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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刁难1945打吧

    1944章刁难黄汉祥的来,是说到就到,陈太忠屋里的人还没想好该走还是该留呢,门铃倒已经响了,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陈太忠和阴京华站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去了。

    黄汉祥一见小陈身边跟着小阴,斜眼看一下二楼,就明白了——楼上的几位正顺着楼梯往下走,来迎黄总呢。

    “你那朋友喝他们的,咱两不耽搁,”他大大咧咧冲陈太忠摆一摆手,又侧头看一眼阴京华,“你跟他们喝去吧,我和太忠坐一楼了……我说你倒是会找这好地方。”

    南宫这一帮人,倒也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面,眼见黄总不待跟大家照面,站在那里目视着黄汉祥坐下,等陈太忠将两件啤酒拎过去,两人坐下开喝,大家才又走回楼上吃喝了起来,同时也将声音放低了。

    黄总晚上喝啤酒是不用就菜的,用他的话说是能减肥,就上菜就不好了,再加上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楼上的一帮小鬼既知道他的来历,态度也算恭敬,那么两人坐在一楼小吧台旁边的沙发喝酒,倒也清闲自在。

    “我一直琢磨着,为什么喜欢在你这儿喝酒,”黄汉祥拎起一罐啤酒跟陈太忠碰一下,咕咚咕咚灌两口之后,发话了,“下午你走以后我才想明白,合着你是真把我当黄二伯看了……”

    一边说,他一边很随意地冲楼上努一努嘴,“他们呢?他们是把我当黄总看了,你说说……我想痛快喝酒的时候,是跟亲戚在一起自在呢,还是跟外人在一起喝自在?”

    “我就愿意跟下面人喝酒,我让他们喝多少,他们就喝多少,”陈太忠听得就笑,有意跟他抬杠,“跟亲戚在一起,我一般是小辈儿,劝不了人。”

    “所以说啊,人最缺什么,就想找什么,想听我话的人太多了,我不稀罕,”黄汉祥今天显然又是比较多了,说话也直,“至于说亲戚……嗯,他们都说酗酒对身体不好,一天到晚地说,你说这烦不烦啊?”

    “对了黄二伯,有件事情,您没跟我说,”陈太忠心说我才听说了杜大卫的事情,你就送上门儿来了,倒是有意思,“听说有个叫杜大卫的背后编排我了?”

    “杜大卫?那是谁?”黄汉祥耳朵里可是没这个人,听他解释两句之后,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是小杜的侄儿啊,他编排你……切,需要在乎他吗?他叔叔都不够看的。”

    “那这消息,传到井部长那儿了,”陈太忠笑一笑,老黄说话果然霸道,。

    “传到小井那儿了,”黄汉祥皱皱眉头,接着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是这么回事啊,无所谓的,不过就是想让阿尔卡特知道,我们内部有不同声音嘛。”

    合着井部长跟黄汉祥聊天的时候,是强调了一下,不支持放阿尔卡特进场的人有一些,通地集团的副总杜健是其中之一,说是新成立的通地集团不想再多个强有力的对手,意思是等整合完毕了,能保证了竞争力,再放他们进场也不晚。

    当时井部长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说杜总的手下在欧洲考察过,觉得这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他们想抢占的是市场,而不是提供技术和经验,扎扎实实地中方合作——像这样的诚意,不谈也罢。

    这话黄汉祥就当耳旁风,一吹就过去了,可是阴京华听得心里就暗笑,杜健的名声他可是知道一些,心说这是阿尔卡特没拜到码头啊。

    可巧的是,没过两天他就跟另一个圈子的某人坐在一起吃饭,那位有事儿求他,又偏偏地跟通地集团杜总一系的人熟悉,说起阿尔卡特要进来,那位就很八卦地说了一下,意思是小杜同学去巴黎不太顺利,跟阿尔卡特的谈判让一个中国人给搅黄了。

    阴京华想到阿尔卡特一事是陈太忠撮合的,而小陈又是也在巴黎,于是就伪作好奇地问了一问,登时就确定了,这跟杜大卫掐起来的,就是陈太忠。

    要说这阴总的性子,正合他的姓氏,人比较阴也比较爱动心机,心里有事儿很少说出来,不过黄汉祥算是他的大老板,小陈又是老板看得非常顺眼的人。

    而跟他谈话的那位,人面儿和手眼也都不算太差,既然这消息可能通过别的渠道传到小陈耳朵里,阴京华索性就主动说了——这种事情发生在阴总身上,大小也算个奇迹了。

    所以他才捡南宫毛毛打电话的时候说,他不是信不过南宫,主要是被圈子里的人看出他有意巴结小陈的话,真的有点没面子。

    转头说这杜大卫,杜总去找阿尔卡特,那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地就去了,他是得了阿尔卡特中国公司某人的介绍,才去公关的,只是听尼克说,陈太忠跟法国人有非常良好的关系,才去碰一碰运气,谁想那混蛋直接就告诉他谈崩了。

    杜大卫原本没觉得不妥,他也认为有谈崩的可能——商业谈判嘛,谁就能一定保证成功?不成想,当他找上阿尔卡特的人的时候,那边提出了一个非常不明真相的建议。

    “这件事情我帮不到你什么,你找中国凤凰市驻欧办的陈主任,会比较好办一点,听说昨天董事长缪加先生跟陈谈得很愉快……你们都是中国人,难道不是吗?”

    听了这话,杜大卫一时间大怒。

    杜总可是没想,自己找陈太忠也是为了利用此人,而且他跟陈太忠也没说实话——像他这种人,很少在自己身上找毛病。

    他只是很愤怒地想着,拒绝我了,麻痹的你怎么就敢拒绝我呢?而且,你丫不但跟我胡说八道,还想从我嘴里套话,我cao,这是奇耻大辱啊。

    杜大卫的父亲死得早,小时候被送回乡下了,一向少人管教,那时候他叔叔家里负担也重,反倒跟这个大哥家借过点抚恤金,所以,等杜大卫大一点了,杜健就将他接到北京念书了,两家交情着实不错。

    不过这杜大卫做事,实在是跳脱有余稳妥不足,心性也比较浮躁,杜健见侄子不是做官的料子,花钱大手大脚又爱卖弄,索性打发他去香港发展了。

    总之,有这么一个叔叔罩着,他是没吃过什么大亏,有限的两次,也是被其他更狠的衙内抽过——这也是他离京的原因之一,所以,他完全无法忍受,自己被一个草民戏弄。

    按说陈太忠年纪轻轻就是处长,真不算草民了,不过杜总眼光高不是?

    于是,杜大卫就一个电话打到叔叔那里告状去了,从欧洲回来,又在北京呆两天,也是专门为了歪这个嘴——这姓陈的太不是玩意儿了,不多说两句他心里不平衡啊。

    杜健倒是知道,信产部这次是真的想跟阿尔卡特谈了,不过他发出异声也很正常,这就是常言说的屁股问题,他既然是通地集团的副总,就要站在通地集团的立场上说话。

    当然,这些细节,黄汉祥就不知道了,陈太忠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杜大卫发现了某个混蛋在戏弄自己。

    但是阴京华多少知道一些,黄总和陈主任在楼下喝酒聊天,阴总在上面招呼人,不过,他肯定不能一直把黄老板丢在楼下不管不是?

    于是,过了一阵之后,阴京华就过来了,正好听到两人说这事儿,就捡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做了一些补充——当然,再多也就没有了。

    可陈太忠不是傻瓜,黄汉祥更是人老成精,两人听了阴总的话,交换个眼神,黄总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太忠你也真是的,给他引见一下不就完了?调戏他干什么?”

    “问题是,他干的那点事儿,有点缺德,”陈太忠少不得又将自己听说过的、一些关于杜大卫的事情一一道来,最后总结道,“……这种事儿我管不了,但是我不支持,总可以吧?”

    这次,是乱刀黄汉祥和阴京华交换眼光了,还是那种异常诡异的样子,等了约莫三秒钟,阴总咳嗽一声,抬手指一指楼上发话了,“黄总,他们都想敬您一下,您看?”

    大家想敬黄总,这是礼节,黄总答应不答应不要紧,关键是礼数得到了,常混北京的就都知道,有些人啊,就是最讲个面子,再说了,做小辈儿的不知道奉承长辈,那也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就连阴总这提前请示,也是礼数。

    “嗯?”黄汉祥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微微一笑,“行,那就都敬一下吧。”

    这要求可是不高,就是让众人一起敬一个,黄总是什么人啊?肯跟你喝酒已经是太给面子了,莫不成你还指望一个一个地来?

    楼上的众人听了,集体下来敬一杯,黄汉祥就那么坐着大喇喇地,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就生受了,别说这些小年轻了,就是他们身后的各色人等来了,黄总也是这做派。

    倒是马小雅受了点优待,黄总破例地冲她微微点一下头,“是你陪小雨朦去玩的?嗯,不错。”

    “小何挺可爱的,”马小雅微微一笑,却是不敢再多说了,不过,见到她妩媚的一笑,陈太忠都有点吃惊,这笑容虽然有些刻意,是他往常没见过的,但是那笑容里的无限风情,足以颠倒众生,简直可以跟钟韵秋的笑容相媲美了。

    怪不得在她老公车祸之后,有那么多人打她的主意呢。

    1945章打吧敬了这一杯,大家就都散去了,只剩下阴京华留下陪着,接下来也没什么话可说,直到九点半黄汉祥要站起身走人了,陈太忠才出声发问,“黄二伯,这杜健这边……是不是有意为难人家?”

    “为难就为难呗,有什么大不了的,”黄汉祥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又不是咱上杆子求法国人,他们多拿点诚意出来嘛……这不是好事儿?”

    “太狠的话,是不是容易谈崩?”陈太忠当然知道是好事,但是万事不能太过,谈崩的话,别说对科齐萨会影响很大,对老黄你也不好啊。

    “谈崩?”黄汉祥听得愣一愣,侧头看着他就笑起来了,“我听说凤凰市流行这么一句话,叫做‘宰相肚量陈太忠’,你这是……不想放过小杜的侄儿吧?”

    “这都是谁瞎编排的?”陈太忠听得老脸一红,他当然知道这话,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这话居然能传到黄家人耳朵里去,“黄二伯,这是别人……好吧,我就是不想放过他。”

    “哈哈,那可是你的事儿了,”黄汉祥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我头一次发现,你也会脸红,真是难得了……对了,搞轻一点,早就有人看杜健不顺眼了,不过他家也是受过治的,所以吧,几个厂子,拿去也就拿去了,不搞得太不成体统就行。”

    几个厂子,拿去也就拿去了?将人送出去之后,陈太忠细细地品味一下这话,心里竟然是生出了点凉意,这就是老黄的大局感吗?

    估计不是吧,陈太忠可不想把黄二伯想得太糟糕,一定是别人护着杜健,老黄这人做事又讲究,也就找个理由无视了。

    陈某人是习惯回护自己人的,都说胳膊肘向里拐的嘛,想明白这个,他就撇开了这份儿纠结,其实也是哈,几个厂子,又不是我家的,上面的人都默认了,我吃多了撑的去管?

    关键是,哥们儿看杜大卫不顺眼!陈太忠很坚决地认为自己不是在做好事,是的,这只是个人恩怨,你小子做事不讲究,我不想帮你,然后你就跑回来背地里偷偷地说我小话?

    而且,老黄也默许他动手搞事了,如此一来,他是再没什么忌惮的了,于是就开始琢磨,该怎么样收拾一下这家伙。

    不过遗憾的是,当初他根本没把此人放在心上,只觉得就是随便一个路人甲而已,自然也就不会丢个神识过去——虽然丢神识几乎不用仙力,但是没必要不是?

    琢磨一下,他就给阴京华打个电话,想知道这杜大卫在哪儿住什么的,谁想电话响了半天,阴总死活不接,当他第三次要按“发射”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老黄不想管此事,那么,阴总也就很乖巧地袖手旁观了。

    “这个阴京华,”陈太忠悻悻地撇撇嘴,心说这家伙太会见风使舵了,不过,想一想正是此人通知的自己,哥们儿这么抱怨,似乎也不是很厚道。

    “难道逼着我去通地集团找杜健?”他正琢磨呢,马小雅推门进来了,她刚才是躲出去了,现在黄汉祥走了,她自然就偷偷地溜回来了,听他嘴里嘟囔,就要问一问怎么回事。

    “这简单啊,”听他说完,马主播微微一笑,“只是阴总不帮你嘛,南宫刚才还说你做事地道呢……再说了,你在北京不是还有那么多朋友吗?”

    “有道理,”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不过下一刻,他隐隐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只是,看到马小雅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里一动,伸手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yin笑着发话了,“妞儿,给哥笑一个……要刚才对黄二伯的那种笑……”

    第二天,陈太忠又连着打电话,将消息散布了出去,中午时分,韦明河请他吃饭,陪客有徐卫东,合着这二位就认识杜大卫。

    这北京城说大就大,说小还真小,他俩不但认识杜大卫,小时候还打过架呢,用徐卫东的话说,“杜红军其实就是一渣,跟着别人没羞没臊地混,早就想抽丫挺的了。”

    “扯吧,我怎么记得是你被打了?”韦明河听得就笑,不成想徐总瞪他一眼,“我说明河,当初还不是我要给你出气,结果被101那帮家伙围攻的吗?”

    “怎么搞他一下比较好?”陈太忠沉吟了起来,“居然敢在背后阴我,他在北京有什么买卖没有?”

    “好像……四五年前有个公司,在德胜门那块儿,”徐卫东摩拳擦掌地哼哼,“我找人帮你打听一下,到时候你搞他的时候,千万记得叫上我。”

    “算我一个,”韦明河也哼一声,他年纪比徐卫东小好多,当初他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但是架不住徐卫东大了,对一些人和事还是很有印象。

    你俩行吗?陈太忠有点怀疑,徐总说话办事间,倒是有几分江湖气,一看也是小时候不学好的那种,不过韦明河个头身板虽然不错,“可是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你是被人追着打啊。”

    “那不是酒喝多了吗?手软,”韦明河笑嘻嘻地回答他,一点不以为意,“而且人家人多啊,还净是外国人。”

    “反正你跑得不慢,”陈太忠听得就笑,他又想起来自己帮韦主任赌博的事儿了,“不管外国人追你,还是警察追你,跑得都不慢。”

    “这事儿吧,你要是想打他一顿出气,还就得是我俩上,”徐卫东也听说过陈太忠的身手,倒是对这一架很有信心,“别人说起来,哦,小时候的恩怨,正好赶上他嘴碎说我朋友坏话,欠揍,打他一顿也就打了……要是别的缘故,你弄他还不好弄。”

    “哎呀,黄二伯也跟我说过这话,说是谁亏欠他家了?”陈太忠听得有点疑惑,少不得就要问个究竟。

    其实说来很简单,杜健兄弟娶的是姐妹俩,他俩的老丈人在那场浩劫结束后不久,是相当红火的,后来因为两个凡是的问题,受了牵连,不过人家说退就退下得利索,又由于在之前保护过不少老人,大家也念他的好。

    可是有这么一层背景,杜健想再往上走,那也是做梦了,总算是他哥有个把念旧的同学,能走到眼下这一步,现在就专心混企业了。

    也就是说,杜大卫的姥爷曾经是很叱咤风云的,虽然人已经亡故了,杜家也被边缘化了,可是老人们又没死完呢,所以对杜家的那点小打小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打他一顿?”陈太忠觉得不太合适,哥们儿是干部,要用阴人的手段才好,“明河,咱俩可都是处级干部,光天化日的打人……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韦明河哼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处级干部就不是人了?说实话,你不打他这口气是出不了的,人家的基业就不在内地,就算在,你最多小刁难一下,刁难得狠了,自然有人找你说话了。”

    “男人嘛,这辈子谁还不打两架?”徐卫东喝了点酒,也跟着在一边撺掇,“太忠,我听说你以前不这样的啊。”

    “打就打呗,谁怕谁?”陈太忠哼一声,他总算明白过来自己碰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怪不得昨天黄二伯和老阴是那种态度呢。

    他甚至想起了素波的管志军,那厮也是个破落户,一般人真的是拿这种人没办法的,这杜大卫其实也是一破落户,不同的是,这家伙还有叔叔手上有点小权——天下间,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不过是层次有点差别而已。

    “就咱三个,不能叫人,”韦明河强调一下,“这是个人恩怨,警察都没法管,叫人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

    说定此事之后,这二位挺兴奋的,尤其是徐卫东,不断地打电话催朋友调查杜大卫,摩拳擦掌地表示,见了那厮要如何如何。

    等三人酒足饭饱了,消息也传来了,说是杜红军在某处有个小办事处,人家的产业全去了香港了——连名字都改成杜大卫了。

    不过,这一阵杜大卫是在北京,昨天还有人见过他呢,于是三个人在茶座里小坐一阵,看着三点估计对方上班了,驱车赶往办事处。

    徐卫东打头,韦明河跟后,三个人横冲直撞地走进了办事处,“杜红军呢?叫他出来,就说老相好找他来了。”

    接待小姐一见这架势,战战兢兢地表示,“杜总走了,去香港了……您三位谁是陈太忠?”

    “呀哈,”陈太忠站在最后,听得就是一愣,这混蛋居然知道我要来找他?“我就是,他留下什么话没有?”

    “杜总说……”接待小姐小心地看他一眼,低声回答,“他说……您有本事就去……去香港找他,别为难我们这些打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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