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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诈骗罪,搁现在没出狱,犯罪基因能不能遗传?他还撬了纪周行的墙角,看人老婆长得漂亮,有几分姿色,他说抢就抢。我这种烂人,都知道不能招惹有夫之妇。” 郑九钧笑骂:“挑拨离间呢?温总。” 温临仰头咽下一口酒,杯子翻转,酒水一滴不剩。 温临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全球的私募基金和小型投资公司起码有千千万,凭什么挣钱?没有本金和客户,哪来几十亿几百亿的现金流。傅承林对你的重视程度不够,明明你才是你们公司站稳脚跟的基石。” 郑九钧垂首,抚摸自己的下巴。 须臾,他指点温临:“你的比喻不对劲。我和傅承林就像两艘船,齐头并进,既能捞鱼,还能挡风遮雨。我要是一个人走,早被你们这种专家……劫持上岸了。” 他笑得毫无芥蒂。 继续与温临喝酒聊天。 温临只顾着与郑九钧打太极,一时忘记了纪周行。他更没注意到,纪周行把手机落在了包厢里。 夜幕深黑,冷风嗖嗖狂吹。 纪周行头重脚轻走在街上。他没带钱包,找不见手机,顺着街角打转绕圈,拐进一条巷子胡同,不幸迷了路。他知道这条街的名字是“簋街”,提供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红黄光色璀璨明亮,照得四处人影幢幢。 可是,临近的深巷中,甚至没有一盏灯。 黑暗漫无边际,而他困乏无力。 他一步一步走啊走,停不下来。现实景象与脑中幻想交汇融合,他一度分不清什么是虚构,什么是真相……等这票干完,就不做投行了!他暗叹。 前方灯光一霎恍惚。 纪周行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砰然一声撞击,剧痛击碎了感官。鲜血从鼻腔中涌出,溅他一手,他半卧在巷道的石板路上,看着更多的血液挥洒一地,遍布砖块缝隙。 汽车喇叭滴滴地响,驾驶座跳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骂道:“妈的,大晚上走夜路,见车也不躲,你找死呢?” 纪周行一咧嘴笑道:“没找死,我活得最认真了。” 肇事司机不敢甩下他,到底还是负起责任,连夜把纪周行送往了医院。他的思维还算清醒,由于痛感强烈,冲淡了躺倒休息的意念,他跟医生护士聊了几句,人家就问他:“家属呢?”他报出父亲的手机号,又说:“还有这个号码,你们帮我打几次……拨通为止,就说我快死了,看她有什么反应,能不能赏个脸来医院见我最后一面。” 肇事司机紧张地问:“小伙子哎,你干嘛想不开咒自己啊?” 纪周行道:“你帮我拨通,我考虑不收你医药费,一毛钱不收。” 司机马上行动。 三分钟后,姜锦年手机铃声响起。 恰好她待在傅承林家里。 昨天晚上,傅承林被姜锦年勾起兴致,难以纾解,最终一个人拎着塑料袋走了,到家还洗了个冷水澡,姜锦年觉得他好可怜。她今天就积极主动跑到他家中,提前做好了饭,等他下班。 傅承林刚一进门,姜锦年立刻迎接道:“老公回来了。” 她接过他的公文包,取下他的外套,挂在某一间衣橱里。 他们养的那只猫“喵喵”叫了两声,跟随傅承林踏入餐厅,姜锦年盛一碗汤,问他:“今天就不喝酒了,好不好?” 傅承林按下开关,展开一台隔层酒柜。 他提议:“你可以把酒全部收走。” 姜锦年否决道:“不要,管得太严,你会不高兴……我可不想跟你吵架了。” 傅承林朝她伸手:“过来,坐这儿。” 姜锦年偏要坐在旁边一把椅子上。于是,傅承林搭住了姜锦年的靠背,连椅子带人一起拽向他,直到她离得非常近,他抚着她的脸吻了吻,像在表扬她的体贴懂事。 她给他夹了鸡腿:“新式做法,你吃一点。” 他咬了半口,rou质鲜嫩,果然入味。 姜锦年又敲开一只螃蟹钳子:“还有清蒸蟹,很好吃,我尝过一块……螃蟹是阿姨下午才买的活蟹,放在调料汤里,上锅煮熟。” 她把钳子里的蟹rou挑出来,装在瓷碟里,再递给傅承林。 傅承林一边默然进食,一边听她介绍。她为他花费的心思,完全体现在了餐桌上。他想着吃饱了饭就把姜锦年拐进卧室——可惜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计策。 陌生号码一共显示了三次。 “谁呀?”姜锦年道,“我不认识。” 她按下了免提。 电话里的人语气急促:“纪周行快死了,你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啊?” 姜锦年眨了眨眼睛,道:“不能,不好意思。” 第61章 崩盘(一) 医院是个气氛压抑的地方。 纪周行有几位医生朋友,见惯了生死。朋友常说:普通人还是治不起病……索拉菲尼片一盒一万二千元,伊马替尼胶囊一盒两万五千元,某些家庭自认为是小康了,大病一来,半年掏空。活不起的人多了去,老天爷能怎么办?医生又能怎么办? 纪周行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他怕被医生安上“何不食rou糜”的罪名。 他说: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他不停地想。 他做了各项检查,结果显示:CT无异常,右侧胫骨撕脱性骨折、腓骨下缘骨折、关节囊与软组织肿胀……没有生命危险。但他还是需要一场手术。等候手术安排时,他问司机:“你那儿有回音了吗?” 司机嗫喏着回答:“那个女孩子没接电话,她是不是在加班呐?” 纪周行道:“人没接电话,你怎知道她是个女孩子?” 纪周行的父亲已经匆忙赶来。父亲脸色发白,见到儿子意识清醒还能聊天,父亲的状态缓和了一些,道:“我明天跟你领导打声招呼。这几个月你别碰工作,躺着养伤。” 随后,父亲逮住了医生,再三询问,确定儿子只是骨折了,左手划破,伤口处理完毕。 纪周行闷咳,问他父亲要手机,又背了一串电话号码。 父亲还当他要谈生意,暗叹:这小子能成大器。绷带绑着,病床躺着,竟没忘怀使命。 哪知电话打通,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是谁?” 纪周行道:“是我。” 他生怕她挂断电话,匆忙说:“我今晚出了车祸,只剩半条命。” 姜锦年刚洗完澡,盘腿坐在沙发上。她挂着一条浴巾,缓慢地擦抹头发。傅承林知道她不爱用吹风机。他提起雪白如新的毛巾,帮她揩拭发丝间的水滴,稍一弯身,听见纪周行正在讲话。 傅承林平常做人都有几幅面孔,时间一久,心理活动跟着四分五裂。他一时觉得纪周行活该受罪,一时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