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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照野x方潮音,年下,年龄差10岁 展锋貂x恶人红展锋伞,校服衍生 预警:三观不正,恶人内销,未成年,口 —————————————————— 真无聊,一天到晚就是看守这些不知道从哪搜罗来的野兽,也没点乐子——兽苑管事倚着围栏木架,打了个无聊且疲倦的呵欠——反正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大人来巡视,不如打个盹吧。 忽然有人一脚踹倒了管事坐的板凳,连带着昏昏欲睡的管事差点摔个狗啃泥。 “哪个不长眼的敢踹老子!?”管事火冒三丈转过身去,看清来人后顿时打了自己两耳光,僵硬地将怒容转为谄媚的笑,“瞧我这嘴......小的不长眼,这是哪阵风将方姑娘您吹来了?” “前几日在枫华谷猎了只狼,”方潮音漫不经心抚弄着海雕疾夜的羽毛,朝管事幽幽投来皮笑rou不笑的一眼,“狼嘛,早就玩腻了。” “小的明白,方姑娘您自便,”管事迅速抱起板凳让到一旁,“咱兽苑里的奇兽多得是,您只管挑合心意的回去玩,玩死了再来...” 方潮音也不客气,领着疾夜径直步入兽苑,神态悠闲地穿过一座座铁笼,在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忽然驻足: “这兽苑何时改收小孩了,我怎么不知道?”方潮音瞥了一眼笼中满身脏污血迹的男孩。 “谁...噢,他呀——不知哪来的野种,闯了世外坡,还当他是浩气探子,偏偏嘴里撬不出东西,正等着送进斗兽场。” “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上了斗兽场也是给虎狼打牙祭,平白扫了大人们的兴,不如让我带回去和狼玩玩,”方潮音饶有兴味地敲了敲铁笼,又转向一旁迟疑的管事,“别忘了,那几位可没兴趣看到无聊的东西。” 想到前任管事被丢进狗栏的结局,兽苑管事不由得抖了三抖,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半死男孩本是霸刀柳家旁系不知谁与谁私通生的野种,不出周岁就裹着襁褓被遗弃在大院里。院里住的都是些柳家仆从,虽怀善心不忍见他夭折,东一口饭西一块布地将他拉扯养大,却始终没人有能力收养他。 他没有姓名,院里的孩子都管他叫小野种。他也没有爹娘教养,所以谁都能欺负他,直到路过的大人前来制止,才嘻嘻哈哈地跑开。 于是在七岁这年,小野种翻墙跑了。 可他一个无亲无故的孩子又能去哪?只能在山间流浪,白天靠野兔野果度日,晚上就攥着木棍躲进树洞里睡觉。 直到他不慎闯入世外坡据点外的树林,被恶人巡守骑兵当作浩气探子抓住。 方潮音将他带回枫湖寨,简单处理了伤口,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囚室里。囚室一分为二,小野种和半大的狼隔着铁栅栏面面相觑。 ——随后将一把磨钝的匕首丢在他脚边。 “给你三天时间,”铁栅栏在机关运作的轰鸣声中缓缓升起,而方潮音的话却惊雷般落下,“如果三天后它还活着,我就连你一起杀。” 男孩微微压低半身,在狼崽呼哧呼哧的鼻息声与沙沙的刨地声中,握紧了对现在的他来说尚且有点沉重的匕首。 好不容易从大院里逃出来,又熬过了流浪与拷打,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三天后,方潮音推开囚室的门,微微皱眉挥开浓重的血腥,就看到了窝在墙角打盹的男孩。 狼躺在囚室中央,被肢解成六块,已经死去多时——他甚至生吃了一些狼rou,只剩下黏连着血rou的狼骨被囚室外的阳光照得惨白。 囚室闷热,血腥压得随从前来的枫湖寨巡兵也不由自主屏息,可方潮音忽然笑了。 ——狼确实是玩腻了,可养只疯狗应该会很有意思,更何况是无家可归的小野狗。 监牢的铁门吱嘎一声开启,男孩惊醒。 身着银红鲛纱长裙的女子朝他走来,细而高的鞋跟踏过满地血污,踩断森白的狼骨,最终在他面前驻足,裙摆上的珍珠几乎晃了他的眼。 “小野狗,你要跟我走吗?” 于是他放下匕首,跪伏在她身前。 “既然是霸刀出身,那就叫柳照野吧,”方潮音翻了霸刀山庄的武学典籍,最终将笔杆在“照野”二字上轻轻敲了敲,“你这一身蛮力玩伞也太可惜,所以我替你从霸刀本家找了师父,你就跟着他修习北傲诀——每三天在日落时分来这一趟,我会检查你的课业。” “...是,”男孩接过沉甸甸的武学要义,正要出门,随即又转回身来,将厚厚一叠书放在一旁,朝方潮音拜别,“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方潮音命人在据点里给他收拾出一间小屋,虽说前线的衣物器具都不算宽裕,可对他来说比起餐风露宿已经好了千倍万倍。 ——如果让她失望,她会不会像当初放弃小狼那样,轻飘飘地放弃自己的性命? 柳照野咀嚼着自己新得的姓名,将自己往被窝里裹得更严实了些,终于抵不住困意侵袭,沉沉坠入了自记事以来做的第一个好梦。 柳照野从八岁长到十五岁,文有方潮音教他识字读书,武有霸刀本家的师父教习北傲诀,从普通的押送粮草到接一些杀人越货的命令,渐渐成了方潮音的副将。 与此同时,恶人谷中渐渐传开一件事,说是枫湖寨里养了只小疯狗,咬起人来连命都不要,金水据点里那位被剁成六块、用麻绳挂在城楼上的浩气守将就是活生生的见证。 “此次能夺回青云坞据点,还要多谢大人,”金水浩气守将在开战前夜被杀、防线不攻自破,顺利攻占据点的青云坞主携厚礼登门致谢,“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想夺回这守卫森严的青云坞,怕是难免一场苦战。” “大人当年受了陷害才使据点失守,此番重回青云坞是众望所归,不必言谢,”方潮音让人将谢礼收入仓库,又命侍从捧上一尊金像,“这是我为大人备的薄礼。既然大家都为恶人谷效力,今后还望您多多关照。” 青云坞主走远后,方潮音往软垫里一歪,翘着二郎腿悠悠开了口:“听到了么,他在夸你。”放眼望去,会客室里空无一人,这话倒像是对着身后的屏风说。 “您让我在屏风后听着,我岂有不听的道理,”屏风后转出一人,正是柳照野,新制的展锋衣袍铺展开来,劲装貂裘的少年人在她身旁单膝跪地,捧起她的左手贴在眉心,“您说他在夸我,可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我不会忘记。” “我的小野狗长大了,”方潮音的指尖划过他的鼻梁、唇峰,捏着他的脸直至与自己对视,端详片刻,微微笑了,“这身新衣服很适合你。” 她在夸自己好看。柳照野沉默地望着方潮音。 从柳家大院到枫湖寨,他如今的吃穿用度、傍身武艺、甚至这条命,都是方潮音给的。 天蒙蒙亮就起身练刀,是为了每三日检查课业时能多换她一分赞许的神情;将她给的诗文兵法反复诵读,是不希望在外人面前给她丢脸。 潜入青云坞那晚,他的刀将浩气守将拦腰砍作两截,对方的长枪也穿透了他的肩膀。 痛得要命。柳照野扯过布条潦草包扎,抹一把因疼痛冒出的冷汗,将断作两截、尚且温热的尸首甩进床褥,扬起了刀。 半大狼犬想咬死成年的猛虎谈何容易,柳照野能险胜全凭一股不怕死的疯劲。对方是身负重任即将领兵作战的青云坞主,而他不过是没人要的小野种,丢进兽苑都不够给虎狼塞牙,就算哪天死在荒山野林里也不会有人替他收尸——顶破天就是死,死在大院里、兽栏里、还是这里,对他来说或许没有什么区别。 ——可当他回到枫湖寨,远远望见方潮音带着疾夜站在门前,手中一盏小灯随风轻摇。 算不上什么美好的重逢,毕竟失血过多的柳照野一个踉跄跪倒在方潮音面前,又在被扶起时染了她半身鲜红。 可是方潮音在看他。柳照野看不清她的神情,却听得出她在担心。 就是这样,他想,再多看看我吧。 好容易替重伤的柳照野诊脉疗伤,方潮音让军医侍从退到屋外,搬了凳子坐在床前发呆。柳照野如今不过十五岁,而她坐上枫湖寨主这个位子的时候,也才十五岁。 枫湖寨中上一次的权力更迭,远在十年前。那时方潮音只是枫湖寨据点帮会的副帮主,因着手脚麻利被提拔上来,要她管理帮会的生活内务。 这年秋天,恶人谷费了大周折逮住了一名重要的浩气线人,扣在枫湖寨据点里关押审讯。枫湖寨主拍着胸脯保证自家的监狱连只老鼠都逃不掉、更别提一个大活人——可没过几天,浩气线人纵火越狱,不仅重伤了枫华谷的巡守卫兵,甚至在混乱中带走了前线布防图,导致恶人谷在金水白龙连丢三大据点,损失惨重,枫湖寨主被记大过。 就在这个关头,战败丢了据点的青云坞主向谷里告了一状,说枫湖寨主与浩气里应外合放跑线人,言之凿凿,直将枫湖寨主骂得哑口无言。 于是上头发落,将枫湖寨主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方潮音是被浩气线人重伤的巡守之一,枫湖寨主被拖上刑场时她尚且在屋里躺着、一日三顿地喝药、连起身走动都是天大的难题。 ——可她也曾在枫湖寨阴森的狱中,在巡逻士兵偷懒打盹时,牵起浩气线人的手,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被枫湖寨主掳来恶人的悲惨往事。 “我本想维护世间正道,却在前往南屏山的路上被那老家伙扣住,”她瞥了眼四周熟睡的士兵,抹着眼泪压低了声音,“...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我孝道未尽,只能苟活于世,替他们打理杂务。” “老东西防得紧,这上边只有金水白龙的信息为真,”方潮音将一张极薄的纸塞给浩气线人,“后天夜里巡防宽松,你可用我藏在墙砖内的火药离去。”说着急匆匆抹了把泪就要起身。 浩气线人心下微动,正要劝她与自己一同离去,就见方潮音转过身:“我已决心留下,还请大哥不要向旁人提起我。”随后锁了牢门匆匆离去。 于是浩气线人纵火越狱,恶人三城失守,枫湖寨的大权落在了伤愈后锋芒毕露的方潮音手中。 战败失点的青云坞主与枫湖寨主素日不和,只需在据点失守后派死侍将一封匿名信送到他面前,他为将功补过、顺便将对家拉下马,自然就向谷中告了状。 至于那名浩气探子,他在两年后的一场情报战中,因为接受了方潮音递出的假消息,被惨败后疑神疑鬼的浩气守将认定为私通恶人,发落处死。 ——什么凄惨往事,什么被掳入谷,当然,都是编的。 柳照野从青云坞带回一身伤,最严重的一处当属被长枪贯穿的肩膀。所幸他年轻,这几年又将底子养得不错,恢复自然也快。 军医嘱咐了不可搬动重物,方潮音索性给他放了假,要他好好休养,不必再早起练刀。 可柳照野却不愿在屋里躺着,只在床上翻来覆去养了两天,眼看着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当方潮音的小尾巴:吃饭时给她盛汤,批阅军务时替她磨墨,就连方潮音驯狼,他都要在旁看着。 “就这么喜欢黏我?”方潮音也不赶他,只一边批着军务一边瞥了一眼用完好无伤的右手缓缓磨墨的少年,“此战夺回青云坞,你功不可没,长此以往总会有人向谷里上报,单独封块地给你。” “我不想走,”如果能一直留在这里,他甚至希望自己别再立什么大功,“我是您带出来的,只想留在枫湖寨里为您效力。” “正因为你是我的人,才更应该多立战功,” 提笔添上最后一行,将羊皮卷递给柳照野看,“夺回金水据点后枫华谷就不再是最前线,所以谷里命我带兵支援白龙口,要将日月崖拿回来。” 日月崖位于白龙口东北角,四面皆为绝壁,其上据点易守难攻,恐怕难免一场恶战。 “那我——”柳照野草草扫了一眼,正要开口请求随行,又想起自己如今连刀都挥不了,于是蔫了吧唧地沉默了。 “你就待在枫湖寨里,我会给你留一批可用的人,”方潮音又望向窗外,列队齐整的枫湖寨守卫正从粮仓旁路过,“很快就该有人坐不住了。” 柳照野的师父柳连涯出身霸刀却是江湖人,将一身武艺尽数传授给他之后就离开枫湖寨继续游历去了——他曾与柳照野说,自己顶多只能再活个三十年,总得四处走走——尽管他说这话时不过才二十五岁。 外面的世界......? 小照野被揉乱了头发,好不容易挣扎脱身,就见柳连涯抱臂靠在廊下,目光落在云间,那里有高飞的群雁。 外面的世界,是为人嫌恶、朝不保夕,还是柳连涯所向往的、飞鸟般来去如风的自由? 据点的城墙高耸,隔断了绵延不绝的枫林,也将柳照野与过往颠沛流离的生活隔断。 “我想留在这里,”他挪过去,连刀都拎不稳的小手抓住柳连涯的衣袖晃了晃,“我是被她捡回来的......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就够了。” “你知道留在她身边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小照野回忆起前几天方潮音带自己看的斗兽,还有堆得小山般的军务文书,“但如果没有她,我已经死了。”就像斗兽场上那些在哀嚎中被猛兽撕碎的兽奴一样。 ......又梦到跟着师父练刀时的事了。睡前忘记合拢窗页,又正逢十五,于是柳照野被满月的清辉匆匆从梦中照醒。 方潮音带走了半数的枫湖寨守军,却将叶寒潭与林鹤影留在据点里——叶寒潭出身藏剑山庄,在理账督军方面是一把好手,而从万花挖来的林鹤影是战时不可或缺的医师——有这两人帮衬,柳照野在处理军务之外竟腾出了不少的清闲时光。 ——清闲归清闲,可枫湖寨中的确有人不愿再让柳照野三人清闲下去了。作为军医的林鹤影常在营中走动,早在半月前就将副将王述等人勾结谋反的事上报给柳照野和叶寒潭——借着给柳照野治伤的名头——虽然柳照野的伤早就好清楚了。 廊下细碎的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有人扎破窗纸将迷魂烟吹入。 许久,房中悄然无声。吹迷魂烟的刺客透过扎破的小孔朝屋里一看,见柳照野四平八稳躺在床上,又听说他自青云坞一事后元气大伤,估摸着他已经着了道,于是抽身对着左右的同伴使了个眼色,示意进屋刺杀。 屋里突然有了响动,像是柳照野睡梦中翻了个身,将被褥踢落在地。 寒芒乍起,柳照野破窗而出,长刀将半扇窗连带着两名刺客的头颅斩落——他一脚将那两具无头尸身踢起,挡住劈向自己的刀剑,随即双刀出鞘,一招散流霞撑着二楼木廊的扶手翻身跃下,稳稳落在箭塔的屋顶上。 “你轻点!新修的木梁快被你踩断了!”箭塔里冒出一个骂骂咧咧的叶寒潭。 “知道了知道了...”柳照野扬刀抵住一名刺客的袭击,在箭塔机关的轰鸣声中后仰躲开一招横劈,接一式踏宴扬旗将刺客摔下塔去,“回头赔你十根木梁就是!” 另一边,林鹤影正带人死守枫湖寨大旗。王述显然对刺杀柳照野失败一事有所预料,那边消息一到,他就率叛军强攻大旗,企图夺旗并以此威胁方潮音一派——而叶寒潭提前安排了林鹤影带着大旗手在此防备,于是两方僵持不下。 远处的箭塔上升起一道焰火,金红如枫叶般的色彩与明月相映。林鹤影指挥团里的奶妈给大旗手叠风袖圣手,抬手擦了一把额前因紧张和闷热冒出的汗:“留龙葵和折叶,准备接人!” 金红色的焰火在夜空中消散时,大旗高台下方的叛军防守线上突然爆出连声惨叫——叶寒潭花在箭塔上银两可不是白修个结实屋顶,更是改装了机关将叛军防线笼罩在射程之内。 枫湖寨据点帮会的每位副将都有权组建自己直属的小型卫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王述命人暗中监视已久,叶寒潭直属的卫队近半年都不曾碰过箭塔,哪来的cao纵手? “长本事了王述,还知道分别针对我和叶寒潭设埋伏,”没等王述想出答案,柳照野已经踩着风墙飞身而来,在龙葵盾中落地切了长刀,竟是将慌乱转身应战的王述压下半截,“想不出也没事,带到阎王面前去想吧!” 柳照野带领的援军随即抵达,风来吴山的剑芒笼罩了大旗所处的平台。 夜色沉沉,枫湖寨中却亮如白昼。校场上围了一大圈举着火把的士兵,另有一排士兵被反剪双手跪在圈中——他们都是王述一方的叛军,柳照野守下大旗后命人将他们尽数活捉,押解到校场上。 许久,柳照野终于出现了——以左手拎刀、右手拖着什么东西的姿态——等他将那东西甩在包围圈中央,周遭的士兵才终于看清那血淋淋的一团原是此次叛乱的始作俑者王述。 “我嫌他挣扎碍事,就拉去让鹤影挑了手筋脚筋,来迟了。”柳照野将王述像丢杂物一般丢在地上,一脚踩上他胸口,提起了刀。 王述极度撕裂的惨叫顿时在校场上炸开。 ——柳照野就那么碾着他的胸口,一刀一刀将他活剐给整个校场上的人看。 他痛得几乎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冷汗与鲜血齐齐狂飙,接连数次痛得昏死过去都被柳照野一桶冰冷的盐水泼在身上。柳照野很有耐心,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显出他的刀法极稳,他就像听不见王述的哭嚎,只管一刀一刀将他剐了,再一脚一脚碾碎那些切下来的rou片。 被押着近距离观看行刑的叛军中有人实在看不下去扭开了头,随即被叶寒潭拖到一旁,被惊吓到变形的面容随着人头闷闷落了地。 枫华谷的深夜是寂静的,正如此刻的校场上,士兵们手持火把,不约而同地保持着缄默。 唯一发得出声的,只有瘫在血泊中的王述。 这场凌迟持续到天蒙蒙亮,王述终于撑不住酷刑,被折磨得有气进没气出。 “后悔吗?”柳照野拄着刀问他。 王述早已不成人形,更说不出话,一副随时都能白眼一翻撒手人寰的模样。 “后悔也没用,去和阎王说吧。”柳照野手起刀落,终于干脆利落送了王述一个身首分离。 那颗饱浸鲜血的人头在校场上咕噜噜滚了几圈,停在了柳照野脚边。 “都记住了?这就是造反的下场。” 无人敢应,但无人敢忘。 一只信鸽飞越枫林,扑棱棱落在叶寒潭肩上。 叶寒潭取下信笺扫了一眼,皱起了眉。 信笺上字迹潦草,一看便知是匆匆写就,寥寥数语,愈显得事发突然。 ——日月崖一战,浩气守将狗急跳墙,竟引爆了粮仓旁的箭塔,以致乱石崩陷,将不少混战中的人砸落山崖,方潮音也在其中。 随后恶人攻占日月崖据点,并派人沿着崖壁与河滩搜寻三日,除了奄奄一息的海雕疾夜,再没寻到任何有关方潮音的蛛丝马迹。 “寒潭现在就带人去白龙口,”林鹤影急忙拦住刚从校场下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更衣就要拎刀往外冲的柳照野,“照野,冷静,你不能去,枫湖寨刚经历一场动乱,只有你镇得住他们。” “三天都没消息,是要等他们找具尸体回来么?!”柳照野往外挣了两步,却被叶寒潭死死按住而没能挣脱,终于在沉默中卸了力,“......行,那你们记得每天递信来。” “如果有什么军务报上来,就先放在鹤影那,我累了,先去睡一觉。”他解了刀架搁在窗前,朝叶寒潭与林鹤影摆了摆手,转身走远了。 柳照野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黄昏时分都没见他人影——林鹤影腾出一个空药箱,装了今日呈报的军务文书,没在柳照野自己屋里找到他,却在路过方潮音房间时瞥见一个人影。 ——柳照野抱着擦洗干净收入鞘中的双刀,靠在方潮音床边睡得正沉。 暮色渐沉,夕阳的余晖穿过纱帘,将坐在地上的柳照野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白龙口,日月崖。 方潮音在剧痛中醒转,意识昏沉,正要坐起身就被右腿传来的痛意刺得清醒了不少。她小心翼翼翻过身子,等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才看出自己身处何地。 浩气自爆箭塔引动山石,疾夜重伤坠落,她则不偏不倚摔进了这个上窄下宽的岩洞,在凸出的山石上撞断了右腿昏厥过去——斜上方的入口已经被乱石封死,以她如今的状态想强行突破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也不知自己昏了多久。方潮音揉了揉酸胀的胳膊,粗略确认了自己除那处骨折外就没受其他严重的伤——不幸中的万幸,可终究不能在这里躺着等死,得想办法出去。 这山洞常年昏暗无光,更无粗壮树木,而伤腿需要进行固定。她小心翼翼蹭到洞壁旁,支起身子坐好,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自己的武器上。 她这把伞被叶寒潭加固过,骨架尤其结实。 拆伞总比躺在这等死好。方潮音启动伞柄中的机关将伞拆解,又割下几片裙摆当作垫布与绷带,将伞骨固定在伤腿处——很疼,尤其是扯绷带的时候,像十五岁那年被燃烧的木梁压住。 十五岁、大火、枫湖寨。可如果没有那场由她间接引燃的大火,浩气探子不可能越狱,如今坐在枫湖寨主这个位置上的人仍旧会是前帮主,她或许一辈子都只能做着菜刷马之类的杂务。 枫湖寨...柳照野。白龙口的人素来与她交好,没理由向谷里谎报、更不至于向枫湖寨那边隐瞒自己失踪的情况。如果柳照野得知自己坠崖失踪,大概会急得团团转吧? 掐指算来,柳照野也快十七岁了。他刚被捡回枫湖寨时才八岁,瘦瘦小小的,如今——方潮音暂缓脚步,歪着尚且有点疼的脑袋思考了一下——离开枫湖寨那天柳照野送她到据点门口,已经比她要高出一截了。 她十三岁入谷,柳照野也是在十三岁那年真正开始替她办事的。押运军粮事小,取人性命事大,半大孩子毕竟经验有限,偏又倔强不肯退让,往往是带一身伤回来,然后被军医抬回卧房。 柳照野十五岁那年代方潮音去昆仑领一批新制兵器,偏就遇上谷中那几个看她不顺眼的家伙,仗着自己位高年长,将柳照野打发到雪原上和浩气打了三天的阵营战。 柳照野本就是带着风寒去的昆仑,回到据点后骤然发了一场高热,烧得迷迷糊糊,喝药都得靠叶寒潭用勺子撬开他嘴往里灌。 那天枫湖寨中杂事可多,方潮音在议事厅被吵得头昏脑胀,刚跨出门就听林鹤影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柳照野,那孩子刚才醒了。 已是深夜,柳照野屋里只留了一盏烛火。方潮音让林鹤影先回去休息,刚走到柳照野床边坐下,就见一只小手从被褥里悄悄探出来,轻轻牵住了自己的袖子。 “要扶你起来喝点水吗?”方潮音注意到柳照野烧得干裂的嘴唇。 柳照野闷闷嗯了一声,被她扶坐起身靠着床头喝了点水,又畏寒般钻回被窝里——尽管他已经捂得很严实了——还不忘牵着方潮音的袖子。 “我头晕...难受...是不是要死了...?”被窝里的柳照野往这边蹭了点,却不敢随意去搭她手,只将自己蜷成一团,惨白的脸上是病态的红。 “你不会死的,”方潮音刚从外边进屋,手凉,于是将他的手笼在袖中暖着,“‘祸害遗千年’,我们都是祸害,所以不会死。” “唔...好吧...”柳照野烧得迷糊,揪着她袖口上的一圈绒毛,歪着头费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似的,随即又迟疑了片刻,“...那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你说。”方潮音垂眸看着略显局促的少年。 “可以再陪我一会吗...就、就这样坐着就好...”随即又像是怕她生气般补了一句,“如果您忙的话就当我没说...抱歉...” “好,”出乎他意料,方潮音答应得很爽快,甚至替他掖好被子再调暗了烛火,“睡吧,我就在这陪你。” 柳照野到底还在病中,林鹤影配的退烧方子里又有助眠的草药,很快就牵着方潮音的袖子沉沉睡去。 烛火轻摇,将方潮音的神情也映得柔和。 许久,她轻轻将袖子从柳照野因睡眠而放松了的手中抽出,走到门外低声吩咐侍卫。 “让叶寒潭把军务送来,我就在这批了。” 是了,祸害遗千年,所以命不该绝。 顺着岩洞里的水流前行,途径几处陡峭的斜坡与断崖,最终细流汇入江河,窄小如兔子洞般的出口外是一座村庄——竟是龙隐村。 她几乎不曾来过白龙口,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为了阵营的事,龙隐村中的居民也不认得她,只当是迷路受伤的旅人,请大夫替她接了断骨,让又她在村中休养。 方潮音给日月崖那边传信的第二天,乔装成蓬莱青年的叶寒潭就带人来接,刚进村就对着前去接引的村长行了一套大礼,连连赔着不是说家姐性子野总是在外游历一不小心摔折了腿多亏各位好心人出手相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备了厚礼以表谢意,把村长都吓了一跳。 叶寒潭启程回枫湖寨时,车上少了礼物,但是多了方潮音,以及龙隐村村民送的土特产。 马车逐渐接近枫湖寨,坐在车前的叶寒潭忽然清了清嗓子:“咳,是这样的,你坠崖失踪时照野很担心,所以要求我们每天给他传信......” “他现在已经带人在前方候着了。” 方潮音掀帘望去,就见枫林尽头耸立着枫湖寨的城墙,墙下是列阵齐整的枫湖寨守军,有两人骑马立于阵前,是柳照野和林鹤影。 马车停在阵前,叶寒潭将方潮音扶出,随即后退三步,领着全军将士,与翻身下马的两人一同单膝跪地:“恭迎寨主。” 回到枫湖寨是一件事,养身体也是一件事。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于是方潮音直接被林鹤影勒令卧床静养,有什么事就让人先来通报。 每天例行的诊脉扎针是必不能少的,多少年没喝过的苦药也得梗着脖子喝光。林鹤影来过,叶寒潭来过,连帮会食堂的厨子都来过,偏只有柳照野自从迎她回寨后就不见人影。 第三天傍晚,柳照野拎着一个食盒出现在方潮音门外。 “我去查了食谱,看到一些对骨伤恢复有益的方子,”柳照野将食盒打开,捧出一碗汤,“但我熬汤手艺不行...所以现在才来。” 怪不得那食堂厨子旁敲侧击问自己喜欢什么类型什么口味的汤...原来是柳照野借了后厨练了两天的炖汤技术...方潮音失笑。 怎么说也柳照野的心意,没理由浪费。方潮音端起那碗汤嗅了嗅,是清炖的莲藕排骨汤。入口略有点寡淡,但回味微甜,莲藕排骨的滋味香醇,已经相当不错了。 她喝完了汤,放下碗,发现柳照野站在一旁直直盯着,一副生怕把自己喝坏了的模样。 “多谢你熬的汤,很好喝,”方潮音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余光瞥见柳照野微微放松了些,“鹤影已经同我说了王述造反的那些事,你做得很好。” “可你做了这么多,总是一副不求奖赏不求回报的模样,即便我不疑心,也难免有人怀疑,认为你别有所图。” 窗外的夕阳收拢了最后一丝余温,柳照野将空碗收回食盒,在烛光中陷入了沉默。 “我的确别有所图,”他在床边缓缓跪下,“我不要赏钱封地,只求您多看看我。” ——不是作为上司和下属,也不是作为普通朋友,而是以恋人的身份。 “...平心而论,我待你并不算多好。我不曾给你锦衣玉食,只会带着你在阵营这滩烂泥里陷得更深,”方潮音微微坐直了身子,像过往日子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将手轻轻搭在柳照野发顶,“你在枫湖寨这么多年,或许听过一些传闻,比如说我的寨主之位来得并不光彩——照野,我不是俗世意义上的好人,你本不必在我身上消磨时光。” “我的名字是您起的,书是您教的,连命都是您给的,倘若不是您将我捡回来,我早就不声不响地死在了兽苑里,”方潮音的指尖往下划,点在柳照野眉心,他也只是顺从地贴着,不愿面对结果般闭上了眼,“如果这些话冒犯了您,让您觉得烦了,要杀要剐,只要能让您高兴我都乐意。” 方潮音沉默,柳照野长跪不起,房中再次归于寂静,只剩下烛芯燃烧的细微脆响。 “你可以试试,”她忽然凑近,捧起柳照野的脸在他眉心落下浅浅一吻,“比起跟那群倚老卖老的家伙打交道,还是和你待在一起让我高兴。” 三天后,医疗处,因切磋用力过猛而滚来包扎的叶寒潭悄悄戳了戳刚擦完药的林鹤影:“哎,你有没有觉得照野最近不太对劲?” “展开说说,”林鹤影在他手臂上又绕过一圈绷带,“怎么个不对劲?” “之前他早起练完刀法就拐去食堂了,但这几天不一样,”叶寒潭卖了个关子,在林鹤影和善的目光中嘿嘿一笑,“他特意在后山折了枝枫叶,送去给潮音了——像不像我当年追你的时候?” “头儿,你当年是这么追林大夫的啊?”旁边有耳朵尖的士兵听到了,探身过来吃瓜,偏偏他嗓门大,这下周围能挪窝的都凑过来要听。 林鹤影有个毛病,脸皮薄。她被这么吵吵嚷嚷一围一问,顿时脸红到脖子根,堵不住叶寒潭的嘴又不想听他向全世界回忆过往,情急之下扯绷带的手猛一用力—— 叶寒潭嗷的一嗓子惨叫直上云霄。 方潮音被勒令静养三个月,柳照野的汤也熬了三个月。在林鹤影一天三碗药和柳照野一天三碗汤的夹击下,方潮音只静了两个月半,眼看伤势恢复得半斤八两能够落地走路,终于静不住了——感觉再静下去就得提前贴秋膘了。 这天清晨,柳照野照例早起,练完刀,折了一枝鲜艳的枫叶缀在她窗前的小瓷瓶里,正要去食堂给她带份早饭,却发现本该沉浸在梦里和周公大战八十回合的方潮音,醒了。 “你看,我都恢复得这么好了,还得天天闷在房里,多无聊啊,”清晨风凉,方潮音刚出被窝就往柳照野怀里钻,图他的毛领蓬松温暖,“照野,我都快长蘑菇了,带我出去走走吧——” “可是鹤影说你要静——”柳照野向来是顶不住她撒娇的,迟疑片刻还是转过身,在方潮音计谋得逞的目光中蹲下,“...我背你。” 方潮音的目的地是枫湖寨后山林子里藏着的一座小木屋。这可是用省吃俭用攒的私房钱建造的,没动半分帮会资金——方潮音如是说。 小木屋坐落在枫林深处,门前是波光粼粼的清澈小湖,后院里是一座小温泉池。 方潮音坐在湖边钓了一上午鱼,又晒着恰到好处的暖阳编了一下午枫叶花环,晚餐后和柳照野在枫林中逛了两圈消了食,就晃到温泉池里享受去了——柳照野隔着屏风坐着,怕她没站稳在池子里滑一跤,又被若有若无的朦胧水雾挠得心痒。 终于屏风后传来出浴的水声,紧接着是穿衣时的窸窣轻响,方潮音的脚步踏在木质地面上逐渐接近——柳照野恍惚觉得像是初见那时,方潮音碾过野兽的血rou走到他面前——却也不太相似,因为踏着轻暖的淡香。 他站起来,刚转过身就被惊得跪下——方潮音只松松垮垮穿了件寝衣,被水雾笼得半湿的头发散在半露肩头,就这么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非礼勿视......柳照野慌乱中选择低头数地缝。 然后被方潮音半蹲下身、扣着下巴抬高直至与自己对视,像话本里的狐妖勾引夜宿破庙的书生:“照野,屋里只有一张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完了。 柳照野在理智断线的前一刻想。 小木屋的卧房被一脚踹开又重重关上。柳照野的吻来得热情又急切,从指尖蔓延而上,掠过锁骨与脖颈,在喉咙处调情般轻轻咬了一口,烛火明灭间目光相触,眼底皆是沉沉一片欲色。 唇齿交接溢出破碎的喘息,方潮音被抵在门上几乎撞得肩胛骨生疼。柳照野一手穿过长发护着她后脑,另一手却还记着勾起她右腿以免混乱中碰到伤处——可这个姿势也让两具身体贴得紧密,某个有了反应的部位隔着衣袍抵着方潮音小腹,将方潮音顶得本能往后微微一缩。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她这么一缩,柳照野也不勉强,只勾着她的腿,低喘着浅浅啄吻她唇角,“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现在就去外面睡。” 之前养伤的两个半月间也不是没有过擦枪走火,但柳照野说到做到,每次都抽身离开,去走廊上吹风冷静。 “...别走,留下来陪我...”方潮音却双臂环抱着他脖颈,吻了上来。 心跳骤然落空了一拍,她被柳照野抱起,三步并作两步,随手撩开帘帐,急切但稳稳当当地放进被褥里。 帘帐缓缓垂落,将他们与帐外隔开。 新晒的被褥蓬松柔软,却也让人无处着力。方潮音攀着柳照野肩背与他唇舌交缠,在漫长的吻中感到微微眩晕,后腰也被揉得酸软,想躲避却只能被压得更深。 本就是虚搭在肩上的寝衣被蹭松一截,柳照野在她颈侧吮咬出一枚印记,又叼住衣领往下扯。 ——这不公平,明明自己只穿了一件,柳照野却穿得整整齐齐。方潮音抵着他胸口推拒,柳照野也当真停了动作任她推,最终被方潮音以骑坐的姿势反压在了床上。 所幸柳照野这一身只是看着繁琐,抽走腰带后三两下就能剥光。 方潮音跨坐在他身上,大胆又轻柔地从他胸口摸到小腹,再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将半露酥胸与他的胸肌蹭一蹭,俯身侧耳听柳照野难耐的喘息声,随后跪立着往前挪了几步,直至几乎跨坐到柳照野脸上:“照野...给我舔。” ——这是命令句。 鼻尖顶开两瓣软rou沾染一点湿润,柳照野将露出的那枚蕊豆含入口中,轻缓而不失力道地舔舐吮吸。方潮音被他舔得舒服,就着这个姿势微微款摆着腰,将敏感处往他口中与鼻尖上送。 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绷紧,有更多液体蹭湿柳照野的脸,方潮音靠着坐脸被舔到了一次高潮——如果不是柳照野还扶着她大腿内侧,方潮音可能会因为腿软直接坐到柳照野脸上。 还没完。方潮音又伸手去扯柳照野裤子,在对方顿时一滞的呼吸中虚握住那根几乎是弹出的硬挺rou茎,以把玩的力度taonong了几下,直起身子,将柱头对准刚经历过高潮而尚且湿润的xue口,缓缓沉身坐了下去。 坐到底的一刹那,两人都低低溢出点满足的喘息。可方潮音只是含着他、跨坐着前后蹭蹭,让柱头抵着舒爽的点反复磨,倒是苦了柳照野。 柳照野没有反抗,但喘得越发厉害,最终实在忍不住一把搭上她那只胡乱造作的手:“...潮音,别这样...我难受。” 他几乎不会直呼方潮音的名字,九年来不外乎就是一句“您”翻来覆去地叫——能急到喊名字,大概是真的憋坏了。 “好吧,”方潮音附身在他唇角落一个吻,“悉听尊便。” ——随即被得了许可的柳照野一个翻身压回被褥里,扣着腰就是一记深顶。 柳照野眼尾都憋红了,但仍不忘护着方潮音的伤腿。粗壮rou茎破开湿润柔软的xuerou,又被层层叠叠裹着吮吸,激得他头皮一麻,抵着那处有反应的敏感点发了狠地撞。 陌生而剧烈的快感从后腰蔓延开,方潮音陷在柔软被褥里,双腿被柳照野捞在臂弯,在rou体撞击的啪啪声与搅弄的咕叽水声中溢出难耐的呜咽,指尖摸索着攥紧了被褥,竟是又去了一次。 在身上松松垮垮挂了半宿的寝衣终于滑落,只靠一根几乎不剩什么作用的带子搭在腰间,两团胸乳随着撞击微微晃动,掀开的衣摆间隐约可见一片泥泞的下身。 柳照野忽然将她抱起,就着面对面的姿势抵在了墙上。方潮音后背抵着墙面,胸口与柳照野紧密相贴,双腿悬空,唯一的支撑点就是被食髓知味的xuerou不住缠着吮着的那根。 好深。她在温热怀抱中被小幅度的抽送磨得舒服,迷迷糊糊伸手去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柳照野也被含得舒服,微微喘息着从她耳后啄吻而下,掂了掂,将她抱得更稳些,随后俯身将她乳尖卷入口中,吮咬舔舐,用犬齿与舌面轻轻磨,直将那两枚挺立乳尖磨得红肿了一圈,又贴身来与她缠吻。 “潮音...我好喜欢你。” “我爱您。” 柳照野醒得早些,但睁眼时也已日上三竿。怀里的方潮音还没醒,他也不急着起床,只将脑袋轻轻搁在方潮音发顶,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呼吸声等她睡醒。 刀法一天不练没关系,早饭一顿不吃也没事,但林鹤影发现方潮音偷溜出门甚至一夜未归......他不好说,但林鹤影对违背医嘱的病人向来不曾心慈手软——作为帮凶的他自然也在劫难逃。 方潮音这一觉足足睡到晌午才醒。她伸了个懒腰,又翻过身与柳照野温存。 小木屋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知道这处地点的人不外乎就那么几个,于是方潮音披了件外衣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笑容和善的林鹤影。她见方潮音这副违背医嘱不知悔改的模样,又瞥见她身后散落一地的衣物,再看到刚披了外衣的柳照野,笑容越发温柔和煦。 “不解释解释?”她不急不慢地进屋,打开药箱,露出一排排各式各样闪着寒芒的银针,“你们最好把理由编得好点,或许我下手会轻些。” ——完了。 方潮音在被林鹤影放倒的前一刻想。 昨天撺掇柳照野偷溜出门的时候,好像没来得及想到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