日是怎样过的?母亲恨不得陪你同去才好!” 李敖惊震过后, 眼眶也微微发红,见李芳蕤和柳氏如此, 他心底庆幸与气恼交加, 神色复杂地上前两步,想责骂却又责骂不出。 李芳蕤抱着柳氏, 又去看李敖和李云旗,“父亲、哥哥,都怪我不好,我不知事情闹成了这般,若非谢钦使找到我,我还不知有这样大的误会。” 李云旗缓步走到母女二人身边,也有些痛心疾首,“所以你这几日到底跑去了何处?为何我们派出了那么多人,却怎样都找不见你的踪迹?” 李芳蕤委屈道:“我去了静云庵。” 李云旗蹙眉,“那是何处?” 李芳蕤瘪嘴道:“我知道府内武卫不少,若躲藏在近处,你们一定能找到我,于是跑去了白石沟那边,那边我虽未去过,却听府里一位嬷嬷提起过,说那边有两座庵堂,从前京中有哪家女眷犯了错,会被送去很那边的庵堂清修,既能惩罚人,又能掩人耳目,我便想,去了那里,怎么样都不会被你们找到,那日我身上带着银钱,去了庵堂中,只说是想来此修行半月,给足香油钱后不许她们告诉外人,她们对我也十分周到——” 她边说边安抚柳氏,一旁谢星阑补充道:“白石沟在相国寺西北二十里之地,那里有一个驿站,还有两个不大的村落,驿站后山上有两个庵堂,其中一个便叫静云庵,平日里两个庵堂香火冷清,且都只有三个师太清修,她们庵堂内无法自给自足,每两日下山去驿站采买一次日常所需。” “十日之前,驿站之人发现静云庵的师太采买糙米的量多了些,后来连着四次都是如此,他们问起师太,师太却并未告明内情,待金吾卫的人去搜寻之时,正好查问到了这一点,消息送回,我便怀疑庵堂里多住了人,今日去了庵堂,果然找到了李姑娘。” 李家三人面露恍然,李敖忍不住道:“幸而谢钦使见微知著,若没注意到这人的说辞,芳蕤还要在那山上躲藏着。” 李芳蕤闻言愧色更甚,一旁的秦缨也总算知道今日谢星阑去做什么了,她打量一番李芳蕤,见她衣裙纤尘不染,仪容光彩明秀,便能想象她这几日在安堂内过的算好,再去看不远处的漆黑棺椁,秦缨一颗心便微微发沉。 “你如何知道死者并非李芳蕤?” 秦缨看李芳蕤,谢星阑却在看她,他又走到她身边,语声压低了些问,秦缨转身瞧他两眼,缓舒了口气道:“幸好你来的快,否则他们真要以为我在妖言惑众了。” 她示意沈珞和白鸳拿着的红裙,“我对比了死者和李芳蕤此前穿过的衣裙,发现根本不是一种身形,再加上一些别的端倪,这才推断死者并非李芳蕤。” 谢星阑蹙眉:“别的端倪?” 秦缨颔首,又四下看了两眼,明显觉得此地人多不方便细说,谢星阑便不再追问,这时小厮婢女们接受了自家大小姐没死的现实,都面露欢喜之色,李芳蕤和柳氏也哭完了,李敖便看着谢星阑和秦缨道:“如今看来的确是搞错了,既然找到了芳蕤,那便说明这位死者另有其人,如今怎么个章程?” 谢星阑便道:“既然与郡王府无关,那便将死者送回义庄,衙门自然还会查下去。” 李敖扫了一眼棺椁,道:“好吧,就连这棺椁也送给这位姑娘吧,我们搞错了几日,她的家人只怕也急坏了,希望你们早日查出来,别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虽然死的不是女儿,但这几日他们受够了煎熬,也能体会真正痛失女儿之人的苦处,李敖一声令下,本来要送去相国寺的棺椁,改道送往城南义庄,眼看着小厮们抬着棺椁朝外走,那捧着木鱼的高僧颇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柳氏拉着李芳蕤的手上前,语声缓和道:“没想到县主说的是真的,虽然谢钦使回来的也及时,但若不是县主拦阻,这会儿送丧的队伍已经走上御街了,到时候当街闹了大笑话,对我们府中百害无一利。” 想到适才对秦缨的态度,柳氏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因秦缨从前放肆荒唐,她对秦缨本就多有轻慢,可此番事关李芳蕤和郡王府的脸面,她到底分得清利害,她上下打量秦缨两眼,至此刻,才觉得如今的秦缨,和她以前知道的云阳县主是大不一样了。 李芳蕤也目光晶亮地看着秦缨,“从前与县主打过两次照面,却真没想到县主竟有如此探案之才,县主此前帮忙破了忠远伯府的案子,当日涉案的几家人都在传县主英姿,我亦命人私下打探过,听完还还半信半疑,此番县主还未见到我回来,便知道死者并非是我,便足以证明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县主是怎么做到的?” 李芳蕤因自小习武的缘故,即便千娇万宠的长大,性子也颇有豪爽一面,她满眸赞叹之色,一旁的李云旗表情就有些古怪,他知道自家meimei令人打听伯府案内情之事,自然觉得李芳蕤是受了那案子的影响才出走,从而怪上了秦缨,觉得秦缨是导致李芳蕤惨死的重要缘故,但如今李芳蕤好端端活着,他那日所言,便很是失了礼数。 一炷香的功夫之前,在场者无人相信秦缨,可从李芳蕤活生生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对秦缨的质疑都不攻自破了,不仅李家人觉得秦缨实在聪明,便是在场的郑钦和杜子勉都围了过来。萧湄缩在人群最后,看着这幅场景,直酸得牙痒痒。 崔慕之本是跟着秦缨来的,却是毫不知情的那个,而秦缨前脚道明死者并非李芳蕤,后脚谢星阑便带了李芳蕤回来,仿佛她二人之间有种别样默契,现如今她二人被围在一处,他却只能做个旁观者,崔慕之只觉心底滋味杂陈。 秦缨平静道:“也没什么,只是再疑难的案子也总有线索可循,查到的线索够多,便能看到真相为何了,李姑娘不曾遇害,便是最好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