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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讲戏,越讲越兴奋,声音也大了起来。乔宇忙拉着闵安的袖子:“你小声些,他们都看咱们呢!” “让他们看去啊,唱得不好还不许说啦!”闵安不屑道。 台上的角儿听了,俏脸一寒,唱完这出就死活不肯再唱了,卸了妆回家了。这些台下的人就不高兴了,有几个要来寻闵安的晦气,闵安见了,忙拉着乔宇跑了。 乔宇被拉得上气不接下气,脚下一个不稳,就往地上摔去。斜里一人轻轻托了他一下,另一只手扯住闵安,把俩人都拽到了路边停住了。 闵安一见那人,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你怎么来了?” 那人是个圆脸的年轻人,身材瘦削,看着像个习武之人。他笑眯眯对闵安道:“少爷派我来补云公子的缺。” 乔宇看看那人,又瞅瞅闵安,忍不住握住闵安的手晃了晃。闵安随意指了下那人,对乔宇道:“这是我家的侍卫,叫王曦。” “呃,王大哥好。”乔宇好奇地打量王曦,这人看着很和气很好说话,为什么闵安这么怕他?也许,闵安怕的是他口中的那个‘少爷‘。 “乔公子好。”王曦客气道。 乔宇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看了眼闵安差到极点的脸色,道:“闵兄,我给你雇个轿子吧。” “有劳乔公子,安哥儿能自己走。”王曦笑眯眯地拒绝了。 乔宇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王曦口中的‘安哥儿‘是谁,他猜到闵安和王曦口里的那个少爷只是同族不同房,闵安该是旁支里的人,所以王曦对他不似对自家少爷那样恭敬。他自然是不知道,如今闵家只有一个人能被称为少爷,那就是当家家主闵休。 闵安嘴唇动了动,一言不发地拉着乔宇回了书院。王曦就漫步在后面跟着,他那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久了,看得乔宇心里有些发寒。待回了宿舍,王曦便住到了乔宇之前住的屋子里。 闵安坐在床边,死死盯着对面的墙壁。乔宇不放心地坐在他身边,捧了热茶给他:“闵兄,你没事吧?” 闵安没吭声,被热气一熏,回过神来,低头就着乔宇的手喝了半杯茶。他手抖得实在厉害,根本拿不住东西。 “你很怕他?”乔宇忍不住问道。 闵安冷笑一声,能不怕吗,他大哥就是死在这个人手里。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大哥死得不冤,换了他是王曦,只会让大哥死得更惨。 乔宇陪着闵安吃过了晚饭,磨磨蹭蹭也不走,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出来,道:“我今晚陪你睡吧!” 李云的叮嘱早被他忘到爪哇国去了,他见着闵安面白如鬼的样子,实在是担心得不敢走,怕闵安晚上睡觉时就这么吓得猝死了。 闵安依然没吭声,他似乎已经丧失说话的能力了。乔宇便推了他上床睡到里面,自己在一旁躺下了。闵安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你回屋吧,你睡这只会害死我。” 乔宇疑惑道:“为什么?你别拿什么煞气的话来唬我,我不信的。” “乔公子回屋吧,安哥儿可以自己睡的。”隔壁的王曦含笑的声音传来,他音量不高,这边却听得清清楚楚,显然是用了内力传音。 闵安的身子抖了抖,他翻过身,一扯被子蒙头盖住了。乔宇犹豫了下,只得把被子放回柜子里,穿上衣服走了。 第二日一大早乔宇就跑到闵安屋里,见他脸色比前一日好多了,不由松了口气。闵安似已经缓过来了,笑着招呼乔宇一起吃了早饭。 临去上课时,闵安把乔宇写给李云的信交到了隔壁王曦手里:“正好你来了,帮我把信寄出去吧。” 王曦看了一眼信封,收到怀里道:“安哥儿怎么不给云少爷写信?他可惦记你的很呢!” “没什么好写的,我的事他都能知道。”闵安淡淡道,拉着一旁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乔宇走了。 “你是不是被监视着?”乔宇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了,悄声道。 “你还挺聪明。”闵安道,拍了拍他的脑门,“心里明白就好,别露了相。别和你阿姐说,不然她不让你和我玩了。” 乔宇这才想起李云临走时的殷殷嘱咐,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办,他现在疏远闵安还来得及吗?可惜闵安似乎认定了乔宇般,一下课就跑来寻他说话,俩人都住在后山,乔宇躲也躲不开,只能天天被拉到闵安的屋里。 他也明白,闵安是怕隔壁的王曦,所以常拉他过去壮胆。乔宇同情闵安,那点疏远的心思便淡了,就是闵安不来找他,他也会主动去闵安那玩。 一来二去,乔宇也和王曦处熟了。他觉得王曦这人挺和气的,见自己体弱,还主动提出教自己拳法强身健体。看来闵安怕的不是王曦这个人,而是王曦背后的那个少爷。 乔宇自然不晓得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在他心里,闵少爷的形象越发地严肃、威严、高大起来,都和书院里那位让众学子闻风丧胆的管事差不多了。 其实闵休本人长得很白净、瘦弱,他是久病之人,想高大也高大不起来。 七慧第一次见到闵休,心里颇讶然。她嫁入李家后,多少听过一些有关此人的传闻,在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一位豺狼般狠毒的男子,但本人的外貌却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 闵休的屋子摆设很简单,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射=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七慧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温顺地垂下了眼,立在门口,没有再往前进一步的打算。她单独进一个外男的屋子,本就是于礼不合。 闵休轻声咳了声,目光仿若有重量般落在七慧身上,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似是看出七慧的不自在和抗拒,闵休冲蒋暖摆摆手,蒋暖便出声道:“李少奶奶请回吧。” 待七慧走了,闵休才露出些若有所思的神情来。蒋暖看了他一会,躬身道:“少爷,药浴的时间到了。” 闵休嗳了一声,被蒋暖抱到了旁边屋子里,脱去衣服浸入了浴桶。他其实自己也能走,只是有人愿意抱着,何乐不为呢! 闵休泡了一会,蒋暖挽起袖子,给他按摩着身上的肌rou。闵休还在想着七慧的那张脸,闭目半响,突然笑了起来。 泡完药浴,蒋暖给闵休擦干了身子,将刚才拿下来的玉佛挂坠给闵休重又戴上了。闵休见着这玉佛,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很少笑,今天接连笑了两回,都是为着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