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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都不够,即使是在她身体最好的从云南回来的时候,这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她的心脏本来就对血液中的养分吸收障碍,献血二百升,养了这十多年的功夫都白搭!何况她要捐骨髓! 就在这较劲的几天,娜娜突然去世了。 生死这种事,宋然就早就看开了,经手的尸体都数不过来了,可这次,她举着刀一下没动。她哄骗过娜娜,说身体献出被研究,以后再有像她一样的小朋友,就可以被治好不离开爸爸mama,娜娜就跟父母闹了两天,说遗体捐献。可如今真的得偿所愿,为什么会害怕? 昔日在自己面前花儿一样灿烂笑着的孩子,转瞬支离破碎开膛破肚,娜娜的□□也被取了出来,唯一能移植的器官,接受的也是个孩子,男孩子,那个手术,宋然也去旁观了。在男孩快要拆纱布的时候,塞给了他一块不老林。 前前后后三个月时间,宋然跟顾老头请了假,要休息。从来没这么累过,困惑的不是死,是活着。 ☆、16 16 时隔两年,故地重游,宋然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去了云南。红土高原的曝晒,很快驱散了湿寒的阴郁,宋然到了那个中药种植基地,那只大狼狗还在,而且还认得她,抻着链子要往她身边凑。 钟老头是精气学说的代表,注重的是气的培养,顾老头近年研究的是从象测藏,视其外应,以知其内脏,宋然却一直偷偷的琢磨着阴阳理论,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缺少了一部分维持平衡的东西。如果按钟老头的说法,自己就该呆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休养生息,心思不为外动,傻妞一样苟延残喘,可是为了活,放弃已知的牵绊,值得吗?何况自己根本做不到那种心地质朴的状态,或者从骨子里,就是自私的,想得到的,不择手段,不屑于的,弃之蔽履。如何才能让自己把心胸敞开呢?真正的豁达,淡薄如浮云,难道真该相信,这就是所谓的相生相克?给了自己万千宠爱的生活,也给了一个无福消受的身体?该不会全都被自己折腾没了才知道后悔吧?扪心自问,到底需要的是健康,还是关爱都留在身边,胸口撕裂的疼痛给的是黑色的答案,真相还得自己去摸索。 这么多年,书包里可以没钱没证件,那本道德经却一直在。白天宋然跟着一起下地干活,偶尔跟着看地的纳西老头回家吃热乎的糯米耙耙,懒得动时,就带着大狼狗找个凉快地方看书做瑜伽,这地方电力匮乏,经常断电,晚上除了数星星,没有娱乐活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很原始的生活, 根本不知道外边是冬天,日子就这样悠闲的过去了。因为习惯了她这样神龙不见首尾,宋诚志也没找他,钟老头一听她要捐骨髓的事,却急了,让顾老头赶紧找人,宋然心缝小,说不好那个牛角尖钻的上瘾就出不来了。你说拣条狗回来吧,好吃好喝家都贡献出来随便它吃喝拉撒,好容易养肥了知道认主了,就是死,你也得贡献一张狗皮吧,何况众所周知宋然是钟老头的理论的试验品,这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说出去晚节不保啊。 还有个人也着急,可也一筹莫展。 因为春节,本来留着基地拖家带口种药的正式员工都放假回家了,留下来值班的也让宋然打发了,就这荒山野岭的,贼都不愿意来,其实人家防的根本不是贼,不过宋然后台了得,就是把整个基地的药材当野草拔了站长都没话说,所以犯不着跟她这死磕,让走,就走呗。 宋然搬着家当住进了另一头靠近小河的简易平房,当然,大狼狗也跟着。吃了三天囤粮,断炊了,宋然扛着□□就进树林了,一只鸟都没打到,还把自己的脚扭了,自己疼昏了又醒了,一摸,骨折了。 真是脆啊,还是老了?宋然给自己打夹板,勉强回到了平房,因为伤在脚踝,必须得打石膏固定,还好纳西老头不放心,过来给她送干粮,一见她这德行,赶紧让自己儿子开着拖拉机给拉到镇上了。宋然顺便给钟老头打了电话,让他给自己办休学,钟老头那正准备处理完春节的应酬派人来抓捕归案呢,一听宋然的语气,不敢玩横的,给她三个月时间,横竖六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宋然嘴头上答应了,挂了电话又给宋诚志打,一听宋诚志的语气还没老头着急,就有点心冷了,也没说自己在哪,等石膏的功夫,出去买了些特产,又写了张条子,给宋诚志寄了回去。 说不出来,只好写,宋然让宋诚志以后就为自己活吧,如果想和高亦琳再在一起,她不会阻拦,她这闺女不孝,怕是不能承欢膝下给他颐养天年了。 把邮包寄出去,宋然是真打算不走了,甭管钟老头的理论是不是适合她,可因为老头的照顾,自己确实活了下来,而且活的还算健康,假如真按老头的办法活着,自己还真没准有机会在他的葬礼上放鞭炮。 于是回去时,宋然坐在拖拉机堆积的高高的置备各种生活物品旁,颠簸了一路,几乎给埋了。以后就在这过日子了,想起来,还挺舒畅! 宋然仍旧不做饭,见了火就心慌,因为没有电,就靠太阳能烧水,鲜rou抹了盐巴腌好,挂在锅盖上,十多分钟就滋啦滋啦熟了。这东西宋然使的可以用申请专利了,卖到非洲,肯定富的流油。可云南也会下雨啊,遇到阴天宋然就比较惨了,只能用暖和的热水泡碗米线吃,一点荤腥都没有。 纳西老头起初每天都给宋然送饭,宋然知道他儿子外出打工难得回来几天,再加上路远,自己能下地走后就不让他来了,那些没来得及吃就坏了的rou啊骨头啊,都便宜大狼狗了,宋然看着生气,喂完腊rou喂巴豆。 日子过得不知年月,某一天,阳光灿烂,宋然吃饱喝足在树根底下打盹,大狼狗饿的追着大耗子跑进林子里了。远远的,穿过油菜花田,有个人带着草帽吭哧吭哧的一浅一深的走来了。 老远,就能看到太阳能的锅盖反射的光,估计在外太空都看得清清楚楚,星星一样,高强紧了紧背上的包,汗水流水一样从下巴掉,北京天寒地冻,他的毛裤是在昆明机场脱的,之后坐火车换大巴,又是拖拉机又是驴车,现在步行,从昆明到这里都用了两天,还真是跋山涉水万里长征啊! 哪还有一点白领精英的模样,白T恤领子都黑了,还好自己穿的是运动装,那也脚疼,高强认真的反省,明明是从村里出来的,这才吃了几年城里饭,都忘本了! 走近发光点,看到树根底下躺的四仰八叉的人,高强就乐了,想起在钟老头儿子家看到宋然时的模样,就是差了个奶瓶。 真是值得啊,不枉我万水千山为你而来。高强悄声走过去,左看右看,仍旧是想亲吻的冲动…… 睡梦中的宋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