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如衣论

    半小时后，马小乐离开广发宾馆回到住处，打算好好打扫一番，让米婷住下。不过想想可能性不大，米婷回来指不定要过多长时间，兴许还不走了呢，那样的话，肯定是回她自己的家。不过不管怎样，收拾还是要好好收拾一番的。

    马小乐觉得，有必要给米婷一个电话，凭米婷的悟性，她肯定猜得到葛荣荣的电话跟他有关。如果再装憨，那就不像了。

    “喂。”马小乐没敢叫名字，先呼了一声。

    “喂什么你，装深沉呐。”米婷的口气特别轻松。

    这让马小乐一下放松了很多，“米婷，回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这心里头没个准备，到现在还跳得厉害呢。”

    “你要准备什么，平平常常就行，刚好我要看看你有没有变。还有啊，听说你当局长了，可喜可贺嘛。”

    “啥局长不局长的，瞎混混呗，不过马上要被撤了。”马小乐道，“米婷，这回来了还走不？”

    “走。”

    “还要走？”

    “嗯哪，不过这次走后最多两三年就回来，然后就不走了。”

    “哦。”马小乐道，“那这次回来是？”

    “看你啊。”米婷笑道，“咱们不是有个约定么，我看期限差不多了，就回来看看。”

    “回来续签期限？”马小乐笑了一声，“再约定个两三年？”

    “你很聪明。”米婷道，“是不是那些个同学都忙着给你张罗对象了？要不葛荣荣不会向你要电话打给我，问我和你之间的事。”

    “别说葛荣荣了，咱们虽然是同学，关系也不错，还有宁淑凤大姐，咱们在一起聊聊都还可以。”马小乐道，“就是葛荣荣的老公吉远华，真是没得说了，跟我是死对头，躲都躲不开，就是因为以前都在沙岗乡工作，我给了他点气受，结果他就不依不饶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当上了局长，而他呢，是副县长，就拼死赖活地给我下套子，最终还是把我给搞了，现在县里正研究把我塞哪儿合适呢。”

    “葛荣荣没从中周旋周旋？”

    “周旋个鬼啊。”马小乐道，“葛荣荣和吉远华两人并不和睦，平时估计都不怎么交流，还咋周旋？算了，不说那些，你啥时到？我这宿舍挺不错，回来住我这儿吧？”

    “那不好吧，我还是回家去。”米婷道，“不过开始两晚要住你那儿，家里还都没收拾呢，洗洗晒晒的起码要两天。”

    “行，没问题！”马小乐笑道，“别说两天，就是两年，两辈子都成！”

    “这话说得有点早了吧。”米婷呵呵一笑，“虽然咱们有那个约定，但彼此都在变化，没准谁还不适应谁呢。”

    “只要不是你不适应我就行。”马小乐回答很迅速，“米婷，我说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没。”米婷道，“不说这些了，我得洗洗睡了，明天一早坐车回榆宁，大概中午到家。”

    “我到车站接你！”马小乐非常兴奋。

    与米婷的这番通话，完全打消了马小乐紧张的心理，感觉又回到了那个即将分别的晚上，在美味居餐馆，抓住米婷那穿着尼龙丝袜的脚，温温rourou又有型，还有送她回家的路上，树影斑驳的人行道上竟然得势地摸了又亲，要不是当时手机骤响，没准下面会更精彩。

    “这次一定要下得手去，不能再忍了。”马小乐想着想着自语起来，“留着省着，有人等着，千古良训呐。”

    想是这么想，不过马小乐又犹豫起来，毕竟时间这么久了，米婷在观念上有没有发生改变？万一已不是当年的她，又当何如？

    “唉，想那么干嘛，一切顺其自然。”马小乐拉上被子捂住头，强迫睡去，明天见米婷，得把精神养好。

    迷迷糊糊，半个小时不到，马小乐突然像被电击一样跳了起来，嚎叫一声，抓起衣服冲了出来！

    摄像机还在广发宾馆呢，中间因为米婷的事，竟让把它给忘记了！

    .“这个葛荣荣，真他娘的多事，打什么电话给米婷，这下倒好，搞得我连摄像机都忘了！”

    因为现在一直是用公车，但已经夜半，打电话叫司机来不太合适，而且也等不及那个时间，没准现在那房间里新住了客人，正看得起劲呢，要是晚去一会，还可能就被复制或者藏起来、带走等等，总之都不是好结果。

    下了楼，马小乐跑到大街上，不凑巧，出租车很少。“真是倒霉透顶！”他骂咧咧地向广发宾馆方向小跑而去，对他来说，或许早到一秒就是一次重生。

    跑了一会，马小乐忽然觉得很有必要叫上几个人，万一新房客是两人组或更多，耍起蛮横来还真没办法。

    马小乐觉得金柱没在身边很遗憾，要是有他在，一个人就足以解决问题了。现在，得多打几个电话。先打电话给张浩，虽然张浩不是打架的料，但怎么说也能算个人头数，起码能架个势，然后又叫上丁新华，他还可以，壮不壮不讲，肥肥的看上去就有那么股子冲劲。

    两个电话一打，马小乐放心多了，刚好后面来了辆出租车，他招了招手。出租车还没停稳，他就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气喘吁吁地说道，“广发宾馆！最快速度！”

    出租车司机歪头看看马小乐，叹了口气，“兄弟，要有气量啊，千万不能冲动。”

    “啥意思？”马小乐根本没在司机身上花心思，还摸不着头绪。

    “事情发生就发生了，你再急再气也没用。”司机说着，有歪过头来看看，“还好，没带家伙。”

    听到这里，马小乐才明白司机是啥意思，“诶呀，我说师傅，你倒是挺看得开，谢谢你开导。”

    “这就对了！”司机道，“女人啊，就像衣服，衣服嘛，免不了要给别人穿下子，所以呢，也不必太较真，大不了你使劲去穿别人的衣服就是了，一直穿到解气为止。”

    “师傅，你深有体会啊。”

    “有，像我这样常年开夜车的，你说衣服丢在家里，能不被别人穿穿么。”司机呵呵一笑，“开始我也气啊，拿着刀要去劈人，可连着几天都找不到人，冲劲也就过去了，然后也想通了，既然衣服对不住我，我还用对得住衣服么？”

    “强，实在是强！”马小乐道，“师傅，说归说，麻烦你开快点！”

    “不是正说着么，不能冲动。”

    “我不是冲动，下午在宾馆穿别人的衣服时，把一个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现在急着去拿。”马小乐道，“师傅，不跟你开玩笑，我是警察，手枪忘在房间里了，要是被人给拿到那可不得了，万一是流窜犯，拿到枪坐出租车，没准一枪就暴了你的头！”

    马小乐作出个手枪的姿势，出租车司机一惊，脚下油门一加，飞似地奔去。

    “不要车费了，赶紧去找枪吧，别让坏人拿了祸害社会呐！”到了广发宾馆，出租车司机一脸诚恐，马小乐笑笑，推门而下。

    张浩和丁新华还没到，马小乐问吧台小服务员，311房间有没有人住。

    服务员说有，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小老头，女的看不出年龄。马小乐又问，晚上打扫房间有没有收到东西，服务员说她刚接班不知道，不过按常规来说应该没有，否则会有交待。

    马小乐“哦”了一声，拔脚“噌噌噌”蹿上楼，房客是个小老头那还不好办么。

    先礼后兵，马小乐很有耐心地敲了门。

    好半天，小老头才开了道门缝，“干啥呢？”

    “不好意思，下午我住这个房间，离开时丢了东西在里面，来拿一下。”马小乐很客气。

    没想到老头一脸的不耐烦，“什么东西啊？”

    “摄像机。”

    “摄像机？”老头一愣，“你偷拍我？”

    “拍你老娘啊！”马小乐实在按捺不住，用力推开门，老头被撞了个趔趄。

    马小乐跳进门内，朝玻璃架上望去，很不幸，没有摄像机。

    就在进屋的同时，床上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

    马小乐可管不得这些，回身关上门，一把揪起老头，“玻璃架上的摄像机呢？”

    老头被马小乐的气势给镇住了，有点馁，“真没有摄像机，我们进来后根本就有动啥，就是上床睡觉，哪里还到处看什么摄像机？”

    “我要搜！”马小乐不管床上女人的再次惊呼，开了灯，四下搜开来。

    “你没有权力搜房间！”老头拽住马小乐，不让翻找。

    马小乐那个着急啊，哪里忍得住，回手一把将老头推翻在地，不巧的是，老头一屁股顶在了床棱上，“哎呀”了一声，便不动了。马小乐找摄像机正起劲呢，哪里注意到这些。

    不过床上的女人看到了，“死人了死人了！”大叫起来。

    马小乐这才回头看，老头面色苍白，哆嗦个不停。

    “我，我尾巴骨又碎了，前阵子跌坏了，才刚治好。”老头痛苦地道。

    “尾巴骨断了不要紧，摄像机呢？！”马小乐瞪着眼。

    “先送人到医院吧。”女人一旁哀求着。

    “不拿出摄像机不能去！”马小乐把地上的黑包拎起来一抖，“咕噜”一声，摄像机滚了出来。“日你个老比养的！”马小乐拣起摄像机，走到老头面前，甩手一个耳光，“这是啥？”

    老头尾巴骨碎了，疼痛难耐，哪里还顾得上这一耳光？只是闭着眼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