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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人自古以来就频频侵扰大周边境,他若真的帮胡人出兵,就算淮王是个叛逆,他也一样会落下千古骂名。 所有最后他们只能彻底和胡人撕破了脸,将一应使臣和胡人质子全部扣押在了京城。 反正论起背信弃义,胡人才是最不讲信义的,之前不知多少次违背当年的誓约在大周边境烧杀劫掠,此次也不过是逼不得已才再次向大周臣服罢了。 再加上这次亦是胡人先行发兵,怎么说都是他们理亏,大周朝廷随便编个理由说是他们先毁约也就糊弄过去了。 刘顺见赵瑜气的脸色铁青,端了杯茶过去道:“气大伤身,陛下消消火。这次赵瑾虽然看似占了上风,但他到底是丢了两座城池,且还是至关重要的城池,可谓是丢了西瓜捡芝麻,虽能得意一时,却也不能长久。” “武安伯不是传来消息说他再这样扩大战局势必尾大不掉,难以为继吗?可见对咱们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那您就且放宽心再等等,看看接下来局势如何再做定夺。” 淮王之前之所以能长期和朝廷对峙而不露颓势,就是因为他一早便将一切都规划好了,无论谋逆之事事成还是失败,都会第一时间占据陈郡周围最要紧的几处关隘,进可攻,退可守。 但如今他为了攻打胡人而丢下两城,整个防线就缺了一角,再不像之前那样牢固。 赵瑜已经接到了前线战报,对此事是了解的。 至于傅毅洺带领着成安军第一时间发现了胡人踪迹并且迎头痛击也在更早前就知道了。 若不是傅毅洺为了以防万一驻扎在那里,说不定如今的局势又是另一番模样。 因此赵瑜心中对傅毅洺也是更加信任,闻言点了点头。 “武安伯虽在蜀中平乱之事中立下不少功劳,在成安军中声望亦是不低,但他到底从未真正上过战场,更没有正经在军中历练过。” “朕一直担心他会被孔武等老将排斥,难以起到什么真正的作用,没想到这小子在京城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炸,上了战场却能忍下来,不骄不躁,被打压了一年从未跟朕抱怨过,现在还和孔武他们打成了一片,颇受众人推崇,可见确实是个可用之才。” 傅毅洺之前被一众老将打压的事情赵瑜不是不知道,但他已经破格选用了他,让诸多人不满,若是再一味帮他,那些老将只会对他更加厌恶,所以这些事傅毅洺只能自己解决。 而胡人举兵攻打大周的时候,成安军虽然分明是被孔武等人当做一枚废棋扔在那,是傅毅洺自己胸有丘壑事先防范,准备了拒马阵挖出了陷马坑和各种御敌的沟渠,但他事后却并未点破,也没居功,甚至说这些是事先与众将军商量好的,成安军之所以驻扎在这里本就是为了防范胡人。 一众老将自然知道承了他的情,也知道若不是他及时传回消息并且阻拦了胡人兵马一阵,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不管心里的真实想法到底如何,最起码面子上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为难他,故意将成安军排斥在战局以外了。 而成安军也以三万对十万,自己几无伤亡不说,还剿杀了对方上万人而一举成名。 赵瑜想到这里多少安慰一些,喝了口茶重新坐下来,再次将前线的战报翻出来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不复之前烦躁。 塞北通往陈郡的一座山巅之上,傅毅洺好整以暇地看着碧蓝的天空,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不争气地打了个哆嗦。 “这鬼天气,冻死我了!” 他裹紧斗篷说道。 距离离开京城已近三年,今日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淮王一行人被堵在了这座山上,四面皆是朝廷兵马,除非他能长出翅膀从山上飞出去,不然就只有受降或是死在这里。 但以傅毅洺对此人的了解,让他受降是不大可能的,他八成会死战,直到最后再也战不动为止。 果然,当他们将包围圈收的越来越小,彻底将淮王困在山巅之后,淮王并没有听从他们的劝告,放下兵器投降,而是仗着一条险峻不易攀登的小路和他们对峙。 这条路虽然窄小,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但朝廷兵马哪怕轮番上阵一个一个的杀过去将他身边仅剩的十几个人消耗掉,用不了多久也能将他捉拿。 要傅毅洺说,直接乱箭射死其实最方便。 只是朝廷那边想要活口,将他压到京城当众行刑以儆效尤,所以他们才一路追到这,将淮王逼到了一条死路上,让他无处可逃。 傅毅洺最早时候虽然也想亲自押解淮王回京,但这场战事旷日持久,拖的时间太长了,他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回京城陪伴家人,已经一点都不在意淮王死活了。 但淮王却猜到朝廷这边的想法,仗着周围兵马不敢轻易射杀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山顶指名要傅毅洺过去与他说话,还道只要满足了这个要求,他就自己下山跟他们回京。 季南等人恐防有诈,不愿让傅毅洺靠近,傅毅洺却摆了摆手越众而出,满脸不耐烦,抬头对淮王道:“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赶紧束手就擒,我可不想再跟你耗着了,媳妇孩子在家等我呢。” 淮王即便被追的如此狼狈,面上却依然维持着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听到这句话后那淡然的脸色却似乎有些龟裂,眼角跳了跳。 他俯视着傅毅洺,沉声说道:“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不是你们将我逼迫至此,而是我自己的选择。” 傅毅洺其实早先就已经猜到了,所以丝毫不觉得吃惊,也没有反驳他,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他为何要这么做,但也懒得开口问,就怕一问起来淮王就说个没完没了了。 但淮王叫他出来显然就是为了说这些,根本就不需要他问便自言自语道:“从我计划取赵瑜而代之的那天起,我的目标便是天下大统,将塞北等地收入囊中。虽然如今我被朝廷视为叛贼,但你们不得不承认,若不是我,如今塞北诸地不可能这么顺利归入朝廷。” “就算我今日不能善终,朝廷将来也势必会抹消我的功劳,但总有人会记得,史书上也必然会留下这一笔,是非功过,后人自会评说。” 一年多以前淮王放弃两座城池转而攻打塞北只是个开端,在那之后他并未回头想办法收回被朝廷夺回去的城池,而是接连不断放弃了更多地方,一再向塞北腹地扩张,直到最后彻底断了补给,才又带人一路杀回陈郡的方向,成了今日局面。 说起来倒像是朝廷兵马一直跟在他身后捡便宜,捡完之后又翻脸不认人。 傅毅洺嗤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你知道占领陈郡等地不是长久之计,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朝廷收复,所以才转头去完成你那所谓的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