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破晓（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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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还有一章，两章连发..兄弟们别看漏了~） --- 剑身下划。 南野秀的狂吼声中，大片电光瞬间在他全身亮起。 李天澜身在空中，身子微微一晃，已经跟数十米外的第三道影子换位。 他的长剑不曾劈在南野秀身上，但空中那虚幻迷蒙色彩迷离的剑光却已经朝着南野秀直坠而下。 剑光与电光交融。 南野秀不高但却极为粗壮的身躯猛地一颤。 空气中陡然响起一阵近乎爆炸般的巨响，一片rou眼可见的气浪以南野秀为中心汹涌扩散，他的身体悬空没有落地，可脚下却出现了一个将近二十米方圆的深坑。 大片的烟尘飞扬而起。 只有空中那到电光依旧闪亮，不曾磨灭。 就是现在！ 嘴角已经大口涌出鲜血的李天澜眼神亮起。 就是现在！ 几乎是同时，李天澜背后不到三百米的草丛中，摆弄着自己红色围巾的天灾眼神也微微一闪。 这一刻的李天澜已经用过了所有的影子，这是最好的机会。 他的双手直接落在了面前名为狞笑的狙击枪上。 子弹上膛。 瞄准！ 李天澜同时从自己的背后摘下了天击。 漫天风雨。 他立于原地，枪口直接对准了大片烟尘中的南野秀。 跨步而立，枪口微微抬起。 立姿射击！ 烟尘扩散。 隔着数十米和数百米的距离，李天澜和天灾的嘴角同时微微一扯。 扣动扳机。 “嘭！” 两道沉闷的犹如低沉咆哮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声音混杂，几乎已经彻底的合二为一！ 李天澜的枪口瞄准了南野秀。 而天灾的枪口则瞄准的是李天澜。 沉闷的响声回荡在数千米范围的山林里，天击狭长中带着诡异纹路的子弹直接冲出枪口，枪口一道将近半米长的火舌直接喷了出去，而子弹已经在剧烈的呼啸中射向南野秀。 这一刻，李天澜面前所有的空气仿佛都成了一张有形有质的纸张或者画布，子弹在空气中一冲而过，将附近所有的空气都彻底凝聚，扭曲，压缩到了一起，一个直径将近三米的巨大漩涡在他面前猛然成型。 巨大的后座立下，李天澜身体巨震着后腿，陷入虚弱状态中的他勉强开了一枪，后腿的身体又被面前的漩涡一扯，本就已经重伤的李天澜一口鲜血直接吐出来，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后致命的危险感觉清晰的传过来，几乎是刹那间接近了他的后背，接近了他的后心。 那仿佛是一片火浪，带着尖锐的弹头，刺破夜色，刺破风雨，轻而易举的撕碎了生与死的界限，犹如死神的狞笑，直接接近了他的心脏。 死亡近在咫尺。 李天澜神色平静，甚至不曾回头。 他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被消耗一空，对于身后接近的死亡，他是真正的无能为力。 李天澜眼神平淡如水，没有不甘和苦涩，只是带着一些眷恋和不舍。 死亡似乎将时间拉的无比漫长。 人生中的一切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般的浮现出来，直到这一刻，李天澜才突然发现，自己这一辈子，还真他妈没什么好回忆的，除了那些令人绝望的训练之外，就只剩下对于李氏那片墓地的愧疚，还有，就是对秦微白的不舍。 那张完美的脸庞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音容笑貌，一举一动，如此的清晰。 真想...再看她一眼啊。 李天澜轻轻闭上眼睛，眼神中那一丝眷恋也逐渐消失。 眼睛合上。 眼前一片黑暗。 感知中一片死寂。 这就是死亡吗？ 可是... 李天澜猛然睁开眼。 视线中还是那片被战斗破坏的一片狼藉的山林。 只不过身后那致命的危险感觉消失了，灼热消失了，面前的漩涡消失了，甚至就连数十米外南野秀身上闪烁的电光也完全消失了。 李天澜身前多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像是青年，又像是中年，夜色中，他穿着一身洁白的风衣，衣角在夜风中轻轻飘动，黑暗中，李天澜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隐约看到对方似乎张着一张看不出年纪的脸庞。 一张...有些怪异的脸庞。 那并不是丑陋，而是一种让人内心发冷的英俊。 这似乎是个东方人。 一个英俊的甚至有些妖异的东方人。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天澜，眼神很亮，那是一种清澈而冰冷的目光，不带半点情绪。 终于，他缓缓开口，柔和而又阴冷的语调回荡在李天澜耳边，是英语。 李天澜皱了皱眉，半个单词都听不懂，他耳朵里的那个定位装置本来是有翻译功能的，但此时却无声无息，似乎坏掉了。 看着李天澜沉默，妖异的实在有些过分的男人微微挑眉，又换了日语。 李天澜微微叹息，头疼道：“你能说人话吗？” 他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不敬，苦笑着摇摇头：“我没别的意思，你是无敌境高手？” 脸庞妖魅英俊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可即便是柔和的情绪，在他眼神中同样也泛着一丝冰冷：“不是。还差一点，一点点。” 这一次，他开口用的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李天澜微微挑眉，虽然知道有些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中州人？” 男人的眼神微微一闪，摇了摇头。 他晃了晃手臂，用那种听上去让人有些心寒的阴冷语调柔声道：“嗯，中洲的精锐，我抢了你的战功，但救了你一命，你没意见吧？” 李天澜这才发现，妖异男人的手里此时正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鲜血从人头上不断的滴落下来，可男人雪白的风衣却没有半点鲜血。 那颗人头被他提在手里摇摇晃晃，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临死前显得极为惊恐。 李天澜眼神微微一缩。 那是南野秀的人头。 无限接近半步无敌境的南野秀啊。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野秀死了，天击那一枪被拦了下来，同样，自己身后那不弱于天击的一枪也被拦了下来。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在一秒钟之内同时发生的。 做了这些的这个男人，如今却还不是无敌境高手。 差一点？ 这一点是多少？ 李天澜思维有些混乱，他揉了揉额头，死里逃生之余，他本能的想要说话，尽管说出来的都是废话。 指了指人头，他问道：“你杀了南野秀？” “是啊。” 妖异的男人一脸阴冷的笑意：“这可是我这次的主要目标之一，本来我还想将这里的东岛精锐都灭掉的，屠杀什么的，想起来就很带感不是吗？不过那边已经有三个不弱的家伙在动手了，我提前赶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场精彩的战斗，你那一剑不错，那一枪也不弱。不过这还杀不了南野秀，所以我也不能算是抢你战功，嗯，何况我还救了你一命。” 李天澜苦笑着摇摇头道：“不管如何，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用不着。” 白衣男摇了摇头，叹息道：“总觉得像是捡你便宜一样，这样...” 他想了想，伸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李天澜：“信得过我的话，吃下去，能让你恢复一点战斗力，另外我在告诉你这次是谁想杀你，咱们两不相欠如何？” 李天澜愣了下，拿着手里的小瓶子，沉默不语。 他倒是不怀疑瓶子里是什么毒药，对方摆明了是那种真正距离无敌境只有半步甚至小半步的超级高手，要对付现在的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根本犯不着毒死他。 这里面是疗伤药应该是不需要怀疑的，他怀疑的是对方的动机。 眼前这位半步无敌境的高手似乎太好说话了点，也似乎是太随和了点，两人萍水相逢，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情况下还给自己疗伤药，这种善意，让李天澜本能的有点迟疑。 他刚刚那一枪干不掉南野秀，所以对方也不算抢自己的军功，这是双方都明白的道理，现在应该是自己欠了他一个大人情才对，可对方却还有些过意不去的模样，好说好商量，这算怎么回事？ 李天澜抬头看着面前这位妖异阴冷的超级高手。 这位，看上去可真不像是什么善人啊。 “不吃？” 白衣男眉毛微微一挑，笑意玩味。 “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 李天澜摇了摇头，倒也不犹豫，直接将瓶子里的药水倒进嘴里。 药水略苦，但入腹的瞬间却极为灼热，似乎体力也开始一点点的恢复。 “很简单啊，你小子还真以为你是什么无名之辈不成？你在黑暗世界算是火了，我可惹不起轮回那个疯女人，甚至就连我们殿下都不愿意招惹，要是让她知道我抢了你的战功，看你受伤还不管你的话，没准那个疯子就要找我们殿下决战了，妈的，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我在这里呆十分钟，等你恢复一些我就走，两不相欠，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对方潇洒的耸了耸肩，这是一个标准的西方化的动作，但他的中文却极为流利娴熟。 轮回...惹不起...疯女人... 李天澜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的白衣男：“不知道阁下是属于哪个势力？” 白衣男脸色微微一僵，他深深看了一眼李天澜，淡然道：“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李天澜点点头，眯着眼睛，语气轻柔道：“那我们，嗯，或者说你们和轮回宫，是敌是友？” 白衣男愣了愣，他似乎是认真的思考了下，眉头也微微皱起，：“这谁能说得准？反正目前没什么冲突就是了。” 白衣男看了看李天澜身后的位置，突然开口道：“刚才要杀你的人代号天灾，杀手榜排名第五的超级杀手，实力不怎么样，但玩枪确实出神入化，他的两把名枪，低语和狞笑，威力基本可以射杀惊雷境的所有高手了。小子，以你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近身之后杀掉天灾还是有可能的，但如果拉开距离...” 他摇了摇头，低声骂道：“见鬼，当年狞笑的枪管还是老子送给他的。” 李天澜内心一动，却不动声色。 白衣男又等了几分钟，看到李天澜的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直接开口道：“我去追他叙叙旧，至于这个，我就带走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人头，身影直接在李天澜面前淡化，随后消失。 “啪。” 两颗子弹掉落在了李天澜身边。 李天澜捡起来看了看，其中一个是他刚刚用天击射出去的子弹，而另一枚，应该就是刚才差点杀了他的子弹了。 只不过这可以射杀大部分惊雷境巅峰高手的子弹却全部都被那白衣男接下来，而且已经被他捏的有些变形了。 李天澜嘴角抽搐了下，将子弹收起来，没有说话。 “你可以叫我破晓。” 黑暗中，白衣男的声音从远方隐约传过来：“别再那个疯女人面前说老子坏话。” 破晓？ 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代号。 不过想到他恐怕不会弱于劫的实力，向来对方在黑暗世界中也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这种半步无敌境甚至还要再近一小步的超级高手，他没听过，只能说他是孤陋寡闻了。 李天澜自嘲的笑了笑，笑容还未收敛，眼神就已经微微眯起。 视线远方，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山林，直接朝着李天澜的方向冲了过来。 江上雨！ 李天澜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表情沉静。 “怎么？遇到麻烦了？” 江上雨迅速冲到李天澜面前，观察着他的表情：“我刚刚听到了枪声，针对你的？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李天澜平淡道。 “小伤？” 江上雨眼神下意识的眯了眯。 已经恢复了些许战斗力的李天澜仍旧很虚弱，但表面却已经没什么异色，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指了指不远处的废墟，平静道：“南野秀死了。” 江上雨原本有些闪烁的眼神猛然一凝，身体也狠狠的震动了一下。 “南野秀？死了？！你杀的？！” 瞬息之间，江上雨内心只剩下惊涛骇浪。 李天澜，竟然已经能杀无限接近半步无敌境的高手了吗？ 这怎么可能？ 江上雨内心猛地一乱，根本顾不上别的，下意识的转身想要去看南野秀的身体。 他的眼神隐忍，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和不甘。 “是死了。” 身后，李天澜平静的声音响起，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我觉得，你应该下去见见他。” 江上雨混乱的内心顿时变得无比清明。 他身体紧绷，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猛然转身，即将全力出手。 视线中，李天澜手中银色的天击已经伸了出来。 幽深的枪口直接顶在了江上雨的胸口。 “你...” 江上雨内心猛地一沉，刚想说些什么。 李天澜已经笑了笑，双手抱着枪，没有任何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烈士，走好。” “嘭！” 震荡整片山林的枪声中，一大片漩涡在李天澜身前出现。 明明只是一枪，但江上雨的身体却犹如被导弹轰中，整个人直接被轰飞出去近百米的距离。 鲜血在夜雨之下肆无忌惮的喷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