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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岘不敢看他,别开眼,低低的唤了一声,又道:“本王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王爷,您想确认什么?确认那人是否是太子?还是确认太子是男是女?” 李章文没给他回答的机会,继续道:“王爷,您因何离京远赴小叶城,这各中原因,您比谁都清楚,平生自认为还有些眼识,这一路上,对于您的隐忍压抑、以及昨夜的失控都看在了眼里。有一点,您该清楚,即便那人真的是太子,她也只能是男人,除非,您夺了这天下,她不在处于那个位置,才可以随便是的别的什么人。” 赵岘沉默的站在原地。 夜间的风吹来一丝凉意,风里夹杂着花香,月光柔和的打在他的侧脸上,让紧绷的面容看起来舒缓了不少。 “唐鳌现在肯定有所防范,您此刻进去,无意于自投罗网,回去吧。” 等了半响,赵岘终于妥协了。 他‘嗯’了一声,率先转回身,沿原路往回走。 谁知,刚走没几步,就在李章文毫无防范之际,赵岘突然一个急转身,刀手对着他的侧颈一招击中。 “平生,你不懂我。” 将李章文拖进了一处无人的杂草地后,赵岘轻松的翻进了唐鳌的大本营,轻车熟路的摸到了赵宁之前所住的院子,遗憾的是,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赵岘突然心慌了。 第32章 翌日,骆言早早的便派人去将城内所有擅长医治女子方面的大夫通通请到了府上,以备不时之需。虽然赵宁再三强调说不用,不就喝个药再睡一觉的事,犯不着兴师动众。 骆言猜测她兴许是怕别人泄露了身份,才会如今谨小慎微。 可他骆言是谁?在小叶城哪怕不借老侯爷之名也绝对称得上是个人物的存在,这点事都办不好,他这十年算是白混了。 谁知,大夫请来了,十几人诊断过后结果如出一辙,无一不是身体过于虚寒,年轻尚小,又尚在发育中,如若流掉第一胎,对身体的伤害极大,以后再想怀上孩子,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赵宁听后,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一丝难过与不安,她直言道:“没事,以后我也没打算再生孩子,让他们写方子吧。” 骆言负手站在屏风前,他怜惜着看着赵宁,郑重的问:“当真想好了?” “嗯。” 这是以后没存了做女人的打算啊。 骆言静默了一瞬,想从赵宁的脸上找出一丝类似于‘难过’‘遗憾’之类的表情存在,可她平躺着,怔怔的望着雕花的床顶,如一尊雕像,什么也看不出。 不免,更是心疼。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也不急这一时,不若你再想想,明日,若你还坚持己见,我再派人将大夫请来。” “呵。”赵宁如僵尸一般的表情中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嘲讽一笑,道:“这没什么值得再考虑的,以我的身份,难道还会再生孩子么?就算能,残花败柳的身子,谁又愿意要呢?” “赵宁。”骆言语气比方才严厉了几分,他上前一步坐在床边,强拉起她与自己面对面的坐着,质问道:“说完这些丧气的诋毁自己的话,你心里有好过么?” 赵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了下脑袋,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密密麻麻的心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并不言语。 须臾后,仍旧没有等到她的回答,骆言怕方才的口气太硬再伤了她,缓和了几分后才继续又道:“既然不能,那就振作起来。昨夜,你唤我一声言哥哥,那么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你做了皇上,我便作为富甲一方的商贾默默支持你,你若是个平民,无论嫁人与否,我都是你的家人,日后,你在我府上便是女主人一样的存在。” 赵宁闻言,缓缓抬起头,她望着骆言的眼睛,黑如曜石一样的瞳孔中映衬着狼狈的自己,她轻咬了下嘴角,不安中又带着几分不确定,迟疑的开口问:“若你娶了妻、生了子,也会待我像现在一样好么?”怕他太过轻易许诺,又急急的道:“我跟你说,我身上好多坏毛病,我看起来特别胆小怕事,其实我骨子里还是很坏的,我……我……” 赵宁想把自己之前做过的离经叛道的事都说出来,先给他打好预防针,免得日后,他再嫌弃她是个惹事精,今日承诺的一切便不再作数,谁知一着急,反而结巴上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该说哪一件。 骆言浅浅勾唇,笑看着她,道:“我娶的妻子,必是待你比我更好的女人。而你若是惹了祸,我这个哥哥才有用武之地啊,不然,担个名头做甚?” “真……真的?” 在骆言点下头的那一瞬间,赵宁像头发了疯的斗牛,猛的扎进了他的怀里,她双手抱着他的腰身,侧脸贴在他的心脏上,听着他强而快节奏的心跳声,觉得自己也活过来了。 她糯糯的小奶音小声的试探着叫了一声:“言哥哥……” “嗯!” 赵宁满足的抱的更紧了,她毛柔柔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欢喜的又喊了一声:“言哥哥……” 骆言满眼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哄着将要睡觉的孩子一样,温柔的又应了一句。 赵宁不满足似的又一连唤了好几声。 “言哥哥……言哥哥……哥哥,我终于有哥哥了……”低低的喃语。 当赵宁沉浸在如获新生般的喜悦当中时,并未发现,方才紧关的房门此刻已四敞大开,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一般的赵岘煞气满身的挡住了门外的一切光亮。他透过画着百鸟图的屏风,隐约可见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以及,细细小小的嗡嗡声。 赵宁的声音太小,他根本听不清她窝在骆言怀里说了什么。 赵岘双拳紧握,指关节被捏着咯咯作响,那股子暴躁的想要杀人泻火的冲动一压再压之后,除了心脏像是被钝刀慢慢割着一样疼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他沉重的向前迈了一步,手中的佩剑大力的劈开屏风的那一瞬间,低沉的带着嗜血的怒喝声响起。 “放开她。” 赵宁被吓的低低惊呼了一声,像只鹌鹑瑟缩的又往骆言怀里拱了拱。 骆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脊,安抚似的哄着道:“不怕,哥哥在。” “哥哥?”赵岘并没收回泛着银光的利刃,而是持剑又往前上了两步,直至剑尖抵在骆言的后脊才停下,反问了一句:“你是她哥哥,本王又是谁?” 骆言收起对赵宁的独有温柔,他一手护着看也不愿看赵岘一眼的赵宁,一边慢慢侧过身,冷声一笑,嘲讽的道:“王爷自然是康平王,不然还能是谁?” 赵岘不是不想纠缠‘哥哥’两字,而是眼前的赵宁,比起那两个字更让他抓狂。 他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