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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侍从,为数不多。 “父皇,咱们出来也有半月了,你的头可痛过?”真一递上了一碗银耳桂圆羹问道。朱见深和颜道:“你找来的太医甚好。如今确实好了许多,若是不见冷风,便不再头痛。”万贞儿近日心情也十分和畅,“春日的风都是越吹越暖的,江南更是最温和不过的地方。” 马车猛然震了一下,前面的下人轻声说道:“娘娘,前面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丫头,两个人哭哭啼啼不肯走呢。”万贞儿轻声叹道:“天下可怜之人多了,本宫没工夫挨个救,让她们走吧。”真一犹豫说道:“娘,您怎么这么狠心。” 万贞儿和朱见深对视一眼,他们都想起当初的香寒。万贞儿对真一说道:“真一,你要记住。你对别人好,换来的未必是她对你好。所以,不必同情任何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朱见深劝道:“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伤神呢,今儿我还要带你去个好地方。”真一瞧着父母二人不由得一笑,“那儿臣就要一个人上路了。” 马车一路行驶,终于缓缓停了下来。万贞儿在朱见深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她回眸冲着朱见深一笑,依稀仍然是数十年前的明媚模样。朱见深望着她,往前指道:“你看。” 万贞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坡之下是一座炊烟升起的竹屋。竹屋之旁,是一道潺潺流水的小溪。 朱见深拉着她的手,与她一同越过长满野草的缓坡,只见红色黄色的野花散落其中。风吹过绿衣,像拂过美人面,轻柔和缓。走下坡来,漫山遍野的紫色薰衣草拥人入怀。 近处,只觉一支支紫色长笛,奏起幽香绕涧而流。前去,日边人远,但见雾霭微浓,紫色的花朵编织成云霞让人迷醉。天翼,云飞雁没,紫色的海洋与蓝色的天空紧紧嵌合在一起,像一幅油彩画,浪漫轻灵。 朱见深轻轻扯下几根干草,用手编织成一个戒指的模样。“贞儿,你还记得当初的那枚草戒吗?那不是我买的,而是我自己亲自摘了蒲苇为你编的。”万贞儿轻轻戴上那一枚草戒,听见他在自己的耳边柔声说道:“出其重门,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数十年前,他刚刚登基,送给自己的也是这样的一句话。“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万贞儿抬眸含情望着他,朱见深继续说道:“几十年过去了,你也累了。咱们就在这,白头偕老。你可愿意?” 万贞儿轻轻靠在朱见深的肩上,“有你在,我什么都愿意。”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远处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骑马奔驰而来。来人正是真一公主,她在马上高声喊着,“父皇,娘,二哥把三哥杀死了。” 万贞儿轻轻一叹,皇权的争斗从来都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停歇。所幸,自己人生中的深宫部分已经完结。她转过头去,与朱见深互相搀扶着走回了竹屋。夕阳之下,只留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番外 “贞儿, 你倒是快着些,怎么这么半天也没洗好一把野菜。”朱见深一边熟练的拿起菜刀,一边说道。万贞儿甩甩手上的水, “这野菜太难洗了。”朱见深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接过野草道;“还是我来吧。仔细划着你的手。” 万贞儿从腰后抱住朱见深,“堂堂的大明皇帝竟然在此洗野菜,谁会相信呢。”朱见深微微一笑,“还有工夫在这闹, 一会他们可就要来了。”万贞儿躺在摇椅上, 用手指挡住阳光,“来了就来了,还怕他们不成。” 朱见深望着万贞儿手上的草戒,笑道:“来了咱们就要好好招待招待。你且歇着,一切都有我呢。”万贞儿拦道:“哪有皇帝亲手下厨的道理。” 话音刚落,竹屋之外响起几声马啼。“父亲, 娘亲,我们来了。”一个动听的声音传进屋内, 随之推门而入的正是真一和唯乐二人,身后还跟着一对龙凤胎。唯乐领着她们走上前道:“快拜见祖父和祖母。” 小小的两个孩子软糯的说道:“祖父祖母好。”万贞儿欢喜的不得了, 一手揽住一个道:“这就是祺儿与祥儿吗?”和乐点点头, “是, 托父亲和娘亲的福,生了一对双胞胎。皇兄欢喜得很,便赐下祺祥二字。” 朱见深放下手里的野菜, 笑着问道:“樘儿如何?”和乐笑吟吟的说道:“皇兄就在路上,即刻就要到了,还是让他亲自跟您说吧。” “就知道你这丫头嘴快。”门外,一位身着团龙密纹黄色外袍的男子大跨步走了进来。进屋便跪道:“参见父皇、母妃。”万贞儿嗔道:“朝政那么忙,还来我们这干什么。”朱祐樘笑道:“今儿是母妃的生日,就算我当了皇帝,也是万万不敢忘的。” 他走过去接过朱见深的活计,说道:“父皇您也是做太上皇的人了,怎么这些事还要自己动手,也不用下人呢。”朱见深假装畏惧道:“你母妃不让。”一句话弄得整个屋子都欢笑不已。 朱见深示意朱祐樘进内室,二人似乎有什么秘密要说。万贞儿也没有在意,只顾着逗着祺儿和祥儿玩。真一在旁边默默说了一句,“真好。”万贞儿注意到她略带失望的神色,说道:“你不必惋惜。南国的孤儿不少,若是有好的你领来便是。”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娘,你和父亲说过此事吗?”万贞儿摇摇头,“怎会。我只是说你不愿意嫁人,你父亲从来不管这些事的,你不必多心。”真一这才放下心来,“就知道母妃最好。” 不多时,御厨按着每日的规矩送来了三倍的饭食,朱见深不过只是做了一道凉拌山野。众人都坐下时,朱祐樘才开口道:“今日是母妃的生日。按着道理,儿臣不该为难母妃。只是有一人,儿臣斗胆求母妃见一见。” 万贞儿一脸纳闷的望着朱见深,朱见深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瞧着朱祐樘这样郑重其事,万贞儿也不打算拒绝,“樘儿这话便是见外了。咱们虽然不是亲生母子,但也不必说什么为难不为难的话。” 虽说朱祐樘早就知道万贞儿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万贞儿口中说出这样的话。他点点头说道:“这么多年,孩儿多谢母亲照顾。若是因为今日这件事,母亲心中不满,也请母亲见谅。” 话毕,他拉开竹屋的房门。只见院中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站在枫树之下。红色的枫叶落在他的肩上,倒为他增添了一丝暖意。朱祐樘唤道:“你进来吧。”那男子很快转过头来,见到万贞儿与朱见深等人正望着自己,立刻遥遥跪下,并不上前。 万贞儿仔细分辨着他的面孔,朱见深在旁道:“这是德儿。”每次听到朱祐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