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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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我的挚友 第七章(上) 酒吞实在没想到,姜良良会在这么晚哭着给自己打电话,要不是因为他俩日常有点不对付,这桥段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套路。酒吞捏着眉心放低声音问道:“怎么情况?” 姜良良吸溜着鼻子委委屈屈说:“我今天……呜呜呜呜,被叫到领队家吃饭……然后……”他哽咽地说不下去了,声音里透着惊慌疲惫还有点绝望,中间还夹杂着用纸巾擤鼻涕的声音,旁边还有嘈杂的人声,有人关切的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姜良良都婉拒了。 酒吞一头雾水,问他不是说在领队家吃饭?现在又是在哪里。姜良良囔着鼻子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对啊一开始是吃饭啊,可吃着吃着领队他竟然,呜呜呜他竟然对我动手动脚!还和我,和我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威胁我要是不和他好就要让我模特生涯做不下去,呜呜呜呜,我害怕我就跑出来了,现在在时代广场的喷泉旁边,走的太急外套钱包都落在领队家,手机也马上没电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 这故事讲得像个都市魔幻剧,酒吞定神好几次都没说服自己相信,毕竟他与秦久相处也不是一两年了,对方的为人他很清楚,是个嘴毒心硬但是不会害人的人,他有一千种可以折腾姜良良的办法,但不会用这种不交往就威胁人的下作手段,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还算绅士。 更主要的是,他和姜良良不对付,为什么对方会想到找自己帮忙。 幸好姜良良足够傻,主动开口解了他的疑惑:“这种事别人我也不好意思找……虽然我看不惯你,可是我相信你绝不会乱说……毕竟……”毕竟之前他还在说着什么瞧不上gay,现在遇到这种事,被别人知道指不定会被如何编排。他信得过酒吞,就是因为对方表现出来的人品行为足够让人信服,这种话虽然是个夸奖,但酒吞还是想说何苦呢。 他捏了捏鼻梁,考虑了一下才答应下来,说只负责过去送车费,至于姜良良之后想去哪里怎么决定都不要再来问他,顺便还先说好了什么时候还车费,听着虽然冷酷无情但照顾到了姜良良的自尊心,对方感激不已连说好的好的。 酒吞叹口气,把电话塞回兜里转身进了房间,寻了一张纸写上自己要出门找个朋友,如果醒过来见不到自己不用慌,轻轻放在茨木的手边,临走前还在茨木额头偷了个香。这只小猪睡得呼哧呼哧,浑然不知酒吞偷偷出门,翻身的时候,掀起一阵风把那张纸给刮到了床下。 姜良良报出的位置在离茨木住的小区一小时车程的地方,酒吞打车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时代广场的人还很多,逛街购物的人提着大包小包匆匆走过,更衬着蹲在路边瑟瑟发抖的姜良良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子,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把下巴垫在手背上,眼泪汪汪看着周围的动静,小身板瘦得仿佛一张纸片随时就会倒下。 酒吞抬脚走了过去,姜良良看到他明显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张着嘴结结巴巴喊了句吞哥,头一缩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肚子里叽里咕噜一阵唱歌,让他脸更红使劲吸着鼻子故作坚强。 酒吞问他:“lucy呢?怎么没找她?” 姜良良低着头难过地说道:“她最近跟着另外一个剧组出外景,在外地没有回来……而且她是女孩子,钱比我更紧……” 酒吞叹气伸手拍了拍姜良良的肩膀,感觉到他身体温度偏低怕是已经冻了不短的时间,便提议先去吃个饭,再给他车钱让他回家。姜良良不肯,说自己没有钱再吃一顿,只想回家对付一口好早点休息。酒吞没答应,说着自己请客把姜良良拉进了一家有包厢的面馆,点了两碗面还有两盘小炒表示花不了几个钱,姜良良这才答应了。 面上来的快,姜良良拿着筷子就往嘴里塞,好几个小时没吃饭的可怜孩子一面吃一面掉眼泪,酒吞只在一旁默默吃面没有问太多,直到姜良良肚子饱了情绪明显缓和下来,他才擦擦嘴问:“到底怎么回事?讲一下。” “吞哥你是不是也不信我……”姜良良低垂着脑袋,显得不太有精神,大概是一晚上连惊带吓导致情绪低落。 酒吞摇头说道:“我不是不信你,但在我认知里秦久也不是那种人,所以我得先弄清楚前因后果,要真是他的不对,我会帮你的。” 话说到这里,他又补充了一句:“别着急慢慢说。” 姜良良点头一五一十说起来,小孩虽然看着傻乎乎记忆力却是真的好,他从进秦久家门开始说起甚至连对方家里装潢都记得起来,逻辑清晰地把两人的前后每一句对话都讲了出来,只是越说越委屈,忍不住眼泪汪汪一面说一面委屈。酒吞听得仔细,时不时插话问一两句,让姜良良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平缓了一些,看到酒吞既没有露出鄙视的表情也没有不屑一顾,更没有帮秦久辩解,才更放心说下去。 这边两个人还在严肃说着话题,另外一面秦久和鬼切可是要疯了。秦久是根本没想到姜良良看着蔫了吧唧,竟然会趁自己告白的时候拔腿就往外跑,连外套和钱包都没拿,要是真那么讨厌gay,明说他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啊!他在家里烦躁着走来走去抓着头发一阵挠,烦的要命,这边鬼切就撞在了枪口上,对方还说了个伤害单身狗的消息:他师父和酒吞真的在一起了,所以小可怜来投奔小可怜。 “老秦我们来玩VR啊!”鬼切从大包小裹里翻出自己的游戏,想要寻找一些安慰。没想到秦久怒不可遏扑上来,抓着鬼切一阵摇晃:“放屁!滚蛋!老子今晚差一点就要脱单!”又生气地想茨木这对秀恩爱都通过鬼切秀到了自己脸上,如今把这个电灯泡甩到自己这里,那今晚他们……真是让人怒火上升血压升高,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了茨木想要搅和对方好事。 没想到铃声响了很久茨木才接起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没化开的困意,哑着嗓子问了句谁啊?秦久突然就卡壳了,反思自己怎么这么损,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损的太缺德才会在恋爱上碰壁。那头茨木已经清醒过来,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于是坐起身一面问候秦久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一面下意识伸手往旁边床铺摸去,那里空荡荡的已经是凉铺,酒吞并不在。 茨木咦了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在家里转悠了一圈却没看到酒吞的身影,这面电话里秦久的情绪相当低落,诉说了一下刚才的经历,茨木先是疯狂大笑五分钟才捏着发酸的腮帮子说道:“你也太着急了,为什么要这么直接莽撞的,听你描述姜良良显然是误会了。” 秦久皱着眉不理解:“误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够清楚?” 茨木失笑:“你说什么清楚了,你一派黑社会大哥气场说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你看我们事业上还可以相互照顾,就是不浪漫点说句你喜欢他喜欢惨了。听着就像是用他的模特生涯威胁他,还想让他怎么不误会。” 说着他眼睛转了转想起酒吞告诉他的事情,慢吞吞给秦久打预防针:“诶,我可还听说了,姜良良是个直的。” “他这个反应也很正常,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放弃,毕竟个人有个人的日子,你可不要扰乱他生活,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让对方丢了生计你可就罪大恶极。” 偏偏秦久这次就像被姜良良下了降头,认准了这个坑就想变成萝卜蹲准了不挪窝,他甚至咬牙切齿地说这辈子就要守着姜良良一个人,大不了自己从公司退出去,也要把姜良良追到手。鬼切蹲在一边散发着单身狗的寂寞,缩着脖子玩手机,闻言嘴快秃噜了一句:“那个小模特明明吃软不吃硬,你好言好语关心他,就算最后追不了,做个兄弟也好啊。” 秦久捏着手机,气到脸红脖子粗耿直地说:“我看到他就想欺负他,我有什么办法?” 艹,电话两边的师徒俩双双憋出一句:“你个变态抖s。” 正说话间,秦久那只工作用手机就催命一样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不过一秒就急眼了:“姜良良没回去?知道了,我去找找。你们在宿舍不要走,万一他回去了再没人,他钥匙落在我这里了。” 于是刚才还吐槽的师徒俩被临时征用成了寻人的帮手。 茨木放下电话,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连柜子里都打开看了,确认酒吞真的没有为了好玩藏到哪里吓唬自己。才转手给酒吞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接起来,背景音里人声嘈杂。 茨木:“挚友?你出去了?” 酒吞看对面姜良良紧张起来,连忙摆摆手示意不是秦久,一面压低声音说道:“对,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来看他一下。我给你留了张纸条,你没看?” 茨木诶了一声,激动地奔回床边,心里甜滋滋的觉得挚友真可爱,明明发短信就可以的事,还要用留字条的方式。他转了一圈,不小心踩了一脚地上的纸,才发觉它飘到了床底下,捡起来看了一眼,优哉游哉进了自己的密室,把那张纸塞进了文件夹里:“……既然挚友你朋友有事,那你就先去忙吧!我要去秦久家一趟,你要是回来了,钥匙在门槛上的牌子后面。” 酒吞听他提到秦久连忙起身走出了饭馆,避免被姜良良听见,站在门口问道:“秦久找你了?” 茨木此刻已经穿好了衣服,把手机贴着耳朵夹在肩膀上,空出手来提鞋子,一面略带幸灾乐祸地说道:“他追人翻车,还得知对方没回家,怕出事所以要我和鬼切帮他找找人。”酒吞闻言连忙又看了眼坐在饭馆里面的姜良良,就听那头茨木又说自己现在既然已经不是单身狗了,那必须帮助一下可怜的单身狗,顺便当着他的面炫耀一番。 没等酒吞再多说,他就欢快地表示自己要出门了,挚友拜拜!然后吧唧一声挂了电话。 酒吞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一个头有两个大,茨木这会儿凑热闹的兴致非常高,秦久他们也出来寻人了。根据姜良良的说法秦久的家就在附近,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如果被双方看见自己和姜良良这么晚还在一块,秦久和茨木哪一个先爆炸真是不好说,退一步来说,他也实在不想在交往第一天就让茨木误会些有的没的。 想到这里酒吞快步走进饭馆,拉着姜良良结账走人,把车钱塞到对方手里催促人快点回家。姜良良捧着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心里十分感激,对着酒吞连着谢了好几次,抬脚正要走,酒吞却又喊住了他,面色凝重道:“姜良良,我得给你坦白个事,告诉你之后随你自己判断了。” 姜良良捏着钱毕恭毕敬:“哥,你说。” 酒吞双手插兜直言坦白道:“我也是gay,和茨木在一起了,今天交往第一天。但是今晚这事我没和他提,你小子最好也别说漏嘴。至于秦久那边,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他又补充了一句:“若你是真的讨厌gay,以后咱们井水别犯河水,记住了吗。” 姜良良一脸怔愣着愣在原地,看着十分可怜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到怀疑人生,实际上也是,突然一夜之间得知自己周围围绕了三个gay,是需要些时间消化,尤其他之前还表现出来死讨厌gay的样子,和酒吞剑拔弩张的,结果现在还得到了对方的帮助,这真是风水轮流转。 姜良良低头叹了口气:“哥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我也…我以前错了,我其实不讨厌gay,就是装逼。” 酒吞当然知道,姜良良虽然每次嘴巴都坏,听着找打却从来没背后做过坏事,反倒当年同团队的几个人知道酒吞性向后,向公司告发过说酒吞私生活混乱,让他被公司雪藏。既然话点到了地方,也就不需要多说,酒吞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快点回家。 姜良良答应一声准备走,刚扭头就看到从远方跑过来的两个人,正是找人找到爆炸的秦久和鬼切,秦久冲在前面一脸的怒容,看着仿佛凶神恶煞的瘟神,跟在后面的鬼切一脸复杂地看着酒吞,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怀疑:你和姜良良什么关系?!不在家和我师父亲亲我我,跑出来大半夜见姜良良? 酒吞低声骂了一句,姜良良已经和见到鬼一样哀叫了一声哥!往酒吞的身后缩去,那模样像是秦久拎刀要砍他,哆嗦地像是小鸡仔。在秦久跑过来的这段时间,酒吞站在原地想了一番说词,又庆幸这里离着茨木家不算近,对方打车过来也需要时间,不会引起误会,只要和鬼切解释清楚…… 秦久跑到他身边,用吃人的目光在酒吞和姜良良脸上扫了个来回,伸手就去抓姜良良:“你过来!”姜良良灵活地往旁边一蹭躲开了,更加往酒吞背后藏了藏,摆明不想让秦久抓到。 秦久气得眼睛都是红的,大声吼道:“姜良良!你磨磨唧唧耍老子玩?!就算不成也不要这样耍性子吧!?为什么不回家!” 酒吞借着身高,推了秦久肩膀一下:“领队,你冷静。” 他护着姜良良不让秦久靠近,严肃说道:“不管怎么样,今晚你们的状态不适合再谈下去了。最好还是各自回家冷静一下。” 秦久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只要借着路灯的光看到姜良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酒吞,他就气都不打一处来,那句同意是怎么都说不出口。鬼切手上还拿着姜良良的外套和钱包,见缝插针绕到姜良良旁边递了过去,看到孩子被吓得惨白的脸色,也有些同情起来,老秦这人平常嘴毒又狠,一发火和个恶鬼没两样,难为这孩子被一个神经病喜欢上。 同时他又很好奇,姜良良和秦久完全是相反的两个人,怎么秦久就着魔喜欢上了他呢。 鬼切打圆场道:“老秦算了算了,你今晚就是个神经病,看把孩子吓得,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他说着推了姜良良一把让他快走,又低声安慰了一句,说虽然秦久看着凶并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这里有他和酒吞。 姜良良缩着脖子哆嗦点头,还没来得及迈出那一步,发动机轰鸣声就从远处凑了过来,车灯光远远打在姜良良拉着酒吞衣服的手上。一辆摩托车嘎吱一声停在了四个人旁边,骑手那双大长腿随意地往地上一撑,伸手摘下了头盔,漂亮的金黄色眼眸先扫过酒吞的脸,紧跟着落在姜良良那作孽的爪子上,像是烫人的烙铁落在上面,姜良良咻一声把手收了回来。 他不知道酒吞现在奋力挺直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茨木拎着头盔一抬眉毛,懒洋洋说道:“哟?都在呢?还把我男朋友一起找到了?” 诱惑我的挚友 第七章 下 凌晨1:30,鬼切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一面假装玩游戏,一面从手机上方悄咪咪观察着对面一左一右两个角落的桌子,方才尴尬的四个人两两分组气氛紧张。他叹了口气,小声说了句修罗场哟,一面继续盯着看,好烦恼自己只有两只眼睛,有点看不过来。 姜良良对对面黑脸煞神的秦久害怕地不得了,只好偏头看着别的方向避免视线接触。其实他自己刚才也反思了一下,倒不是因为秦久对自己告白才害怕,他只是单纯被秦久欺负怕了。就像小白兔遇到大灰狼,任凭你平常在动物里怎么吹嘘自己厉害,见到大灰狼还是只会打哆嗦。到底为什么呢,法治社会秦久也不敢打他啊,何况自己也是男的,逼急了打回去就是了,为什么要怂成这样…… 姜良良想出了神,浑然不知自己正盯着酒吞的方向看,秦久冒火的目光在他脸上快钻出两个洞,他都没反应。 这边跨越四张桌子坐在另一侧角落的酒吞心里坦荡荡,也架不住这种情况下的猪队友发傻,他只好看着窗外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在乎,手里一直玩打火机。余光看见茨木正把打量姜良良的目光收回来,两个人视线撞在一起,酒吞下意识咳嗽了一声,茨木脸上扬起一个皮笑rou不笑的表情,惹得酒吞心里打了个突。 “挚友原来是来见姜良良。”茨木轻轻说道,身体靠着椅子背很是放松。 酒吞见他起了话头,索性把脸扭回来大方承认了:“你睡着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求助的。” 茨木哦了一声,手指敲着桌子没有开口接话,只似笑非笑看着酒吞。短暂的沉默容易让人吐露更多,酒吞自然也知道这个,他伸手用大拇指揉着眉心,长叹一口气:“他当时说的是秦久对他图谋不轨,还威胁他,自己身上又没有钱回家。所以我才过来,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茨木啊了一声,双手抱着胸点头:“然后呢?” 酒吞看着他,一脸无奈地笑起来:“请他吃了个饭,顺便问了问情况,发觉他们之间有误会。然后……” 茨木探身往前胳膊撑在桌上,紧紧盯着酒吞的脸,笑眯眯说道:“然后我的电话就打到你那里了。”他这样脖子往前伸着弓背耸肩,带着一丝贱兮兮的气质,看着并没有生气,从下往上盯着酒吞反倒像极了酒吞家那只猫,一面想上前亲近一面又闻东闻西,占有欲的散发强烈到人尽皆知。 酒吞下意识伸出手贴着茨木的脸颊摸了上去,手指蹭到软软的耳垂时,反复揉捏起来。手感不错,他想,滑溜溜的。茨木没想到酒吞会突然伸手,下意识偏头抬手想把他手打开,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停住了动作任由酒吞一直sao扰耳边,原本要打开对方手掌的手缓缓落在酒吞的手腕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皮肤,感觉到那里脉搏的突突跳动。 茨木轻轻蹭了蹭酒吞的手掌,对方的手掌宽厚有力又温暖有些薄茧,磨蹭着皮肤发痒。茨木一面蹭一面斜眼看酒吞,略显困倦的眼角还带着点眼泪,撇着嘴吩咐:“继续说啊?” 你这个样子让人怎么继续,酒吞大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索性也学着他的样子胳膊撑在桌子上,探身往前与他头贴着头挨得极近。 两个人呼吸搅乱在一处显得暧昧不已,酒吞的手指从茨木的脸颊滑到脖颈,对方微微侧头露出之前欢爱时留在那里的红痕,奶白色皮肤上突兀的鲜艳,勾人心魂。酒吞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吞咽几下,贴着茨木耳朵问道:“身子累不累?” 茨木的喉结也上下滑动几次,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在他手掌里磨蹭着下巴乖顺道:“还好。”只是他还没有打算翻过这篇,仍旧提醒酒吞快接着继续说,他还等着听后面的事情,酒吞哭笑不得报复性掐住他的下巴,在嘴唇上亲了一口。 正在悄咪咪观察的鬼切眼皮一跳,连忙低头看着手机默念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一边挪着屁股转了个身,把后背对准这边免得再看到不该看的。 酒吞说:“然后我就知道你们要出来寻人了,我也是怕你会误会,所以催着姜良良赶紧走。” 他挠着茨木下巴,又说:“结果分离时说了点话,耽误了时间才会让他们撞上了……” 茨木伸手把他不安分的爪子拉下来握在手里,一根手指挠着他手心,拉长声音说了句是嘛~,表现出一副似信非信的样子,偏头看向姜良良那边。对方还在直勾勾看着酒吞,眼神涣散,显然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走神,坐在他对面的秦久也在看着这边,面容又是愤怒又是凄苦。茨木嘿嘿嘿笑出声故意亲了一口酒吞的手,冲秦久得意地一挑眉,惹得对方奋力拍了下桌子,把姜良良吓得哆嗦一下又低头装鹌鹑了。 这边柔情蜜意蜜里调油,那边刀山火海烈火烹油,鬼切把头扭回来,心想:好个泾渭分明哦。 茨木炫耀完之后又继续盘问酒吞分别前和姜良良说了什么。 酒吞这个时候已经能断定茨木根本没有生气也没有误会,他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知道对方这是在故意逗自己,于是反客为主转而勾着茨木的兴致故意卖关子:“你猜猜?” 茨木嗤嗤嗤笑出来,捏着酒吞腮帮子说我不猜,我信挚友肯定不会和对方有什么,也就秦久这个神经病发火的时候没智商才会觉得你们之间有问题。“挚友不是这样的人,我最清楚了,”说着他用力扯了扯酒吞的脸颊,故意生气说道,“但是醋还是要吃的。” 酒吞觉得他这样可爱死了,偏头亲在茨木手上:“嗯,吃得好。”任谁第一天谈恋爱半夜发现对象私会旁人都是要吃醋的,茨木全心全意信他已经是万岁,吃醋而已可劲哄就是了,他十分乐意把对方捧在手里哄道两人开开心心长长久久为止。于是他被迫咧着嘴巴漏风着说道:“我和姜良良坦白了。” 茨木一愣,下意识松开了手,发觉酒吞脸颊被自己拉扯得红了一大片,连忙揉了揉。挚友的脸哦!可是重要的饭碗!得小心呵护。他漫不经心随口问道:“嗯?坦白什么?” 酒吞说道:“说我们在一起了。” 茨木指尖一顿,随即脸上露出了超级灿烂的笑容,眼睛弯的仿佛月牙傻兮兮地笑个不停。茨木:“真哒!?” “真的。”酒吞被他逗乐了,点头承认是真的。 没想到紧跟着茨木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从随身包里掏出纸笔啪一声拍在了酒吞面前,说那正好趁热打铁我们来写一份保证书吧。弄得这位上一秒还在感慨恋人真可爱的男模大佬,下一秒就被人要求写保证书了,写保证书什么的实在是超纲题。 酒吞拿着笔没懂他到底想要自己写什么内容:“是要我写保证以后和男人女人都保持距离吗?”茨木坐在他对面打开了手机录像,闻言挥挥手毫不在意这个,他让酒吞跟着自己说的话写。 行吧行吧,都到这个份上了,写了才能哄住小孩也可以了。 他就听见茨木清清嗓子,说:“保证书。”用不用连标题头都要念出来啊,酒吞拿着笔写的时候笑的桌子都在抖,一笔一划写下这三个字,紧跟着就听见茨木说:“本人,酒吞童子。于XXXX年,XX月XX日在时代广场XX咖啡馆,当着茨木童子的面,写下该保证书。” 酒吞一面写一面嘟嘟囔囔重复着,茨木从手机镜头里看到他认真的样子,笑嘻嘻地赞叹:“挚友你低头的样子好帅啊。” 酒吞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虽然透着无奈,眼神里却满是宠溺。茨木吹了个口哨:“这样子也帅。” 酒吞又看他一眼,刚想说两句逗逗他,茨木就一瞪眼:“快写!” 很快酒吞写完那几句示意茨木继续说,顺手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就听茨木那边小嘴叭叭,把最劲爆的内容留了个压轴:“保证,若再出现引起误会的暧昧事件,让茨木童子因此吃醋。就亲手制作一张整天床上体验券交给茨木,对方任何时间段拿出来都要无条件听从,自觉主动爬上床并满足对方要求。” 酒吞含着的那口咖啡差点喷出来,瞪大眼看着对面的茨木,对方正把手机举在眼前,刚好将他的反应录了下来。没被遮挡住的金黄色双眼,正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满眼狡黠光芒咬着嘴唇坏笑。看到酒吞错愕的表情,他笑得更大声了,连耳朵尖都在发红,还要故作镇定地在桌下轻轻踢酒吞一脚,逗道:“快写啊,我没开玩笑。” 酒吞更加口干舌燥,连连看了他好几次,才低头伏案飞速地写起来,到最后那几个保证人签名被他写的龙飞凤舞差点要划破纸张,茨木从包里又掏了掏,拿出来一个单词卡片本,剪裁小巧很适合当那什么券的载体,气势强硬地咻一声扔给酒吞吩咐道:“喏。用这个写。” 对方乖乖照做给他写好了一张,从本上撕了下来,两根手指夹着递到了茨木嘴边,恶狠狠说道:“给!” 茨木嘴一张就把那张纸叼了过来,媚眼如丝地看着酒吞,手上动作不停,关了录像又把保证书和小纸片一起小心地收好装进衣服口袋。没提防对面的酒吞伸长手臂一捞,摁着他的后脖颈拉近距离,头侧过来开始狠狠啮咬他的嘴唇,茨木自然是不会挣扎,只是被对方亲得连连哼唧,黏腻的水声隔着再远都能听见。 那边的姜良良听到动静,下意识扫了一眼,立马吃惊地瞪圆眼睛脸色涨得通红,慌忙挪开了视线,就因为这还被对面的秦久好一阵奚落:“又不是你亲上了,脸红什么?!” “我没有……”姜良良把头撇开,鼓着腮帮子努力控制心跳,天啊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大胆地亲在一起,还是两个自己认识的人!羞……羞耻…… 一吻完毕,酒吞顶着茨木的额头发狠:“这么会勾人撩sao,屁股想不想要了?” 茨木粗喘着嘿嘿一笑,眼睛亮闪闪得看着酒吞,像是要把对方完全装进自己眼里心里,关一辈子都不放手。他舔了舔嘴唇嘟囔道:“面对挚友要什么矜持,要不是因为你一直说着让我休息休息,我才不会这么做。” “原来还都要怪我了?”酒吞捏着他的后脖子rou,用指甲划来划去,“自己几斤几两没数吗?之前没力气的不是你了?” 茨木一挑眉:“所以才要多多实战锻炼体力啊,不然怎么提高技术。” 他说着舔了舔嘴角,凑到酒吞耳边低声说了些话,酒吞的脸颊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连额上青筋都爆起来,像是被激到血气翻涌躁动不安,伸手一弹茨木脑门猛地站了起来,撞得面前桌子哐啷直响。 屋里其他人的视线立马集中过来。 酒吞抓抓脑袋低声骂了一句,对姜良良一挥手,十分的迫不及待:“你们谈完了吗?我们要回去了。” 茨木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搭在椅背上,懒洋洋扭身看着完全没进展的两个恋爱新手,翘着二郎腿炫耀道:“时不我待啊,兄弟们。” 吃到狗粮的众人:“……” 在秦久回过神来,拍着桌子大骂他们滚滚滚的时候,姜良良已经慌忙站起来真的往出走了,他现在被连续刺激搞得心力交瘁精神压力很大,也扛不住秦久的目光,只想在人身安全有保障的时候先离开这里。 秦久伸手拉他的时候,还把他拽了一个趔趄,满脸都是惊慌神色。就是这个神色,把秦久看的一愣,终于放开了手,好半天才丧气地对姜良良说道:“算了算了,对不起,今天吓到你了…这也不是我本意。回去之后,我用微信跟你说清楚…路上小心些。”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对你下绊子的,说话算话。” 姜良良也不懂为什么秦久态度突然大转变,只是松了口气,趁着对方还没反悔前先跑走了,临别前对着酒吞茨木还有鬼切道谢一番,就跑的比兔子还快了。 茨木凑过去拍了拍秦久的肩膀:“恋爱真是苦哦~”酒吞连忙拉着他走了,生怕再刺激到这位,留下收拾善后的鬼切瑟瑟发抖,紧张地在游戏上又开始了新一轮战局。所以说老秦不要想不开,谈恋爱这个事也是要运气的嘛,你看既然那么痛苦还不如就放手,游戏多好玩啊,赚钱多快乐啊,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 很快鬼切不这么想了,因为他那见色忘义的师父和酒吞谈恋爱三个月不到,就搬到一起住了,而且是连人带猫住进他们家。两个人唯一还有点人情味的地方就是没把鬼切撵出去,只是经常在家忘了还有个小可怜,搞出一些非礼勿视的动作,弄得这位小电灯泡苦不堪言尽量不出卧室或者不在家住。但是茨球猫猫真好撸,为了安抚自己两个人还送过他游戏,他又觉得师父谈这个恋爱真值! 原本刚开始这两个人在工作场上相遇,也还小声说几句旁人听不懂的情话,或者互相蹭蹭手指亲近。但在察觉到酒吞因为感情因素眼神总是不自觉飘自己身上,导致拍摄工作进展略略拉长之后,他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对于酒吞的饭碗和声誉极其重视,对自己也是严格要求起来,再也不肯和酒吞眉来眼去,硬着心肠板起脸开始装凶。 酒吞那点特权一没有,反倒被要求的比新人还严格,哭笑不得之际也明白茨木是为了自己好,只能更认真的对待工作。 茨木开始尽职尽责充当严格的粉丝兼恋人,每天都盯着酒吞的早中午饭,变着花样找菜谱,天天拉着他去跑步维持体型保持体重,经常昨晚还床上撒欢地缠着酒吞,吹他威猛强大一夜七次,小嘴连门都不用,怎么说话刺激怎么来。第二天早上就翻脸不认人,要拼命地摇晃酒吞让他快点起来跑步,甚至精神奕奕地趁着人还没起偷拍酒吞睡觉的样子。经常等酒吞一睁眼,就看到茨木光溜溜跪在床上用照相机对着自己,照了百十来张了。 每晚上运动完毕对方还要督促他洗澡护肤搓身体乳,搞得有一阵秦久经常把他喊到办公室,揶揄他为什么谈个恋爱,连皮肤都开始反光了,酒吞想了想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被恼羞成怒的秦久一个巴掌赶了出来,回家给茨木八卦,两个人笑的咯咯哒像打鸣。 相处的越久,酒吞对茨木这小妖精一样的作法越没抵抗力,恨不得把这个宝藏男孩宠上天。两个人每个月都要去过纪念日,每周都要腻在一起一天,还把无条件抵用券游戏发挥到了最大程度,不止出现了买买买券还有吵架不准说话只准瞪眼券,总之是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相恋一周年的时候,公司组织要去法国拍摄,茨木作为御用摄影师跟随出国,这本来是个很好的事。晚上看电视的时候,茨木还在嘟囔法国啊浪漫之国啊,多好的度蜜月一样的机会啊,酒吞也很赞同他,顺便随口说了一句:正好我爸也在那,我带你去见一下家长。 茨木愣住了,呆若木鸡盯着酒吞:“???挚友你从来没提过?????” —————正篇完————— ——法国之旅番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