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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时,赵岘正与唐鳌等人在书房议事。 此刻,正说到激烈之处。 “王爷,我们千辛万苦才避过朝廷的耳目将将士们带到康州城来,您左一句再等等,又一句不急,兄弟们难免不会焦躁。很多将士都是第一次来北方,对气候还有很大的不适,已经病倒了不少,现在缺衣少粮,我怕再等下去,还没等起义就先败了。” 说话这人是唐鳌的手下副将卢光书,直肠子一个,快人快语。这些话他瘪了许久,今儿终于一吐为快。 唐鳌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卢光书吐苦水,他一只手搭着扶手,另一只手平放在手侧的方桌上,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只等着赵岘发话,并不言语。 赵岘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料峭的身材,笔直的脊背,总是带着几分落寞。 孤立于世! 他推开窗,让冷风肆意的吹过脸庞,吹乱鬓角的黑发,沉默着。 久久之后,才淡漠的开口,道:“本王若是可以不动一兵一卒便能要了这天下,且不是更好。” 卢光书并不知他与赵宁之间的纠葛,不过,以新皇刚登基便赐了个六品小官之女为妃,又封了封地这事,不用细想也知,俩人关系定是不好。 如此,赵宁又怎会主动禅位? “王爷,当初跟着唐将军一并投奔您,也没想着当什么大官,他说您有将王之才,日后必会是个好皇帝,可以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我看您根本没这打算。” 这些话,并非是他一人想问,张素、唐鳌,心中都有疑惑,只是没有直接说罢了。 赵岘缓缓回过身,垂睨着比他矮一头的卢光书,沉声道:“赵宁会是一个好皇帝。”简单的一句话,反?还是保持现状?并未有任何交代。 卢光书想要的好皇帝,赵宁便是现成的,貌似又说明了问题。 这时,外头有人来报,道是太监总管于公公有事求见。 赵岘点了点头,临出去前,他回身,对着怨气颇深的卢光书,又道:“康州是本王生长的地方,本王从未想过为了自己的私欲要让这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本王自会用自己的法子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如若你们对本王的做法失望,大可以离去,本王不会追究。” 说罢,又深深的看了眼觑眼不语的唐鳌,转身,离开。 赵岘走后,卢光书气的将桌子踢的咣啷啷的响。 他气呼呼的道:“王爷在小叶城时还意志坚定,怎么回来之后就变了挂?莫不是怕了那皇帝小儿?” 凌越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唐鳌,道:“没有吧,王爷可从来没说过此等话,哎,你们也别老瞎琢磨了,兴许真的不动一兵一卒就能拿下这江山呢!”说完,他起身也跟着离开了屋子。 待人走后,唐鳌终于丢掉伪善的面具,收敛了嘴角的弯度,沉声道:“王爷变了挂,定是有什么人影响着他,除掉便是。” * 赵岘赴约之前,凌越跟着他一道出了门,寻思半响到底该不该多嘴。 “欲言又止的,说。” 凌越抓了抓头皮,想了一瞬,到底是说出了口。 他好心提点道:“王爷,皇上看似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六畜无害,可是之前对您的怨恨可是没有消减半分,这次,她单独约您出去,身边还不许带人,我怀疑……”这话意思明显,哪怕只说了一半,赵岘也能明白。 “清月的死,始终是个结,您找个时间还是解释清楚的好。免得与皇上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赵岘‘嗯’了一声,并未多说,大步的离去。 凌越能想到,他又何尝想不到? 赵宁虚情假意的讨好时,眼底的厌恶是那么的刻意,哪里还需要多说?今日,她反常的相邀在宫外相见,十之八九有诈。 饶是知晓,他也义无反顾的赴约。 今夜,他打算对赵宁摊牌,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当然,也会略去赵稷设计陷害那一段。 有些肮脏,她无需知晓,活在自己以为的美好中吧,俩人之间,总该有个是心无杂念的幸福着。 * 远郊,一处幽静无人的小酒馆包厢内,一名身穿玄色对襟长袍的白净小生坐立不安的张望着外头,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今儿,赵宁下了决心,一定要弄死赵岘,从康平王府一路到这,她安排了不知多少死士。 不信他能一路畅通的走到这里。 哪怕他真的那么幸运,能活着来见她,那么…… 赵宁抬手摸了摸藏于袖口中的匕首,目光越发的坚定。 “赵岘,我们之间,该做个了断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第73章 从日头西斜,等到月挂天边,夜色越发的浓重,窗外的寒风肆意的咆哮着,赵岘却始终没有出现。 赵宁已从最初的坐立不安,渐渐的转化为平静,心也慢慢的往下沉,说不出的空落。 她想,一路上安排了那么多的死士,饶是赵岘有三头六臂也未见得可以全身而退。 他……终究是死在了她的手上吧。 想到此,赵宁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反而心口窝越发的烦闷,nongnong的窒息感,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她孤冷的坐在椅子上,望着桌面早已凉透的饭菜,颓色尽显。抬手,摸了摸隆起的腹部,开口时,声音已带着哽咽。 “待你长大之后,知晓是娘杀死了你爹爹,会不会恨娘?”她想了想,又苦涩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若你真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哪怕是恨娘,我也欢喜。” 不知是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腹中的胎儿,还是她静等一下午未进食的原由,小腹突然疼痛了起来。 她双手捂住小腹,慢慢蹲了下来,眨眼的空挡,眼泪已毫无声息的掉了下来。 莫名的,不受控制的,仿佛所有的情绪只能通过眼泪来发泄。 她怕蹲着压迫小腹,索性坐在了地上,冰凉的,却感受不到一丝冷意。她靠着身后的椅子,垂着头,任由眼泪肆无忌惮的滚落。 哭的无声,唯有肩膀带着轻微的颤抖。 直至门外传来一阵细细的响动,旋即,门被人从外推开。 赵宁呼吸一顿,猛然抬起头。 那一刻,她甚至存有一丝侥幸,兴许赵岘没有死。 可见来人是花枝时,那股子失望之色不加任何掩饰。她垂下眼帘,苦笑了一声,旋即抬起双手捂住了脸,哭的更是肆意。 “我……我明明那么讨厌他,那么恨他,替清月jiejie报了仇,我该开心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此刻,赵宁已经哭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决堤的眼泪漫过五指的指缝,缓缓而下。 “一想到他死了,被我杀死了,我就好难过……好难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