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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很感谢你,我和秦城都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 短信仿佛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 翌日,柯七律睁开眼时才早晨八点二十,她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xue,算了下自己指睡了大概三个多小时。 唐悠然已经去上班了,她实在浑身疲乏,只能向医院请了一天假,又倒头接着昏睡。 直到中午将近一点钟时,秦城的电话打来,她才清醒。 “七律,身体感觉好点儿了吗?”他声音有些沉。 “嗯,好多了。”柯七律边穿拖鞋边朝客厅走,“你那边怎么样,还顺利吗?” 秦城顿了下,说:“林友恒这里还不错,有突破的可能,但洛疆那边出事了。” “洛疆?”柯七律停住脚步,“洛疆怎么了?” “还记得杨全武杨排长吗?”秦城的声音又低沉几度,听上去很压抑,“今天凌晨他带队突击一个犯罪窝点,不幸中了枪伤,目前正在洛疆医院进行抢救,情况很不乐观。” “怎么会……”柯七律眉心拧紧,语气急促起来,“我们需要赶过去吗?”说完她立刻摇摇头,直接将疑问句替换为肯定句,“我们必须得立刻赶过去,秦城。” 他沉吟了下,说:“我已经在往火车站赶。七律你可以不用跟来,留在颍州好好休息,等杨排长的伤情稳定后再过来,也可以的。” “不行。”柯七律当即否定,“我肯定要过去的。那很危险,你一个人我太担心,你等着我,我马上收拾东西到火车站,我们一起去洛疆。” 不等秦城再开口,她飞快挂断电话,立刻开始收拾行装。 路上,她给唐悠然发了条信息,简要说明情况后,又再三叮嘱她千万别将实情告诉给自己老妈,如果家里人来找,就说她去外地的医院考察了。 ………… 和秦城在火车站碰面后,两人买票上车,直抵洛疆。 途中,秦城的情绪一直很消沉,而柯七律也没多问,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不,不止她一人,其实是她和腹中的孩子一起陪着他。 “七律,你不知道,杨全武是我最尊重的人。他救过我的命,我在洛疆最亲近的人也只有他。”秦城坐在下铺床边,两个手肘支在双膝上,垂着头,“昨晚他打电话来,说要凌晨带队突击,我什么都没想就表示同意,还支持他那么做。我应该拦一下的,真的,我该拦一下……明明目前的情况不乐观,我却没意思到他很可能出事,是我的错。” ☆、你是最美的孤星:19 列车静静行驶。 上铺的年轻男孩儿手捧一本,对面母亲双膝上坐着四五岁大的女孩子,扎着两根牛角辫,模样俏皮。 柯七律安静地听秦城说话,他的声音起初与平日里无异,而后逐渐发干,最后隐隐带着令人心疼的涩意。她抬头,窗外的旷野天空皆是大片朦胧,朵朵雾霭飘降这单薄的城市,似要将那天地都笼进掌心。 颍州不常起雾的,柯七律想。 真怪。 “不是你的错,真的。”她轻合了合眼,动作缓慢地、轻柔地用五指穿入秦城的指缝,用力握住,回头看他的眼神淡然而适从,是最好的抚慰人的目光,“你一直在为这案件奔波,你费了怎样大的心神或许别人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我知道。”柯七律冲他柔软地笑,视线不由自主扫过对面那对儿母女,心想如果自己腹中是个女孩子,也会给她梳那样可爱的发式,“杨排长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你以前不是告诉过我,正义和邪恶在对峙中,邪总不压正,老天爷长着眼睛,亏待不了好人。” 秦城低垂的头蓦地抬起,发涩的眼睛朝她看去。 她跟平时不太一样。 可具体哪里不同,他不清楚,只知道在他似乎没留神的某个瞬间,他的姑娘就变得坚强又理性。虽然她从前也这样乐观,但到底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七律。”他发涩的眼有些红,“谢谢你。” 言语间,他反握住她的手,将那只有些冰凉的小手攥入自己掌心,一点点温暖。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柯七律歪头枕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没有被掌控的那只手下意识贴在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现在,可不是她一人在陪着他呢。 “等这次的案件顺利结束,你有什么打算?” 柯七律眼睛望着那个羊角辫女孩儿,看她乖巧地在母亲怀里拿着面条大快朵颐,仿佛那个母亲就是她,她和秦城的孩子也那样伶俐可人。 秦城并未看到她在凝视着什么,抽出手臂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让两人更紧地依偎在一起,稍稍偏头,靠在她的发顶,任那些毛茸茸的碎发在自己脸上肆意妄为,他只觉幸福。 “打算娶你。” 秦城声音低低的,像是不愿打扰到那个看书的年轻人,可听在柯七律耳中,这声音铿锵有力,似一剂强心针,让她和腹中的孩子皆充满了力量。 他兀自牵了牵唇,继续说:“真的,七律,我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找到那些害我父亲的人,又如何呢?他回不来,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虽然我也曾想过,说不定我找到了那些人,你哥哥柯岩的死和我父亲的死都能真相大白,而不至于像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那时,你父母也能够理解我如今的坚持,会放心地把你交给我。然而……”他停顿,目光微垂凝着地面,柯七律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那空洞的眼睛里看似明净无物,实则复杂得让她心痛,“我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没有再坚持的意义。 所有他自以为正确的决定,终究会让自己珍惜的人受伤,无论是柯七律,还是杨全武。 什么仇,什么恨,其实说到底只是因为不甘心,只是还心存侥幸。 但柯岩和他父亲,真的能“死而复生”吗? 柯七律心窝颤了颤,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那双凄然的眼。 那样不甘又无可奈何,这与她初见他时,全然不同。 犹记得那年清晨,雨水婆娑。那是令人容易犯困的天气,颍州大街小巷被湿气充盈,她撑着伞,独自走在那条去唐悠然家必经的窄巷里,四周万籁俱寂,只有令人乏味的雨声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节奏。那年是她哥哥柯岩进入公安系统的第一个年头,也是柯岩功绩卓著的第一个年头。他在半月前抓捕了一名拐卖妇女儿童的罪犯,解救了八名失联儿童,以及一名女大学生,案件在颍州很轰动,柯岩也因此成为那批犯罪团伙的重点报复对象。 当三名膀大腰圆的壮汉将她硬生生堵在死胡同里时,柯七律心中无比的惧怕,可她自知是军人后代,不能露怯。她尝试了