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梦令贰(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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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着新鲜,随口一问。你若有什么顾忌,不提就是了。”宇文序长久未应,汪云雁低头收拾碗筷,似有窘迫,“先来用饭罢。” 宇文序道:“她因何给我玉玺,我也不甚清楚。” 花梨木书橱静静锁着一枚传国玉玺,犹记那人捧来时,玉手红衣,巧笑倩兮,满宫灯火尽失颜色。 “向之龙章凤姿,自然不是池中物。”汪云雁道。 宇文序才执起竹筷,听得此言又放下:“嫂嫂莫要取笑。” “好好好——不取笑。”汪云雁一手揭开青花汤盅,异香扑鼻,汤色乳白,还添上了匙子,“宫里的东西果真与外头不同,鲫鱼也大些。” 悉心布菜,处处殷勤。 宇文序过意不去:“我自己来便是。” 汪云雁将瓷盅送去宇文序手边,不忘叮嘱:“里头有茴香,气味是怪了些。我也是第一回做白汤,向之莫要嫌弃。” 那年冬日,彻夜未眠的少年掀开食盒,眼前雾霭朦胧,不知是泪花还是鸡汤的热气。 宇文序喝下半碗,赞道:“四jiejie的汤,一向是极好的。” 汪云雁“咦”了一声,指着宇文序右手问道:“何时伤的?”男子掌心缠了圈布条,白布血迹交叠,有新有旧,深浅斑驳。 昨日寒光闪烁,白继禺握上沈良坤手腕,刀尖直指南婉青心口,南婉青冷眼看去,不闪不避。 青丝滑过银枪锋芒,宛如流云。 锵—— 火星四射。 二人合持的刀偏了方向,白继禺及沈良坤脚下趔趄,险些栽倒。 南婉青身前,一杆银枪红缨飘荡。宇文序以单手之力阻挡二人合攻,虎口震裂,鲜血如注。 “昨日伤了,没什么大碍。”宇文序含糊道,“只是今日忙不及换药,看着骇人。” 汪云雁转头去寻药箱:“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看顾自己。” “四jiejie……”宇文序站起身来,“待会用过饭,我再——” “用过饭,又忙得脚不沾地。”汪云雁提来药箱,往桌上一放,叹了口气,“从前就是这样,像门外头的石狮子,风里来雨里去,伤多重也不知叫声疼。” 开泰十二年除夕,靖远侯薨,宇文序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 “你看,那石狮子缺了只耳朵,没人理会,它也不疼。可向之不是石头做的,出了满手的血,怎能不上药呢?” 驿馆灵棚缟素,宇文序披麻戴孝,双手泥血凝结,面如死灰。汪云雁入内奉香,不忍少年一身狼狈,失魂落魄,端来热水膏药,软言相劝,也似今日一般。 “一晃眼也快十年了……”过往种种,物非人非,宇文序低声一叹。 汪云雁解开脏污的白纱,小心翼翼擦拭伤口。金疮药粉末细腻,融入血rou,竟有些酥酥麻麻的痒意。 “是啊,日子可真快。”汪云雁应声,“倘若世伯泉下有知,看到你如今功成名就,定然欣慰。”分明是平淡温馨的家常话,却如春日杏花吹满头,纷纷洒洒,千万分柔情摇惑。 女子温热的指尖擦过掌心,轻轻的,仿佛一粒火星溅入油锅,宇文序周身血脉“轰”的燃起来。干净布条紧紧缠上手指,偶尔碾过裂口,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痒胜于痛,宇文序半个身子不住颤抖。 “四jiejie,你……你回去罢,”宇文序不知出了什么差错,腹下邪火熊熊,欲念叫嚣着破体而出,“我有些不适,碗碟……之后再差人送回去,我就不送了。” 宇文序抽回手,踉踉跄跄退了三四步,打翻好几样摆件。 “怎么了?”汪云雁追来搀扶。 男子高大身躯软绵绵地歪斜,手脚亦是虚软无力,只得依靠女子肩头,她还将他的臂膀紧紧抱在怀里,宇文序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几乎崩断。 “我……身子不适。”宇文序狠狠推开汪云雁,英气的眉眼皱成一团,额上渗出大滴的汗珠,“你快走!” 有人给他下了媚药。 饭菜?还是金疮药? 也许都有。 汪云雁似乎也察觉不对劲,不再言语,紫色衣裙如云如雾,缥缈远去。 “吱呀”一声,房门合拢,宇文序松一口气。原本绷紧的精神骤然松弛,霎时天旋地转,宇文序下盘稳不住,软了半边腿,眼前一阵一阵地发白发晕。 汪沛舟待他恩重如山,袁冲与他情同手足,汪云雁更是关怀备至,慈爱如母。 倘若他做下不轨之事,且不说昨日手持楚国国玺,今日便jianyin恩公之女、好友之妻,狂妄如此必失信于民。便是宇文序自己,以何面目再对袁冲与汪氏一族,宇文家与汪家的合盟势必瓦解。 幕后黑手用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一双绣鞋,浅紫色,鞋头的花样看不清,素纱长裙飘然落地,温风扑面,无声的诱惑。 “四jiejie?” 一张意想不到的脸,眼角泪痣红得发烫。宇文序勉力撑起的身子又将倒下,连连后退数步,撞上一座灯台,好容易稳住身形,双目仍是迷蒙不清。 汪云雁解开衣衫,神色难明:“向之,对不住了。” 事已至此,宇文序如何不明白,聚贤公汪沛舟,嫌他挡了路。 为了一只玉玺,四人的脸面,十年的情分,全数弃如敝履。 盈盈玉手覆上宇文序汗湿的前额,如甘泉清凉柔软,宇文序奋力甩开,只觉恶心。这药必不是寻常媚药,约莫还添了软筋散一类让人手脚发软的迷药,否则他如何使不上半点力气。 那小手又贴上来,此次变本加利,探进领口。 “滚开……”宇文序竭力呵斥,却连自己也听不分明。 烛火昏黄,万籁俱寂。宇文序汗流浃背,如同架上火堆,浑身无力,唯有胯下的阳物愈发硬挺,沉甸甸一团,饱胀灼热。 纤手扯开沉重甲胄,又扯了衣带,宇文序无路可退。男人躯体火热,女子手掌冰凉,纤指流连,勾画一片酥痒。她寻到壮硕胸膛一点茱萸,指尖画圈,指腹细纹沿着乳晕摩挲,不时按上rou尖儿,宇文序气息越发粗重,心中抗拒,却又不自觉挺送上前。 幽香浮动,蛊惑人缴械投降。 宇文序也不知何时倒入床榻,身下被絮松软,身上娇躯柔滑,灵巧的小舌不肯放过两点粉嫩,或舔或勾,逗得红肿不堪,末了轻轻一咬,咬出宇文序难耐的呻吟。 她轻笑两声,似是得意。 女子分开双腿,跨坐宇文序胸口,倾身近前,圆润饱满的玉乳贴上男子脸颊,一点嫣红突出,送入宇文序口中。宇文序意识混沌,只凭着本能舔弄吸吮,似有若无的,耳畔传来妖媚的喘息,语调与平日大不相同。 “嗯、轻些——嗯哼……” 胯下孽根胀作紫红色,顶端渗出白浊,又湿又黏。她解开裤子,探入男子身下,纤长十指包裹欲龙,上下揉搓,无奈阳物粗壮非凡,女子腕力不足,五六下后便如隔靴搔痒,不得其意,反倒更添yuhuo。 宇文序满身燥热,无处宣泄,大掌摸去玉腿间的幽谷,花rou光滑,谷口玉露泥泞,男人两指缓缓挤入,薄茧摩擦内壁,深深浅浅,引起春潮涌动。 “嗯——”玉体轻轻一抖,似是不满宇文序的胡作非为,她拔出那只濡湿水液的手,往胸前一团柔软拢去,另一手扶着尺寸傲人的阳物,慢慢坐下。 “啊、嗯——”宇文序咬牙喘息。 空虚一点一点被填满,她的汁水足够丰沛,紧紧包裹他的粗长。 宇文序并非不识人事,却直至今日才知,为何洞房花烛夜又名小登科。 女子柔荑按着男人因舒爽而绷紧的小腹,她扭动腰肢,白嫩粉臀上下耸动,一晃一晃的,每一下皆坐入最深处。水润花心好似一张小嘴,逮着guitou便是一通狠吸,直吸得宇文序全身畅快,低喘不断。 “嗯——嗯啊——”妖娆倩影上下颤动,宛若纵马驰骋,起起落落,啪啪作响。她引着男人双手抚上胸口,两团圆鼓鼓的乳儿一阵乱颤,落入宇文序掌中,任他搓捏把玩。 如此百十来下颠簸,玉臀改上下而左右,纤腰摇晃,水蛇一般的柔滑,粗大巨龙便在花谷转起圈来。青筋滚过花径每一处角落,如鱼得水,宇文序畅快不已,欲仙欲死,不在人间。 “嗯哼……”粉臀猛地一沉,直将龙根送入宫颈小口,细窄甬道死死一阵收缩,大有不绞出阳精不罢休的气势。 宇文序咬紧牙关,逼不得已与汪云雁交媾已是大错,仅存一丝理智警醒,必不能错上加错。 不知是否下身相连,心意亦会相通,她似乎看穿宇文序的意图,俯身而就。guntangrou根仍在花xue内跳动,她寻到他的耳垂,又舔又咬,娇娇地唤了一声:“向之——” 一泄如注。 次日鸡鸣,满地狼藉。 “宇文将军,宇文将军……”士兵笃笃敲门,“聚贤公与袁将军请见。” 怀中人背对而卧,肩颈布满彻夜欢好的红痕,宇文序默然起身,披衣而出。此时天色尚早,厅中灯火未明,宇文序只见二人并立,阴阴郁郁,模糊如一副写意山水画。 袁冲旋风一般冲进里屋,再出来手中捧着一件藕荷色外衫。 “宇文序,你禽兽不如!”男子双鬓犹带风尘,想是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岳父却告知爱妻前去挚友营帐,一夜未归。 只听铮然一声,袁冲宝剑出销,青锋抵上宇文序脖颈,割出一道血痕。 “向之,为何如此?”汪沛舟痛心疾首。 面目端方,温文儒雅,腰间一柄龙泉宝剑。当年亦是如此,宇文序走投无路,求告无门,汪沛舟携一人远道而来。 只不过当年是为了救他于水火,如今却是为了送他入死地。 “宇文序,你可对得起云雁?对得起我?对得起当年阿爹为你跪断的一条腿?”袁冲双目赤红,已是怒火冲天,声嘶力竭。 当年…… 当年宇文渊走得仓促,宇文家祖庙远在雍城,京中并无亲戚。搭建灵棚,迎来送往,俱是汪沛舟一手cao持。 当年楚王怪罪宇文渊办事不利,逝者已逝不予苛责,只命削去宇文家的爵位。正是汪沛舟长跪大兴宫外一天一夜,宇文家才得以保存。 当年…… 当年种种温情,如今刀刀见血,何必再说当年。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1] “冲儿,你听向之作何解释,许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汪沛舟苦苦相劝,如同一位慈爱的父亲,不肯相信亲手养育的孩子会铸下大错。 宇文序惨淡一笑,忽然羡慕袁冲,至少他还能恨得坦坦荡荡。 “有甚的苦衷!”袁冲又将长剑往前一送,愈发没了遮拦,“妄想拿个国玺便是三宫六院的皇帝了,旁的不学,竟学那昏君霸占人妻!你若真爱旁人妻妾爱得紧,尽管搞瑶台那只破鞋去,何必祸害良家女子!”[2] “青天白日的,袁将军嘴里怎么尽是下三路的话。”里屋走出一道窈窕身影,语气不善。 云鬓散乱,衣衫半开,香肩玉颈粉痕错落,恰似海棠春睡,天姿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