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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 青萝。青萝。这个名字像梦魇一样缠着她。 缠了她整整五年。 长乐坊是长安城最浮华的地带,满楼红袖招摇,多少浪荡子弟流连其中。崔家三郎,浪荡子崔进之,是长乐坊的常客。他不喜欢名利,不喜欢朝堂,不是在外留恋山水,就是在长乐坊偎红倚翠,他是世家子弟里最特立独行的一个。 他每回去长乐坊,只会叫青萝一人作陪。 她是崔进之的红颜知己。 崔进之一路浪荡到了二十岁,该是成亲的时候了。太子看上了崔家在军中的势力,想要拉拢崔家,于是想将胞妹安乐公主嫁给崔进之——安乐公主一向倾心于崔进之。 可李述也喜欢崔进之。 没有人替李述筹划,李述只能替自己筹划。 李述那时远不如现在得宠,一个庶出公主想要嫁入当朝最有权势的崔家家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 她知道崔进之浪荡,可崔进之的荒唐事被崔国公一直压着,陛下一无所知。 于是李述暗中搜集崔进之所有偎红倚翠的证据,包括那个叫做青萝的红颜知己,递到了父皇面前。 于是安乐公主和崔进之的婚事就这么黄了。 消息传到青萝的耳中,她惶惶不可终日,认为自己是破坏崔进之婚事的祸首。 消息再传来时,便是青萝从崖上跌落的死讯。 李述认为青萝是在惊惧之下自杀的。 李述利用她破坏了安乐公主的婚事,但却无形中将她逼上了死路。 她没有想过要杀谁,可青萝却是因她而死。 很长一段时间,李述都因为青萝的死而日夜愧疚。这个名字像梦魇一样缠着李述,逼得她夜夜难以安眠。 后来李述嫁给了崔进之,崔进之却对李述十分冷淡,那个名字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彻底将他们二人的关系隔开。 李述想尽了一切办法讨好崔进之,可他却始终不接受她的示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然后是三年前,他们二人同游吴兴,崔进之重遇青萝,才发现她并没有死,惊喜之余重拾旧情,将她收在了身边。 那个名字终于不再成为李述的梦魇,可却将李述的感情生活彻底打乱。 从那日起,她和崔进之之间就没有任何可能了。李述清醒而绝望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原来她才是闯入这段感情的第三者。 从那日起,她再也不会去讨好崔进之,再也不会对他表露一丝一毫的喜欢。 从头到尾,她的喜欢、她的谋划,都是一场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青萝终于要出场了!!! 然后感谢大家的营养液,愚蠢的我今天才知道在哪儿看营养液。 统一感谢这二十章以来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感谢“ann”的4瓶营养液。 感谢“眉毛弯弯”的6瓶营养液。 感谢“蝶杳画离思”的营养液。 感谢“帆布包”的营养液。 感谢“青青子菁”的营养液。 感谢“帆布包”的营养液。 ☆、第 21 章 “五年前,你差点杀死了青萝。你以为瞒住了所有人。可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崔进之说。 营帐中有长时间的沉默,崔进之看到面前李述脸色微微泛白,抿着唇不说一句话。 忽然她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就往营帐外走,似是再也不堪忍受,想要逃离此处。 想要逃离他。 李述几乎不会表现出任何脆弱的情绪。 此时看着她脚步踉跄的背影,崔进之竟觉得心中有几分痛楚的快意。 仿佛是旧伤刚愈,然后将丑陋的痂全都撕去。 痛之余,带着几分快意。 崔进之追上前去,一把抓住李述的手臂,将她拧了过来,“你走什么?” 他贴近李述。 “你在逃什么?你做过的事自己不敢认吗?还是说你也会愧疚,也会自责,你也不敢面对自己?” 旧痂撕开。 李述猛然被崔进之拉住,他的目光里有一种近似复仇般的快意,狠狠地将她困住。他的目光蕴含的东西很多,不仅仅是为了青萝,但只能以青萝作为宣泄点。 李述没有见过崔进之这样子,她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崔进之,你发什么疯,你放开我!” “我在问你话!” 崔进之忽然吼了一声,他一双浓墨般的眼紧紧盯着李述,将她抵在营帐边,“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不敢认吗?” 李述停止了挣扎。 面前的人就是她追随了十年、仰慕了十年、喜欢了十年的人。他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将她的感情弃若敝履。 李述彻底冷静了下来,她迎着崔进之的目光,忽然笑了一声。 “我敢认,我为什么不敢认。我承认青萝当年差点被我逼死。所以呢?你今天要为了她逼死我吗?” “崔进之,驸马养外室,这是打皇室的脸。我若是将这件事告诉了父皇,你知道后果是什么。你大可以在崔家和太子的庇佑下继续风光,可青萝呢?赐死一个风尘女子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钳在手臂上的力量慢慢松了下来,李述冷冷望着崔进之,“昔年我能逼死她,今日我就能正大光明地杀了她。” 崔进之最恨李述这样平淡地说起死亡一事。 他喘着粗气,慢慢松开了手,然后转过头去,似是再也不想看李述一眼。他嫌恶她。 “蛇蝎心肠,李述,你是蛇蝎心肠。” 崔进之转过去的一刹那,李述的目光闪了闪,似有一道水光闪过,但很快不见踪影。 她冷笑道,“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崔进之,这三年来我没有动青萝一根毫毛,你不要以为我是没法子,只能容忍她的存在。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她彻底消失。” 李述将手臂从崔进之的掌下抽出,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袖口,她仰着头,露出惯有的讽笑。 “我没有动她,只是因为我不想动她,只是因为我懒得管你们。如今你我各过各的,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互不干涉,这样很好。日后除了太子的事情,我不会和你再说一句话。” 李述说完这句话,觉得心里痛了一下,却又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解脱。 如果能和离的话,三年前她就会选择和离,然后再也不和崔进之见面。可是不行。 太子、崔家还有她,他们牢牢地结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她没法从这条绳子上解脱下来。 李述说完这句话,营帐里安静了一瞬,只能听见崔进之喘气的声音。这声音如有实质,压得李述有些不安。 崔进之再次一把抓住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