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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同学聚会之后,我和老杨大概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见面。原因很多,快要到过年的时候,疫情愈加严重,公司年终要做的工作很多,我也忙不过来,没什么精力zuoai。再或许,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接触老杨。我深知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脱炮友或是单纯的贸易关系,到了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灰色地带,隐晦神秘而又危险。 再此之前,我所经历的感情都是明朗而清晰的,约炮即是约炮,嫖娼即是嫖娼,sm的主仆关系仅限于床上,就连恋爱也不存在所谓的“暧昧期”。 我是第一次陷入这样暧昧朦胧的感情陷阱之中的,我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攻守的形式早已转换。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落进他的蛛网,越挣扎,就被缠缚得越紧。但他似乎没有困住我的意愿,这便让我更加焦急,我并不想承认是我自己情愿受困于这未上锁的囚牢。 所以,为了彼此的安全,我留出一段时间,给我们各自准备退路,各自冷静。 我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他是否接着出去陪酒,是否上了别人的床,是否履行我们之间如同虚设的承诺。幸运的是公事繁忙,我也没什么精力去纠结这些。只是定时定点给他打钱,作为包养协定的保底。 说实话,那一个月过得确实爽,果然我还是适合一个人独居。本就是无趣的人,是坚持实用主义和利益最大化的商人,把时间消磨在“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对于我来说只亏不赚,不过是徒增痛苦。 如果杨天没有主动找我的话,我可能会给他打上一两个月的钱,然后终止这段我已经掌控不了的感情。最后专心赚钱回血,重新找一个合心意的床伴。这就足够了。 然后我在凌晨十二点整理项目资料的时候接到了杨天的电话。 他说我上回有东西落在酒店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是电话的缘故,也许是熬夜的缘故,听起来让人觉得喉咙发紧。 我问他是什么,他不回答我,只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有重要的东西落在酒店,每次去酒店全身上下带着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cao他用的假jiba。再说了,就算有东西落在酒店,他没事一个人去酒店干嘛。 我们之间的联系一向是我单方面联系他的,他几乎没主动找过我。所以即便我知道他在扯鬼话,也没戳穿他,我很好奇他想做什么。 于是我说,那怎么办啊,很要紧吗,今天太晚了,我每天白天抽空去取吧。 他说,很要紧,问我在哪里,他把东西送过来。 听到他要来,我莫名吞了口唾沫,没由来的有些紧张。忽然想起来之前看的一本书,书上说在夜晚不能写信,会有魔鬼钻进墨水里,改变写信人原本想表达的意思。我那时只觉得,在夜晚也不能打电话,或许会有那些魑魅魍魉钻进我的喉咙,让我说出意料之外的话。 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说,那你来吧。 等我挂了电话,回神,已经把微信定位发过去了。 看了眼窗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 之后是沉寂。沉寂到我以为刚刚的电话只是个错觉。等我处理完所有的工作,一点零三。窗外,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我有点儿弄不清杨天到底要干什么。但已经这么晚了,我等不到他,所以按部就班地洗漱,敷了个面膜,点着小夜灯看书。打算着半小时后睡觉。我以为自己会被他搅得心神不宁,但又没有,我还是很专注地读着手里的书,直到计时器响起。 心下清明,我正准备去洗脸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已经快一点四十了,那敲门声就像忽然攥紧我的心脏一样,在空荡又寂静的空间里迅速蔓延,叫人心慌。 我有些犹豫,只从门眼里看,看不清门外人的面容。我只好给杨天打电话,然后听到门外有铃声响起。我长长地呼出口气来,给他开了门。 楼道暖黄色的灯光顺着门缝透进来,拓出他长长的影子,落在我身上。冷得厉害,我只穿着睡裙,几乎是瞬间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游过细微的电流,打了个冷颤。他穿着一件长风衣,可已是隆冬,风衣显然是有些薄了。他背着光,于是依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何况带着口罩,却是能清楚地看到发顶上,肩上,点点的晶莹,是化了的雪。 “穿这么少。”我有些恼,让他进屋。 他没说话,只是反手关上了门。我正要转身,却忽然陷进冰冷又粗糙的怀抱中。瞬间,周身都浸在了那样清冽寒冷的气息之中,可却是夹着一层火热,他的鼻息,打在我的颈窝。似乎在那一刻,昏暗的玄关处,冰与火却是相融合起来了。酒精……呼吸……风衣下他略发烫的皮肤……和那融化的雪水一起组成了我的囚牢。 根本不记得是如何吻在一起的。也许是他按着我的肩膀,一手卡着我的后颈,不容逃避地压上来;或者是我主动转过身去,先抚上了他发冷又湿润的脸颊,从通红又冰冷的耳朵上挑开口罩,贴上冷而软的唇…… 他是冷的,我是热的。可又让我觉得,他烫人的利害,是快要把我融化了。 “你喝酒了。”我用尽力气才躲开他的吻,他的唇落在我的鼻尖,脸颊,呼出来的酒气让人忍不住皱眉。 “嗯……啊,抱歉。”他像是忽然清醒了一样,离开我,“不应该接吻的。” 我看着他嫣红而泛着水光的唇,似乎是要发肿了,我知道的,那唇已经由冰冷变得火热。残留的酒气是浑浊的,是肮脏的,就像吞了口烟久久不吐一样……就像我和他一样……浑浊的,肮脏的。 我忍下吻上去的念头,只是问他,喝了多少。 “也不算多少吧……我忘了……” “喝酒干什么……东西呢?”我的声音有些闷,听起来就像不是我说的一样,语气很凶。 “嗯……”他攥着我的手,手心是湿的,“因为太疼了,所以喝酒……林玉……我好像生病了。” “着凉了?怎么回事啊,让你穿这么少。”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忽然变得急促了,“你是小孩子吗?”我挣开他的手,要脱他的外套。 “嗯……”老杨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抬头,看见他笑的眼睛。 真讨厌啊。总是捉弄我。 “东西呢?”我脱下他的风衣,风衣里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时候穿的白色卫衣,妈的,初秋的衣服隆冬穿,怎么不冻死他? 杨天不说话,只笑着看我,看着有些笨笨的。他拉我的手,另一只手扣着我的肩,凑上来接吻。风衣不知到在什么时候掉在地上,我第一次知道老杨接吻的厉害,能把人吻得头晕眼花,吻得身子发软,吻得脑子一片空白,吻得我忽然想要不顾一切地去爱一个人。 酒精似乎是在几息之间就从他的身上蔓延到我的身上,诱惑着,叫嚣着,将我的手紧缚在他的身体上。在我们靠近的那一刻,无论是我的身体或是精神,都不可抑制地涌发出对他的思念,无论是对他的身体,亦或者是他的灵魂。那种渴求就像是人渴了要喝水一样自然,不受我控制。 我的掌心紧贴着他的脖颈,拇指划过突起的喉结,或许是受到触觉的刺激,他的喉结抵着我的指腹上下一滚。他的吻那么密,吻得人挣脱不开,又或许是我根本没有挣脱的欲望,分不清了。我尽力别开脸,要再问他一次。 现在想起来有些可笑,明明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却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zuoai的人一样,手足无措地掩饰着我们共同编织的谎,欲盖弥彰。 只是还没等我将“东西呢?”这毫无意义的三个字再次重复,他拉着我的手,掌心贴着我的手背,带着我的手伸进他卫衣的下摆。在冰冷的布料下,我直接触碰到他微冷的皮肤,那一层薄而软的皮rou,吸引着我最原始的欲望,让我情不自禁攀上他的腰线,向上延伸。我感觉自己好像一条饿了很久,吐着信子,看到期待已久猎物的毒蛇一样,强压着兴奋蛰伏,蔓延,攀附,缠绕,直到将他一口吞入腹中。 他的掌心是热的,我掌心下却是微冷的,冷热相夹的触感绷紧我的神经,直到我的指尖在他的带领下碰到一块小的金属,冰冷的,挂在胸前那一小rou粒上的,他的乳尖,金属饰品。 “在这里……”他的气息喷打在我的耳廓,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些颤音,“这不是你丢下的吗?” 我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受,就好像正在和炮友zuoai的时候被正宫捉jian了一样,把我从火急火燎的情欲地狱之中一把拉出,泼一桶冷水还要再扇我一个耳光,那种极致荒唐的感觉。大脑在那一刻瞬间宕机,我甚至反应不过来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大脑以极低的效率,麻木地转动着,我居然真的以为他说的是那副乳夹,于是仔细回忆是否真的曾经把一副乳夹丢在酒店里。甚至剖离了他自己带乳夹的不合理性,我固执地欺骗着自己。 老杨似乎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清醒起来,身体都跟着僵硬起来。我们维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像两只交颈鸳鸯一般,更何况我的手被他拉着,抚在他的胸前。 就连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他将我的手死死按在那一片冰冷的胸脯,皮rou之下,他心跳以一种刻板式的规律敲打在我的掌心。 他的呼吸在发颤。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会感冒的。”窒息般的沉寂被一声发紧发涩的沙哑声音打破,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忽然被抱起来,我下意识用腿缠紧了他的腰。在再一次吻到一起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一句话是我自己的声音。 接吻时粘腻的啧啧声之间,是如雷鸣的心跳声,就像要冲破我的胸膛一般。我不知道他听没听到,他紧扣着我的后背,我的胸脯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似乎有同样强烈的心跳来自另一幅躯体。我不敢去想这其中的缘由,接吻的微窒息感也不允许我再坚守着那可怜的理智,我的手遵从着最原始的欲望,抚遍了他的每一寸微冷的皮肤,一点点捂热,直到guntang。 我记不清我们是怎么厮混到床上,是怎么脱下他的衣服。只记得他早已干涩的xue口,含着那个被我留在酒店的假阳,艰难地吞吐着。 我问他怎么做的,他只是捂着脸,眼角渗出泪来,脸红得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我受不了他脸红,他只一脸红,作出那副贞洁又良家的样子,用那种沙哑的声音向我哀求,我恨不得从里到外将他吃干抹尽,最好cao到他说不出话,cao到他只流着泪。 于是再之后的事情我实在记不清,就像是断片一样,但却能回想起无数的,暧昧的,朦胧的,炙热guntang的片段。就像做了一场大汗淋漓的春梦一样。我仍记得那一夜我们谁都没去开灯,在只有窗外雪光的映衬下,我们谁都看不清彼此的神色。只记得我掐着他的脖子,他呜咽着,却将我的手按在他单薄的乳rou上。那一小块随动作抖动摇晃的金属在黑暗之中反射着微弱的雪光。 就连最后是如何睡去也记不清。 只是谁都没听见窗外传来的救护车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