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疯子掌柜

    翌日，6月10号，周一。

    早上05:50分，东方地平线已有了些许光亮。

    二中高三的同学们，陆陆续续从床上醒来，准备去食堂吃饭。

    而洛冉、舒灵、白思宁、蓝天心四人已经吃过早饭，此刻正站在3号宿舍楼前的道路上。

    她们面色沉重，等待着柳玉，比昨晚约定的时间提前了10分钟。

    “老大、小蓝，昨天晚上辛苦你们了。”

    舒灵对两人说道。

    “嗯嗯，谢谢老大和蓝蓝！”

    白思宁紧随其后。

    洛冉和蓝天心微微点头，摆了摆手说：

    “举手之劳，没事的。”

    “嗯，要是我和老大睡着的话，你们也会照顾我们的。”

    说话间的功夫，路上已然出现了一辆红色suv汽车。

    “老大、舒灵、思宁，柳老师来了！”

    蓝天心第一个发现柳玉，出声提醒大家。

    片刻后，柳玉驱车在洛冉四人面前停稳，按下车窗后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开口道：

    “上车，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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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市，长江大桥下。

    早上07:00整，旭日东升。

    曙光透过汽车窗户，洒在洛冉、舒灵、白思宁、蓝天心、柳玉等人的脸上。

    可是，大家却并不感到温暖与柔和，相反，大家心里充斥着一股压迫感，就好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揉捏挤压着。

    “我们现在只能停在这儿，再往前就是江岸范围了，车子进不去。”

    在距江岸约莫一百米远的路边，柳玉把车停了下来，同时拨动雨刮器按钮，喷淋出玻璃水将前挡风玻璃清洁干净。

    为的是让大家，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洛冉目不转睛地望向前方江岸，越过蓝白双色警戒线，将现场一览无余。

    视线之内，秩序员、消防员、医护人员，还有牵着搜救犬的特警同志，百余人沿着江岸线一字排开，搜索着小张哥的踪迹。

    每个人的脸上全都不苟言笑，神情肃穆，无声的现场宛如铁桶一般，严密地仿佛就连风也透不进去。

    车内，舒灵、白思宁身体紧绷，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现场，她们心里现在非常复杂！

    既想听到小张哥的消息！

    又不想听到小张哥的消息！

    柳玉柔声安慰说：

    “其实，现在没有消息，反而就是好消息...…”

    说到最后的时候，柳玉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经过一整夜的时间后，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奇迹已经不可能发生了。

    现在大家心里的所有期待与祈祷，都只是无处安放的执念……

    “唉，太可惜了，老伙计们你们听说没有，昨天晚上有两个年轻人掉江里去了诶！”

    “听说了！就是昨天晚上七点钟左右的事儿，好像是一个秩序员为了救自杀男孩，结果救人的时候两个人都掉下去了。”

    “嘶！我的老天爷，两个人全都掉下去了啊？昨晚风大雨急，他们掉江里了还能活命吗？”

    “两个人是都掉江里了没错，但那个要自杀的男孩昨晚已经救了上来，可惜那个秩序员到现在还一点消息没有……”

    “我听邻居讲，那个救人的秩序员是个年轻小伙子，个头高高，长相精神得来，要是淹死在江里那就太可惜了为。”

    ......

    江岸边的路上，越来越多晨起锻炼的大爷大妈，看着现场纷纷议论着。

    虽然隔着汽车玻璃，但洛冉她们还是一字不漏地，把这些话全听在耳朵里。

    当即，大家脸上的哀沉更加深了，眉眼间尽是拧不开的伤心愁容。

    蓦地。

    车外大爷大妈们唏嘘的议论声，忽然被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覆盖：

    “大爷大妈们都让一让啊，大清早的，别耽误我开单做生意！”

    洛冉循声望去，顿时看清男子的相貌衣着。

    他模样约莫35岁上下，穿打着补丁的暗灰色粗布衫，圆润的下巴上绕着一圈络腮胡。

    整个人就像从《水浒传》里走出的粗糙大汉，浑身散发出一股草莽的感觉。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大汉，立马就跟见了鬼一样夺路而逃，唯恐避之不及。

    待离大汉有段距离后，接连嫌弃道：

    “今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晦气得来，怎么就撞上他这个专做死人生意的了！”

    “我对他真是无语得很，现在这年头官方都倡导火葬了，可他还一直坚持搞土葬那一套，和官家对着干，这能有生意吗？”

    “老伙计们，咱们赶紧走吧！他刚经过的时候，我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土腥味，我刚吃的早饭都快要呕出来了！”

    “说起来还挺蹊跷的，长江边只要一有人落水没被救起来，到了第二天他保准出现，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

    另一边。

    出现的男子，对大爷大妈们嫌弃的话和反应，似乎早就见惯不怪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突然！

    他粗重的眉毛立刻一横，冲着大爷大妈怒目而视，龇牙咧嘴。

    凶相毕露，宛若索命厉鬼！

    “疯了疯了，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疯疯癫癫的疯子！”

    “咱们快走，免得被这疯子盯上，要知道疯子打人可不犯法啊！”

    “对对对，快走，今天不晨跑了，碰见这疯子真他娘的晦气！”

    ......

    围观的大爷大妈被吓得，顿时一哄而散，生怕男子脑子里哪根筋搭错，对他们做出攻击行为。

    “这些大爷大妈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整天叽叽喳喳地，烦死了，现在都走了才好！”

    男子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道。

    忽然，他伸懒腰的动作一僵，然后猛地转头，乌黑眸子精光爆闪看向柳玉车内。

    紧接着，他不紧不慢来到汽车旁。

    “咚、咚、咚！”

    男子敲窗。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柳玉把车窗按下一条小缝隙，只让声音能够传出去。

    与此同时。

    坐在副驾驶的洛冉，迅速开启火眼金睛，在男子身上扫视一遍，确认对方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危险器具后，心里才稍稍放松。

    “嗯？”

    被洛冉扫视的刹那，男子目光突然从柳玉转移到洛冉身上，见洛冉只有十七八岁年纪后，讶异地啧了两声，然后才收回目光。

    他嬉皮笑脸说：

    “嘿嘿，五位小jiejie，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坏人，刚刚只是觉得这些大爷大妈聒噪，所以才故意把他们吓跑。”

    男子解释的时候，圆脸上露着微笑，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即便是这样，柳玉和洛冉四人，依然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

    “你这年纪叫谁小jiejie呢？！油嘴滑舌地，在我们面前装嫩是吧！”

    舒灵眉头皱着，很不喜欢男子这样的称呼。

    “嘿嘿……”

    男子讪笑两声。

    旋即，他笑容骤然收敛，表情庄重，与之前的嬉皮笑脸判若两人。

    表情无缝切换！

    他一本正经道：

    “自我介绍一下：

    张魁，s市【无常白事铺】掌柜，你们叫我大魁便可，我请问一下，你们可是江中死者的家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