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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的优秀青年毕业生,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姜锦年快要失去耐心时,恰好通过一扇窗户瞧见了对面的咖啡厅。咖啡厅一楼的某处隔间里,傅承林正在与一个中年男人谈笑风生,氛围尤其祥和安宁。 * 烟雨霏霏如隔云雾,院中一片繁花绿树。 姜锦年沿着一条小路,直奔校内咖啡厅。当她终于来到目的地,她又迟疑了几秒钟,心道:贸然打断别人的谈话,会不会显得她很没礼貌? 就在这时,傅承林喊了她一声。 他似乎早有预料。 姜锦年往里面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中年男人朝她一笑,问道:“承林,这就是你提过的姜同学?让人家过来坐坐吧。” 这名中年男子的西服铭牌上写着“傅容”二字,姜锦年霎时想起来,傅容就是本校的客座教授,某四大行在任高管……换句话说,他是傅承林的父亲。难怪成熟之余,更显风度卓然,原来他们家这般模样是遗传。 姜锦年表明来意:“傅承林把东西落在了礼堂,我带过来了。” 她拎起公文包,放到了傅承林眼前。 傅承林邀请她坐下,还叫来了服务员,问她想吃点儿什么——校内咖啡厅提供各种酒水饮料,也有简易快餐,不过姜锦年只要了一杯柠檬茶。 桌子正中央挂着一盏珊瑚红的绸罩灯,暗光若隐若现,洒在淡金亚麻桌布上,仿佛黄昏时分的云影。 因为房间布置得优雅温馨,这家咖啡厅一直都是校内情侣约会的常去之地。年轻男女们偏爱这种交流场所,但姜锦年深感不适合。 她穿着短袖连衣裙,手腕搁在桌上,傅承林端一次杯子就会碰到她,她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而且吧,傅承林他爸就坐在他们的对面,这种状况,可真像是傅承林带着女朋友见家长——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姜锦年就狠狠唾弃自己,又喝了一大口柠檬茶……酸酸的,丝毫不甜。 傅承林正式向她介绍:“这是我父亲,他今天刚好路过学校。” 姜锦年看向傅容,打招呼道:“您好,我是姜锦年……傅承林的大学同学。” 傅容年过半百,眉目深邃,鼻梁高挺,不过眼角有皱纹,两鬓染白霜。他的举止温文尔雅,笑起来分外慈和,倘若他是一个商人,想必也会是位“儒商”。 他的教育方法很特殊,几乎不怎么管教傅承林,自然也不了解儿子的感情经历。但他曾听儿子提起过姜锦年,如今又见到了姜锦年本人,就想起了傅承林对姜锦年的评价:用功,上进,挺聪明,偶尔傻乎乎。 “偶尔傻乎乎”这五个字,值得揣摩,意蕴隽永。 只因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多半源于欣赏或爱怜。 傅承林察觉傅容的神态变化,解释道:“姜同学和我认识八年,我们上个月才重逢。正巧,今天一块儿参加校庆。” 他说着,还端起玻璃茶壶,往姜锦年的杯子里添水。 澄黄色的柠檬片在水流中上下颠簸。 姜锦年拨开他的手,客客气气地说:“傅同学,刚才见到你演讲的风采,让我觉得今天这趟没白来。” 傅承林稳住了即将溅水的茶壶,指尖轻敲了一下壶身,道:“那会儿我往观众席瞥了两眼,你似乎没在看我。” “似乎”二字只是委婉,他确认她很心不在焉。而他莫名其妙地介意这一点。 傅容见状,端坐对面,笑问:“你们这些同学,中午是不是还要聚餐?快十二点了,我跟你们学院几位老师有饭局,我先走一步。” 他站起身,嘱咐儿子:“都是二十六七岁的人,事业上升期,平常工作也忙。好不容易聚一次,你要把握机会。” 说完,傅容先行离去。 姜锦年向他告别:“叔叔再见。” 傅容回头,朝她和傅承林挥手。 傅承林掏出钱包结账,刚好他有一百块现金,是昨天与梁枞打赌赢来的,他准备花掉。但是姜锦年不允许,姜锦年抢在他前头结算了,并说:“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 他失笑:“五十块的账单,还要抢着付,真把我当姐妹?” 姜锦年回答:“我们做不成姐妹,还能做哥们。” 傅承林调侃道:“哥们?你身上没有一处像男人。” 姜锦年眨了眨眼,反驳他:“不就缺几个器官嘛,男人跟女人能有多大差别。” 傅承林尚未接话,姜锦年拍响了桌子:“行了,别贫嘴,我要去参加同学聚会,这是我今天出现的终极目的之一。” * 班级聚会的饭店位于学校旁边。 聚会负责人正是阮红。 她一早就订好了包厢,还把菜单、饮料、娱乐节目写成一个Word文档,分享在了同学微信群里,询问大家有什么意见,她再改进。 众人纷纷称颂。 聚会进行时,阮红穿梭于房间,衣袂蹁跹如蝴蝶,四处活跃气氛。她一会儿和这个人玩闹,一会儿与那个人敬酒,偏不往傅承林这边来。 而傅承林、梁枞、姜锦年三人并坐一排,惹得周围同学无比讶然。 姜锦年身边就有一位男同学。她对他有点儿印象,记得他名为邹栾,绰号是“邹大侠”。他爱看古典,崇拜的作者蒲松龄,而且一直对阮红有意思。 邹栾再三质问她:“不会吧,你真是姜锦年?” 姜锦年已经厌烦了此类问题,干脆道:“我是假的姜锦年,你小心被我骗。” 邹栾便笑问:“骗财还是骗色呢?你选一样呗。” 姜锦年抿了一口酒,眯眼瞧他:“你究竟是有财,还是有色?我一样都没发现呢。” 她毫不掩饰嘲弄意味,显然目空一切,傲气凌人。可是她也肤如凝脂,明眸善睐,黯淡灯影落在她身上,真如美玉生光一般,无形中邀人品鉴、邀人把玩。 邹栾刚一瞧见她,就联想起了桃花艳月,继而被她撩拨心弦——那是一种朦胧的好感。绝非爱情,更谈不上喜欢,只是埋藏于心底的隐约躁动。 他忍不住问:“姜锦年,你在哪里高就?” 姜锦年道:“基金公司。” 那人又问:“做分析员吗?” 姜锦年轻笑:“怎么,你感兴趣?” 邹栾握着杯子,旋转了小半圈:“我对你最感兴趣。你花了多久瘦下来?多有毅力啊,我就佩服那种能力强的女人。” 他说话时解开了一颗衣领扣子。 姜锦年往里瞥一眼,只觉索然无味。 她抓过酒瓶,把红酒倒进高脚杯,随后倾斜杯子,晃了一晃:“邹栾,你跟我讲过一句话,我记到现在。” 邹栾闷哼一声:“啥?” 姜锦年若有所思:“当时呢,你指着我,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