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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一眼那男子,却不由分说被南荣烈强拽进车厢里。 扑面的热气顿时让人如沐春风,我再没勇气跑到外面喝风。乖乖地坐在座位上。 白蒹葭冲我笑了笑:“绿衣姑娘快进来暖和一下身子。宝爷担心你呢。” 她换了个姿势,半倚在座位上,手里小心翼翼的摆弄着药箱。 我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扫了一眼,“嗯”了声算是打招呼,目光停留在南荣烈被我咬伤的手背上。 上面裹了一层药布,看来是处理过伤口了。 白蒹葭人长得美,可惜包扎的水平却不敢恭维。牙痕而已,至于包成粽子! 南荣烈注意到我盯着他的手看,竟显出忸怩之态把手藏到身后。 我抬眸瞭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我与他之间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他塞了手炉到我怀里,见我不停地打喷嚏又把裘衣披到我身上,我毫不犹豫避开他的殷勤,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谢谢您的好意,绿衣不冷。”我强忍着阵阵寒意,嘴硬道。 “还不冷?听你说话声音都发颤,穿上暖和。” 我和南荣烈正因为要不要穿裘衣而争执时,马车停了。 “爷,您和两位姑娘准备一下,我先去订几间客房,一会儿再去请个郎中来瞧病。”四两的目光在白蒹葭和南荣烈中间一番梭巡,请大夫显然是要给这两位瞧病,对我这个现成的郎中不放心。 正好我乐得清静,反而冲四两感激的笑了笑。 四两被我笑得发毛,摸摸后脑勺。 南荣烈暂时忘记和我的争执,叮嘱四两挑几间整洁清净的客房,便回到车厢简单收拾一下东西。 白蒹葭拖着伤腿想要帮忙,南荣烈却未让她动。说什么要好生养着,小心腿上留疤。 她听了自是高兴,眉眼间全是春风得意,只不过她扫向我的目光中却多了些芥蒂。 人贵在有自知之名,既然不受欢迎,我当然不愿意留下来碍眼,拿了随身的包袱和手炉掀开门帘跳下马车。 南荣烈在后面唤我穿上裘衣,我装作没听见向客栈走去。 天气渐暗,客栈门口高挂的灯笼在风中晃来晃去,我觉得头有些发沉,身体也跟着凛冽的北风晃了晃,眼前一黑,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 预期中会重重摔到地上,却不曾想倒进一个人的怀抱中。 那一刹儿我心中有一丝欢喜,猜想是南荣烈担心我,跟着下了马车。 可是下一瞬我便知道原来是空欢喜。 及时扶住我的人不是南荣烈。 “姑娘小心。”这声音虽低,却如力透纸背的笔力仓劲有力,突然让人心安。 我眼皮发沉,头也晕得厉害,知扶我之人不是南荣烈,挣扎着要离开这人,他却未松手,固执的说道:“姑娘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你我有缘,在下教你破解之法。” 哪来的江湖术士跑来骗钱?想当初本姑娘也曾带着燕飞缨装神弄鬼唬过甘忠的小妾,怎么说也是吃过这口饭的,今天竟然碰上同行了。 我强忍着一波又一波袭上头的眩晕之感,猛然推开他,抬头想看清对方是何人。 谁知脚下像踩了棉花,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一袭白色,旋风般席卷了我,不偏不倚跌进他的怀里。 “姑娘你病了!”他的手放在我guntang的额头上。 原来是他。 他乌黑长发垂在我脸侧,虽然只看到他半张脸,我却认出他就是刚才站在石桥上的那个人。 此人轻功一定了得,竟然比马车先到。 因着一面之缘,现在又的确化解了我跌倒的危险,心中的恼怒便去了一大半。 “谢谢公子,还请放开我。” 我声音沙哑,他却不以为意,不顾我的反抗打横把我抱在他怀里,柔声说道:“姑娘风寒入体,还是先进屋再说。”他不许我挣扎,抱着我大步向客栈走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 “放手!你干什么?” 身后响起南荣烈愤怒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强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酸痛想要脱离这个男人的怀抱,却奈何身体无力,根本无法挣脱。 男子转身,使我得已看到令自己冷静下来的一幕。 冷风中,白蒹葭依偎在南荣烈的怀抱里,小鸟依人,楚楚可怜,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无辜又疑惑的看着我。 “为什么要放下她?”男子不解地反问。 南荣烈抱着白蒹葭,与抱我之人怒目而视。 “冯昌文,你这是何意?”南荣烈叫出这个男人的名字质问他。 原来他们竟是旧识。 “嗯……?”冯昌文似乎有所顾忌,想了想接着说到,“阁下要我放下她又是何意?难不成让她自己走进去?” 原来他是在避讳南荣烈的身份。称他阁下应该是友非敌,出于保护的目的。 “你说呢?”南荣烈一脸黑气,阴沉地让人看着就发怵。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像要吃了我。 本来我还觉得不妥,可是看到他这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样子,我反而觉得此情此景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我狠狠地给他瞪了回去。 冯昌文冷哼一声:“我说阁下还是处理好怀中之事,再来责问在下。这位姑娘受了风寒差点晕倒,难不成你是让我把她扔在地上不管?” 南荣烈听到我生病了,着急地说道:“你没事吧?把人给我!”他上前几步跟冯昌文要人。 冯昌文冷笑着反问他:“我把她给你,你怀里的姑娘怎么办?” 第020章 她,你碰不得 也许经冯昌文提醒,南荣烈终于想起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他面色略有尴尬,颇不自在的向我这儿望了一望。 我也颇不自在的回了他一记无奈的微笑。 你瞧,这位冯兄说得一点都没错。你怀里抱着白姑娘,哪里还顾得上我的安危! 不过,为防冲突,我抬眸客气地向冯昌文提出自己走进客栈的要求。 冯昌文深邃的眼眸闪动着辨不出情绪的眸光,他知我为难,也不强求,牵起一抹笑意:“好,姑娘试试。” 他放我下来,为防止我不争气的再倒下去,两只胳膊围成一圈,把我保护在里面。 双脚沾到地面,我整个人就觉得轻飘飘的,唯一沉得发痛的便是这颗已经被毁容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