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瘋狂

    是花草的細語指引著西爾找到了樹妖的位置，他看著多蒂已經半個人陷落在樹妖的身體裡，著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知道應該要趕快想個辦法把多蒂救出來，可是西爾太衝動了，在被伊索諾地亞點醒之後，原來樹妖會甦醒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他一時衝動就直接衝向禁林。

    但是在見到對方之後，他才有些後悔，西爾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神經斷了、理智斷了、智商被海怪給吃了，不然他怎麼會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衝進禁林來，自己怎麼會這麼的愚蠢，該死！他看見多蒂了。

    那種戰慄瞬間席捲了他，他感到恐懼跟威脅，眼前這樹妖給西爾的感覺非常不妙，正想要尋原路回去，他卻被忽然竄出來的藤蔓纏住腳踝，一路拖行到了樹妖的面前。

    〝我抓到你了，西爾麥密亞斯，擁有海加靈魂之人…〞

    「放開我！」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喊，西爾在抽出魔杖的下一秒，已經被樹妖給放開，他很清楚的感覺到樹妖的動作明顯的頓了一下。

    〝擁有著大地的血脈，以及與海加相似靈魂的你，也不能理解我嗎？〞

    「我不懂你所說的意思，我是來請求你將多蒂還給我…」西爾凝望著幾乎快要融入樹妖體內的多蒂，不知道她是否還能繼續堅持下去。

    〝這個女孩愛著我，而我將帶著她的愛與我結合…〞

    「這樣多蒂會死的！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應該讓她迎接死亡！」

    〝死亡才是最好的結局，你們人類是不會理解的，這女孩的靈魂將會永遠的屬於我！〞

    原本平靜的樹妖忽然激動了起來，將多蒂的身子整個融入自己的體內，然後築起巨大的荊棘之牆：〝而你也不能走，赫夫帕夫的後裔，我要你償還自己先祖犯下的罪惡！〞

    非常好，他該怎麼對付眼前這顯然已經被自己激怒的樹妖，這高聳的荊棘牆，自己跟連出去都不可能，除非他想要放掉自己身上一半的鮮血，就在他被樹妖逼得無路可退的時候，背上因為碰觸到荊棘牆而滲出鮮血時，一條大蛇忽然衝了出來，那堅硬的鱗片壓壞了銳利的荊棘牆，然後跟樹妖撕咬成一團。

    「西爾！！」

    「不要傷害他，Voldy！多蒂在他的體內！」

    西爾的話讓湯姆略一遲疑，墨綠色的大蛇瞬間被樹妖壓制在身下，湯姆只得召喚出禁林中更多蛇群來拖延樹妖的行動，然後拉著西爾就禁林外逃去。

    耳邊的風聲跟蛇妖被擊倒的聲音在迴盪著，他知道湯姆很生氣，但是西爾只能跟隨著湯姆的腳步在禁林中跌跌撞撞的回到霍格華茲之中，然後剛踏進學校走廊臉上瞬間就挨了一個耳光，那個人氣極了，西爾從來沒有看過湯姆這麼生氣的模樣。

    「你居然敢作出這種蠢事！」湯姆劈頭就是一頓罵，他憤怒的握緊拳頭，只差沒有對西爾動手，大口吐出的呼吸聲表示他在壓抑著自己的負面情緒，西爾只是呆呆的望著他，然後那人靠近他的胸口：「我到底要怎麼作你才能夠再珍惜自己一點？！」

    「Voldy…」

    忽然那人像是瘋了一樣的掐住他的喉嚨，將他給壓倒在地上，眼睛紅的就像是快要滴出血來般的：「你要是下次再這樣冒險，我一定先殺了你，好過你這樣…」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呼吸，幾乎讓他的心臟幾乎快要停止般的難受。

    「放、放手…」西爾被掐的眼眶滿是淚水，湯姆的模樣看起來很可怖，幾乎跟平常完全不一樣，用力的推開他，他蜷縮在地板上，似乎還沒有辦法回神，咳了兩聲他大口大口的呼吸。「你、你真的想殺了我嗎？」

    「全都是你的錯，都是西爾的錯！」湯姆只要一碰觸到那人，就會完全的失控，西爾根本不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到了幾乎病態的程度，他是如此的愛著他，不希望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可是西爾永遠都往危險中撲去，就像是有勇無謀的葛萊芬多。

    「嘿，兄弟，給我清醒點！」西爾搖了搖湯姆，他覺得有些無可奈何，因為他很擔心多蒂，他希望把那女孩帶回來。「你知道樹妖為什麼會清醒嗎？諾地亞教授利用了我，他用我的歌聲喚醒了樹妖！」

    「那也不應該是由你去救她！」湯姆憤怒的對著西爾道：「她對我一點都不重要！我在乎的只有你，誰死了對我來說根本沒有關係！」

    「你怎麼能這麼說…！多蒂是我們的朋友，你不能這樣對她！」

    「她的確是一位＂好朋友＂，西爾，可是她對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那是因為你在她身邊，所以我才會接納她，如果你不在了，那她跟這所學院都該因為你而陪葬。」

    這段話讓西爾不寒而慄，他幾乎難以置信的看著湯姆從他身上起來，優雅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著，試圖表現的不像是從外頭剛回來的模樣，然後將西爾從地板上拉起，親吻著他的臉龐。「不要再試圖涉險，西爾，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我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湯姆說那話的神情，就像是西爾曾經遇見過的那個青年，冰冷而殘酷的讓人無法接近。

    ※

    失去了一個多蒂隆巴頓，事實上除了學校的校長跟董事會之外，西爾跟湯姆的生活依舊，幾乎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上課、下課、休息，時間就這樣悄然的流逝，對於誰都公平，為了將他牢牢的看緊，湯姆甚至逼迫西爾跟著他一同去上占卜學的課程，可是空氣中瀰漫著菸草的氣味讓西爾非常的皺眉，更不用說瓦妮莎教授總是不經意的與湯姆肢體接觸，而湯姆笑的像是一臉花癡的模樣，就算是裝出來的也讓他很不舒服。

    北塔的占卜學教室很不通風，這讓西爾有一種想要打開窗戶的衝動，可惜這裡的窗戶全都被魔法給封死，煙霧裊裊的環境卻沒有把人給悶死，真是讓人感到魔法的奇妙，今天依舊是下雨的天氣，聽說鄧不利多跟校長極力眼蓋著的事實終於被學校董事會揭穿，今天早晨的時候，已經有魔法部介入，希望前去迎救多蒂隆巴頓，好避免她被樹妖消化。

    〝一切都會沒事的，交給那群大人就好了〞

    湯姆是這樣對他說的…

    〝我們只是孩子，所以什麼都作不到…〞

    然後他聽見了瓦妮莎教授這麼說：「我們這學年有個可憐的孩子會死去，哦！我已經看見那悲慘的未來…」

    難道會占卜的人就一定要猜這種會讓人感到不快的預言嗎？就算知道對方是虛假的先知，他也是很不開心，西爾無奈的嘆了口氣，將目光放進那混濁的水晶球之中，裡頭總是飄著煙霧，霧濛濛的好像一層霧氣似的。

    看著湯姆裝得一臉認真的模樣，西爾忽然有種如果他在瓦妮莎教授的面前直接親吻湯姆，那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場面？湯姆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身上嗎？又或者是乾脆大方承認這種事情呢？

    如果是以前世界的那個湯姆，一定會很乾脆的把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吧？畢竟他的性格被養出來就是這樣，利己主意、薄情寡義而且還可以直接用沒心沒肺去形容對方，一旦知道對方有利用價值，就會一反常態的對你非常溫和甚至可以說是異常的親切。

    忽然大腿上被掐了一把，湯姆笑咪咪的望著自己，然後耳邊響起瓦妮莎有些討厭的嗓音：「西爾同學，就算你沒有看透未來的眼力，也千萬不要在我的課堂上發呆，不過沒有天賦的人就是這樣…」說完還敲了敲自己那高級的煙管，眼神中帶著對於西爾的憐憫。「說起來，赫夫帕夫也算是四巨頭之中最沒有天賦的一個傢伙，我真的非常的不欣賞她。」

    這句話讓西爾握緊了拳頭，湯姆略皺了皺眉，伸手握住他緊握的拳心，但是瓦妮莎似乎就是看西爾不順眼，那些銳利的話繼續敲入他的耳中：「不僅沒有天賦，所嫁的人也非常的平庸，除了食物魔法之外，還有討好別人之外，真不懂為什麼四巨頭內會有這種人存在，說起來葛萊芬多、雷文克勞、甚至是史來哲林都有自己優秀的天賦且過人的地方，赫夫帕夫又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

    就算反抗了又能作什麼？赫夫帕夫給人根深蒂固的形象就是如此軟弱不是嗎？

    他掃視了下自己周遭的赫夫帕夫學院的人，發現他們都是一副不甘心卻又不敢反抗的模樣。

    「赫夫帕夫…是建立起霍格華茲的四個人之一，她或許不夠聰明，甚至也不夠美麗，可是她是霍格華茲的基石，她有教無類的教導所有學生，無論聰慧或者是愚蠢，無論身分尊貴與否，都可以在她身上獲取知識，妳可以儘管鄙視她的愚蠢愚昧，但妳不能否認她的胸襟比妳所看見的任何人都要來的寬闊。」

    說完這段話以後，西爾起身想要離開教室卻被湯姆給拉著：「你要去哪裡？」

    「Voldy，我累了，我回去休息。」撥開那人的手心，西爾起身離開了北塔的教室，碰的關上的大門讓許多學生感到錯愕，瓦妮莎抽著菸斗，仍然在諷刺著他的無禮跟傲慢，湯姆仍然笑著，那笑容卻冰冷的有些駭人。

    離開教室之後，西爾看著身邊迅速跟上的小蛇，他知道湯姆不可能會放棄自己的監視，無可奈何的讓小蛇纏上他的腳踝，他已經越來越清楚要怎麼跟這種冷血的爬蟲類生物相處，一如他跟湯姆魔佛羅瑞斗，他的心上鬱悶久久不散。

    魔法部的那群正氣師現在正在作什麼？

    多蒂是否已經從樹妖的束縛之中解脫？

    未來將走向哪個方向？

    …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猶豫了一會兒，西爾給了自己腳踝上的小蛇一個石化咒，再顧不得其他的奔向禁林的方向，他知道自己很弱根本打不過樹妖，他也知道湯姆之後會多麼的生氣，可是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

    如果他可以的話，那又跟以前的自己有什麼不同？

    ※

    禁林之中，樹妖的身邊倒著的是正氣師的屍體，就連鄧不利多身上也有許多傷口，就在那個男人想要用魔法與樹妖作抗衡的時候，樹叢之中出現的身影讓他停下了攻擊：「孩子，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我來跟樹妖作個交易…」西爾喘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然後他理了裡自己的呼吸，對著樹妖喊道：「你要的是我不是嗎？赫夫帕夫的靈魂就在這裡，把我的朋友還給我！」

    以恩只是看著他許久，然後將懷抱中的女孩放了出來，多蒂已經因為多天的斷水及未進食慘白著臉色，甚至連人都消瘦了一圈，西爾走向以恩對著身後受傷的鄧不利多說：「把多蒂帶回去，還有告訴湯姆…」

    我等著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