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这坑爹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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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了徐云是人非鬼后,老都管等人的动作相对也便大胆了不少。 不过他们追随的主人毕竟是一位文人,加之此时全国重文轻武,因此老都管以及一众仆役虽然不喜徐云惊扰了府内安定,但也只是用棍棒架着他的脖颈。 既没有绑缚绳索,也没有上手推推嚷嚷。 就这样。 一行人熙熙攘攘走到了中庭,正好遇到了跟随仆役赶向后院的老者。 老都管连忙停下脚步,带着众溥仪行了个礼: “老爷好。” 老者微微颔首致意,只见先是看了眼徐云,随后不明所以的对老督管问道: “元年,此人是......?” 老督管转头看向徐云,冷哼一声: “老爷,此人便是南厢井底那个半夜嚎叫的水鬼,实则不过是个夜闯宅府、失足落水的蟊贼罢了!” “蟊贼?” 老者接过身旁仆役的火把,藉着火光打量了一番徐云。 片刻过后,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此人衣着有些特殊,但从其肤色上来看,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位梁上君子吧? 要知道。 如今这个年代虽然号称史上最富,但哪怕在汴京城,也没多少人能像眼前之人这般细皮嫩rou。 此时比较有名的一些梁上君子,比如温同、刘忠之辈,缉捕画像上无不是身材清瘦,相貌猥琐之辈。 更别说此人的衣着虽然怪异,但足上的那双靴子却非同一般,看那细密的纹理,恐怕需要极其精细的工艺才能制成。 若是拿去做死当,到手个七八两银子应是没多大问题的。 随后老者沉吟片刻,对徐云道: “不知这位郎君贵姓?为何夤夜闯入老夫府上?” 徐云闻言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 但下一秒,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行字幕: 【任务生成中,语言模块暂时关闭,略略略ε(*?w?)_/?:?☆】 徐云:“......?” 妈个鸡,合着还能这样? 而徐云这幅欲言又止最后沉默无言的表情,看在老者的眼中,则就是另一种意味了。 这位被后世称为‘东方达芬奇’的超级天才人物,此时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脑力却丝毫没有怎么退化。 只见他的脑海中飞快的翻过诸多见闻,忽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夜汴京城最大的画舫似乎出了些事,传闻逃走了几位男伶...... 随后他看向老督管,继续问道: “元年,此人身上可有腰牌?” “未曾见着。” “光碟路引?” “亦未寻得。” “那有何物?” 老督管从旁人手中接过一个盒子与两团包裹: “只有这三样物件。” “打开看看。” 老督管将三件东西放到至庭中桌上,先后拆开,展现出了其中的东西。 老者则缓步走上前,逐一看了起来: 散碎金银——嗯,逃离时胡乱拾取的细软。 类似面团的东西——嗯,离开画舫时随手带着准备填充肚子、不慎泡了水的糕点。 存放在另一团布帛里的小刀——这种一尺都不到的小刀,怕不是伶伺房里削苹果的刀具? 至于最后的那顶头套...... 对了,或许是某位恩客喜好的头饰? 老者感觉自己此时仿佛包龙图附身,继承了开封府尹的光荣传统,精细而准确的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难怪他没有腰牌; 难怪他衣着怪异; 难怪他闭口不言; 更难怪他会夤夜慌不择路跑到自己府中,既不去主房,也不去东西厢房,偏偏选了个下人居住的南厢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此人是个..... 男伶! 想到这儿,老者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惋惜。 后世对于男伶这个词的印象或许大多会归结于清朝的相公堂子,也就是京剧中的旦角。 但实际上。 在本土漫长的封建王朝历史中,几乎每个朝代都有男伶这种职业存在。 男伶兴盛于魏晋南北朝,唐代略显衰微,但宋朝男色之风又渐兴起。 由于公然为娟的男子众多,以至于当局者不得不出面干涉: “男子为娟,杖一百,告者赏钱五十贯。” 不过就像后世依旧有大量那啥产业一般,律法并不能绝对限制男伶的出现。 恰恰相反,律法的约束,使得男伶产业在阴暗面中缓缓滋生,并且辐射了一个不小的范围。 并且不同于女妓,如果说女妓还有或主动(恩客赎身)或被动(年老朱黄从良)的还良方式的话,那么男伶的下场则无疑要凄惨很多。 因为黑暗产业的缘故,男伶们大多是没有籍贯腰牌的。 等主家感觉男伶无法带来足够的利益后,便会前去联系官府,安排男伶做替罪羊。 若是那种充军发配的还好说点,但要是遇到出了大量金钱的死囚,那么男伶的结果就很悲惨了。 老者当初在位的时候,曾经强烈的要求朝廷将禁止迫害男伶的法律落到实处。 奈何相关势力过于庞大,老者双拳难敌四手,最终只能无奈放弃。 为此他还做出了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属于‘门阀’的举动: 凡是自己的学生、故旧之中有人喜好男伶,前者逐出门庭,后者割袍断义! 想到这儿,老者不由对徐云的经历有了几分同情。 随后他稍作思索,对老都管道: “元年,你将此人带至南厢,腾出一间卧房暂且安置下来。 每日提供些许吃食,饭后可在府内简单走动片刻,不过身遭需要有护卫陪伴。” “得令!” 老都管点点头,但脸上却浮现了一丝犹豫: “不过老爷......” 老者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 “元年,你随我身侧数十载,有事但说无妨。” 老都管这才继续道: “不过老爷,此人就这般独置了?不需送报官府?” 老者摇了摇头,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 “此人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你看他这幅身板,贴身监察之下,他能做出什么险事? 再过一月你我便将返回京口,权且养他一月,高低不过些许米饭菜蔬而已。 若是无甚异常,归乡后便将他收做佃户,做个庄稼汉子了度此生,至少好过丢了性命呐.....” 眼见自家老爷主意已定,老都管这才不再多言,拱手领命。 收拾好徐云的物件,带着他返回了南厢房。 两刻钟后。 一间七八平米的卧房被腾置了出来,徐云则清洗了身上的黑狗血,换上了一身麻布青衣。 老都管又派人送来一盆热汤,随后退出门外,给房门上了道锁。 屋子里。 徐云一边烫着脚,一边看着脚踝处被老都管绑缚的两颗碰铃,幽幽叹了口气: “所以说,这究竟是哪个朝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