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确定要选择他?
162,确定要选择他?
* 陆野电话不接。 半个多小时了也不见得有回的消息。 连织从床上蹭的坐起来,恨恨将手机扔到了角落,然而柔软的床垫并不能发泄她的不满,反而连着在床上蹦了几蹦,滚到地上还有她自己去捡。 以往他若是没瞧见,电话必定几分钟就过来,如今看来是真的打算冷着她了。 前两天吃喝玩乐的照片对他没有半丝影响,指不定他都没点进来看过。 冷就冷,谁怕谁啊。 可一小时过后,有只手悄咪咪探向了旁边的手机,这次打过去直接成了关机。 靠! 她打定主意不理他,可真的动心后怎么可能什么都随着理智走。构建着设计图好几次都走神,有意无意看向手机屏幕,连着别人发消息来的震动声都让连织以为是他。 这种患得患失几乎持续了半夜,人总是从失去和难受中才能完全感知到自己的情感,她惊诧于自己原来已经变得这么在意他了,不是一直他爱她,她才爱他的吗? 对于利己之人,都会从变化里恐惧自己会受到伤害,可脑中又有个隐隐坚定的念头。 陆野不会。 哪怕有天彼此不再爱了,可这个男人必不会害她。 大半夜的难眠出乎意料很早就醒了,然后便得知陆野出事的消息。 “你说谁?” 盛芙然在电话里道:“陆野啊,京州市公安局副局,听说是涉嫌贪污,现在正在接受调查,外边都传遍了。” 连织瞌睡瞬间荡然无存, “不可能!” 一个进警队后毫无污点的人,说他会贪污是他妈搞笑吗? 足以让舌尖慌乱的刺痛立马涌了上来。 “所以目前还在内部调查。”盛芙然纳闷,“怎么,你认识?” “...嗯,我高中校友。” 连织拜托她帮忙打探消息,心不在焉挂断电话,又赶紧再拨陆野的号码。 依然是关机,像是杳无音讯般。 连织心瞬间沉入谷底。 贪污陆野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有没有可能是别人陷害,党政,或者拿他做筏子。 他这个位置要真的被拉下马了,便再无翻身可能。 连织下意识想要找人帮忙,找松文彦探听,或者背后还有沉家,只要她开口不可能老太太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理智告诉她不能动,现在做任何事情都可能是给他添乱。 连织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辗转多番,拖人要到了贺仁来秘书的电话。 别人都有可能会害陆野,但至少作为父亲的他不可能。 打过去表明来意后,秘书道。 “沉小姐,先生说他会在雅居等你。” * 雅居经过整个冬天的白雪覆盖,在春来时竹叶香气愈发浓厚。 地图都找不到这,连织攥着条手绘图,绕了好几个弯,进胡同深处半信半疑地推开门。 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随即灌进了连织耳朵。 闲来打趣,贺仁来竟在这处喂起了鸟,连织朝那个穿着中山装的背影走过去。 “贺老先生。” 贺仁来转身瞧她,淡笑道。 “沉小姐,有何贵干?” 连织一噎,他这明显是明知故问。 “我想问问陆野的事,什么时候能有好转?” “沉小姐你在关心他,以什么立场?” 贺仁来笑眼一眯,那股迫人的气场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这人绝对是个笑面虎。 “什么立场都行,只要我是真的希望他没事。” 贺仁来:“不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他不会。” 连织既没有生气,更没有愤怒反驳。 那些掩盖在平静和波澜不惊下的情绪,才是她对陆野完完全全的信任。 贺仁来审视她片刻,面色也缓了下去。 “若真的是想帮他,那就不动。” 连织一愣。 “可...” “这也是他的意思。” 贺仁来说目前他只是接受调查,在检察院吃住一切皆好,除了自由可能会被约束其他一切皆好。 “目前做任何事只会给有心想置他死地的人找到把柄。”他道,“给这个小子吃点教训也好,小小年纪以为爬到现在的位置就掉以轻心,不懂借力打力还四处树敌。殊不知想拉他下来的牛鬼蛇神多的是。” 连织忧心忡忡:“那如果要是他不慎被冤枉。” “那也是他的运数。” 他结论简简单单一句,就这样盖棺定论了陆野从警十多年的命运。 连织打听到这次行动是省公安厅组织,这些鉴于京市特殊的地理位置,京市公安局的权利隐隐要越过省厅,难免不会被这位新来的厅长针对下套。 可他明明该是前途无量的啊。 他是最年轻的副局,甚至连织调侃他会不会再等两年升任的时候,他也只抹眉一笑。 她自己都不会甘心,陆野怎么甘心? 连织心不在焉离开,直接回了紫荆山庄。 这几天在公司忙碌没回家,老太太爱热闹,沉母和她外出看展,问过佣人后沉祁阳却在。 “大少爷在水族馆喂鱼。” 连织转而朝山庄后腹走去。 进入场馆后,本来还适应的温度瞬间低了下来,深蓝色的光感沿着圆弧形墙壁延绵不绝,连织步步往上。 圆弧形的观景窗外,沉祁阳正坐在旁边阶梯上。 鹦鹉鱼从他头顶游过,他一条腿微曲着搁在第二阶,另一条腿伸直跨了好几阶。姿态十分慵懒。 听到动静,他转头瞧她。 目光相对那几秒,连织突然忘记说什么,尤其是仰头看他,男人眼神不免尽是淡淡审视的意味。 “有事?”沉祁阳道。 连织点头。 沉祁阳扯唇:“之前不是还说要和我保持距离,怎么现在不保持了?” 连织装作听不懂他的轻讽。 “我想问问陆野这件事有没有你的策划,或者推波助澜?” 沉祁阳:“如果我说有?” 他如此直接,毫不遮遮掩掩,那双漆黑幽戾的眼睛就这样坦然盯着她。 倒把连织弄得愣了愣。 她复又沉下声音。 “沉祁阳,我警告你,你不准再动他!” “你以什么依仗和我说这种话?” 沉祁阳微微挑眉,“凭我姐,沉家可没有一条规矩不能对野男人动手?” 他眼眸漆黑,除了在她面前才会展露的温柔,平时习惯上位,整个人气场迫人。 正如现在。 “什么依仗我不用和你说。” 连织手指都已经蜷了蜷,整个人如同护仔的母鸡一样。 “你如果再对他下手,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 沉祁阳笑意微收,就这样盯她几秒。 那目光让连织觉得不妙,然而还不及后腿,男人如一把凌厉弯弓,崩裂到极致骤然起身。 她被一阵力道扯着一拽,骤然摔去他怀里。 惊愕出声的低呼被连织死死压抑在喉咙,她如同惊弓之鸟挣扎,又四处去瞧四周有没有佣人和摄像头。 连着低斥声都刻意压低。 “沉祁阳,你干嘛。” 她挣扎起来。 沉祁阳怎么可能会让她走。 他抬起她下巴:“jiejie原来也会为别人担心吗?还会为别人威胁我,所以只对弟弟心狠,只对我权衡利弊?” 男人摩挲她下巴的力道可谓轻飘飘,可连织感觉头皮都快崩成拉紧的弦。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动作,更是因为这里是沉家。 哪怕有佣人路过,连织都无法想象后果。 她连着低斥声都可以压低。 “沉祁阳,你先放开,你到底想闹什么干嘛?”她道,“我不信你一点理智都没有,你想要一直偷偷摸摸和人保持地下关系,你这辈子都会享受这种状态吗?” 沉祁阳喉头发涩:“如果我能让所有人接受——” “我不能!” 连织脸默默偏向一边。她不想接受任何风险,任何意外,接受沉祁阳又怎么样,她还有陆野。 同时拥有两个男人甚至更多个男人,所带来的风险自然无法预估,她害怕去承担。 她偏着脸,自然不曾看见沉祁阳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 或许在这刻,沉祁阳在才发现她对他和陆野的区别,她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你放开!”连织斥道。 可他不仅不放,甚至捧住她脑袋,脸猛地压了下来。 她猝不及防对上他晦暗的双眸,呼吸近得都快贴脸了,连织下意识想往后腿,可男人手掌已经深深钻进了她的头发里,她挪动不了分毫。 眼看嘴唇立马就要贴上,连织情不自禁闭上眼睛。 是谁的心跳砰砰凌乱。 出乎意料的,沉祁阳没亲她,只是近距离的低语钻入她鼻息带着微醺的意味。 “连织,他以后的路会特别难走了,很有可能这辈子止步于此,你确定要选择他?” 少年英雄,得知猖狂。 不让人抓着把柄还好,一旦抓住了这文章便会没完没了的做。仕途就是这么回事,各方中庸,怎么可能让一人突出。 陆野再往前走不可能再那么顺了。 最年轻的警察局局长是多少岁来着,他再往上走一步起码得十年。 记忆中他没有叫过她多少次名字,于是听在耳里便格外有侵占欲。 连织某些隐晦的心思被他猜中,睫毛颤动得没完。 “我不会!” “是吗?”沉祁阳勾唇。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透过空旷偌大的水族馆如同踩在人心上。 若是刚才还在梦中,现在也该清醒了。 她推开他想起身。 沉祁阳却没拦她,手跟着一松。 “走吧。” 他放她离开,看她半秒不曾犹豫回头。 带着押上全部的决心赌她也会对陆野权衡利弊。 —— 二更晚安。 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