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连你三叔都敢训?
店小二一听有人质疑他们店的实力,当场就不乐意了。 “这位客官,小的没事拿这话哄骗你作甚。” “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去别家打听下,那本《赵氏姐妹传》很火的,去年最火的时候,国子监的生员每天光是抄书都能赚上百文!” 朱桂见对方说的如此笃定,心下也不禁信了几分。 “大侄子,要不咱俩合伙开书店?” “你负责写,我负责卖!” “齐活!” 朱允熥是个很大度的人,一想到之前朱桂嘲笑自己,他就果断的拒绝了。 “凭啥跟你合伙,这事我一个人就能干!” “你!” 朱桂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这人不吃独食,有钱一起赚的吗?” 朱允熥闻言眼珠转了转道。 “我说过这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店小二听到两人的对话都懵了,这俩人也太入戏了吧,这还没赚到钱呢,就快因为分钱而打起来了…… 再者说,他们俩真以为写话本很简单吗? 套用书圈的一句话,进士易考,好书难得。 想写一本火书,可不是光会写字就够的。就算是满腹诗书的才子,如果没有灵感,也写不出一本像样的话本。 朱允熥跟朱桂逗了几句嘴,随即点了两张大钞递过去。 大明宝钞一共分为一百文、两百文、三百文、五百文、一贯五种面值。 其中一贯已经是宝钞的最大面值了,完全当得起大钞的名头。 “给我来本你说的那什么赵氏姐妹传,我回去参详下!” 店小二看了看朱允熥递过来的两张宝钞,笑着提醒道。 “这位客官,如果是宝钞的话,至少得十贯钞才行。” “还得是新钞,旧钞我们是不收的。” 朱允熥听到这话当即想到之前朱桂说的话,大明宝钞贬值的跟津巴布韦币有一拼。但听到店家最后那句话,还是让他很是不解。 大明宝钞贬值快也就算了,咋还分新旧呢? “店家,为啥不收旧钞,旧钞就不是钱了吗?” 店小二笑了笑道。 “客官说对了,旧钞还真就不算钱。” “因为官府收税的时候是不要旧钞的,而且就连新钞也只收一部分,剩下的必须用现银交税。” “这……” 朱允熥总算是明白,为啥大明宝钞贬值的这么快了。 大明的朝廷是只管印,不回收呀! 这特么跟强抢有啥区别? 好在朱桂给的宝钞不少,朱允熥再点出八张,手里还有一沓。 两人买完书,直接在街边的小摊上买了两碗凉粉吃。 朱允熥一边吃粉,一边看书。 不得不说,大明的话本印刷质量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里边的插画很是精美。 只是这文字内容嘛,当真是乏善可陈。半白不白不说,描写上全是辞藻的堆砌,毫无美感可言。 什么玉臂啦、朱唇啦、指如削葱根,眉如远山黛,脸似银盆之类的。 故事情节就更老套了,无非就是赵合德和赵飞燕两姐妹进宫伺候皇帝那点事。 只是在某些不可描述的场景上,看得出作者确实用心了。若是没有个几十年的生活经验,绝对写不出这么活灵活现的文字。 朱允熥直接翻到封皮,看了眼署名作者——梅花道人? 谁家道人玩的这么花? 啊呸! 一看就不是正经道人! 两人正吃粉的时候,不远处的通济门突然涌进来一队骑士。 这伙骑士非常霸道,进了城也丝毫不减速,冲垮了无数沿街叫卖的小贩,就连躲避不急的行人,都被撞倒好几个。 朱允熥和朱桂吃粉的摊子虽然没被冲倒,但骑兵溅起的灰尘太大,这饭是肯定没法吃了。 这可把朱允熥给气坏了,他这个正牌皇孙都没当街纵马呢,哪来的阿猫阿狗敢在他面前嚣张? “那骑马的小瘪三给爷站住!” 马上的骑士听到这话,突然勒住缰绳转头看向朱允熥。 朱允熥见状上前指着那人的鼻子就是一顿狂暴输出。 “谁特娘的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大街上纵马!” “你撞坏了百姓也就罢了,竟然敢打扰小爷吃饭,你就不怕我爷爷,把你吊在城门楼上滋滋放血吗!” 马上的骑士歪着头,眉毛拧成一个川子,满脸疑惑的看向朱允熥,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朱允熥?” 朱允熥一听到这话,只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他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看到蓝玉的时候呢。 现在见这人轻松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这人一定跟自己有关。 基本上,不是自己的亲戚,就是自家的长辈。 朱允熥想到这里就打算开溜,却不料被朱桂一把抓住,还给带到了那位骑士面前。 “三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得几天能到呢!” “允熥,这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到的三叔,快喊三叔啊!” 朱允熥闻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声三叔。 不过在喊过之后,他又立马来劲了。 “就算你是我三叔,我今天也得替皇爷爷说你几句。身为大明藩王,你更应该谨言慎行,奉公守法,岂能纵马伤人乎!” 周围百姓听到这话,纷纷为这位敢仗义执言的孩子齐声叫好。 “说的好!” “咱朱皇帝最体恤百姓,几十年攒下的好名声,都被你们这些皇子败光啦!” 朱允熥听着周围百姓的叫好声,美的大鼻泡泡都快出来了。 可就在他沉浸在得意中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了。 朱棡可从来不是惯孩子人,见他一个小屁孩,竟敢当街训斥自己,把他抓到马背上就是一顿胖揍。 “几年不见,你小子长能耐了是吧,连你三叔都敢训!” “看我今天不打你个屁股开花!” 朱棡照着朱允熥的屁股,噼里啪啦几巴掌下去,登时把这孙子打的鬼哭狼嚎。 听到这凄惨的哭声,朱棡反倒是愣住了。 他自觉手上也没用劲啊,这孩子至于哭成这样吗? 直到他扒开这孩子的裤子,看到朱允熥屁股上青紫色的伤痕,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大侄子,是谁给你打成这样的?” “可是吕氏那毒妇?” “三叔这就进宫宰了那毒妇,让她去陪你父王!” 本来朱允熥都快恨死这个大冤种了,可听到他要为自己报仇之话只感觉恨不起来了。 敢情这只大冤种也是友军啊! “就是吕氏打的我,三叔你要为我报仇呀,哇呜呜呜……” 朱桂听到这话赶忙解释道。 “三哥,你别听这小子胡说,他是被父皇打的,可怪不到吕氏头上!” “为啥?” “大哥刚薨逝,父皇没理由拿他撒气吧?” “听说是父皇昨天给他布置了功课,这小子偷懒,找人替写了几百字,被父皇给发现了,于是给他点教训。” “这……” “刚刚好像打的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