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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

    缠绕蔷薇7

    在哭泣和缺氧中达到高峰,丁程鑫瞬间脱力,马嘉祺反应过来的瞬间迅速半跪着接住他防止磕到身体,一只手关上身后作乱的玩具,然后就这么单腿跪着,让丁程鑫靠在自己腿上。

    夜晚安静的要命,偌大的房子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马嘉祺一言不发,房间里只剩下丁程鑫断断续续喘息,和努力隐忍的哭声。

    没过多久,男人似乎回过神来,尽量温柔的把腿上还在抽噎的人抱起来,怕弄疼了丁程鑫,他的动作尽量轻缓,好像面前是一朵几近凋零了的花,生怕碰掉他的花瓣。

    直到彻底抱住了正在抽噎的丁程鑫,马嘉祺突然很用力的抱紧,眼神也变得混沌,他一时之间并没有把自己的情感理清,只是在这一秒里,他直觉如果不抱紧丁程鑫,自己会后悔。

    在马嘉祺怀中的这一瞬间,暖意一丝丝黏上来,直至融化掉他所有感官,越是被抱紧,越叫他渴求更深刻的拥抱,想要嵌进这个人的骨血之中,成为他的一部分,想要彻底在这种温暖中消融。

    他全身心接纳这样的温暖,以至于泪腺和情绪崩盘,他全然不顾,他没有哭的很大声,只是头抵着男人的肩膀,眼泪像绵绵河水,一点点灌进衣衫。

    而泪水从马嘉祺的肩头开始灼烧,一直烧到心脏,烧的他半边身子发麻,烧的他神经突突的跳,他才明白,自己是心疼了。

    心疼怀里的人在痛苦中的哭泣,心疼他被雨淋湿的双眼,心疼他不顾一切的诉说,心疼他原来只是想要留在自己身边,所以才心甘情愿。

    “阿程。”

    马嘉祺松开手,与丁程鑫对视,怀中的人跪坐着,还在流泪,男人依旧是单膝跪地的姿势,身位比丁程鑫高一点,近距离的俯视他的眼睛,马嘉祺并不确切的感知到自己在他眼中所见的情绪是不是想象的那样,但那种虔诚,却清晰的钻进男人的瞳孔中,即便丁程鑫明明被折磨的喘不上气,但他只是这么看着马嘉祺,眼中却是有对马嘉祺的依赖。

    男人俯身,吻了吻他的眼角。

    “好了,阿程乖,你好好跟我说。”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丁程鑫稍微冷静了一些,马嘉祺帮他把后面的物件拿掉,揉了揉他的臀瓣,把人从地上抱到自己腿上,然后坐在沙发中,让丁程鑫能够头靠着自己的肩膀。

    一声声温柔的阿程,让丁程鑫有一种自己被深爱着的感觉,这种被包裹着的温暖,让他原本不知所措的,害怕的眼泪,全部变成了委屈,他感受到了包容和安慰,而他也明白,不能再躲避问题,他们认识到现在有两三个月,关系稳定双方都觉得很合适,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贪心,触碰这个圈子最大的禁忌,爱上自己的“玩伴”。

    可是他总觉得还没到可以说的时候,他们目前所谓的稳定只是两个人在rou体关系上的予取予求,但一旦自己没有那么完美,可能会被抛弃。

    太过贪心就是不完美的表现。

    想了想,还是先有什么说什么。

    “主人…”

    “我想,我不经过允许就过来,已经是犯错了,虽然您原谅我,但是…”

    说到这,他还有一点害羞,毕竟做荤事和说荤话完全是两个概念,有的事他做的出来,说出来反而有些难为情。

    “但是我想和您多待一会儿…我还想…要把问题解决…您惩罚我才说明您真的原谅我了不是吗?”

    丁程鑫声音有些哑,带着刚哭过的,湿漉漉的尾音,他的反问像是一种撒娇,马嘉祺还是挺受用的,理解了丁程鑫的话之后,他更明白了自己这只小狐狸有多么需要他,看起来自信又漂亮的野蔷薇,实际上也有自卑的一面,甚至担心自己花瓣上有一点点裂痕,都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够完美。

    但又不止如此,马嘉祺并不认为丁程鑫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和自信都是装出来的,但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在自己面前有些过度紧张。

    “我还会骗你?”

    丁程鑫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又只是张张嘴,手指绞着马嘉祺的衣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没法把想说的说明白,但又想要那么一个答案。

    “你刚刚在门外见到的男孩,是我曾经的一个sub,但是我并没有许诺过他和他建立什么样长久的关系,我与他只不过是曾经相处过一夜,而且还是在进俱乐部之前,事实上我跟他之前就认识,所以他知道我的住址,但他今天为什么会找来,我也不知道。”

    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丁程鑫胡乱的猜测,他不敢打断马嘉祺说话,他想听男人这样继续说下去,他想知道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他都好奇,只是他的身份,让他没有资格去问,现在男人肯主动说,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赏赐了。

    于是他双手轻柔的穿过沙发和男人的脊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像一个乖小孩,依偎在马嘉祺怀中,环抱着马嘉祺,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他想。

    或许是感受到了怀中人小动物般的依赖情绪,马嘉祺的手顺着丁程鑫清瘦的脊背下滑,缓缓的抚摸他的腰侧,是安慰还是爱意,丁程鑫分不太清。

    “主人…嘉祺先生…”

    房间暖色的光拧成橙色的海,海浪的声音太大,丁程鑫被吵得要失去感官,他只好念着男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如果你可以明白,嘉祺先生,我有多么不安。

    他想多说一些,比单纯的称呼要多的话,跟男人说说自己看到别的男孩的失落,自己害怕成为阶段性宠物的惊慌,自己从第一眼开始就心仪的自卑。

    但他什么都没说。

    马嘉祺揉揉他的脑袋,思来想去,还是要把话说的清晰一点。

    “阿程,我没有别的小狗。”

    “你是唯一一个。”

    “我只会对你心疼。”

    海浪平息下来,丁程鑫抱他抱得更紧。

    “嘉祺先生,那我可以依赖您吗?”

    “可以。”

    “那我…”

    那我可以爱您吗?

    丁程鑫没说,他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什么?”

    现在问,太唐突了,还是换一种问法吧。

    “那我如果不听话呢?”

    马嘉祺思考了一下。

    这个问题其实可以有很多答案,而什么答案都是合理的,因为他才是裁决者。

    这个问题问的有意思,这无疑是让马嘉祺确认丁程鑫在他这里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犯了错之后,什么范围内原谅还是直接抛弃,都是可以存在的。

    马嘉祺笑了笑,揉了揉怀里人的臀瓣,上面的鞭痕还没消,稍微用点力就听到丁程鑫猛一吸气。

    “不听话,就教到你听话为止。”

    丁程鑫撒娇似的抱着他不肯撒手,马嘉祺干脆用这种姿势把人抱回房间,容易担惊受怕的小狗,要先安抚才行。

    抱着丁程鑫躺在床上,马嘉祺总觉得还缺些什么,一些能让怀中的人更安心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让丁程鑫先别睡,自己跑回书房。

    丁程鑫身上的情热消了,痕迹也消了不少,这会儿清醒的要命,他知道自己不该爱上马嘉祺,不该爱上自己的主人,可是既然这件事已成定局,找人求助才是最佳方法。

    已经十点多了,宋亚轩应该还在酒吧。

    “阿宋啊,哥哥问你个事儿,你哥马嘉祺,谈过恋爱没啊。”

    这会儿只能祈祷宋亚轩别喝多。

    “以前没,后来他去英国留学过,好像谈过,但是他对谈恋爱不太上心,连找的sub都不会超过一年,说实话他挺冷血的。”

    看样子没喝酒,看到这个回答,丁程鑫既开心于马嘉祺没谈过多少恋爱,又担心自己只是他众多sub中的一个。

    “那…如果…我是说…我心动了呢?”

    丁程鑫只能试探性的问问,但是这个问题似乎给了宋亚轩一些冲击,聊天框上的正在输入中时有时无。

    就在这时,马嘉祺推门进来了。

    “阿程。”

    丁程鑫把手机随便一扔,企图爬下床。

    “好了,今天你也很累了,坐好。”

    于是丁程鑫又结束动作乖乖坐下。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很精致的绒布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放在手上摩挲一下就递给满眼期待的小狐狸。

    这是第一次,他把这样有意义的东西赠予别人,他看着面前的丁程鑫,好像有很多称呼想叫他,小狐狸,小蔷薇,小狗,小孩,都好,都可以,都是专属于男人的称呼。

    丁程鑫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素银戒指。

    “这个是我出国创业赚第一笔钱的时候买的,送给你,阿程,我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要有太多顾虑,我们顺其自然,不要患得患失。”

    戒指是很老的一个款式,但是放在今天依旧很漂亮,丁程鑫含了满眼泪水说不出话,手抬起又放下。

    “我…我可以戴上吗?”

    马嘉祺愣了愣,看着他委屈又可爱的样子,满心的柔软。

    “当然。”

    男人看着他小心翼翼戴上戒指,又笑的傻兮兮的把手抻开看了又看。

    这一刻马嘉祺突然很想抱他,抱一抱这个容易受伤的小狗,于是他就这么做了,一个什么情欲都没有的,什么样对立关系都没有的拥抱,把丁程鑫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样的拥抱还是第一次。

    在心脏被填满的那一刻,丁程鑫想,就这样也好。

    顺其自然也好,什么都好,能在他身边就很好了。

    晚上马嘉祺回房间,他还有文件要准备一下,第二天虽然是节假日,但是还是有个会要开,大概在下午的样子。

    送出这个戒指,马嘉祺自己也思考了一下。

    他不可否认,心疼丁程鑫是真的,心软也是真的,所以他也想要知道,这份在他身上难得的情绪会持续多久,他察觉得到丁程鑫对自己的多度依赖,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对sub的越界情感和过度依赖产生厌恶,而是给了丁程鑫一个温柔至极的拥抱。

    马嘉祺存好文件关上电脑,盯着墙上的书架发呆。

    那本夜莺与玫瑰,是他很小的时候买的了,从老家带出来的行李只有一个背包,他只带了两本书,其中一本就是夜莺与玫瑰。

    “哲理虽智,爱却比她更慧;权力虽雄,爱却比她更伟”

    马嘉祺不理解爱的力量,他只认为王尔德说,“真正的爱人多是痛苦的、沉默的。”这句话无比的对。

    后来丁程鑫在这么多书里选中这本来阅读时,却总是动容,马嘉祺问他看到了哪,他说,“此时她歌唱是以死亡为代价的爱情,是不会被坟墓阻隔的永垂不朽的爱情。”

    他说,爱情一点也不伟大,马嘉祺点点头。

    他却又说,可是爱情,爱情让人觉得,怎样才是完满的自己。

    马嘉祺没有回答他。

    现在想来可能是自己偏见太多。

    于是马嘉祺把夜莺与玫瑰拿下来,准备重新看。

    丁程鑫自己躺在客卧的床上,这个房间也住了两个月,依旧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是黑白色的,可能是每周也就住这两天,他除了在这放了两件衣服别的什么都没有,有东西用完第二天就会有管家或者阿姨补上,即便是情趣衣服,灌肠器,润滑剂,都有人专门清洗替换。

    像是酒店房间。

    但是自己要求什么,太蠢了,他做不到,他不喜欢问别人要什么。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宋亚轩。

    丁程鑫拿起手机看了消息,随即又躺平把手机扔到一边,抬起手趁着夜色观察那枚素银戒指。

    说起来,他一直觉得戒指很神奇。

    小小的一个圈,困住一根手指,却叫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划进那个人的范围,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枚戒指叫他打消了许多不安,这种形式主义事并非完全无用,至少在这样的夜晚,丁程鑫感到了莫名的安心,而关于马嘉祺,他也认同宋亚轩的说法。

    “我哥他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但是他真的很讨厌感情,我家族史狗血的要命,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爱过谁还是会不会爱上谁,他在我们家就是一神人,但我只知道,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丁哥,我觉得,凡事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