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想要权利
152,想要权利
国内没法常待了。 因着这次沉母的突袭,连织的掌上明珠梦彻底破碎,归根到底她是冒充的,假的成不了真,若是常在屋檐下难免不会被发现端倪。 她真是被温柔乡冲昏了脑子。 连织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如今安瑞市的大厦已经全面动工,绿洲项目也同时提上日程,连织远程监控的同时,也联系了孟澜老师,表示自己有意向想在伦敦开建筑师事务分所,不知道她是否有志同道合的伙伴。 她并不算熟悉英国的文化和生意来往,贸然开立分所风险极高,倒不如先和人合作。 孟澜在国内建筑圈的人脉极广,很快便给了她答案。 视频里交流了几次后,连织有意向出国详谈。 这些事都是背着陆野完成的,连织也没想要瞒他,等他回国后打算和他仔细聊一聊。 异地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们公司好多女孩都和自己的男朋友分局两地,周末再甜蜜相聚。 他不能出国,她经常回来就是了,感情还是一样的好。 这话越想越心虚。 他出国几个月,她就背着他和其他男人有了牵扯,还滚了床单。 有些回忆想不得,一发呆某些画面便要越过她的理智回到脑子里。 华丽的珠宝被连织缩进了柜子里,可情绪不会。 这大半个月再没沉祁阳的消息。 他也果真如他所说在往前走,而紫荆山庄的房间窗帘不时飘打在车窗上,连织明明理智当头,竟忍不住回身望去,又自打嘴巴。 那场烟花过后的故事就像仲夏夜之梦,来得猛烈去得迅速。 [玩够了,什么时候回来。] 直至多日后,连织才完全理解宋亦洲这句话——玩够了,什么时候丢掉他。 他早清楚阻碍出现,连织为求自保第一个便会舍弃沉祁阳,他们这段露水情缘不长久的。 这个老狐狸! 连织正腹诽,微信突然滴滴滴几下。 刘昊勤给她发来张图片。 【really?】 连织点开一看,不知名杂志封面赫然是她和宋亦洲那晚在孟家订婚宴上的合照。 添油加醋歌颂豪门爱情之梦幻真挚,连着连织都忍不住鸡皮疙瘩乱窜。 【假的!!!】 几个感叹号无声表达她的愤懑。 还好陆野远在国外,她正要让人处理这事,然而说曹cao曹cao到,陆野的电话随后就来了。 “喂。” 她心脏跳动的频率刚刚平稳下去,就听电话里陆野淡淡一声。 “拍得不错,挺上镜的。” ? 陆野用英文低声重复杂志上那句话。 “梁世川外孙女与豪门邵东热恋,婚约将近,据悉——” 啊啊啊啊。 连织头皮一阵发麻。 “假的!” 她说那都是杂志乱写,这些无良媒体人为博噱头什么都能瞎编。 陆野“哼”了声。意味不明道:“拉他胳膊也是假的,对他笑也是假的?” 闷葫芦噎起人来也是一流。 连鼓着腮帮子说不出话,因为有些事情远远不止这样。连织正在纠结要不要和他坦诚,但电话里明显不合适。 陆野也没揪着这茬。 “离那个心机男远点。” 连他这种不轻易评价人的都毫不掩饰给宋亦洲下了标签。 可想而知有多反感。 连织点头,是是是,的确十足心机。 “陆哥哥,你什么时候到呀,我来接你。” 和宋亦洲那段连织打算见面老实交代,之前有过前车之鉴,再瞒肯定得出事。 要生气要发火她也认。 “后天早上。” 是凌晨,陆野自然不会让她来接,只说下班后去找他。 “刚坐完飞机就要去上班,陆哥哥挣钱养家真辛苦。” 她撒娇那股劲溺死人,陆野轻笑了声,又道。 “连织?” 他声音突然正经,连织:“嗯?” 要问什么呢? 陆野眼神默然,昨晚那个梦真实得让他心慌,可真的出口却说不了任何。 他说低声。 “我昨晚梦到你了。” * 从澳洲回来,沉祁阳转道去了趟港城太行山梁老爷子的府邸。 往常这位外孙来港,佣人在走廊外远远都能听见老爷子的笑声。 可这次佣人在外面却大气不敢出,隔着书房门都能听见老爷子的低斥和骂声,送茶进去的只闻见杯盏破碎的声音。 七十多岁的老人从落败的贵族再次白手起家,历经两个世纪的沉浮,落来那一眼如同千钧顶,气场自然不言而喻。 管家屏气凝神出门。 “怎么了这是?”过了走廊,有佣人人才敢低声上前。 “别问。” 管家摇头。 他自然不敢透露,书房内老爷子的拐杖都打断了。 而祁阳少爷就跪在地上,咬牙一声不吭。他脊背不曾弯下,可背上的衬衣透出道道血痕,尤为触目惊心。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想好了?”梁世川冷眼看着他。 “是。” “绝不转圜?” 沉祁阳面无表情抬眼:“阿公,我来见你的这条路足足开了四十多分钟。” 意思但凡他有半秒犹豫,都能随时调转方向盘。 “臭小子,你主意大了。” 梁世川沉默一息,忽而道,“说说你要进军队的理由。” 沉祁阳是既定的鸿宇集团接班人,这个决策早在十五年就定好。 叔齐允恒父子处事太过优柔寡断,没有统帅之才。反而是自己的外孙常常剑走边锋,多次令老爷子刮目相看。 这些年他在看似浪荡无所作为,投资上也东打一耙西挖一抓。 实则都是让他练手而已,老爷子本想他为帅,允恒做将,二人相互制衡。 谁曾想他要撂挑子不干。 沉祁阳不答反问。 “阿公,鸿宇已经被你发展成如此,这些年你出入各国,决策是完全自由的吗?” 自由? 哪有真正的自由。商人永远是政客的奴隶,是他们打着为国为民旗号的一把利刃。 常常因为地方发展和国家方针,鸿宇必须得接下这担子。 这也是梁世川力主和沉家联姻的原因。 在华国这样的国情下,钱买不到公共规则。 他脸色微变,一双鹰眼盯着沉祁阳。 “你小子是想....” 想什么呢。 想通过军队这条路一直扶摇直上,想最快取代沉父成为沉家的主心骨。 从政太过漫长,沉祁阳没有那样的耐心。 在老爷子的注视下沉祁阳不避不让,直接道。 “你知道钱对我没有吸引力,我要话语权。” 什么是话语权。 不如说是绝对的地位,是君临天下的权利。 他明明跪着,还不过二十来岁,可却无声透着沉沉威压的权势。 老爷子心惊的同时,也为他提心吊胆。 以这臭小子的滔天胆量进军队必定如走钢索,会赔命的。 梁世川当然得拦住他。 “我倒是小瞧你了。” 他冷笑,“你另谋高就,外公岂有拦你的份。但我梁世川还没有做过亏本买卖,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岂能付之东流?” “简单,在商言商。” 沉祁阳很明显想好他会阻拦,平静道,“我在英国发家的第一桶金由阿公提供,经十多年滚动共有国外…我想想,大概六百多处房产,涉及医疗期货珠宝等十三家上市公司的股份。国内包含江南,闽北在内7个城市的产业...” 他一一细数,“这些都该是阿公的,祁阳随时都可以归还。” 梁世川缺的是钱吗? 当年泰晤士报曾报道过这位港城第一首富,名下的资产怕是都能围着地球转好几圈。 他讽道。 “你以为把这些年从我这发家的,悉数归还就算完事吗?” “当然不是。” 沉祁阳突然笑了下,语气漫不经心,“既然说了在商言商,我作为职业经理人这些年帮阿公经营资产,也该有相应的回报吧,我想用这笔资金换个机会。” 没想到反而被他摆了道。 梁世川绷着脸。 “你想要什么?” 沉祁阳道:“十五年。” 梁世川静待他的后文。 就见男人漆黑冷沉的眉眼是难得正经,如同落誓一般。 “您等着十五年后祁阳回来,从您手里接过鸿宇。” 是接过。 不是让老爷子转而让梁允恒管理集团。很明显,钱和权他都要。 他的野心何其大。 安静的书房,男人身上的冷峻气势让老爷子陌生又感慨。 原来他真的长大了。 * 沉祁阳从太行山上下来时,是汪唐来接。 他抹掉嘴角溢出的那抹血渍,满嘴都是血腥味。老爷子一身功夫,打是很明显是动真格的。 透过车窗那双眼睛阴沉幽戾,汪唐没有多看,一直开着的电台却隐隐传来段甜美的播报声,是某娱乐节目。 “说到港区豪门阔太,梁老爷子新认回来的外孙女倒是和内地豪门宋家少东闹得沸沸扬扬。据内地娱乐报道双方已经见过父母,好日子该是将近了吧。” “梁老爷子当初为了欢迎这位遗珠回归,大半年前可畏普天同庆,就是不知道这次的陪嫁——” 汪唐正转动方向盘,身后突然传来紧绷的声音,像是忍耐结束。 “换台。” “是。” 往常电台和音乐不过是车里过分安静的调剂,大少爷向来是不会在意的,怎么今天。 他后背一阵冷汗,透过车内后视镜那一眼男人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阴鸷。 还要细瞧,后车座的车窗已然降下,沉祁阳转而望向窗外,呼啸的风掠过男人额前碎发,紧呡的薄唇。 再睁眼时他已然平静,如同深潭的眸子却暗藏着野心。 十五年。 他只给自己十五年的时间。 民法典里直系亲属不能通婚,那改了便是。 她结婚了没关系,离婚就是,抢过来就是。 这期间要是爱上谁? 沉祁阳嘴角扯出一丝讥讽,想起她那日的薄情之言,字字句句恨不得戳人肺管子。 那没心没肺的王八蛋,根本不可能喜欢任何人。 电话这时响了。 沉祁阳接在耳边,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噢”了声,幽幽道。 “他后天回国?” 只看男人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汪唐便知道有人要倒大霉。 沉祁阳本来已经忘了这号人物。 江启明已经在监狱里成了瘫烂rou,各司其职而已,沉祁阳不至于去玩一个国家警察。 可谁让他现在这么不爽呢? * 晚安。 猜猜弟弟要报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