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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有想去的学校吗?P大还是T大?” “我也想去啊,得看人家让不让我去。”我说。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没有盲目乐观。按照目前我在班上的排名,这并不是一件有影子的事。 “没事儿,别担心,”曾北澜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考试什么样还不一定,可能还会有其他方面的表现加进去一起综合评分。” “我只能再努力努力了。”我笑着说。 100 最终,我不出意外地仍然要进行高考。 曾北澜拿到了T大数学系的保送,而费珩阴差阳错地保送去了P大。从此以后,这二人成为了我们班最不受待见的两个。班上其他保送的几个人,都向老秦打了报告,陆续回家学习了。只有他们俩执意留在教室里,给大家心里添堵。 “我走了大家怎么办?一班之长,责任多么重大。我必须陪着大家走过最后四个月。”曾北澜说。 “你还剩下最后的三个月零三天,”费珩转着笔,“余额不足啦。” “那你跟这儿干什么的?”乔冉无语道。 费珩:“帮助同学,共同进步。” “你走吧,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乔冉恨道。 刚巧这时,闻溪拿着数学题走过来找费珩。费珩一边答应着,一边向乔冉露出胜利的笑容。 而我呢,默默把抽屉里的藏好。毕竟被老秦看到的话,怕是要被抓去谈话。可怜我每天最珍惜的就是晚自习结束前的半个小时,可以看看闲书、练练字。 这一年里,班上很多人都逐渐有了变化。陆见深的成绩一直在缓慢下滑,滑到极致时,我们才注意他越来越长的沉默。 费珩为此找过他,却总是被语焉不详地搪塞。 101 四月份陆见深生日的时候,我们计划着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乔冉折了一张精致的卡片,让班上的每个人都写上了祝福语,然后在他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把卡片和一堆小礼物一起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我准备了一小幅国画,又让闻溪题上诗,也偷偷地放在他的抽屉里。 第二天早上,我是最早到教室的。陆见深来的时候,教室里只有我在做英文。 他呆呆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我做完一篇题,他仍然陷在沉默里。 我放下书,跟他说:“生日快乐呀。” 陆见深看向我,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只说:“谢谢。” 他转过头去,把桌子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打开。我用余光瞄着他,看到他有些泛红的眼眶,心里有点不忍心。 “你……”我说,“最近英语还ok吗?” 陆见深没有看我,只是把手上的东西整理好:“……还可以。” “如果英语有什么需要问的,可以和我说呀,”我说,“我也只有这个好了。不过曾北澜他们还在组织给我们几个补数学,你都……” 我还没说完,忽然被他打断了。 “叶知稔,”他几乎从来没有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叫过我的名字,“你们……不用这样的。” 我听到这样的话,有一点莫名的生气:“什么?” “我说,“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什么意思?” 他没回答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我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复杂的笑容:“……算了。反正,也只做两个月的同学了。” “这种话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我的语气有一点冲。 他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 “大家都是关心你才做这么多事的。你如果真的不想要,也不要说出来。我一个人听见没关系,但是不要再和别人这么说了。”我说。 “……”他不知是被我严肃的语气吓着了,还是意识到了自己说话不妥,低声说,“对不起。” 我低头看了看下一篇的题目:“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帮你的。” “来不及了,”他故作轻松地笑,“……是我自己的问题。太晚了,两个月又能改变什么。” “两个月怎么不够。曾北澜准备竞赛也就两个月,还不是保送了。”我说。 “……谢谢你。”他刚说完,又一个人走进了教室。 沈昭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小鹿生日快乐!” 那天早上,每一个走进教室的人,都和他说了那四个字。陆见深始终报以温柔的笑容,好像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从来没有变过。 102 二零一零年六月八日下午,我走出高考考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一切都结束得太快,太轻易,心里生出巨大的空虚感无法填补。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喜欢仪式感。有的时候,可能只是需要一个郑重的开始或结束。 我走回到云中三楼那个熟悉的教室,所有人都在忙碌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袁媛拿着一本我借她的物理题册过来,红着眼眶说:“念念,我能留着它吗?” “当然啦,”我疑惑道,“你哭什么?不就一本书嘛。” 她拍了我一下:“你这个人!我是舍不得你好不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和她轻轻拥抱了一下。 这时,我爸妈已经到了教室门口。 我回过头时,觉得他们看上去,远远比我开心。 ☆、云城一梦 103 谢师宴那一天,老秦破例地邀在场男生小酌一杯。沈昭喝了一口酒,脸都红了,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坐在原位发呆。 我隐隐约约知道,也许很多人再也见不到面了。但我仍然,无法抑制地抵触离别的场景。 雷诗达坐在我旁边,她穿了一条随意的白裙子,有种柔和安静的美。 在全场喧闹的时候,她突然说:“小叶,其实,我一直想问你。” 我有点受宠若惊。 她看到我的表情,说:“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摇了摇头,无辜地眨了下眼。 “你知道……裴静桐去哪儿了吗?”她说。 我听到那个名字,怔了一下,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想了想,还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呢?”她有点急,“你不是……他出国了吗?” “据说是的,”我说,“但是具体我也不知道。” “小叶,”雷诗达说,“我也不是要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去哪里了。” 我有点苦笑:“我是真的不知道。最后一次见他,都是去年八月了。他什么都没说。” 雷诗达一愣:“我以为……” 我努力克制住心里的难过,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