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所以他的代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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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勉强地照亮酒吧,而在那朦胧的光亮之下,整家店里似乎只有三人坐在吧台附近。 附近是指,除了两位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坐在吧台前,还有一位身穿浅色西装的青年坐在吧台里,那个本应该属于酒保的位置。 被青年端在手中的调酒器,银色金属表面映照出他的面容,黑发、鸢眸,还有脖颈间若隐若现的雪白绷带。 很显然,他就是太宰治。 “你是要请我们喝一杯Kirsch吗?”其中一个黑衣人调笑道。 调酒器在太宰手掌间转了个花,发出咕噜的水声。太宰看向方才说话的同事,“能听出来里面是什么吗?” “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加了洗洁精,我以前就想这么试试了。” 太宰似乎真的会调酒,他展示了场简单而优美的调酒秀,最后在雅致的酒杯里倒满被摇晃出来的泡沫。 让另外两人松了口气的是,他没有邀请他们同饮。 “Kirsch,那就预祝这次任务的成功吧。”同事举杯道。 太宰治看着他,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展露出漂亮的微笑,在笑容中被他举起来的并非是装满洗洁精泡泡的酒杯,而是一把小巧的手枪。 砰! 在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宰治从拿出枪到完成射击所花费时间最多只花费了一秒钟。 同事惊悚地觉得他甚至可能压根儿就没有瞄准这个步骤。 鲜血溅射四周,暗色的吧台上更深色的血迹开始流淌。同事看着太宰治的笑容,感到脸上被溅到的温热液体竟像是烙铁般狠狠刺痛着他的皮肤。 但他没死,死的是他旁边的人,马上就有资格进入代号获取流程的另一位组织成员。 “不要在卧底面前说我的代号,不然下次,我就一起解决哦。” “——就是这样,我只是说了几句警告而已,之后好像被以讹传讹了。总之后来,同事们都不是很愿意叫我的代号了。” 太宰享受着诸伏景光买来的饮品,就像一个分享故事的普通人一样讲述着令卧底背后生寒的故事。 这间安全屋里的装修其实还挺温馨的,明亮灯光驱散了窗外昏沉的夜色,也将它掩藏在了公寓楼里朴素的生活中。 但这不并妨碍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通过太宰治简单的几句描述,脑补出当时那酒吧间诡异又窒息的氛围。 “大家果然也觉得组织里遍地是卧底,不敢犯险吧。怎么样,安室君,满意我的代号吗?有让你看见绿川君后的情绪缓解一下吗?” 太宰晃悠到了安室透身后,由于右手还端着一份双倍奶糖不要咖啡因且去冰的冰咖啡,所以他用左手搭上了安室透的肩膀。 很轻,几乎没有施加力道。 然后安室透听见自己耳边传来太宰那玩味的声音:“哎呀,怎么更僵硬了。” 诸伏景光坐在对面,只觉得视野里仿佛都被太宰治的恶趣味占满了,满得快要溢出来。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降谷零的肩膀,“因为您在逗他吧。” 安室透看向诸伏景光,眼底难掩震惊。虽然这时候能看见他眼睛的只有诸伏景光,但他确实有些失态了。 “我……” “我们以前确实认识。” …………你在说什么啊hiro?! 如果他所收集的情报没错的话,景光也就和这个太宰治认识了一个月时间吧? 安室透没觉得诸伏景光会叛变,可是变成这样子难道是人设吗?警视厅卧底人设有这么野吗? “竟然说了真话。”太宰治的语气听上去竟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诸伏景光叹息道:“在您面前没办法说假话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却没想到太宰治完全没有继续询问两人过往的意思。 这种背景资料里没有提到的东西应该很扎眼吧…… “哦~”太宰收回左手打了个响指,只说道,“行吧,你们先等一下,明天我给安室君准备的搭档应该就能调过来了。” “诶?”这倒让诸伏景光有些意外,他以为太宰治说的“搭档”是他来着。 ……不会是刚刚拆了台,于是临时就调整了想法吧。 虽然之前确实没有点名道姓的说清楚。 又吩咐诸伏景光给新人讲一下基本情况和规则,然后太宰治就端着自己的咖啡,施施然说了拜拜。 太宰离开后,这间组织安全屋的组织浓度瞬间下降到了百分之零。 客厅里的两人都不同程度地感到了些许的放松。 太宰在场的时候,这种认识还不是特别的清晰,但当他离开之后,前后的对比产生,就能明显地察觉到对方那种无时无刻的压迫感。 倒不是说有哪样特别强大的气场……就是有种好像无论什么都会被看破的感觉。 对于怀揣着各种秘密的卧底二人组来说,这样的感觉实在令人锋芒在背,好像头顶悬着一把随时都要坠落而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而且诸伏景光貌似还额外多一项应付太宰治奇怪逻辑的任务。 且不谈两位卧底花费心思在组织安全屋里隐秘的情报交换,不知道去哪里消耗了一下午时光的太宰—— 冷清的夜幕被盏盏路灯割断,他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无聊地踩着路边的白线。 偶尔路边还能看见几束祭奠意义的白花。太宰俯下身从某一束花里取出了一支,在指尖欣赏片刻,然后拿着它继续前行。 这个世界的东京,是真的蛮危险的呢。 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的太宰还没有准确地意识到,这些哀婉的祭奠仅仅都是序曲而已,在几年后,它们将引来再一轮新的杀戮与罪恶。 但他已经意识到,这里的警察除了少数几位,好像挺多能力都不太行。还以为东京会比横滨好一点呢。 忽然,一辆熟悉的车驶来,停在他身边,接着还摇下了车窗。 “Kirsch,你怎么在这?” 太宰手里还拿着花,他打了个呵欠,道,“在找地方睡觉。” 大概是回忆起来什么不太美妙的场景,琴酒冷着脸,“你怎么知道我和伏特加在哪儿。” “反正确实遇到了。”太宰说着,非常自觉地拉开车门就要蹭车。 “我今晚上还有三个任务。”琴酒道。 太宰像倒放一样退回了自己的身体,啪地重新给他把车门关上。 “记得让那个狙击手明天来报道。”太宰若无其事地进行嘱咐。 这是原本就定好的事情,琴酒没有推诿或拒绝,但多问了一句,“你最近很喜欢调教新人?” 路灯下穿着常服的年轻人,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组织里绝无仅有在十几岁就拿下代号,还一举成为重要实权高层的风云搅动者。 他像是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柔和地衬托着他,能让所有不知实情的人被他的光鲜亮丽而吸引。 “毕竟这也是我擅长的事情。” ——琴酒却知道,灯光下是他,灯光以外那无边的深沉与暗寂也构成着他。 太宰治,是幕布之后的整个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