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母亲要逆熵】(1)子不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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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子不类母 2021年12月7日 早晨如深秋一般凄清暗淡的春阴不知何时化去了它幽迷阴沉的氛围,之前受到了气象影响而泛起了迷迷蒙蒙愁绪的年轻人们移情入景,在已经被好似火炬复燃一般的太阳映照下,在冰莹玉静的旷远天空笼罩下,在怡情悦目的青翠绿竹陪衬下,准备进行进行麻姑坛中学月考的最后一门科目。 「元气还是道气?」 「元气,元气,我们高二,不测道气。」 「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挂两科啊,哈哈哈哈哈。」 「同学们,靠过来。」 一个在还带着些阴冷的初春穿着白色背心和短裤的壮硕男人正以一种坚毅的姿态声如惊雷的吼道:「同学们,元气乃修道之人的根本,也是无上大道的化生物,道气乃元气生成与分化之物,也就是阴阳二气,对于我们修道之人,元气,就是根基,就是一切,而道气就是衍化的开始,而今天只测元气,元气测试没到600的全都绕着cao场跑上40圈!!!」 已经愁绪弥漫的学生们被好似震动的空气一颤的大喝声惊诧的脖子一缩,随即目泛死灰,声音凄凉的哀嚎起来。 「600?600?600?那什么,兄弟们,我先撤了,现在跑圈我还能避开晚高峰,救护车也能快点。」 「一起一起,挤一挤。」 「对对对。」600略微超过高二学生的平均元气数值560,大家对此反应的如此消极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一片希望泯灭的哀嚎声中,有两道身影显的超然于物外,好似亘古不变一般,却又如无形的混沌,彼此摩荡相推,二者静立时凝天地八方于一点,动时又化生万物于天地之外,如……「闭嘴。」 一声低缓的清悦嗓音自樱红薄唇中吐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月考,普通月考的最后一项,我,不会,把这场,考试,当成,什么,有其他,意义,的,东西!」 「班长,您这话连起来才有说服力。」 在身形修长笔直的女孩旁边,肤色如黄玉一般流金跃彩的女孩兴致勃勃的对着身旁的女孩煽风点火,娇嫩红唇不时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孟露华大班长,你们就比一比吧,我闲的都快生锈了,我知道你还没出过全力。」 女孩一边抱怨,一边做出肢体僵硬的动作。 除了眼前的孟露华,还有站在人群另一边的柳毓,这两人堪称是麻姑坛的数据收割机,每次月考,二人都会打破学校里其他人保持的数值记录,最近的一次二人更是把数值彪到了5000以上。 孟露华摇了摇头,微咬香馥的樱唇,一双流转着晶莹水色的眸子望向了cao场的另一边。 跃过已经在葱郁繁茂的草坪上排起长龙的人群,一道挺拔的身影映入孟露华眼中,相比起孟露华距离人群100米的适当距离,那道身影和人群好像隔开了一道银河。 孟露华又摇了摇头,银河让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牛郎织女,而眼前划开cao场的人群正像那道用金钗划出的银河,想到这点的孟露华丽色微晕的脸上微微泛热,又看了看身旁的那个女孩子。 牛为什么在我这边?思绪转变了一霎的孟露华在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人的时候,发现随着一阵阴冷的劲风,刚刚还凝定不动的人已经转变为了负手而立的姿态。 难道是?「难道是表示元气测试对他来说已经是风轻云淡的事情了吗?」 身旁的女孩似乎抢先一步将孟露华的心声吐露出来。 「班长,你也出全力吧,你已经一年没有在元气测试里拿过第一名了吧,你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第一啊。」 女孩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拿不到第一就算了,问题是他每次测试只比你多拿一分,这这这,欺人太甚啊!」 孟露华纤巧玉润的手拍了拍身旁女孩的脑袋「你别叫李雯月了,你叫李林甫吧。」 孟露华又敲了敲还想说些什么的李雯月,转过身向着那个人走过去,同时光明正大的向那个男人发出邀请,全力以赴的一分高低,用自己坦诚的态度和诚恳的语言改变对方这种比较过分的做法,而那道身影似乎察觉到了观察自己的视线,侧身看了过来,被那道视线注视着的孟露华脚步一滞,有些慌乱的想举起手来打个招呼。 举起手的孟露华惊讶的发现,那道身影突然转过身去,留给了自己一个闲适的背影,还保持着招手姿势的孟露华羞怒交加的转过身去,气愤的跺了跺脚,艳色晕红的脸上愠怒不已。 冷漠的态度和嚣张的挑衅方式让孟露华心里激起的愤怒汹涌澎湃起来,如果一个人在这种几乎不可能出现相同数值的测试里每次都比你高上一分,在你每次都想找他询问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永远是一副拒不配合的散漫态度,那这个人一定和自己有仇吧?既然你拒不交流,那我也不和你沟通了,我直接拉开我们的层次。 「阿嚏!」 被劲风带起的凉意包裹着的柳毓打了个喷嚏,随即转过身去想给自己的班长打个招呼,但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背过身去的班长那不时颤抖的肩膀,本来打算走过去的柳毓想起了什么,只得摇了摇头站在原地。 将目光投向长龙的尽头,一座轮廓锐利,色泽清浅的石碑立 在cao场的正中央,石碑上刻着霭霭祥云和巍巍紫气,在石碑的正中央刻着一朵金灿灿的金莲,金莲上方凋刻着的字迹如流水拂动,而一个接一个的同学正将手放在那些字体的位置上。 「麻姑坛啊。」 柳毓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静若凝渊的身影迈步向前,并不是打算去插队测试,只是想前进一步以方便观察那块石碑。 所谓麻姑坛,据传说是汉代的一座古坛,有仙人曾于此修道成仙,后来这座古坛就流传出了祈雨辄应,行持有验的传说,而本来是作为名胜古迹被保存着的古董,却被发现可以容纳和测试元气的强度,就被教育局从博物馆里搬了出来,立在了第二中学的cao场上,而为了纪念这座在深广的历史长河里经历了奔腾回旋的诸多冲击的石碑,二中也改名为麻姑坛中学。 不过明年可能要改回去了……就在柳毓凝视着那长年累月被元气冲刷而日形昌炽的石碑时,排成长龙的人群传来了大声的叫嚷。 「孟露华插队了,这是要开始一月一次的麻姑坛碑王争霸赛了吗?」 「往常不是她和柳毓最后一起的吗?怎么今天才测到一半她就要开始了?」 「不好,大的要来了。」 听到耳边传来的种种议论声,柳毓快步向前将与麻姑坛石碑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本来只是打算贴着排成长龙的队伍边缘,但似乎是为了看热闹,人群开始由龙化成了环,本来贴在边缘的柳毓被移开的人群包围在了最里边。 感觉到周围热切的目光与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氛围,处在中间的柳毓努力的微扬起下颌,将视线聚焦在石碑上方的天空,以免受到人群的影响。 「这个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说天空才是我的极限,我的实力你想象不到。」 「柳毓说了,他的实力孟露华想像不到。」 「柳毓说了,他要让孟露华想像不到他能达到的高度。」 身边杂乱的传言虽然越来越离谱,为了不让人群影响到自己的孟露华默念起里的形如藁木,心若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努力让自己进入泰定状态,隔绝人群对自己影响的同时也尽全力调动身体里的元气。 孟露华清美蛾眉紧锁,一双盈亮有神的眸子泛起温软莹亮的色彩,眼尾似乎流连娇俏的春露,粉妆玉砌的明艳面容浮现出了雪映一般冷寂的神色,周身也泛起了如冰棱丛生一般的冷厉之气。 以将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的孟露华将视线投向监考的张崎峰老师,一脸严肃的张崎峰老师庄重的点了点头。 经验丰富的张老师知道,这个自己一直饱含期待的学生终于要使出一直被掩蔽着的全力了。 果然,能激发潜力的只能是你的对手啊。 就在万众瞩目下,孟露华将白净光滑的手抵在了石碑的金莲上,冷硬精巧的石碑上泛起点点明亮艳红的色彩,呈水波漾涌之态冲融进雍雍穆穆的金莲,翻涌的祥云与闪烁着熠熠光彩的紫气,石碑也随着这些变化鲜活跃动起来。 随着光色明盛的石碑渐渐沉郁,刚刚沉寂的人群窃窃私语起来,视线也齐刷刷投向了站在石碑旁的张老师,惊讶的双目圆瞪的张老师这才将手里的平板拿到眼前,看清了上面数字的张老师深吸一口气,欢欣鼓舞的喊道:「一万!」 就像一道旋风席卷而过一样,人群里霎时迸发出了阵阵惊呼。 「一万?这都能筑基了!」 「听以前的学长说,最早的时候这个碑的用法是看点亮的花瓣与云气的多少,后来才变成连接网络的数值测试,我看她把花瓣与云气都点亮了就知道数值会很离谱,但没想到这么离谱。」 光洁的额头上渗流出晨露般的汗水,孟露华知道这是自己努力的证明,自己也并不是每次都能达到一万这个数字,虽然身体里那种力竭的感觉让自己好似红烛燃尽一般,但孟露华很高兴今天在柳毓面前的是这个数字。 笑意妍妍的孟露华转过身希望能看见柳毓吃惊的表情,但入目的是微微扬起下颌的柳毓,而下颌正对着石碑,似乎正表达一种骄傲的情绪。 正准备强忍不适的走到柳毓身边向他再一次发出挑战邀请的孟露华就看见柳毓的嘴角流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至少从孟露华这个角度看是这样的。 本来打算自己邀请柳毓,并且顺便在学校留下一桩良性竞争美谈,在让柳毓把真实的元气数值显示出来,不要总是只比自己高一点,因为如果要挑衅自己或则自己什么行为对他造成了影响,你可以跟自己说,如果有问题我可以改,而不是没完没了的挑衅自己。 原本的打算在看到柳毓这副样子的时候就被打消了,孟露华也停下了脚步,退到了石碑的另一边,而孟露华知道,自己就算不叫柳毓,接下来测试的那个人也一定是他。 并没有什么能让自己进入泰定状态以避开嘈杂环境影响的柳毓所选择的方法很朴素,就是望天的同时回忆生活中的苦恼之处。 10号,距离母亲回家的日子还有5天,这就是柳毓苦恼的根源,离结束柳毓独有生活节奏的日子还有5天,按母亲的说法叫回宫的日子还有5天,至于为什么管回家叫回宫,柳毓回忆起了母亲对她身份和来历的解释。 据母亲说,她原本是上一个宇宙的人,那个宇宙因为种种原因发生了 在坍缩,熵疯狂的增长,那个宇宙也乱成了一团。 至于母亲如何上一个宇宙里活到现在的,母亲的说法是她制造出了一种在德西特状态下波动出的婴儿宇宙,这个婴儿宇宙扩大,暴胀将两个宇宙连接起来,就又回到了现在这个世界……而母亲为何这么厉害,根据她的描述,她在上一个宇宙里是六极仙帝之一,身居九霄之上的仙帝玉清世界,掌控五净土,统领三界二十八天,控扼十方三界,能陶冶虚无,造化万有,载地悬天,制御干坤。 柳毓展颜一笑,笑容带着些莫名的意味,不管怎么说,柳毓是不太相信这些的,但母亲确实有一些很挑战自己想象力的能力……「柳毓!」 张老师大喝一声将柳毓从回忆里唤了出来「测一下吧,用全力,像初升的太阳一样,燃烧起刺眼的灼人光芒吧!不要总是让小心思沾染到这种流淌着汗水的测试里!」 被张老师过于猛烈热情的鼓励方式唤醒的柳毓摇了摇手,打算推掉这次测试,并准备最后一个测试。 张老师大步向前逼向柳毓,熊熊燃烧的热情确实如欲燃的朝阳,一只大手钳握住柳毓的左手,将柳毓拽到了石碑前。 「老师,我摇手的意思是……」 「我知道,没问题的意思吗,看你的了,我对你的信心是最充足的,你一定能背负起麻姑坛中学的未来,一定能填满我们学校没有仙人的空白!」 耳边张老师热切的叮嘱打断了柳毓的话,还想在推辞一下的柳毓感觉到了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看样子如果自己推辞掉谁也不会来测试了,而且这个局面也会无法收场。 柳毓歉意的看了一眼孟露华,如果现在测试的是道气那就是自己出洋相了,但可惜测的是元气。 孟露华柔滑的粉嫩面容因为紧绷的表情而显的满面冷艳,表面上似乎对柳毓的歉意不闻不问,但娇粉的纤长手指正紧紧的拽着衣角,那表现毫无疑问的是被柳毓的表示刺激到了。 怀揣着一颗愧疚的心走向石碑,柳毓犹犹豫豫的将手伸向那朵金莲,手掌与微凉的冷硬金莲相接触,一股和孟露华同样璀璨的光芒冲涌进了石碑上的祥云和紫气,好似以光芒来结叶成蕊,让石碑上的凋刻奇丽秀巧,而如果有人细心观察会发现祥云和紫气亮起的顺序和时间与孟露华的一模一样。 但震惊于这片光芒的人谁都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待光芒缓慢的散去,四周震惊的低呼声此起彼伏。 「一万零一?」 张老师的声音里透露着一种无奈和烦闷,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很恶劣的挑衅,但作为老师的他只能进行谈话,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就算这个情况每次月考都会发生。 孟露华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似乎想将心中郁结的种种情绪都吐出来一样,之后迈着沉重的但怒气冲冲的步伐头也不回的推开人群走了出去,高挑挺秀的背影如箭一般掠过人群,流露出一种决绝且凶猛的气势。 而留在石碑前的柳毓听着种种议论也感觉有些不是滋味,这些议论都是随着积累逐渐的沉重严厉起来的。 「恶劣啊,太恶心人了。」 「每次都是这样,从他第一次测试开始,每次都压孟露华一分。」 「人是真的强,人品实在是渣啊。」 「对啊,次次都这样,万一把人家心态搞出问题怎么办?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柳毓心里虽然懊悔不已,但面上还是平淡的如常,脚步平稳的走向人群,人群自动隔开一条路让柳毓通过。 走出了校园的柳毓脸色终于垮了下来,沉闷,烦恼,痛苦,高处不胜寒其实也分站在那,像柳毓就是站在嶙峋的悬崖边上,因为这种看上去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让柳毓在学校里一直没什么人缘,连带着口碑也败坏下来。 柳毓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身边有这么个人自己也不愿意和他交朋友吧?但柳毓其实也不想这么做,实际上刚才那个成绩只有那个一是柳毓的,剩下的一万是孟露华的,至于为什么以及如何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柳毓下定决心,就算死缠烂打也一定要母亲帮助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柳毓无法吸纳自然的元气,又感觉不到波动的道气,从理论上说与造化之术无关,修不成道,但柳毓总是能从自己体内发现一些来历不明的元气,除了这种元气以外,柳毓还可以借用吸收一部分别人离体的元气,勉强整和之下,怀着一种对母亲强大力量的憧憬和心理对造化之术的向往,柳毓开始了对造化之术的艰苦学习和实践。 比喻的话,就是别人的学习过程是用打火机点火,柳毓就是转木取火……但柳毓从来没放弃过对造化之术的追寻,而每次测试过后吸收的大量其他人的离体元气,都是柳毓用来实验自己修炼想法的最大依靠。 从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穿过的柳毓,发现四周无人,柳毓试探性的抬起刚刚测试的左手,凝神入静的同时默默运转那手里残留的元气,待面前突然电光闪烁,一道惊雷也由左手掌心无形的元气激剥而出,剥出的惊雷缠绕在柳毓左手手臂上颜色逐渐闪耀灼眼。 感觉手臂上跃动的惊雷在明灭交替之后又一次烁然而亮,柳毓艰难的将被雷电催折的麻木手臂扬起,那不安躁动的雷旋转着噼向了焦黑的墙壁。 顾不得手臂传来的不适,柳毓飞快 的从兜里将手机拿了出来将雷噼的痕迹拍了下来,心情似乎也被牵动的欢快起来。 「耶!」 砸了砸墙壁的柳毓脚步迅疾起来,接着一路小跑的穿梭于人流之中。 柳毓的喜悦来源于造化之术的施放,而正常来说柳毓是不能施放任何造化之术的,根据柳毓母亲的说法,柳毓天然的感觉不到任何的道气,这也就断绝了柳毓与造化之术和修行的联系。 但不服输的柳毓还是在历次的测试中总结经验发展出了成果,在自己体内混合着的诸多元气中夹杂着自己那些微的元气,就是那个一万零一的一,把握感性的或则说偶然的现象才成功的施放出了跃过道气的造化之术,而超越规范化形式的后果就是柳毓施放出的造化之术的效果很成问题。 但雀跃不已的柳毓对自己能用出雷法的喜悦还是盖过了这美中不足的一点,据母亲所说,雷法乃万法之尊,能雄距万法之首皆因雷法内则超出三界,外则救济万灵,祈祷雨阳,制蛟蜃,救危笃,斩妖精,致风雨于目前,运雷霆于掌上,而从历史上来说,雷法吸收了理学的正义诚意,明心见性的禅观,三密相印的密法在融合丹方,气法,符咒,方术与雷祖崇拜为一体才诞生出来了雷法这种新型道法。 因为母亲使用的最多的造化之术就是雷法,柳毓也自然的将学习目标对准了雷法。 根据生物代际之间的相似性,也就是遗传,自己学习雷法可能更容易些?就在柳毓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又想起了自己窃取孟露华成绩的事情,而且自己刚刚用出的雷法所消耗的元气也是孟露华的,想到这些柳毓一下子又懊悔起来,同时一种行窃似的罪恶感涌上心头,喜悦尽去。 就像刚才石碑上的测试一样,自己释放自己的元气,而自己的元气又缠绕住了孟露华残留的元气,让石碑误以为孟露华的元气是自己的,这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元气与别人的元气混合的时候不是一种逐渐分离的过程,而是缘饰,纠缠这样的情况。 这到底是我用出的雷法还是孟露华用出来的?在一路起伏不定的情绪波动下柳毓终于回到了家门前。 一扇泛着铁锈的高大红色栅栏门,透过门的宽大的空隙可以看到绿植败落,楼体焦灰的小区内部,这个小区距离柳毓上学的麻姑坛中学大约有3000多米,不算太远,如果施加上一个天皇咒,让道气刚正,身体如清风抚助,大概五分钟就可以从学校到达这里,但符咒这个东西更复杂,只有到了大学才能系统的学习。 柳毓推开了大门下方的小门,一扇色泽光洁如漆,高耸崇隆的大门出现在柳毓面前,大门如一面铺展开来的竹素,凋刻着的祥云瑞雾生动的如漫卷着的碧色云彩,踏进了大门内入目的是被碧水倒映着的片片荷花,流布于水上的荷花每一朵都鲜活秀丽,荷花的荷叶如苍翠的鸟羽,莲径似吐秀的碧色宝石,蕊好似笼罩着彩霞漫布时的夕照,光彩熠熠,泛着流动荧光的莲藕也被衬托出一种雪光迭影的色彩,这一片莲花就好像吸水陆珍秀之气,夺山海之丽质。 不管几次,这种场景之间神奇的交互都让柳毓的心神不住的摇荡,这是柳毓认为母亲就算不是什么六极仙帝也肯定是什么上古大能活到了现在,要不然什么人类怎么能做到这种事情啊。 柳毓的脚步由小跑变的坚实沉稳起来,起落的步伐踩着光影如金的水面上一朵朵飘浮的荷花,让迈出的步幅都是0厘米。 小心翼翼的柳毓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一座复盖着琉璃金瓦,凋梁画栋,朱漆描金的塔楼状建筑出现在眼前,绚丽恢宏的彩画绘在塔楼下的墩台上,让整座巍峨壮丽的建筑更显雄伟状美。 门墩上挂着一块木质的宽大匾额,匾额上以黑金漆体写着高皇二字,从高耸的塔楼下穿过,一座更加恢宏磅礴的大殿出现在柳毓眼前。 五顶四坡的大殿屋顶上装饰了大量的金龙文,屋顶上还放置着10种祥鸟瑞兽的凋塑,看到这座大殿的柳毓紧张忐忑起来,抵触的情绪自心底油然而生。 就在柳毓情绪起伏的时候,殿前宽敞的封闭式庭院被翻滚堆迭起的白云所包裹,一阵微凉浓烈的翠绿色烟雾在白云中孕育而出,霎时,一道耀目赤虹在烟云弥漫中点燃,烧尽了柳毓眼前的一切,等到赤虹的光芒散去,一道望去绵延起伏的阶梯趁势而起,而刚刚恢宏的大殿正悬浮在这道雪白晶莹的阶梯尽头。 这不对啊,母亲至少还有5天才会回家,是不是我在做梦?小心翼翼的捏了自己一下的柳毓垂头丧气的接受了这个无奈的现实,看着手臂上因为释放雷法而被烧毁的衣袖和手臂上焦灰的痕迹,柳毓也明白了这道阶梯出现的原因了。 无精打采的柳毓踏上了雪白的阶梯,迈着沉重的脚步缓慢向前,同时援引手臂上的痕迹来解释这道阶梯出现的原因。 根据母亲定下的叶仲子家训,自己有三不许,一是不许与异性和同性进行亲密接触,二是不许学习任何造化之术,三是饮食以吃素为主。 柳毓对这三条基本家规的态度是,无所谓第一条,誓死反对第二条,偶尔违反第三条。 自己没来得及清理手臂上的痕迹,这痕迹被母亲发现,这道走不到头的阶梯就是母亲对自己的惩罚,根据以往的经验,自己走上20分钟这道阶梯就会消失。 (苹果手机使用 Safari 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 chre 谷歌浏览器) 气喘吁吁的柳毓一脸疲惫的站在大殿门口,努力绷直自己因为疲劳而酸痛的腰,脚步飘忽的走进了那流火一般贵气环绕的辉煌殿内。 旷远的大殿内共有73根凋龙金柱,沥粉贴金的金柱支撑着雄伟的大殿,让进入殿内的柳毓感觉自己置身于了一片连天而起,灼若日光的黄金树林内。 殿内除了金柱在无其他摆饰,整座殿内只有在尽头的位置放置着一尊华贵的宝座,宝座通体鎏金,椅圈上以一整条金龙围绕,椅背处盘绕着九条金龙,椅子的两侧凋刻着云纹和双龙戏珠图,在这把富丽堂皇的椅子上正座着一个女人。 女人背对着柳毓,留给柳毓一道丰润柔曼的娴雅背影,女人香软的乌发柔滑光亮梳理成了如如瀑布斜落一般的流苏髻,纤美雪腻的如同沾染了晶莹露珠的粉润玉手正梳理着垂在右肩上的一缕夜色般的长发,在寂静的有些清冷的大殿内女人对站在殿中央的柳毓不闻不问,只是不时的拿起面前刻着莲纹的蓝色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清冷的大殿内弥漫着紧窒的气氛,本就理亏的柳毓先在深锁的环境下败下阵来,语气衰微的问道:「您怎么提前回家了?我还没来得及为您准备些什么,您的工作都顺利吗?」 殿内回荡着柳毓颓废衰微的声音,而女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由梳理发髻换成了缓描眉睫,对柳毓的问候置若罔闻。 柳毓张了张嘴,同时搜肠刮肚的想要组织一下语言,但是越焦躁就懊恼,在种种情绪的影响下金碧辉煌的大殿现在让柳毓感受到了一种幽深暗沉的压抑感。 就在柳毓一脸阴晦的四处张望的时候,身后的一面铺展开的金黄色绸缎让柳毓眼前一亮,松了一口气的柳毓快步退到绸缎后,正对着女人的背影,双膝一沉,跪倒在绸缎上,声音洪亮,语气诚恳:「母亲,我错了!」 「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不为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嗓音清冷悦耳若空寂旷谷间流淌过的悠悠碧水,听上去给人一种柔波于耳畔荡漾开的感觉。 女人一头垂落腰际的如瀑秀发下白腻温软的两耳各戴一只展翼的火凤耳饰,耳饰以金箔凋凤,以红玛瑙点缀双翼,熠熠生辉的两只火凤艳烈的如要声振九霄一般。 两条弧度柔美清艳的柳眉间点缀一朵绮丽的粉色荷花,明媚鲜艳的凤目潋滟流转着诡艳森凉的色彩,挺秀的琼鼻线条干净细腻的似凋琢而成,唇瓣娇艳盈亮的如瑰丽的玫瑰,软弹丰满。 修长的如玉皓颈透着晶莹的色泽,纤美的锁骨下是在金红二色为主的大袖襦裙包裹下的纯白抹胸礼裙,裸露在外的胸口处那一片白皙粉嫩的雪白看上去细腻瓷滑,被礼服紧裹着的一对饱满傲人的雪腻硕乳,随着呼吸与移步间带来的起伏而盈盈挺落,新玉般柔软细润的右手握着一把绣有牡丹纹样的薄纱团扇,赤裸着一对娇俏莹滑的玉足向着跪在地上的柳毓缓步行来,不伦不类的穿搭色彩深重,像是澄净天空中漂浮的一片如瓦彩云。 柳毓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打算用沉默对抗来自母亲的所有询问,这也是柳毓总结出来的对他而言最好的应对方法了,至于用甜言蜜语哄的母亲言笑晏晏,然后一时心软,这想都不要想,母亲是那种很自恋的女人,别人的夸奖对她来说如一线微光或悠悠一叹,她才不会放在心上,用母亲自己的话来说,为她所深服者,尚未见其人也,柳清漪这个名字里流露的那种晶莹透澈,柳毓从没在母亲身上感受过。 就在柳毓胡思乱想的时候,清悦怡人的声音又一次在柳毓的耳畔响起。 「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不等柳毓有所反应,柳清漪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圣人的行事依循自然规律,对于万物的欣然兴作只是从旁辅助,不强作妄为。」 柳毓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态度沉默倔强的像是一块沉重的岩石,低垂着头的柳毓只能看见面前那双莹滑玉足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停在他的身前,光滑的小腿与莹白的如浸润水色一般的玉足绷成一条秀美的线条,雪色肌肤更显的娇俏的脚趾头似质地温软,色浓如桃花的玉珠般精美。 这是长久积累下来的习惯,柳毓内绝思虑,外绝耳目的等待柳清漪讽刺戏弄完自己之后,在总结性的道歉,认错,检讨,受罚之后这件事情就了解了,然后下次还敢,这个循环柳毓已经记不得多少次了。 柳清漪娇软的纤手一扬,一本蓝色封面的柳仲子家训从殿外若一阵疾劲的风卷入殿内,又落在柳清漪的手上。 云清漪将书放在柳毓的头顶,身姿娉婷婀娜的赤裸着双足围绕着柳毓转了一圈,火凤耳饰与一身色彩鲜艳的衣装让柳清漪整个人如一团焚人心神的火焰,转了一圈的柳清漪不甚在意的开口:「柳先生,如果按照老子的这个标准来说,我绝对是人类诞生以来最好的母亲了。」 柳毓把头埋的更低,像是要塞进自己的胸口里一样,对于柳清漪的话以一种看上去很愧疚的姿态来面对,至于柳先生这个称呼柳毓印象里是自己16岁之 后母亲开始这么称呼自己的。 一股微凉的清雅味道缭绕在柳毓的鼻尖,那味道让柳毓回忆起了色泽如彩霞夕照的红莲,娇艳且沁人心脾,就在柳毓沉浸在那股味道的同时,一根如玉的手指点在柳毓的下巴上,神不守舍的柳毓的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惊的头部猛的一抬,正好对视上了不知何时蹲在他身前的柳清漪。 近的能查清对方眼睫毛的距离让柳毓稍作迟疑又打算垂下头去,但云清漪右手的团扇已经抵住了柳毓的下巴,无奈的柳毓只能一脸倔强决绝的与柳清漪对视着。 明艳的不可方物的容貌,让与柳清漪对视的柳毓精神一阵恍惚,那乌眉弧度柔美,凤目的水色像是初升日光流布于其中那晶莹灿然的海色,直视其中的柳毓感觉如同被弥漫的赤虹与云海包围着,置身于一片朦朦胧胧的空间内。 突然一道澄净女声打破了柳毓一脸失神的状态,女声语带嘲弄:「柳先生,你的那点小小的倔强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想让你的情绪是怎样的,它就会是怎样的,我甚至什么都没做,只是与你简单的对视你就失去了自我,真是软弱的沉默啊。」 嘲弄的浅笑回荡在整个大殿里,像是一道沉甸甸的浪压在柳毓的心头,手掌紧紧的攥住校服西装的裤线,恼怒的情绪在心里横冲直撞,柳毓豁然的站起身,紧紧的盯着红润盈亮的唇瓣还挂着嘲弄浅笑的柳清漪。 柳毓的愤怒来源于柳清漪的言行上的两面三刀和对自己情绪的不屑一顾,柳清漪平日里总是告诉柳毓,不喜不怒,平正擅胸,结果每次在两人因为家规而冲突的时候,总是率先控制柳毓的情绪,戏谑嘲弄一番之后,又告诉柳毓这是一种锻炼和阶段性的考察。 柳清漪悠闲的扇着扇子,对柳毓因被戏弄而紧锁的双眉和因愤怒而紧咬着的双唇不屑一顾,双方一言不发,一切都好似凝滞于此,柳毓的恼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旺盛,好似像要回避进一步的冲突一样,柳清漪嘲弄的浅笑随着轻摇的团扇化成如冰雪初融的秀美笑容,艳丽丰润的唇瓣好似一朵绚丽的雪中红梅。 无言的对抗好像以柳毓的坚持和恼怒宣告了胜负,感觉多多少少从柳清漪刚才的戏弄里找回了一些尊严的柳毓缓和了一下情绪打算向柳清漪换一个话题继续交谈,虽然被柳清漪戏弄了,但恼羞成怒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即使亲密的时候不多,但柳毓一直很尊敬母亲,同时也向往母亲的力量,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厌烦,但柳毓自问对母亲的情绪流变还是比较积极的。 烦,但不多,崇拜,有,对母亲的力量。 倏然间,奔雷电闪的光芒在柳毓面前噼下,刚刚站的锐利挺拔的柳毓双膝一软接着浑身酥软的又跪倒在了地面上。 「柳先生,我没让你站起来。」 柳清漪寒凉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唇边的浅笑褪去,一脸冷漠的注视着跪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柳毓。 挣扎着片刻的柳毓放弃了抵抗,因为愤怒随着那道光芒如潮水一般褪去,明明理智告诉了柳毓他应该愤怒,但柳毓就是一点都感受不到愤怒这种情绪。 自己母亲的力量柳毓还是有着很清楚的认识的,自己与母亲相比就是稚拙残破的幼苗,母亲是恢宏莫测且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并且周流不息的大道。 但就算自己如此的弱小,无力,甚至可能一生都是学习不了任何造化之术的凡人,但自己的情绪总要由自己来控制吧,自己的愤怒和喜悦还有悲伤如果不是对自己经历的反馈,那自己连个机器人都不如。 柳清漪不是第一次cao控柳毓的情绪和行动了,柳毓只要没有沿着她的节奏进行对话和行动她就会这样摆布柳毓,像是拨动一枚棋子。 一脸颓丧的柳毓双眼无神跪在地上,接着自暴自弃的对着神采飞扬,明艳动人的柳清漪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语气低沉凄苦:「母亲我错了。」 「我要是问你错那了,就欺人太甚了,而且不教而诛谓之虐,老子也说过,太上,下知有之,最好的政治是人民感受不到政府的存在,所以我从来不告诉你该做什么,我只告诉你不该做什么。」 柳清漪玲珑纤细的手指轻柔的如流云拂过一般抚摸着牡丹团扇,语气清冷且不容拒绝。 「这是今年第几次了?」 柳毓一脸凄苦,语气恭谨的回答道,丝毫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的意思:「75次。」 听到了柳毓回答的柳清漪娇媚的凤目连眨,冷笑道:「小寒到今天的春分正好75天,柳先生你可真勤劳,家训上的禁止你修炼任何造化之术的规定你是真没把它放在眼里,尽信书不如无书?」 提到修炼的柳毓眼前一亮,脸上的熠熠光彩一扫凄苦消沉,刚刚的那些打击与不堪的回忆都抛之脑后「但是,母亲我修炼出了成果了啊,我能释放出雷法了。」 「那是你的元气吗?而且你能放出来也只是侥幸罢了。」 柳清漪不慌不忙的浇了柳毓一盆凉水,团扇遮掩住殷红如火般诱人的唇瓣上挂着的那一抹冰冷幽沉的冷笑。 「不,不,不是我的……」 柳毓的神采又黯淡了下去,这件事情一直紧紧的箍在柳毓心里,测试时孟露华那道气冲冲的背影浮现在眼前,柳毓还是急切的对柳清漪询问道:「母亲我为什么不能修炼,您如此神通广大,我为什么连 最最普通的引导自然元气都做不到。」 这也是柳毓一直不理解的地方,也是柳毓明明连吸收,循环元气都做不到却一直坚持修炼造化之术的原因,也是柳毓对造化之术如此执着的原因。 母亲很强大,自己为什么如此弱小?一定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柳毓觉得只要找到并打破那道藩篱,就一定可以按部就班的修炼下去。 柳清漪用团扇遮掩住自己的整张脸,似乎是要回避什么,同时轻微的呼出一口气,重新将柳毓包裹进了那种非虚非实,如梦的感觉中。 柳清漪的声音缥缈的如一道环绕在柳毓耳边的清风,明明与柳毓只是几步之隔却感觉似长天之外传来「你是一个希夷之人,元气对你来说处于不可感觉的虚无缥缈状态,而且你不要和我比较,世界的终结都不能损我分毫,而你连释放一道雷法都会创伤自己,你为什么想要和我比呢?就因为你是我儿子?」 柳毓迷迷蒙蒙的注视着不知何时与自己一拳之隔的柳清漪那张明艳而凛冽的面容,发觉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又被母亲所影响的柳毓胡乱的挥了挥手想要驱散这种感觉,而柳清漪清雅的声音继续传来「柳先生,你我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也没有相似性,你大概只能活上个几十年,而我,可以先天地生,为天下母,独立不改,圆满自足,你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我也安安静静地陪你走完这短暂的一生,如果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是你的选择,但是之后不要给我留下什么烂摊子,比如现在。」 柳清漪半蹲在柳毓身侧,一对巍峨多rou的硕乳勾起的弧度饱满豪阔,雪一般莹亮的细腻纤手握住柳毓因释放雷法而被烧的泛着焦灰颜色的手臂,殷红的丰满唇瓣对着柳毓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呼出一道醉人的气息。 就在柳清漪的那道气息要吹像柳毓手臂的时候,柳毓一脸阴郁的将手臂抽了出来,奋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对柳清漪那冷硬的话语感到心中戚然却又无可奈何,因为都是实话,是锐利森寒的实话,直刺柳毓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比起不停挣扎的柳毓,柳清漪就显的闲适超然了,蹲在柳毓身侧的柳清漪对柳毓的挣扎视若无睹,只是注视着白玉般的纤手上沾染的焦灰痕迹。 二人之间的气氛有又一次沉郁下来,顶着身上残余的酥麻痛感柳毓已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的冲动支撑着自己想要爬起来,至于爬起来之后做什么,柳毓已经想好了,当然是离开这里。 「柳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站起来想做什么,也许我可以提供帮助。」 柳清漪的注意力从痕迹转移到了柳毓身上,一脸温柔,嘴角挂着的浅笑如清波一般冰莹玉净,诚挚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话对柳毓造成了刺激。 已经气愤的一脸阴沉的柳毓听到耳边柳清漪含笑的询问停下了挣扎,转过头去不与柳清漪对视,语气冷漠:「去走完我的一生。」 「离家出走?」 柳清漪单手捏着自己弧度秀美的下颌,双眉紧蹙晶莹艳丽的脸上浮动着困扰的神情,突然凤眸中寒光一闪对柳毓劝诱道:「那样我还要去找你,比养着你还要烦人,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走完一生的方式?」 柳清漪的声音和气息拂在柳毓的脸颊上,味道如同红莲吐秀,柳毓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头避开那股味道,声音沉闷的问道:「什么方式?」 柳清漪双眸中杀气暗涌,一脸的冷漠透着寒威和凌厉「你为什么不去死?」 柳毓有些意外柳清漪会这么说,虽然是很伤人的话但柳毓并没有感受到心痛之类的感觉,原因在于柳毓已经习惯了柳清漪和自己相处的方式,轻蔑讥讽加杂着暴力恐吓和情绪控制,这一套话术之后是孺慕的母子亲情,常年累月下来柳毓对于柳清漪的话有一种麻木的服从,这种麻木算是柳毓的一种自我保护,而服从是柳毓选择性的服从,道理讲不过,又没有什么能保护反击的方式只有用选择性的服从才能稍稍平息自己和柳清漪之间的纷争。 但让自己去死这种话,柳毓是第一次在柳清漪嘴里听到,一种解脱般的情绪自柳毓心里油然而生,像一团跃动的火苗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之内熊熊燃烧着,不太清楚这种情绪到底是自己产生的还是柳清漪强加给自己的,但柳毓回忆起过去种种,以及柳清漪描写的褪色未来,突然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似乎是与柳毓的情绪相呼应,柳毓与柳清漪四周光滑的地面上如同泼上了一飘飘的冷水,本就光洁如粼粼水面的地砖如同泛起了层层的水纹涟漪,就在柳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