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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服。换装完后, 皇上才睁眼, 声音淡淡,“延晟和纪宁在外面说什么了?” 何太监摇头, 低声道:“不知, 只听得殿外的小子们说两人似乎不太和睦, 有些剑拔弩张。” 纪宁和四皇子交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而他入朝时陆延晟就已经在边疆,两人从未有过交流,既未相识,那为何会剑拔弩张呢?皇上缄默半响, 忽然道:“延晟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可和太子出去游玩过?” 又忽地一笑, 似怀念当初。 “这两小子都皮得紧,凑在一处,朕这屋顶他们都敢掀。” 皇上说得轻松,正在上茶的何太监手微微一抖,又很快平稳,有些诧异道:“就是不曾呢,这些时日,陆亲王只去了太子府两次,两人并未出去散心过。” 皇上听罢不言,只端坐抿茶,半盏茶汤入口,才缓缓道:“延晟是个好的……”末尾似乎有声轻轻的浅叹,也不知是在叹谁,何太监恭敬站在一侧,不敢接话。又过了半刻钟有余,何太监才迟疑道:“那,四皇子那边,是否要给些方便?” 先前在殿中,四皇子一通全交代了,皇上当时看似心情甚好,自己也不介意送四皇子出门,可关键是,四皇子就是银子不足才起了贪念,现在这十八万两银子还在自己手里呢,钱没了,差事能办好? 皇上抿唇,不笑的唇有些不近人情,声音淡漠。 “真傻还是假傻,等消息回来再说吧。” 如此,便不再多言,等着消息回来。 皇上小歇后起身,派出去的暗卫已经回来,何太监扶着皇上坐上宝塌,那人下跪请安,皇上摆手,“直接说罢。” 暗卫:“是。” 暗卫:“查了张庭恶这一个月的来往,并无什么异常,和四皇子完全没有接触过,倒是前些日子,有一生人和张庭恶接触过,也证实了,确实是那人向张庭恶举报的刘品书。” 皇上:“谁?” 暗卫:“太子门下幕僚,柳明。” 太子做的?何太监先是一怔,然后很快回神,那刘品书到底是得罪了陆亲王的,而太子一向与陆亲王交好,出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若从往常论,当然没什么,那时两人的感情确实好。 但今日,陆将军回来了快一个月了,两人统共就见了两回,而这两次,每次陆亲王从太子府出来时神色都不太好。 显然两人闹了矛盾。 那太子这一次出手,是为了挽留感情还是拉拢呢? 何太监都能想明白的时候,皇上如何不知?沉默数息后,挥手,暗卫无声退下。关于皇上现在对太子的态度,哪怕何太监亦不明,因为皇上不曾提起过,又等了数息,本以为皇上会提及四皇子。 谁知皇上已经闭目养神了。 何太监顿了顿,想着刚才在殿中那般老实的四皇子,饶是以他的心境,也不由地叹了一声,但到底未曾开口,已经说了一次,没必要再提第二次了,遂寻了薄毯搭在皇上腿间,安静守在一边不提。 ………… 却说四皇子这边,正在清理府中物甚,四皇子成年多年,虽不受宠但并没被苛待,现银倒有几万两银子,但距十八万两着实差的有点远,所以,整理了多年的藏物,又因许多是赏赐之物不能典当。 所以一边翻册子一边将东西整理出来。 几十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完,四皇子亲自带出去的,谁知在半路竟碰到了微服的太子殿下,纪宁和四皇子对视一眼,整衣下车,因在外面,太子又是微服,只弯身行礼,并未尊称。 看着这一排的马车,太子挑眉,“老四你干嘛呢,搬家呢?” 四皇子苦笑,回道:“弟无能,办不好父亲给的差事,又让父亲失望了一回,正想法子补救呢。”太子挑眉,手中折扇一指点向了纪宁,笑道:“老四你也够傻的,你和纪宁交往许久,竟不知他口袋里的钱说不定比哥哥都多呢?” 本来对老四也也无所谓喜爱厌恶的,可如今他连着被父皇派了几件差事,今日又越过自己去面见了父皇,心中到底不愉的,就想刺一刺,若能挑拨当然是最好的。谁知四皇子正色道:“这是父亲派给我的差事,我已错了一回,如何还能再借他人之力?!” 太子拿着折扇的手一抖,差点把扇子都给甩了出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四皇子,只见他眉眼微怒,因身份有别所以强压住了,但紧抿的唇还是泄露了他的不服。 读书,读傻了? 太子无语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 果然读书读傻了。 摇头,随意说了两句就走了,为他置气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四皇子这边总算有了钱,整理了心情,又去弄水利之事,纪宁从皇子府出来后,拒绝了龙三的陪同,自己在城中无意乱走,慌神间,竟走到了那家城男这边,这里紧挨着护城河,临街都是铺面,虽不及城东的热闹,倒也不清冷。 纪宁的视线稳稳的落在中后部的一间铺子上,隔得有些远,只能隐隐看见书铺门前摆了数盆绿植,门上没有匾额,但客人络绎不绝,出来的人,手里都捧着基本都拿着书,几乎都是姑娘,倒不见男子。 纪宁就这么站在街口,安静的看着那间铺子,眸色微怔,眼中有些彷徨的涟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视线忽然一顿,门槛踏出了一只素白的绣花鞋,紧接着便是月华色的裙摆出现在眼底,是她吗?身子凛然一紧,连呼吸都忘了。 真的是她。 出来的正是陆淼淼和陆秋笙。 纪宁定定站在原地,看着母子两出现在门口,看着她背对着自己蹲下身,不知在和秋笙说些什么,及腰的墨发似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 现在还爱着陆淼淼? 是他爱,还是自己爱? 不知道,统统不知道。 今日再见她的那一刻,心情很是复杂,体中的他也是茫然的,竟也没闹事,就由着自己眼睁睁看着陆淼淼走了。 虽不知道现在对陆淼淼是何种感情,但有一种感觉,是确定了的。 不愿。 不愿她再嫁旁人。 就这么杵在原地,定定的看着母子两,眸中微氲,极度复杂,想逃,想留。 陆淼淼,你回头看我一眼,你看我一眼,我就…… 她终于起身,牵着秋笙的人,然后,然后背对着自己前行了…… 也许是风迷了眼,纪宁眨了眨眼,街上已无母子两的背影,慢慢垂下了眼帘。 ………… “把一半的家当都给当了?” 皇上诧异出声。 何太监忍笑,“是的,还特地派人去问了那几家当铺,四皇子每家都嘱咐了,要妥善保管,会尽快赎回去的。” 那十八万两银子留在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