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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他带着姜锦年出门,走向某一处同事聚集地。姜锦年从未回头看一眼傅承林,也没有说一句和傅承林相关的话……谭天启终于察觉,傅承林与姜锦年貌合神离。 就连罗菡也注意到姜锦年的反常。 她问:“傅总他人呢?” 姜锦年道:“他有事。” 罗菡轻叹:“没和你打招呼?” “打过了,”姜锦年撒谎,“我让他去接电话。” 拙劣的谎言。 姜锦年心不在焉,脸颊微红,眼睛里含着水光。她肯定是刚哭过,原因未知——其实,细想也能猜出来。姜锦年追上傅承林的时候,罗菡就站在走廊另一侧,旁观他们小夫妻俩吵架。 罗菡暗道: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 这一整晚,但凡有人靠近姜锦年,她都要抬头仔细瞧一眼。 不是他。 还不是他。 搭讪的男人层出不穷。 而他提前走了。 * 傅承林正在车上吃药。他拧开保温杯的盖子,脖颈枕住车垫,背部靠向了后方。他的好友兼同学——梁枞就坐在他旁边。梁枞皱着眉劝诫道:“上市失败没那么严重,我认识一老板尝试了四次,失败了四次。你只要拜托那些做新闻的朋友,别给你大肆宣传,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根本不会发现山云酒店在香港遭遇了什么。” “跟上市没关系,”傅承林放下保温杯,坦然道,“酒店各项业务都正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虽说他并不清楚,谁在背后指点江山。 愚蠢的坏,让人在烦躁中更加暴怒。 而聪明的坏,让人在玩味中品出反感。 梁枞丝毫不清楚内.幕。他将手肘支在膝头,弯腰屈身,语重心长地说:“我这次出差北京,一共就三天。我抽空来看你,想跟你说一句话——放松,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你离投资大师只差一步了。” 他往常和傅承林聊天时,傅承林多半要戏谑调侃开玩笑,从话题里寻开心、找乐子。不过今天,傅承林显而易见地消沉,那说话的腔调和神情,足像是成熟了三四十岁。 傅承林还说:“今年一月份,千股跌停。2008年金融危机,我赔成穷光蛋……” 他其实是想说,他并非投资大师,只是一个挣扎于市场、热爱管控风险的普通人。时局千变万化,庄家更迭交替,他利用赢余和亏损的刺激来麻痹自己,收获快感。 梁枞找错了重点:“2008年,你就开始炒股了?” 梁枞摸摸自个儿的膝盖,自言自语道:“你赔得精光,跟家里说了吗?” “没,”傅承林道,“半年没要生活费。” 梁枞“嘶”了口气:“你还把比赛的奖金都送给了姜锦年。” 傅承林若有所思:“我喜欢在她面前打肿脸充胖子。” 梁枞道:“那你就是对她有意思。” 傅承林否认:“不是。” “那你现在把人追到手,是想玩她?” “没有。” “我搞不懂你。” “我也搞不懂自己。” 梁枞放弃他们的争论,转而问道:“今天怎么又吃药,姜锦年惹毛你了?” 傅承林避开他的问题,从始至终不曾透露一句话。梁枞掏心掏肺地表态:“我作为一个已婚男人,跟你讲事实摆道理……不吵架的情侣肯定有,但是特别、特别少。男人和女人不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思维方式不同,大脑构造不同……最关键是什么?性格好、心眼好。” 傅承林道:“她的性格还是差了点儿。当然,我更烂,她配我正合适。” 他一边说话,一边翻出一个戒指盒。 “要求婚了?”梁枞问。 “我家祖传的戒指盒,”傅承林介绍道,“她可能已经见过了。” 第52章 夜宵 梁枞笑着询问:“盒子是祖传的,戒指不是吗?” “戒指是今年的订做款。”傅承林取出戒指,澄明的钻石发光发亮。他说:“祖上那一代人在京杭一带经商,攒了不少东西。后来都没了,家里只剩下一个戒指盒。” 梁枞道:“这是你爷爷交给你的?” “可不是么,催我早点儿结婚,”傅承林扣上盒子,道,“老一辈的观念比较传统。” 梁枞扶住他的肩膀:“我刚毕业没多久,偶然认识我老婆,谈了半年,摸清她是什么人,我就结婚了。这种事没有对错,只有合不合适……” 傅承林问他:“你太太平常工作忙么?” “不忙,”梁枞如实回答,“她在档案部工作,朝九晚四,每天轻松闲适。” 这话刚一说完,梁枞心中暗忖:傅承林和姜锦年之所以闹别扭,该不会是因为姜锦年太忙吧?他认识不少朋友,夫妻双方都经济独立,事业独立。按理说,这就是传闻中“势均力敌的爱情”,然而他们的日常生活……同样存在一些难以避免的矛盾纷争。 梁枞关切道:“你的量化投资做得怎样?等你发展壮大,就能把姜锦年挖过来。” 把姜锦年挖过来? 傅承林认定:这种蹩脚的计谋,十有八九行不通。何况他的投资风格与姜锦年大相径庭。A股市场的大部分参与者并非来自专业机构,容易受到各类信息的干扰。而量化投资的意义在于,它能根据一系列数据分析与筛选,选出估值合理、符合既定条件的上市公司。 傅承林和他的团队花了一年多时间,开发出一套针对A股市场的量化策略。目前,该策略正在实行中,效果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他从没和姜锦年探讨过原理。 他有意无意引导她,但她坚持自己的路线。 傅承林尊重她的一切想法。尊重不代表支持,每当他们出现分歧,傅承林多半会保持沉默。减少他们两人之间不必要的争端……就连梁枞也无法从傅承林这里打探出问题。 梁枞再一次传递经验:“你要学会和姜锦年沟通。” 傅承林主动提问:“做个话唠?” 梁枞摇头:“不是让你说废话。” 傅承林仔细思考,举了个例子:“姜锦年是甲方,我是乙方。甲方跟我签合同之前,会提条件,提意见。我们双方会谈判,深度挖掘彼此的需求……” 梁枞面部肌rou僵硬,无奈地说:“你总给我一种恋爱高手的错觉。” 他抖抖裤腿,目视前方,整个人坐得笔直:“其实你啥也不懂。”他回忆姜锦年的一言一行,姜锦年和他的聊天记录,又做出裁断:“姜锦年懂得也不多。” 梁枞刚提到姜锦年,她本人就出现了。 姜锦年的身边跟着一个男人。 她可能喝了两杯酒。她迈步走下台阶,鞋底虚晃一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