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生错觉

    怎么说呢？

    应该说是毫不起眼，教科书一样平凡的前三十五年的人生吧？

    普通的初中，普通的高中，普通的专科院校，然后是普通的上班族生活，跑过业务，卖过保险，当过几个月的小区保安，也在地盘打过散工，最后成为了推车卖鱼蛋的小贩。

    家中老父前几年嗝屁了，还有个老母在家，现在住在meimei家中，一年到头也就中秋过年会见上几面。

    没有自己的房产，现在住着的地方是几年前住下来的，租金到现在已经翻了一倍。

    鱼蛋强倒是很想让自己十分豪气地在那个肥婆房东面前说出“这破地方劳资不租了”这样的说话……但是外边的租金却是更贵一点。

    没有女朋友，平时也就混迹一下花街柳巷，解决一下生理需要。

    每日守在自己的鱼蛋档口前面，有客人来的时候捞几碗的鱼蛋，或者煮一下酸辣粉。没有人的时候就坐下来看报纸，看小说，看电视。

    最喜欢喝的是百威，最喜欢吃的公寓楼下的餐蛋面，常去的地方是公寓不远处的一家沐足中心。

    没有女朋友，一个人住着，有想过养一只小猫或者小狗，但是想起要铲屎实在太麻烦最终放弃。

    小时候喜欢看一部叫做北斗神拳的漫画，现在也一样喜欢看，但已经不好意思在人前捧着漫画书来看。

    我真的是一个废柴啊？

    这样想着，鱼蛋强对于眼前这个可爱的泳装小女孩的称呼，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哪怕是心内有激动，他其实也不敢表露出来。

    这是一个会飞的小女孩……而且还是在这个奇奇怪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地的地方，天知道对方有什么恐怖的手段？

    此时，泳装女孩目光落在了鱼蛋强手上的那块牌子之上，便惊讶般地微微张口小口，“永夜令？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永夜令？鱼蛋强下意识地看着自己捡来的奇怪牌子……这个泳装女孩好像识得？鱼蛋强顿时打了个激灵，“小meimei，你认得这个东西是吗？这是我捡来的，然后就把我带来这个地方了……你既然认得，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说任何关于这里的事情！”

    虽然是废柴大叔，但鱼蛋强显然也知道自己无意当中卷入了十分恐怖的漩涡当中。他只是想要抽身而出……废柴的人生，总比丢了性命好。

    “永夜令也能随便捡到？你当我是白痴？”泳装女孩顿时口气不善起来。

    这女孩的目光骤然间变得凌厉，好像锋利剑光般，看的鱼蛋强心惊胆颤，暗道这小家伙好吓人。

    “我真的是捡来的啊！”鱼蛋强这会儿连忙说着他到这里来的前因后果。

    “很胖的家伙？打扁了还能涨回来？小圣哥？锁链……”泳装女孩皱了皱么眉头，“我知道你说的很胖的家伙是说。而你手上的这块永夜令说实话就是那个胖子的东西。但我很奇怪，你一个普通人，到底是怎么催动永夜令来到夹缝当中的？至于你口中的锁链到底……”

    泳装女孩的每一个问题问出，鱼蛋强的脸色都是难看几分，分明就是想要说但不知道说什么的痛苦模样。

    这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最平凡不过，一无是处的废柴大叔而已。若说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大概只有作为真魂人类的这一点。

    “我明白了。”泳装女孩舒开了眉头。

    鱼蛋强当下连害怕都顾不上，下意识就好奇问道：“你明白什么？”

    “董卓那家伙当时恐怕碰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打算发动永夜令回归，但最终没有成功，就被你口中那个小圣哥捡走了，永夜令所以才落下，被你无意中捡到。”

    鱼蛋强张大口道：“可是我不会用这玩意啊？难道……难道我是传说中的特殊体质，引动这块东西自己发动？”

    “人生错觉，以为自己是主角。”泳装女孩淡然道：“永夜令发动之后就不会停下，虽然董卓被带走了，但是它只是继续发动，刚好被你捡了，顺带把你也传送回来而已。不用想了，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无资质，二无根骨，确确实实只是废柴。”

    真……真真是对不起了！

    “那行吧，反正我就是一个废柴，毫无价值……你要不把我送回去？我保证什么事情都不会说出口。”鱼蛋强拍着胸口道：“我这人别的不怎样，不过守秘密倒是很在行！”

    泳装女孩目无表情道：“能比死人厉害？”

    瞬间，鱼蛋强如同坠入冷藏室一样，寒气从脚板底直接冲上天灵盖，一下子就瘫倒了在地上，双腿微微颤抖。

    可就在此时，一种尖锐恐怖的叫声猛然间在鱼蛋强的背后响起，听得他耳朵生痛。他本能地扭头看去，顿时看的头皮发麻。

    只见这平台前方那无尽的混沌虚空之中，密密麻麻地飞来成片成片的恐怖生物。

    人型，但却像是用烂泥所捏出的怪物，背后更是长着破烂得几乎腐朽的如同蝙蝠般的翅膀。看不见五官模样，双眼和嘴巴，只是一个个的空洞。

    “这……这是什、什么东西啊！！！！！！！”鱼蛋强爬起身来，浑身哆嗦着。

    太恐怖了！

    如同末日！

    这些怪物，成百上千，根本数不过来，并且正在飞速地朝着这个地方飞扑而来，看着架势，让鱼蛋强想起了过境的蝗虫！

    “虚空元魔，两侧夹缝特有的类生命形态，在这里随处可见。”泳装女孩淡然道：“不过这种规模最近已经很少见到了。”

    “这是你……”鱼蛋强突然想起了那个打不死的胖子，连忙又改口道：“你们的敌人吗？是来找你们的？”

    泳装女孩却看着鱼蛋强道：“虚空元魔是来找你的，你是真魂，对于虚空元魔来说，就等于天下间的最美味。恐怕你才出现，附近所有游荡的虚空元魔就嗅到了你的味道了。”

    鱼蛋强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朝着那泳装女孩靠近而来，却骤然听到女孩的冷哼声，便有心惊胆颤地停下了脚步，他只能哀求道：“救救我……”

    但那泳装女孩不言不语，眼中全是冷漠之色。

    鱼蛋强心中直打鼓，想着这些恐怖的怪物是冲着自己过来的，而自己则是在人家的地盘。

    这么想来，这平台之上的巨大宫殿平时是不是也经常和这些怪物开战之类的……现在自己把人家的敌人引上门来，人家肯定是不高兴了……

    会死？

    鱼蛋强一下子无力地跪在地上，眼中尽是绝望之色，面对那近在咫尺般的恐怖怪物们，鱼蛋强甚至可以想象到下一个瞬间自己被这些怪物撕碎吞食时候的惨状。

    果然只是一个废柴啊……

    而此时，那大量的虚空元魔当中，再次传来一道更为恐怖的尖锐咆哮之声！

    只见那大量的虚空元魔此时纷纷让开，似是惊恐。与此同时，一只体型足足是这些虚空元魔十倍以上的巨大怪物自后方疯狂冲来！

    “哦？连虚空元主也来了？”泳装女孩抬头一看，“看来你们这些畜生实在是饿得太久了，不过区区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真魂，就把你们都吸引过来？”

    那体形十倍以上的怪物，与别的虚空元魔完全不同，形状酷似一头腐烂了的西方巨龙。

    这虚空元主此刻朝着泳装女孩疯狂咆哮，翅膀猛然张开，巨口也同时张开，便吐出一枚灰色的光球。

    泳装女孩一动不动，直面着这巨大的灰色光球，只听见她口中轻吟，“干将、莫邪。”

    便是此时，两柄古朴的长剑在这泳装女孩的左右浮现，继而一摆剑身，便齐齐飞射而出，直刺那灰色光球而去！

    鱼蛋强不知道这灰色光球厉不厉害，但他知道这个虚空元主一定十分恐怖，不然不会让众多的虚空元魔纷纷让路……这些虚空元魔哪怕只是一个，要是放出去外边的社会，恐怕都会吓死人！

    两把古朴的长剑此时竟是直接把这光球破开，而且去势不减，直接朝着那虚空元主的脑袋刺去！

    那虚空元主好像是闪避不及，一双残翼直接被两剑斩落一半。它发出一道凄厉的叫声，四周数量恐怖的虚空元魔便像是发狂般，齐齐飞扑而出，前赴后继地朝着泳装女孩冲来！

    泳装女孩再次冷哼一声，那两把古朴长剑顿时在虚空混沌当中折回！

    一分二，二化作四……两把古朴长剑，此刻竟是分化出上百道的剑光！剑光四道一组，构成轮花，急速旋转，便在这巨大平台的上方散开！

    只见无数的虚空元魔被这些剑光轮花疯狂斩落！

    大量的虚空元魔被斩落，面对着那连绵不绝的惨叫声，鱼蛋强早就已经脸无血色，到了最后甚至忘记了害怕，只是痴痴地看着这泳装女孩那天下无敌般的背影。

    只听见一道惨叫声响起，虚空元主那巨大的身影已经远离这个地方，似是逃命而去……至于被吸引而来的虚空元魔，此刻已经尽数斩于这泳装女孩的剑下。

    当所有剑光消失，最后化作两柄古朴长剑落回女孩身边的时候，她远远看着那虚空元主逃去的身影，一皱眉头，呢喃道：“如今天下十大名剑十有其九在我手上，如若能得到湛卢，这剑轮舞便是完美无缺，那时候，就算是元主之上的元祖我也……”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鱼蛋强看着她，满眼敬畏。

    “我乃越国欧治子第三十七代孙……藏剑！”

    ……

    鱼蛋强可不关心这女孩是谁的孙女，他此时只是害怕那些恐怖的怪物还会再来，那时候这女孩要是不出手的话，他肯定是十死无生！

    “那个……它们还会不会再来？”鱼蛋强几乎哭丧着脸。

    “元主被我所伤，短期不敢再来。”泳装女孩……藏剑此时淡然道：“但虚空元魔只有本能。元魔在这夹缝当中无穷无尽，就算是在极远的地方一样能够发现你，只要你继续留在这里，找上你是迟早的事情。”

    那你送我离开啊！！！！！

    或者说，这个女孩会为了方便直接做掉自己？

    鱼蛋强又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不料藏剑此时忽然上下打量着鱼蛋强，冷不丁道：“你这真魂可能有些来历，不然虚空元主不可能被吸引过来。它能够感觉到威胁，知道这永夜宫轻易碰不到。但它还是来了……”

    “你……你想做啥？”鱼蛋强心中顿生不妙之感。

    “以你为饵，斩杀元魔，补充永夜宫！”

    鱼蛋强张了张口，却见那些被斩杀后落在平台上的怪物尸体，此时竟是一点点地融化起来，最后钻入了这巨大的青玉平台当中……就像是被这个平台吞食一样！

    卧槽！

    鱼蛋强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猎人绑在荒漠上用来招惹猎物用的老腊rou……

    我要回家啊！！！说好的奇遇金手指呢？？

    ……

    ……

    既然是为了寻找自身血脉来历才到来南美洲的这个国度当中，洛老板自然不会整体都呆在俱乐部当中。

    时钟还有十分钟便踏正晚上七点半，洛邱已经穿了一身的燕尾服，站在了大堂当中。此时，穿着一身晚礼服的女仆小姐，则是扶着楼梯缓缓地走了下来，面带微笑。

    洛邱此时也笑了笑道：“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去听演奏会呢。”

    说着，老板的手上多出了一本小册子。这是演奏会的宣传手册，上面有介绍演奏者的来历，也有演奏会上的节目表。

    女仆小姐的手轻轻地挽上了老板的手臂，二人便这样出了门。

    穿着礼服自然不方便赶路，但是对于已经在这里落了地址的洛老板来说，他自然可以在这个城市的范围内自由地移动。

    邀请函什么的自然不用。

    就像是普通的行走一样，下一步挽着手的二人便已经行走在了市立剧院当中的走廊之上。

    橙黄色的光照亮着四周，空调的温度恰到好处，不然对于男士来说，还是大热天穿着礼服到来，恐怕还没有开场就已经一身狼狈。

    “八点才开场呢。”优夜看了看四周，然后在老板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洛邱点了点头，目光却偏向了一边。

    灯火阑珊处，宋昊然正在看着手臂上的时间。

    今天的他，还是十分的帅气……帅气的笑容不禁让洛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那副如今只能够在照片上才能够看见的尊容。

    “要去打个招呼吗？”女仆小姐轻声问道。

    如若不显然，谁能够窥见二人的存在。

    但洛邱却摇了摇头，“我的这位堂叔应该是有事情做的，不能够在别人的工作时间里面打扰，我们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吧。”

    说着，老板便领着今晚的女伴，走入了演奏厅当中。

    宋昊然此时用袖子把手臂掩好，随后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着前方的走廊入口一眼，继而没有什么发现。

    然后他听到了清脆的敲击地板的声音——这种声音宋昊然不会陌生，这是高跟鞋走路时候的声音。

    Lluvia穿着的一身火红色的吊带长裙，头发盘起，傲然的身材让她在走动中引来不少的的触目。

    只是她却扶着墙壁走得十分的缓慢。

    宋昊然看着她，便笑脸迎了上去。Lluvia似乎想要走快点儿，但却猛然一个不稳，朝着宋昊然的身上扑来。

    远远看去，完全就是一个不怎么习惯穿着高跟鞋的女士，无法保持平衡的举动。

    但扑入宋昊然怀中的Lluvia却低声道：“军师，奥尼已经成功潜入，接下来……”

    然而Lluvia的话没有说完，宋昊然便用手指抵住了Lluvia的嘴唇，“我们先来享受一下上半场的愉悦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师级演奏，平时可难得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