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送钱三人组!
在冯宝儿的哭诉中,郭惠妃的眼前浮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 在这个画面中,后宫妃嫔每天都要早起读书、学习,每隔十天还要考试。 只有考试合格者才能亲近皇太孙,陪皇太孙一起用膳。 然后用膳之后,还要忍受皇太孙对于学问上的考教…… 郭惠妃在听完冯宝儿的讲述后,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这皇太孙太不懂事,怎能如此欺负这三个小丫头,就算他对皇爷安排的亲事不满,也不该如此糟践人呀! 「沐瑶留下,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冯宝儿抽抽噎噎的从郭惠妃身上爬起来,然后跟着赵盼儿依依不舍的离去。 事实上她还有很多委屈没诉说完呢,比如说皇太孙派来的先生经常罚她抄作业,完不成还打她手板…… 在房间中只剩自己和沐瑶时,郭惠妃柔声问道。 「沐瑶,你是我跟陛下亲自指定的正妃,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不用替皇太孙遮掩!」 沐瑶闻言羞赧的低着头。 「惠妃娘娘,其实事情并不是冯宝儿说的那样,皇太孙之所以不亲近我们,其实是为了我们好……」 「为你们好?」 郭惠妃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在她看来沐瑶就是被皇太孙给忽悠傻了,都这时候了还替那逆孙说话。 「沐瑶,你就不用替他说话了,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跟皇爷是肯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沐瑶闻言赶忙摇头,把个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 「惠妃娘娘,这事真不用您跟皇爷出面。」 「皇太孙不仅仅是对我们这样,就是对徐家姑姑也是如此。」 「哦?」 郭惠妃一开始以为朱允熥是不满她跟皇爷安排的亲事,这才冷落这几个小丫头。现在一听这话,脑门上顿时浮现出大大的问号。 「这又是何故?」 「皇太孙不是一直很喜欢徐家那丫头吗?」 「难道……难道连徐家丫头也没侍寝?」 沐瑶闻言轻声「嗯」了一声,然后就再次跟个闷嘴葫芦似的不说话了。 郭惠妃见状眼珠转了转,然后开口问道。 「沐瑶,那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只是读书学习吗?」 「嗯……」 「偶尔还陪殿下打打球,锻炼下身体。」 郭惠妃爱怜地摸了摸沐瑶的脸,满心疼惜的说道。 「可怜的孩子,是我和陛下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 「回惠妃娘娘,孙媳没有觉得委屈呀。」 「皇太孙殿下对我们很好,吃穿用度从不短缺,还时常给我们讲课,跟我们一起做题。」 「您不知道当难题解开的时候,我们有多开心,多激动,只感觉乌云消散,风光霁月……」 「呃呃?」 郭惠妃怔怔地看着沐瑶,只感觉这孩子脑子傻了。 「沐瑶,你这个想法不对。」 「你是朱家的孙媳妇,要以给朱家传宗接代为重,岂能整天迷恋于做题?」 沐瑶闻言赶忙收起脸上的小确幸,羞愧的低下头。 「是!」 「孙媳谨遵惠妃娘娘教诲,定当……定当早日为皇家诞下子……子嗣……」 郭惠妃闻言一阵无语,这傻孩子以为生孩子那么简单呢,皇太孙都不碰她,她怎么生孩子? 「你还是要多在皇太孙身上下下功夫,皇太孙这孩子人很好,心很软……」 郭惠妃 拉着沐瑶说了一通后宫争宠哲学,这才亲自将其送到门口。 然而,当郭惠妃回到寝宫,看到老朱铁青着脸时,心里突然一紧。 糟了,刚刚那些话肯定都被皇爷听去了! 果然,老朱一开口气氛就不对。 「郭惠,你这些年就是这么对咱的,对咱使那些小手段?」 郭惠妃闻言赶忙上前安慰。 「皇爷,您这可就冤枉臣妾了,臣妾只是将后宫其他meimei们的手段说了一些。」 「妾身对您可一直是发自肺朦,一片赤诚,哪忍心骗您……」 「哼哼!」 老朱听到郭惠妃这样说,心气这才顺了点。 「听沐瑶这丫头的话,那逆孙倒也不是针对这三个丫头,应该只是单纯的不想同房吧?」 郭惠妃闻言一脸不解的道。 「皇爷,按理说不应该呀,皇太孙青春年少,几个小丫头也是国色天香,本应该是干柴烈火,怎能生出如此事端?」 老朱也想不明白,心想他放牛那年岁别说有四个媳妇了,就是有一个媳妇,也会被他宠成宝,哪会跑去寺庙当和尚? 「现在来看,只能等郝文杰那边的消息了。」 傍晚时分,郝文杰带着一本书进了养心殿。 「陛下,微臣都打探清楚了,皇太孙之所以不亲近女色其实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陛下请看!」 「这是应天府十年来生育统计……」 「其中十六岁以下妇女难产率高达一成半。相比之下,十六岁以上妇女难产率只有不到半成……」 「皇太孙还统计了近十年成亲男性的身高变化,发现成亲年龄越小,其身高涨幅越小。相反,越晚成婚,其后续身高增长越高……」 「皇太孙不是不喜欢女色,只是想等自己真正成年后再……」 老朱听到这话两只眼睛瞪得快掉地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那逆孙竟然能想这么多。 「这书上的内容都是真的?」 「该不会是那逆孙编出来哄骗咱的吧? 「回禀陛下,我们医学院这些年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已经连续三年派遣人员深入乡里进行统计和调研,数据方面不会有假,很多内容都是能跟各地黄册对应上的。」 「这……」 老朱本以为是大孙跟自己斗气,故意不亲近他这个皇爷爷帮其选的妃子,却不承想牵扯出这样一段公案。 一旦书中所论述的内容为真,那不仅仅是自家这逆孙之事,而是关乎天下苍生之事。 难产率降一成,一年能挽救多少女子,多少婴孩儿? 正在老朱思绪放飞之时,门外突然传来皇太孙求见的声音 老朱想都没想就朝着外边喊道。 「传!」 「快传他进来!」 老朱话音刚落,朱允熥就踢开房门进来了。 要是放在平时,老朱肯定还得骂他两句。可今天他脑子里都被那一成数据给镇住了,自然无视了逆孙的无礼之举。 朱允熥来到老朱面前,躬身行礼道。 「皇爷爷,想必您已经看过郝太医呈上来的书了吧?」 老朱闻言点点头道。 「是!」 「触目惊心啊!」 「大孙,你给咱说说,成亲过早真有这么大的危害吗?」 「当然!」 「人体未成年时,骨骼发育尚不完全。此时怀孕生产,对人体影响非常大。」 「同 时,男性若是过早沉溺于房事,也会影响身体发育。」 「这就好比庄稼,若是种植不得其时,就算有产也会减产……」 「因此,孙儿建议提高大明男性、女性成婚年龄。」 老朱听到这话当即眉头紧皱。 他不是没想到这点,只是怕太延后对民间影响太大。 「提高多少?」 朱允熥想了想,直接将后世的法定结婚年龄减了几岁。 这倒不是说后世的法定年龄不科学,只是那个计划一切的年代搞出来的东西,谁知道掺杂了多少伪科学。 再者说,就算后世的法定年龄完全符合科学,那也不符合大明当前现状。 一旦强行推行,势必会引起民间百姓抱怨。 「皇爷爷,孙儿觉得男性定在十八岁,女性定在十六岁即可。」 老朱闻言默默盘算下,感觉自己身体还不错,还能挺到朱允熥生娃的年岁,老头这才不情愿地点点头。 「尚好,只是上浮两岁之期,想必不会引起百姓反感。」 「咱这就命人重修大明律,将这条加进去。同时昭告天下,让天下百姓咸知之……」 朱允熥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感觉老朱太天真了。 老朱看到逆孙的怪相,抄起一只毛笔就砸了过来,正好砸在朱允熥的脸上。 「皇爷爷,您砸***嘛!」 「干嘛?」 「咱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刚刚翻白眼翻给谁看呢!」 「咱有说错吗?」 朱允熥闻言拿袖子擦了擦脸,满脸不开心地道。 「皇爷爷,这事下诏没用,不会有人信的。民间百姓该咋办还是咋办,根本控制不住。」 「只有让医者下去劝导才有用……」 老朱早就看朱允熥不顺眼了,现在见他敢说自己的诏书没用,老脸当即拉了下来。 「哼!」 「你当咱是你呀,你的诏书没用,不代表咱的诏书没用!」 「不信咱们就走着瞧,看谁说话管用!」 郝文杰一听老朱动怒了,赶忙拉了拉朱允熥的袖子,示意他少说两句。却不承想皇太孙根本不理他,还真跟老朱杠上了。 「比就比!」 「咱们一年后看看谁说话管用!」 老朱听到这话更加怒不可遏了,一股脑将桌子上的东西都砸了过去。 「赶紧滚!」 「滚就滚!」 郝文杰赶忙去拉皇太孙,却不料皇太孙直接将其给甩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当房间中只剩下他和老朱的时候,郝文杰赶忙上前劝道。 「陛下,皇太孙也是为了大明好,您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老朱冷哼一声道。 「知道!」 「你们都等咱死了,然后好去投奔新主子!」 「陛下,您可冤枉死微臣了,微臣对您忠心耿耿,岂能生出此等大逆不道之心,呜呜呜……」 老朱不耐烦地朝其挥挥手。 「滚!」 「都给咱滚!」 老朱在把郝文杰骂哭后,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寝宫之中。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依然感受到来自大孙的压力了。 虽说他早就做好交权的准备,甚至连禅让之类的事情都想过。但真到了这一天,他心里突然生出无尽的失落。 难道自己真的管不动大明了? 老朱不信邪,他非要通过皇命来办成这件事。 一来是证明自己还 能管好大明,二来也是给那逆孙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大明的天。 在老朱进行一系列思想斗争之时,朱允熥出了皇宫就将这事给忘了。 对于朱允熥来说,提高法定成婚年龄这种事,跟他要做的其他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在他看来这事也没法用行政手段去强制执行,想想后世又是身份证,又是户口本,又是结婚证的,也没拦住农村的一众年轻男女提前结婚啊。 因此,这事只能引导,让民众一点点相信,并且愿意去遵守。 朱允熥出了皇宫并未回自己的北宫,而是去了鸿胪寺的馆驿,去给朝鲜来的三个使节做调解员。 自打朱允熥名下的海军把朝鲜首都攻破后,大明又没人愿意去那边就藩,朱允熥就听从张宗浚的建议,将朝鲜一分为三。 李成桂据汉城,李成桂之子李芳远据平壤,原高丽王室王璃之子王昌据釜山。这不刚给他们划分完一年多,这三伙就打起来了。 其实事情的起因还是怪李成桂之子李芳远,这货一边从陆地上打他老爹,一边从海陆去打高丽王,严重破坏半岛安定团结的局势,是半岛地区最大的害群之马。 但是,朱允熥却不想做掉这货,想利用这货进一步想好半岛的实力,为以后直接划归大明做准备。 毕竟,大明是仁义之师,岂能干打家劫舍的事情? 三位使者在馆驿里正吵得不可开交呢,突然看到大明皇太孙来了,赶忙放下争吵前来拜见。 「外臣拜见皇太孙!」 「外臣……」 「请皇太孙做主呀,我高丽君主乃是皇太孙殿下所立,是高丽正统,那李芳远无视天朝法令,贸然攻打我高丽,这是对大明天朝的挑衅,是对皇太孙的挑衅!」 相较于高丽使节的哭哭啼啼,李成桂的使节就含蓄的多了,也尴尬得多。 不管到哪儿,父亲被儿子打得鼻青脸肿,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皇太孙殿下,我南朝之君恪守臣节,一直对皇太孙礼敬有加,事事以皇太孙殿下的钧旨为准。」 「然则北朝之君既不顾念父子之情,又无视天朝法令,屡次侵犯,杀我民众,实乃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外臣请皇太孙殿下出兵平乱,剿灭此察,还我朝鲜安宁……」 在两个告状的说完,代表北朝李芳远的使节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皇太孙殿下,莫要听两人胡说八道。」 「我北朝之主从未有对大明丝毫不敬之举,皇太孙之辽王、宁王就藩之王宫,我北朝君出力最多。」 「然则我北朝地狭民少,难以支持两座王宫之费,特此向南朝、高丽之君相商,却不料两国之君非但不愿为天朝效力,竟然责打我北朝使者。」 「我北朝君实在看不惯此等悖逆行径,这才出兵教训他们,还望皇太孙明鉴!」 其实朱允熥早就知道三人的恩怨了,锦衣卫在一个月前就将三国的实际情况上报。 他今天之所以过来,不过是向三国显示自己重视此事,然后在从三国身上薄一把羊毛罢了。 「诸位所言孤已知之,只是此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孤也要派人核查一番才能定夺。」 「不过既然三位找到孤这里,孤定然不会亏待诸位,还请诸位在京城少住,缺什么,少什么,就跟张先生说。」 「张先生乃是孤的智囊,为孤出过很多主意,孤对其非常重视。」 朱允熥说到这儿,就将张宗浚推了出来。 张宗浚朝着几人躬身一礼,然后自我介绍一番,见皇太孙起身要走,赶忙狗腿地将皇太孙送 到门口。 「微臣送殿下……」 两人走到门口,朱允熥小声在其耳边说道。 「该收收,收完了你留下一成,剩下的都送到孤的库房里!」张宗浚闻言脸上大喜。 馆驿里跪着的三个人,那就是三只大金猪,只要略施手段就能刮下来不少油水。 皇太孙这话,可是给了自己一个名正言顺收钱的机会呀! 果然是跟着皇太孙有rou吃,跟着老皇帝连粥都吃不上! 「皇太孙放心,微臣定从他们身上狠狠刮下几斤rou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