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里的火焰
这是哪里? 一滴一滴的水声回环着,越来越大,震动着你的耳朵。 黑暗空洞的空间无边无际,逐渐出现一个鲜红色的小亮点。 红色的亮点逐渐晕染,扩散开,放大,放大,直到吞噬了整个空间。 你的眼前从晦暗不清渐渐清晰。 睁开眼,眼前是刘辩放大的五官。 漂亮的眼眸闭闔着,纤长的睫毛低垂。 你吻他的眼睫,吻他的鼻尖,吻他的嘴角。手指抚过他漂亮的脸蛋,拭干了他脸上残留的泪水。 刘辩神态平静,甚至显得有些解脱。 压在你身上的这具躯体还带着一点活人的余温,安静的趴在你身上,你感受到,一股股湿热的液体汩汩的往外冒,大片大片殷红的血液浸泡你的身体,滲透了你的身体,将你淹没。 你躺在血泊里。 “啪——噼啪!” 殿外,轰然倒塌的屋脊,一块块砸落下来。 满目皆是嚣张的火焰,火光漫天,亮得晃眼,恣意的火舌大肆撩舐着梁柱,将木头烧出噼里啪啦的炸响。空气中翻滚着一阵又一阵的热浪,扭曲变形了空间。 画面变得诡谲起来,一切事物都变了样。 恍若地狱修罗境。 赤红的底色铺满了整个画面,宽阔空荡的宫宇里只有极小的两粒小人,他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这宫殿像一只张着巨口的深渊恶兽,将这两粒小人毫不费力的吞噬。 大厦将倾。 你张嘴,想叫他的名字,可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好似枯枝钻朽木,又微弱又嘶哑。 你好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抱着怀里安静死寂的人,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角冒出来,顺着眼尾,滑进耳朵里。 火焰跳跃在你的瞳孔,烧尽了宫宇,也烧尽了你,好似将你与刘辩,一块烧尽了。 烧成了通红的炭。 烧成通红的灰烬。 你疯狂的进入这具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如往常一样… 不! 比任何一次都更加凶狠的、疯狂的进入。 你甚至分不清耳边到底是你与他皮rou碰撞的声音,还是木头燃烧的霹雳声。 你哑着嗓子喊他、骂他、羞辱他,你嘶吼着,癫狂的在这具毫无反馈的rou体上索取着。 常服撕成碎片,凌乱的散布在周边,横陈的躯体被掰成一种诡异的、色情的姿势,rou浪翻滚、震颤,他雪白的身体上,布满了青紫的指痕。 他像一具安静的破布娃娃,任你摆布。 毫无反应。 他不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求你。 不再一边喊痛一边叫爽。 不再向你撒娇、耍赖。 不再毫无节制的向你索取。 不再放肆的呻吟、尖叫。 你更加凶恶的对待这具身体。 双目赤红,宛若疯癫。 突然,你不再叫喊,开始笑。 从轻声的呵笑,逐渐越笑越大声,逐渐笑得疯狂。 你嗤笑的从这具毫无反应的躯体上爬起来。 抽出随身的长剑。 挑断了这具破碎的身体的手脚腕。 他毫无反应。 你拆卸了他的四肢。 他毫无反应。 你不可置信的将剑花挽在他苍白的rou体上,鲜血如花雾在皮rou上绽放。 毫无反应。 你好似明白了什么。 你顺着他喉咙上绽开的血印,斩下了他的头颅。 毫无反应。 不哭、不笑、不痴、不嗔。 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会呢? 他怎么敢?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你? 你将他的头抱在怀里,你轻拂着他沾满鲜血的发丝。 温柔、细致。 你双目失焦的看着前方,喉咙里好像堵了一整块酸梅,又酸又涩,骨碌碌的从喉管堕进肚子里,变成了一块沉闷的巨石,压得你喘不过气。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终于叫出了声。 凄厉的哀嚎回荡在这座腐朽的宫廷里。 翻动的幡旗。 你抱着他的头颅,支着剑撑起身体,踉跄的,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走出了这幅画。 只留下辉煌的,炫目的,绮丽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