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時間的寵兒

    他並不是對外頭的慘劇一無所知，他知道自己只是不願意面對。

    西爾麥密亞斯，因為血緣純粹，被時間室眷顧的的幸運兒之一，他在裡頭工作後，時間就沒有從他身上奪走任何東西，青春仍然在他身上停留，純厚的魔力也停留在身上，但是換句話說他已經見過了三位部長，其中兩位都曾經與他討論過長生不老的話題。

    「去問梅林吧。」

    最後總是這句話作為結尾，西爾才不管那些人到底在想什麼，事實上他不太喜歡與人交際，因為他不信任人性，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孤僻又說話變的尖銳的緣故，上頭又派了一位和藹的女性過來，格翠絲小姐真的是他遇過最好的工作夥伴，抗壓性又強，並且與他相處的過程中，他逐漸學會了溫柔。

    然後過去的某一天，他邂逅了一位俊美的青年，對方黑色的眼眸之中卻沒有任何感情，像極了他記憶之中的某個人，當那人踏進時間室的那刻開始他的魔杖就與對方的魔杖開始共鳴，然後他發現對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聽說你是純血中的純血，麥密亞斯先生。」青年的語氣和藹可親，不過眼眸還是很冰冷的沒有笑意：「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洗耳恭聽，瑞斗先生。」

    「不不不，我比較喜歡人家叫我Voldemort，您也可以這樣叫我。」

    「稱呼對我而言沒有意義，請跟隨我，瑞斗先生。」

    不管怎麼樣，西爾是時間室的主人，應該說是時間的僕人，所以他基於自己的職責，對於任何人都不該表露出感情，那怕是海加赫夫帕夫的感情緊緊的攢著他的心臟，他很清楚的感覺到青年的不悅，一路上青年對他說了很有趣的觀念。

    純血駕馭麻瓜，以及對於長生不死很有興趣的話題。

    他看著那青年神采飛揚的說著，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西爾只是保持沉默，直到青年把話說完後：「瑞斗先生，時間室不會參與外頭的任何鬥爭，我也只是簽下契約在裡頭為其工作的員工，基本上你所說的長生不老，我沒有辦法作到。」

    「怎麼會呢？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已經在裡頭工作許久不是嗎？你必然知道一些奧秘。」青年的答案是篤定的，西爾回過神來，他已經逼近自己，而自己竟然毫無退路。「麥密亞斯先生，請告訴我要怎麼跟您一樣掌控時間，而不被時間控制吧？」

    「Voldemort，是法語飛離死亡的意思，您害怕死亡嗎？」西爾看著年輕的瑞斗先生，如同自己當年一樣處於活力充沛、青春洋溢的年齡，對方的臉色在聽見他這麼一說顯然變得更加難看。

    「沒有能力的人才逃不開死亡。」瑞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十分的陰沉，看來他非常不喜歡這樣的話題，但是他的話中也沒有否認自己的恐懼。

    「瑞斗先生，時間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雖然他延緩了我的老化，卻沒有奪走我的死亡，我二十六歲進入此處之後，就一直都在這裡，我不知道外頭的世界現在是什麼情況，不過您不會嚮往這種生活的。」西爾亟欲脫離這種困境，所以他伸手推了下瑞斗的肩膀，卻發現對方紋風不動。「最終我還是會與您去往同樣的地方，沒有人會有例外。」

    「不，我不會去。」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輕道，瑞斗的眼睛閃過一抹紅光，他指尖輕撫著西爾的臉龐：「我會逃離死亡，成為魔法界最偉大的巫師，到時候連時間室都會是我的，你也會成為我最忠實的僕人。」

    「瑞斗先生，我只屬於時間室，不為任何人服務。」

    「你會的，我知道你體內的血液在等著誰。」瑞斗的手指玩弄著他領口的結，西爾還未回神，袍子已經被拉開敞開胸口。

    「你！」憤怒的揚起手就要給對方一個惡咒，卻被抓住了手腕。

    「西爾麥密亞斯，你是屬於史萊哲林的，所以魔杖才會與我共鳴！終有一天你會屬於我，只為服侍我而活。」

    瑞斗那時如此的意氣風發，他是魔法界最有前途的巫師，西爾在他的眼眸中看見了無限的野心跟慾望，當然也看見了恐懼，他害怕死亡、憎惡死亡，因為他沒有辦法想像死亡以後的事情，或許在他掌權的路上，他覺得唯一阻礙他的就是死亡，因此才恨不得趕快找到長生之法。

    「那是不可能的，瑞斗先生，時間室不屬於任何人。」重新武裝起自己，他的眼眸毫無感情，西爾的態度讓瑞斗大笑起來。

    「麥密亞斯先生真的非常的有趣，我下次會再來的。」瑞斗撫摸著他的臉，當然那雙冰冷的手也滑下他的胸口：「我會再來找你的。希望下次我們的見面你的態度能夠再和藹些。」

    西爾拍開了他的手，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他面前，只是他沒有想過，他跟那個流著有史萊哲林血統的青年的第一次見面，卻也是最後一次見面。

    在那之後他偶爾也有聽聞瑞斗在外頭闖下的事情，那陣子格翠絲小姐帶給他的消息總是恐怖而令人傷心的，因為那人策畫了一場巫師戰爭，大規模的迫害著麻瓜血統出生的巫師，但是古怪的是，那天他輕易許下的諾言，卻從來沒有兌現過。

    好想再見面，好想再見對方一眼。

    為什麼會這麼的想念他？這麼的想念一個陌生人…

    ※

    2020年9月。

    年輕的正氣師隊長哈利波特正在自責，因為他屬下引起的時間暴走，導致西爾麥密亞斯在暴走之中失蹤，格翠絲小姐幾乎室泣不成聲，因為她失去了合作二十幾年的夥伴，所以她對哈利波特的態度也相對尖銳：「都是你的錯，如果大名鼎鼎的波特英雄沒有莽撞的衝過來，依照西爾的能力明明可以處理得很好！」

    「格翠絲小姐，我真的非常的抱歉，現在究竟有沒有辦法把麥密亞斯先生找回來？」哈利充滿歉意的話立刻引起格翠絲的憤怒。

    「你以為時空暴走這種東西說回來就能回來嗎？！」格翠絲用一雙哭紅的雙眼瞪著哈利，眼前這位大名鼎鼎的英雄居然見識如此短淺，甚至毫無任何考慮就衝動行事，梅林呀！這位英雄當初到底是靠著什麼打敗黑魔王的。「西爾是魔法部辛苦找來的時間室人員，他已經在此處工作了將近快要五十幾年的時間，時間之母幾乎將她視為自己的孩子，就算他可以在別的時空平安無事，也根本陪有辦法回來。」

    爾後他們就被歇斯底里的格翠絲小姐永遠的劃入不可進入時間室的名單之中，這件事情其實到此就可以告一段落，因為時間室的人員的契約，魔法部部長也親自跑來安慰他，說這種事情不用介懷，因為時間暴走時有所聞，人員失蹤只要對其親屬給予一筆龐大的撫慰金就可以了。

    但是哈利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那是一條人命，一條貨真價實的人命，為彌補自己的過失，他去找了對方的資料才發現對方的父母是都是出生於巫師家庭，而且是兄妹亂倫，這讓他差點把自己喝到口中的奶油啤酒給噴出來。

    麥密亞斯家族僅存的最後一人，血統特別適用於時間室之中，特地請霍格華茲校長阿不思鄧不利多引薦給魔法部作為優秀人才，使用的魔杖是用獨角獸杖心，樺木材質，十六吋又二分之一長，個性非常的厭惡喧鬧，喜歡安靜，時間室要求成績也都有達標，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因為繼承海加赫夫帕夫記憶，需要作心理輔導。

    工作資歷：五十六年整，已被時間之母認可。

    哈利看著上頭的字句，忽然覺得自己無法理解，時間之母又是什麼東西？他抓起羊皮紙，朝著壁爐走去，準備用飛路網去陋居找妙麗，他知道那位聰明的女巫一定知道上頭指的是什麼東西。

    抓起一把呼嚕粉，他站入爐火內大喊「陋居！」

    接著他就出現在榮恩家的壁爐內，一身是灰的跌出來，當時妙麗正環著榮恩的頸子親吻他，看見哈利頓時羞窘的不知如何是好，而榮恩也只能乾乾的跟哈利打招呼：「嘿，夥計，你怎麼來了也不事先通知？」

    「我有點小麻煩，需要妙麗幫我解答。」哈利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自己手中的羊皮紙交給妙麗：「妳可不可以幫我看看，不過要小心點，這東西沒有複本，我費了很大的心力才把他從資料室搞出來。」

    而妙麗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基本上當晚哈利就得到他所要的資料。

    「哈利，你看這裡。」妙麗的左手邊是堆積如山的書籍，她翻開其中一本特別古老的書籍，上頭一行資料，她逐字的念出來：「基本上時間之母是時間室對於一種巨大礦石的稱呼，它有自己的意識，傳說是克羅諾斯之神的戒指遺留下來的寶石，通常只會承認一名巫師來使用蘊藏在礦石之中的力量。」

    「意思是？」

    「意思就是你所說的這位西爾麥密亞斯，恐怕是非常少見，屬性與時間礦石相合的人，他甚至可以自由使用這礦石的力量來達到長生不老。」

    「等等，既然他可以使用這股力量，那為什麼當初佛地魔沒有找上他？而且他還是個純血。」榮恩在多年之後終於敢勇於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不，他說當初佛地魔曾經找上他，向他訴說自己的理念跟想法，但是他說對佛地魔某些想法不贊同。」

    「我真不敢想像要是有這種能力的人與佛地魔站在一塊兒，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說不定他們只需要花兩分鐘就可以征服全世界，而且他們還會得到永生。」榮恩的話再次讓哈利跟妙麗不寒而慄，他們都是從戰爭之中走過來的人，所以知道其中的可怕。

    「可是他是赫夫帕夫學院出生，這個學院的人是最不可能與黑魔法搭上邊的，他們忠誠、正直…，而且他似乎是赫夫帕夫的直系血脈…。」妙麗接下來用著哈利很熟悉，一種作業沒有辦法完成的語氣道：「可是上頭說他繼承了赫夫帕夫的記憶，這點我怎麼都沒辦法理解，哈利你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嗎？我需要再多找一些資料。」

    「當然沒有問題…」哈利話都還沒有說完，一隻黑色的貓頭鷹忽然衝進房間內，然後將一小捲羊皮紙扔到哈利的腳邊，那是任務用的貓頭鷹，有事情發生才會使用。

    哈利趕緊將羊皮紙給打開，可是上頭的消息卻讓他的臉色越來越沉：「夥計！我得先離開了，有人闖進了時間室，似乎是佛地魔的殘黨，他們似乎企圖要盜取裡頭的東西。」

    ※

    時間室內一片狼藉，幾乎看不出原貌，格翠絲小姐被黑衣人給架住，跟一群正氣師對峙，氣氛劍拔弩張的幾乎讓人難以呼吸，而兩名黑衣人一者將魔杖抵住格翠絲小姐的脖頸，一者則指著包圍他們的正氣師。

    「時間之母不是你們可以碰觸的，快住手。」格翠絲小姐之後的聲音變成了尖叫，因為那個食死人在她的手臂上使用了切割咒，好幾道血痕就這樣出現在她細嫩的手臂上。

    「不過就是一塊破石頭，這都是為了讓我們的主人復活…呵，呵哈哈哈哈。」那個人開始瘋狂的大笑起來。

    「佛地魔早就死了！」哈利趕到現場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雙手握拳憤怒的朝著那兩個食死人怒吼：「你們想作什麼衝著我來，不要連累無辜的人！」

    「都是因為你，主人才會消失，你這該死的麻瓜種。」食死人憤怒的朝著他們發射咒語，各式各樣的惡咒以及詛咒開始到處飛，打破的光球更是不計其數，因為格翠絲小姐被當成籌碼的關係，哈利跟他的手下只能不斷的閃躲。

    就在哈利他們無計可施之際，那塊被稱作「時間之母」的巨大水晶發出刺眼的光芒，一個透明的人形從礦石中走了出來。

    「麥密亞斯先生？」哈利看清那人的容貌之後驚訝得大喊，格翠絲卻是一臉驚恐。

    那個人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此處，所以眼前的又是誰？

    但是更讓人恐懼的事情在後頭，那透明的青年審度了下周圍的情況，甚至完全不搭理對他瘋狂發射惡咒的食死人，那些惡咒就像是被他那透明的身軀給吸收了一樣，沒入身軀以後就消失不見，一抬手所有的時間光球聚集到他周圍，壟罩住兩個作亂的食死人，就在哈利眼前，那兩名食死人竟然就迅速的開始老化。

    「那是時間之母的殘影！千萬不要靠近，否則你會被當成入侵者處置。」格翠絲提醒哈利跟那群正氣師。

    直到食死人終於承受不住嚥下最後一口氣，所有的一切才告終結，哈利簡直驚呆的看著這一切，他忽然想會不會佛地魔當初不敢擅闖時間室的原因也是因為設下這些防護機制的人太過難以捉摸，所以才會沒有入侵此處。

    消滅了入侵者，透明的青年也跟著消失，就像是沒有存在過一樣，而周圍的一切也跟著恢復正常。

    哈利讓手下上前去確認那些食死人確實的死亡，這才走到格翠絲小姐的面前：「我需要了解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以請妳協助我嗎？我得要找個方法把西爾麥密亞斯給弄回來。」

    ※

    1939，一月。

    在就要開學的前幾天，西爾正在密室教導湯姆護法咒，身體卻忽然出了狀況，他忽然失去了自己的意識，，然後身上被銀色的光芒壟罩住，湯姆愕然的看著他的眼眸失去焦距變的無神。

    湯姆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學習黑魔法的知識中有一種叫做魔力反噬，當進行強大或者不可中斷的魔法過程受到干擾時，就會傷害到主人，因此他只能靜待著西爾恢復自我，而西爾當然很快的就恢復過來，眼神中似乎還在茫然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看著湯姆的神情就好像剛才的事情不存在一樣。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奇怪？為什麼這樣看我？」

    「西爾你剛才被魔法cao縱失去了自我。」湯姆看著西爾很是困惑的模樣，他無奈道：「不然你用破心術看我的記憶。」

    眨眨眼，西爾搖了搖頭：「破心術不是這樣拿來用的，應該是時間室那邊出問題，我的身體才會出現異樣。」他看著湯姆一臉困惑。「魔法契約是不受到時間跟空間阻礙，除非是死亡才會解除契約，時間室的保護機制需要用到我的魔力，時間之母就會從我身上提取。」

    湯姆聽著他說似乎來興趣了，最近他的求知欲越來越旺盛，開始也會與西爾討論一些關於時間的知識：「快點跟我說說，你知道的那些玩意兒。」

    西爾勾唇輕笑，搖了搖頭：「那你先把護法咒給練好再說。」

    「可是我練了許久，到現在都沒出現半點東西。」湯姆對此感到很挫敗，因為他練習了守護神咒許久，都沒有辦法出現完整的原型，只從魔杖尖端噴出一點銀絲又很快的消失：「西爾，你的護法是什麼？」

    「我沒有護法，那需要一段非常快樂的記憶，足以抵擋所有悲傷的記憶。」西爾笑著對他的男孩道，指尖撫觸著他的臉龐：「好了，都快到晚餐時間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可是你剛才那樣，真的沒有問題嗎？要是之後再發生怎麼辦？」

    「不，不會再發生了，因為時間室除非發生危及到時間之母的事情，才會啟動我所獻身的防禦機制。」

    「時間之母？」

    「是的，是一塊巨大的礦石，非常的美麗，我曾經近距離的看過，那裡頭滿載了金色的時間洪流，它傳說是克羅諾斯手上戒指鑲嵌的寶石。」

    西爾坐在沙發上，湯姆趁機蹭到他的懷抱內，一邊咕噥著已經練習了一個下午，他累了之類的話語，西爾無可奈何的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並且召來了一張毛毯蓋住他的身軀。

    「時間室的防禦機制並不是一兩天造成的，這其中牽扯到很多複雜的咒語，恐怕比古靈閣還要嚴密，想要擅闖裡頭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你或許可以闖過複雜的迴廊、挾持裡頭的員工，可是一旦你進入了禁地之中，就會受到比死還要痛苦的制裁。」

    囚禁靈魂。

    這恐怕不是死亡就可以解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