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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法子便宜咯,俺这年纪也得寻点养老钱不是?” “要甚养老钱,您又不老,头发胡子比年轻人还乌黑油亮哩,若您自个儿不说,旁人只当您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呢!” 老者一听就乐了,那眉毛胡子笑得颤颤巍巍,心内跟喝了蜜似的,指着她道:“小丫头这嘴真甜!你能做主不能?不成找你爹娘来,俺便宜点便是。” 迎儿一听也乐了,趁机打蛇上棍:“哎哟!杨老爹说话当真?俺就能做这主,您能便宜俺二两银子不?” 杨老爹挑挑眉头:“好啊!既你能做主那便便宜你二两。” “俺家是做炊饼生意的,没锅灶可不行,后头夹道上能否让俺家支个灶台?” 杨老爹心想,这铺面就因为狭小不堪,荒废三个月了也租不出去,现在有人接盘哪有不高兴的?她就是要支十个灶台也同意! 说好了修灶台,支水缸面缸的事,又约好头三月一次□□十三两的租子。翌日,迎儿卖完炊饼,就来将租子交了,签了契书,又找了中人来作保。 这事儿,也就成了。 第22章 开张 接下来几日,武家父女俩,一人留下看摊子,一人去铺子后头修灶台。 迎儿这丫头倒是人小鬼大,招揽着客人,将担子挑着,把客流引到铺子前,反正都是自家的铺子了,她将扁担一撂,指着后头招呼:“各位叔叔婶子,俺家铺子就在这处了,以后炊饼只在这儿卖。劳驾各位多走两步,到俺铺子里来。” 众人听“俺铺子里“,就笑问:“这铺子是你家的还是你的?” 迎儿笑得得意,抿着嘴不说话。 武大郎听见,从后头伸出头来,道:“这是俺家迎儿的,日后街坊赏饭吃,就给她作嫁妆!” 众人哄堂大笑,都来打趣迎儿:“那你可有瞧好婆家了?” 小丫头羞得跺跺脚,回嘴:“婶子惯会打趣人,俺不依,今日非得多卖你两个红糖炊饼不可哩!” 这两月吃得饱了,金莲又成了困兽,迎儿人逢喜事精神爽,倒是渐渐的有了少女姿态。 细细的腰肢,微微鼓起的胸脯,细嫩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眸……仿佛一夜之间,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就长成少女了。 她人生得好,又爱“奉承”人,大家都买她的账,应道:“好嘞!今日就多买两个,看你小油嘴还有啥好说的!” 把个迎儿乐得,都快翘起小尾巴了。 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好,这么有人情味,这么让她快活啊! 与房东杨老爹商量过,武大郎在原有的台面后,又砌了半堵空心台面,砌成宽敞的柜台样式,就是在上面躺着睡觉也尽够。靠墙处又支了几个架子,到时好放蒸笼。 终于,敲敲打打,忙碌七日后,二月二十九这一日,武家的铺子开张了。 门口用椽子挂了块布帆,请人写了“武大郎炊饼”五个大字,鲜红的底色,五个大字白晃晃在上头,显眼极了,让人大老远就能瞧见,别提多威风了。 才四更天(凌晨一点至三点)呢,迎儿照样锁好了潘金莲,从西大街往铺子去,她爹刚放上炊饼,盖了蒸笼盖子。 见她来了,就怪道:“咋起这早?不是让你多睡会儿嘛,你个丫头也是倔……一个人走恁黑的路,害怕了吧?明日俺蒸好炊饼再转回家接你去。” 迎儿摇摇头:“俺不怕。” 是啊,上辈子,再黑的山路她都走过,还一道儿全是等着抢妇人的难民强盗哩,她深一脚浅一脚都走过来了。 渐渐的,锅里水“噗通噗通”冒起来,蒸笼里就开始上气了。 而后头夹道不通风,只余一扇门与小窗通临街的铺面,背后就是杨老爹家院子小角门,关得死死的。 蒸出来的水蒸气,全困在那夹道上,热腾腾的熏人。 眼见着她爹已经被那汽雾熏得满头大汗了,迎儿就道:“爹啊,咋不将外头这门窗打开?怪熏人的。” 武大咧开嘴来,呵呵一笑:“俺不怕熏,开门熏了你就不好了,俺耐得住。” 迎儿突然就眼眶一酸,她的傻爹啊!难道世人都怕熏,只他自个儿是铁打的身子不成?他就不怕熏?他怎么恁傻! 上辈子她什么苦头没吃过,哪里就怕这点子汽雾了? 也不啰嗦,上去就将门窗开到最大,那汽雾一有了出路,夹道内气压降低,瞬间涌入一股清气,武大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闺女长大了,真好。 其实这半年来他一直觉着闺女不一样了,像是……一夜之间就懂事了,不止晓得帮忙挣钱了,就连胆子也大了,晓得反抗,晓得护着他了。 迎儿又忙推开木板子门,露出干净整洁的台面来,上头整整齐齐搭了几块干湿分离的帕子。台面后还有个高高的凳子,她坐上去能露出腰以上,双脚藏在台面下,一踢一踢的,就是跷二郎腿也没人看得见。 别提多自在了! 眼见着熟了三笼,两人就合力将蒸笼抬到架子上,虽用白净的纱布盖着,但仍遮不住那喷香的炊饼味儿,随着白汽飘得老远。 有出来买早食的人家,就寻着香味和白汽过来,包几个白炊饼,没吃过“招牌套餐”的,都会被迎儿奉承着买两个红糖炊饼尝尝。 老主顾们早被迎儿引流过来了,见她家铺面整洁干净,通过开着的门,后头武大郎揉饼加柴出锅一目了然,整个流程都是公开透明的,再没有不放心的……俱是“迎儿丫头,包十个葱花炊饼来!” 虽然已经预料到生意会比支摊子时好,但他们都从未想过会这般好,不敢想象的好! 要说好到什么程度呢? 往日半个时辰卖完一笼炊饼都够他们高兴的,今日却半个时辰就卖了三笼。因cao作台面干净了,好些大户家都来买,一来就是捡着贵的拿,三四十个作一包……有“大主顾”光顾,那可不就比平日卖得快多了? 自他们家白汽飘老远,街上别家卖炊饼的摊子就没再动过。一样的价钱,她家个头又大,又干净整洁,迎儿说话嘴又甜,“这位婶子气色好”“那位叔叔精神好”的上赶着夸人,哪个不来照顾生意? 眼见着蒸出来的只剩最后两个了,是几个妇人挑拣剩下的,孤零零躺蒸笼底上。 她爹赶紧又在后头夹道里蒸上了,暂时还出不了锅。 迎儿就坐到那凳子上,从脚下拿出装银钱的箩筐,拿了几根麻线来,开始数钱! 对于小财迷的她来说,一天中最激动最期待的时刻莫过于此时了。 看着堆成小山的铜板儿,迎儿喜得顾不上天才未亮多久呢,就大剌剌在台面后,一个一个扒拉起来,扒拉一个就用结实的麻线从中间的方孔穿过,满一百个了就打结,穿作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