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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止喜欢胸大腿长的女人,他们也喜欢清纯型、可爱型、弱不禁风型、独挑大梁型……就像收集邮票一样,多多益善。” 话刚出口,她自觉像个被抛弃的怨妇,再一摸脸,面膜好像有些干了。 她连忙掀开面膜,拿起床头柜上的镜子,认真照了照。还好,她维持着白里透红的皮肤状态,没有在失恋之后一夜沦为憔悴的黄脸婆。 倒不是因为她心态好,而是因为,她有前车之鉴。 * 姜锦年小时候,家里日子很拮据。 她的母亲是本地人,在一所小学担任语文老师。父亲来自外地,在牛奶厂找了一份工作,每天骑着三轮车挨家挨户送牛奶。 他们二人的工资,勉强满足了日常花销。 但是姜锦年八岁时,父母又给她生了个弟弟,取名为姜宏义。 彼时计划生育抓得很紧。为了不丢工作,父亲把弟弟寄养到了河北老家,每逢周六周日,父母都会轮流换班,坐火车去乡下探望儿子。 渐渐的,村里有了一些流言蜚语。 传闻中的男女主人公,分别是姜锦年的父亲,以及一个家住村东头的、貌美有钱的寡妇。 父母开始吵架。 值钱的东西砸了不少,“离婚”说了不下八百遍。或许是碍于两个孩子的面子,那婚,终究是没离成。母亲排除万难,成功把姜锦年的弟弟接回了家,但她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岁,两鬓发丝黑白交杂。 姜锦年总算明白了那句诗——“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她想,她之所以在敷面膜时又哭了一次,恐怕是因为这首诗。 而不是因为,纪周行的退让打动了她。 从这天开始,只要周围有人问她,你几月份和纪周行结婚啊?姜锦年都会直接回答:我和他分手了,我现在单身。你别再多问了,那是往我伤口上撒盐。 她的一个男同事深感可惜。 男同事名为高东山,五官端正,思维敏捷,入行两年有余。 高东山评估现状,感慨道:“行吧,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现在A股行情不好,上头的要求很难搞,今年我推的那些股票,没有一个被罗菡看重。” “罗菡的换手率看起来高,但是一直小于市场平均,”姜锦年道,“她有自己的投资风格。” 高东山叹了口气:“她的投资风格,我还没琢磨透呢。” 姜锦年安慰他:“领导是谁不重要,你琢磨透了市场,所有资源都会向你倾斜。”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茶匙搅拌一杯咖啡。 咖啡香气四溢,她并不喝,只闻了闻,又听高东山开口:“哪方面的资源?远的不说,就近几天吧,电商金融服务合作伙伴大会要在上海召开,大咖云集,你和罗菡都能去。” 姜锦年顺势道:“所以说经理不好做呢,一年到头不知道出差多少次。” 高东山颔首,没再接话。 姜锦年返回座位,心中暗想:本次的金融合作伙伴大会,罗菡肯定要去。因为罗菡手头有一只名为“龙匹网”的股票停牌了,这家公司的总部位于上海,主营网络视频科技。罗菡计划在上海做一次实地调研,顺便参加一下合作伙伴大会。 而且,她还捎带上了姜锦年。 出差这种事,一人为私,两人为公。 不过姜锦年的经验不足,罗菡选中了自己,让姜锦年感到意外。 在她动身前往上海的那一天,谜底被揭晓。罗菡坐在姜锦年身侧,随口问了她一句:“你和傅承林是大学同学?” 姜锦年道:“是的,我当年和他同班。” 罗菡表面上没有一丝惊讶。她拿着气垫粉饼,补了个妆,解释道:“上周三的中午,我和傅承林他们吃了顿饭。傅承林问我,姜锦年是不是在你们组?我说,是啊,她挺聪明能干,刚来我们公司一年。” 粉盒啪嗒一关,罗菡扑哧一乐:“傅承林这人很妙。他和我碰杯,啥也没说……正好这次开会,他也去了上海,你们兴许能叙上旧。” 语毕,罗菡把气垫粉饼放回了包里。 这节高铁车厢内,除了罗菡和姜锦年,还坐了某所高中的一群学生。学生们穿着校服,大约在进行“春季研学旅行”,一路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罗菡闭目养神,念道:“脑壳疼,吵得没完没了。” 姜锦年道:“好像是一群高一的学生。这个年纪不好管,青春期,心思敏感,升学压力还不大。” 姜锦年说话时,有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从她的身边走过。 那女孩子端着一杯水,泡开了一袋茶,她没看见左前方的中年男子伸出一只脚,因此被绊了一下,茶水溅出,洒在姜锦年的胳膊上。 五月初,天气转暖,姜锦年穿了短袖套裙,手臂被烫出一截红印。 罗菡听到响动,睁开眼,瞧清姜锦年的状况,便怒道:“哪家的小姑娘,走路不看路吗?专在走廊上洒开水,对不起都不说一声?” 小姑娘吓了一跳,忙说:“对不起,阿姨。”然后又看着姜锦年:“对不起啊jiejie。” 这丫头称呼罗菡为“阿姨”,称呼姜锦年为“jiejie”,其中变化,十分微妙。 姜锦年先是转头,和罗菡说:“早知道我今天就穿长袖了。穿得少,冻得慌,这会儿还挨烫。” 接下来,她才回答小姑娘:“我没事。你小心点,别再烫到自己。” 周围不少人看向了她们这里,还有另一个穿着同款校服的男孩子走了过来,他拉着那失手伤人的小姑娘,把她藏到了自己身后,刹那之间,车厢内响起了久违的同学起哄声。 哦,原来是一对啊。姜锦年明白了。 她不禁笑了。 因为纯真美好的爱情。 她从没体验过干柴烈火,与纪周行谈恋爱时,姜锦年总是放不开。由于减肥过猛,她的腿根处残留了几道生长纹,如同白玉有瑕,她那时并不想让纪周行知道。 再往前算算,她的青春期又很胖,根本不受男孩子重视……整天被人“母猪母猪”的喊,她一度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错失了大把青春好时光。 那她的青春里,有没有印象深刻的冲动呢? 有! 有最深刻的一次。 她记得,那是19岁的夏天。 傍晚,无风,霞色如火,浮云燥热。 19岁的姜锦年抓着一本校刊,站在男生宿舍门口。 楼上有男同学大声起哄,倚靠栏杆,在寝室外的阳台上吼道:“傅承林呢?傅承林跑哪儿去了?金融系一班的那个妞儿,又来找他了!” 另一个寝室的男生回答:“傅承林去洗澡了,刚洗完!” 随着话音落下,楼梯门口匆匆跑出来一个人影。 正是傅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