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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下,若让朝臣得知,皇室叔侄结合,必然群起弹劾,天下哗然,不利江山永固,不利子息绵延……“ “你威胁朕!” “臣不敢。” 女帝眯眼看他,眸色阴鸷,“没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徐行俨,自朕登基以来,你是第一个敢如此跟朕说话的人!” 徐行俨匍匐在地,额头触在冰冷的地面上,“臣能力有限,不足以承担重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另觅贤良。臣愿乞骸骨,带家人回兖州安度余生,远离朝堂,此生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女帝盯着他的头顶,唇角弧度渐起,低低笑出了声,“乞骸骨?如今正是风华正茂之时,竟然还想乞骸骨?亏你想得出来。朕意已决,你再多言无益,只需回府等着旨意,其余一概不用管,朕自会交代尚宫局安排妥当,你只用在家备好喜服,等着司天局报备吉日,做你的新郎官便是,玉阳如今也不小了,这些年一直未嫁……”她看着地上的徐行俨,渐渐停下话语。 徐行俨伏地一动不动,他闭着眼睛,感受着眉心冰冷,平静道:“那臣只能一死而已。” 他离开麟德殿之前,女帝冷冷地对他说:“总有一天,你会再因此事求到朕跟前来。” 他怎么答的?他说自己绝不反悔。 那日回到徐府东苑内室,谢瑶正坐在窗前和婢女一起打同心结,几根绳子在她的指间翻飞几次,一个鲜红的绳结便打了出来。 徐行俨在旁边一直看着她打好了才轻轻开口问:“含真,你同我回兖州吧?我辞了官回去,我们在兖州城内置一座小院,我可去打铁,你可去学堂给孩子们教书,只有我们两个,离这京城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你说好不好?” 谢瑶瞪着眼睛看着他,还当真认真地想了想,才摇摇头道:“不好,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岂能说放弃便放弃?” 说话间,有婆子端了一碗药进来,还未到跟前,徐行俨便已闻到一种说不出是什么但令人作呕的怪味。 谢瑶伸手接过,眼也不眨,便要往嘴边送。 徐行俨看着黑乎乎的药汁就要触到谢瑶的嘴唇,冷不丁突然伸手将药碗打翻,惊得一屋子人说不出话来。 他一把将愣住的谢瑶拉进怀里,紧紧箍在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胸膛,他涩然道:“含真,我此生有你便够了,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们不要了,那药你也不要再喝了,我们离开京城,再也不会来了,明天就走,什么也不要了,我只有你就够了……” 谢瑶愣了好久,才终于伸手回抱住他的背,仰着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笑着说:“我也是。” 他们自然是没有离京,也不可能离京,女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发生。 而后事情发展便彻底失控。 帝王之怒,流血漂橹。即便他有不怕死的决心,却还有能让他生不如死的办法,而那个迎接了帝王怒火冲击的地方,便是谢氏。 当得知谢琼被派往北疆做监军时,他便预感到事情开始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而去。 两个月后,谢琼叛国的流言传回,如同一道巨雷在洛阳城的上空炸响,震动朝堂内外。 谢瑶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即便与谢府六年不曾明着来往,但血浓于水,亲情岂是说断便断的。 谢瑶问到他跟前时,他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只是敷衍她,“你放心,只要阿兄当真无辜,朝堂必然还他一个清白。” 可事实上,他心中却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明白,这是女帝对他的报复,她知道他的软肋,便立马掐住了他的七寸。 即便皇帝老了,但她仍旧有雷霆手段,仍有帝王心术。 两日后,边疆快马来京上报,与突勒一战中谢琼泄露军机,导致大周折军三万,活生生的三万条人命,便被女帝这样轻飘飘地压在谢氏头顶,作为逼徐行俨就范的筹码。 当日早朝上,一直对自己的儿子深信不疑的谢尚书面对确凿铁证当堂晕厥过去。 徐行俨就站在谢尚书两步外的位置,看着高高御座上半张脸挡在琉冕之后的女帝,遍体生寒。 女帝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说事后未来得及逃走的叛臣谢琼半月之后会押回京城受审,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同审,谢琼不可能无缘无故背叛,定要审出同党来。 那日下了朝堂,谢瑶已经不知从何处得知□□,她等在东苑院内,看到徐行俨进门便对着他跪了下去,静静地看着他。徐行俨僵在原地,两人一站一跪,明明不过两步距离,中间却仿佛隔着万丈深壑。 他白着脸看着她,已然明白其中意思,女帝既然已经施了手段,又怎肯自己唱独角戏,她手眼通天,只一句话,便有人将谢瑶该知道的事情全都告知于她。 她静静地看着他,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要将他的模样狠狠地刻进骨子里。良久,她终于道:“请二郎给谢瑶一封放妻书,放谢瑶回谢府,给谢氏一条生路。” 面对女帝威胁也敢冷然回击的徐行俨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红了眼眶,他抖着唇,声音都在哽咽发颤:“含真,我们是对着花神与河伯起了誓的,三生三世,都要做夫妻。” 谢瑶眼中泪水瞬间涌起,却含在眼中并未滑落。她勾起唇角,含泪笑道:“能与二郎夫妻六载,是谢瑶前世修来的福气,纵使以后夫妻缘分尽了,谢瑶也会记着二郎一辈子。” 他急忙仰头,将眼中泪意逼回,这才重新垂眼看她,一字一句道,“不可能,含真,即便是死,我们也是要死在一起的。” 从那日之后,谢瑶便一病不起,闭了东苑的门,再不肯见他一面,每日只派一个婆子出来问他一句,“二郎可能写放妻书了?” 至今,已是十四日。半月之期转瞬便至,后日便是谢琼被押解进京之日。 可谢琼到底没进入洛阳城门,在跨过黄河之前,他用鲜血在囚车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冤”字,而后摔破了饭碗,用碎瓷片划破了自己的喉咙,据说血都淌出囚车,流在了地上。 消息传入洛阳,再次将大周的朝堂震了两震。原本的三堂会审成了谢琼的平冤堂,很快案子查清,是同军一位偏将嫉妒谢琼才干,偷了谢琼私印,伪造通敌书信,诬陷谢琼为内jian。 谢京华早因急怒攻心一倒不起,冤案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